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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下仙山初逢伏蟒入古剎巧獲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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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綺一見情勢危急,料知元兒雖未得勝,還不要緊,便將劍光一指,直朝大人身前飛去。這時群蛇剛剛同時連聲竄起,那大人一雙手哪裡應付得了那成百以上的毒蛇,剛剛抓著一條最大的,未及扔開,身體己被那蛇疾如雷轉般繞住,施展不開。只一遲頓,其餘群蛇也都紛紛飛上身來。正在危急之際,恰好南綺劍光飛至,光劍飛繞中,腥血四濺,群蛇俱都身首異處,斷落地上。只被大人捉住頸部的那一條,下半身雖被飛劍斬斷,上半身仍緊束大人的臂不放,雙目怒視毒吻開張,並未身死,大人一見又來了一個使用光華的女神,將群蛇殺死,心中大喜,奮起神威,猛地一聲狂吼,恰如青天打下一個霹靂,聲震山嶽。吼聲過處,那條如菜碗的大蟒竟被他齊頸拉斷,再舉臂連繞,蛇身便已脫落。

大入解圍之後,見那條怪蟒還在與先來的那個神人拼鬥,就地下拾起兩塊大石,便要奔上前去相助。南綺細尋餘蛇業已斬盡,回看元兒,仍未得勝。正暗怪元兒為何不分出劍光斬蛇,剛要回劍相助,忽見大人拾石奔去。知道那條大蟒所吐丹元既能敵住元兒飛劍,必定通靈成,凡人怎可近身?‘忙喊:“此蟒厲害,不可前去。”並飛出劍光時,大人手中大石已然發出,直朝那蟒打去。那蟒雖然厲害,畢竟石大力沉,全神又注著前面的兩道劍光,不及躲閃。及至捱了一下,不怒發威,將身只一屈一伸,忽然暴脹大起來,猛地下半身豎起,直朝大人打去。同時南綺的劍光也已飛到,恰好個正著,一繞便成兩段。蟒尾一斷,橫飛過去,就這一擊餘威,那挨近的一排大樹,竟被它齊打斷了七八株,枝葉紛飛如雨,大人差一點沒被打中。

南綺也不暇再顧大人,見蟒雖只剩上半身,仍然未死,劍斬之處也未血。想是疼痛已極,口中啞聲怪叫,半截身子不住發顫。轉眼工夫,身於忽又暴縮做一堆,只將頭昂起,怒睜火眼,與人相持。南綺劍光飛近前去,竟被那團碧熒熒的光華住,收回尚可,想分開來去傷它,卻是不能。這才知道蟒的丹元厲害,元兒雙劍不能分開之故。適才如非出其不意,那下半截蟒身正伸開時,也未必能夠斬斷。

南綺正在尋思,忽聽身後有巨物倒地之聲,接著又聽喊了兩聲“阿莽”回頭一看,大人業已倒臥地上,坡田中所救的那個女子正在扶持呼喚,口中直說:“你的眼睛怎麼了?”一句話把南綺提醒,暗罵了一聲:“該死的孽畜!”隨手從法寶囊內取出七火龍鬚準備發出去打那大蟒雙眼。後來一想:“這火龍鬚乃母親當年所煉防身至寶,雖然厲害,因那大蟒丹元能飛劍,恐難奏功。”便朝元兒使了個眼道:“這東西有數千年道行,既已斬去半身,我們就饒了它吧。”元兒聞言,不知何意,便答道:“這般毒惡之物,還留它害人則甚?”一言未了,南綺微嗔道:“蠢東西,你不饒它,就這麼和它相持一世麼?你不會把飛劍收回,由我來對付它?”元兒方才醒悟南綺要另用法寶致它死命,恐他飛劍也被丹元住,故意退去,以便奏功。

二人剛將飛劍緩緩往回裡收,誰知那蟒竟是異常通靈,就在二人問答之間,已知敵人有了巧計。一任二人劍光退去,只將那團碧光放出,離身丈許以內,並不追趕,二人見大蟒不來上當,只氣得南綺直罵:“孽畜,我不殺你,誓不為人!”回看大人,已被那女同伴扶了回去。身帶法寶雖多,急切問只想不出使用之策。

兩下里又相持了一會,忽聽坡上連哭帶喊,縱下一人。回頭一看,正是適才救的女子,手中拿著一個三叉樹枝,上面繃著一個顏紅紫,大有丈許,形如魚網的軟兜,一路哭喊著:“你害我兄弟,我和你拼了!”南綺適才見女子初遇一條怪蛇,已嚇得膽落魂飛。這蟒又大過好幾倍,如此厲害,萬沒料到她忽然這般勇猛,敢於上前拼命。就在這一怔神之際。那女子已然掠身飛越而過。南綺喊聲:“不好!”忙也將身縱起,上去救護。見那女子縱臨蟒前。身在空中,還未落地,相隔那蟒約有兩丈高遠,猛將手中樹幹一伸,樹杈上那個兜囊恰好把那團碧熒熒的光華撈個正著。那樹權也吃元兒的飛劍挨著一點,折成粉碎,兜囊斷將下來。同時南綺飛行迅速,也已趕到,看得真,見那團綠光竟被那女子兜囊收去,不又驚又喜。因那女子相距大蟒不足兩丈,南綺恐防有失,仍和先前一樣救人要緊,當下一運玄功,一把抓著那女子膀臂,橫飛出去。身剛落地,耳聽一聲慘嘯過處,回頭一看,那大蟒已被元兒兩道劍光飛繞過去,斬成數段。

元兒起初本就知道那團碧光是件奇寶,卻沒奈它何。誰知竟被那女於用一個兜囊網去,飛劍沒有了阻隔,才得奏功。一時好生奇怪,見那大蟒一死,兜囊扔在地上,隱隱閃放碧光,便跑將過去,拿那半截幹權,翻轉過來。見那光華已變成一粒碗大珠子,碧光雖然依舊晶瑩,已不似先前那般芒彩萬道,大有丈許了。再看那兜囊,非絲非麻,觸手粘膩,紋孔又細又亮,只看不出是何物所制。

剛把珠拾起,便聽南綺呼喚。過去一看,那女子正跪在地上哭喊救命。一問原因,才知適才大人手捕群蛇,業已中毒。後來拼命用石擊蟒,吃蟒尾一斷,橫飛過來,躲避不及,微微沾著一點,又受了傷,便再也支持不住,倒於就地。那女子扶持了一會工夫,毒氣發作,渾身烏黑疼痛,兩眼通紅。大人一面掙命,一面掙扎著對那女子說:“今所來一男一女,手能放光,誅蛇如同割草,定是仙人,千萬前去留住。能救我更好,不能,務必也請二人暫留一時,等我死後,你好跟了同去,以免孤身一人,獨居山中,又為毒蟒所害。”那女子原是大人的姊姊,自幼相依為命,聞言心如刀割,連忙跑出求救。因適才扶救大人時,見二人劍光為大蟒碧光所阻,不能近身,猛地靈機一動,想起平用來網斑鳩和山雞的兜囊,現正放在廟門後面,好久不曾使用。這東西刀都砍不斷,何不拿去試試?出門時順手抄起,一路哭喊,跑下坡去。一見那蟒盤做一堆,正朝那團碧光噴氣,想起殺弟之仇,義憤填,也忘了和南綺招呼,奮不顧身,縱上前去,舉兜便網。

這姊弟二人除了天生異稟,身長力大外,並不會甚法術。那個兜囊原本就在廟內,自從大人姊弟避難來此,無心中在後殿發現,不知是何物所制,甚是堅韌。起初不知有何用處,後來大人的姊姊看見林中斑鳩、野雞甚多,只捉不到手,無心中拿它去一試,卻是一網一個準。無論飛得多快多高的禽鳥,休說還兜住鳥身,只一照著鳥的影於,便即入網。這才時常使用。有一次閒著無事,嫌那繃兜囊的樹幹不直,形式不佳,特地用竹和藤子做成網圈和柄,打算將它重新繃過。誰知大人那麼大神力,怎麼撕也撕不下來。大人之姊恐連樹權折斷,又揭它不下,反而沒了用,才行止住。那兜囊又腥又膩,大人網未撕掉,手卻整臭了好幾個月。從此便行擱開,不想今無心巧用。

南綺知那兜囊必是一件奇物,能將大蟒元丹剋制。便囑咐那女子:“樹幹雖斷,這兜囊切莫棄掉。你兄弟中了蛇毒無妨,我二人俱帶有仙丹,可以救他回生。快些起來,隨我前往。”那女子聞言,好不心喜,連忙爬起,拾了那網兜,飛跑向前引路。元兒、南綺恐去遲了,大人又多受痛苦,便駕遁光趕去。

飛行迅速,到了後殿落下一看,大人正臥在那條石案上面,已是人事不省。二人忙將丹藥取出,撥開牙關,了進去。一會,女子趕到,見大人這般情狀,不由又放聲大哭起來。南綺連說:“你兄弟已服了丹藥,少時便會毒退醒轉。如今還要用藥敷治中毒之處。他心裡明白,你這一哭,反害他難受。”那女子聞言,又朝二人叩頭。元兒連說:“你再跪哭時,我們便走了。”那女子只得滿臉悽惶,含淚起立。南綺又研了幾粒丹藥,與大人傷處敷上。吩咐大家走開,莫去擾他。便同了元兒,去向殿外石階之上坐定。那女子便去拿了許多食物果子要二人吃,二人隨意接了些,這才互談經過。

原來元兒正向田裡女子呆看,忽見狂風中靠峰那面坡沿上,出現兩團碗大火光,地皮也似在那裡顫動。定睛一看,竟是一條灰土大蟒,行得極快,正向那女子立處潛襲過去。這一驚非同小可,也不及招呼南綺,便飛身下去。那蟒原是此山蛇王,其毒無比,竟識得元兒飛劍厲害,不再追人,掉頭往坡下便走。元兒哪裡容得,也跟縱追下。誰知那蟒王原為報那殺子之仇而來,另一條怪蛇在前引路,已從另一條路竄向坡上,直撲那女子。餘下的蛇還有一二百條,見蛇王退走,也都追隨退去。那蛇剛退繞到前坡,元兒已經追到。蛇王知難逃走,這才返身敵。元兒先將那聚螢劍放起,被蛇王吐出丹元敵住。再分鑄雪劍去斬時,蛇王只噴了一口氣,碧光忽然脹大,恰好護住全身。這蛇王的丹元,因為常食本山所產一種靈草,與別的怪物所煉不同,竟能將劍住。口中吱吱連叫,那些隨從怪蛇俱都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大人迴轉。群蛇原找他尋仇,便包圍上去。大人忙跳向一個石樁上,先將一對水桶舞了個風雨不透,本難近身。無奈那桶太重,竹藤麻合制的桶索雖然結實,哪裡得起他神力一掄,咔嚓一聲,同時折斷。大人沒了兵器,只得用手來搏。因恐乃姊遇上,始終沒有出聲。雖然死了好些條,蛇數大多,兀自不退。後來竟蓄勢發威,一擁齊上。若非南綺趕來將群蛇殺死,早已喪了命。因為那蟒退得太急,元兒追得也快,南綺剛聽元兒呼喊,便一眼看到那條怪蛇正在追趕那女子。二人俱是各顧一面,直到事後談起,才知究竟。

正談之間,那女子忽然驚喜集走來,說他兄弟兩眼業以睜開,雖然還是赤紅如火,身上疼痛漸輕,已能低聲說話。問二人可還要再服甚藥。南綺答道:“無須,你只囑吩他閉目靜養,不要勞神,自會逐漸痊好。你只可安他幾句,便到這裡來,一則免擾你兄弟,二則還有話問你。”那女於連忙應了,立刻到大人榻前轉了一轉即來。

南綺方拉她坐下,元兒便問道:“你生得這麼高大,已經少有。你兄弟更是大得出奇,和古來的方弼、方相一般。莫非生來如此的麼?”那女子未及答言,南綺回眸微嗔道:“人長得大,有什麼稀奇?我們忙了半,連人家姓名還未得知呢,這也忙不及的問。我還有話要問哩,不要打我的岔。”元兒知他想問那網兜的來歷,便笑了笑,不再說話。

那女子道:“我姊弟二人姓狄,起初原是貴陽讀書人家子女。只因明亡之後,家道中落,我父親無法,只得販了些貨物,在寨裡販賣。那年我母親忽然有了身孕,可憐懷了兩年零四個月,才一胎生下我姊弟兩個。因為生下來骨格太大,我母親受不了痛苦,血過多,當時死去。由此我姊弟二人一天長似一天、到四五歲上,已長得和尋常大人一般高大。鬧得那些山人都說我姊弟是妖怪投胎,不但不買貨物,還要死我們。我父親被迫無法,仗著多年做山人生意有點積蓄,便攜了我姊弟逃出山寨,置辦了些農具、種籽和豬牛之類,逃在這山中居住。彼時我姊弟雖然長大,因為外人不知是隻有五六歲,還可到遠方集鎮上置辦些用的東西。誰知上天故意捉人,在七歲上,又錯吃了幾個毒果,兩天兩夜工夫,身體暴長起來,不消幾年,直長到現在這般模樣才止。從此一出山去,人見了,具當是山野怪。不是嚇得紛紛逃散,便是拿著弓弩,準備陷阱埋伏,要將我們置於死地。我父親又再三告誡,不準還手傷人。只好終年藏在山裡,不敢出世。

一切應用東西,俱由我父親親去置辦。我姊弟恐他為野獸毒蛇所傷,每次去時,總在暗中護送,到將近有人之處,才行止步。等他辦了東西,接了同回。

“這一年行到中途,偏遇山上發水。我父親雖仗我姊弟身長力大,從逆水中救了回來,當夜就受了寒,一病不起。臨終遺命,如無大力量人援引,無論如何,不準出山,以防受人暗害。我們就在本山葬埋了他老人家後,由此相依為命,益發守著遺言,不敢出去。好在這裡各種米麻菜果,我們都種得有,又有天生岩鹽,連佐料都現成。又因山外人十分可惡,便也息了出山之想。起初原有一對牛,十來對豬,還有七八個牛犢子。

前年天忽然牛豬漸減少。說是虎狼所害,卻又明明關在廟內,好端端地怎會不見?

可是無論怎麼防備,每隔一夜,定少去一兩個。隔了三四天,最後一次少了兩個還不說,竟是全數死去,一個不留,身上又無傷痕。我兄弟以為是怪物所害,天天守候它的蹤跡,卻又沒有發現。剩下那些死豬死牛,也不見再丟失。我剝了一隻,見渾身黑紫,恐怕有毒,只得扔在山澗之內。

“我兄弟因牛絕了種,耕田須靠人力。他吃的毒果又比我多,身子比我更大,手腳太重,無法相助,自是又氣又急。偏巧這他在山窩中捉回來兩隻小虎,大虎已被打死,打算將小虎養馴了,給我解悶。想給小虎吃,一轉身,又去擒捉野獸。找了好一會,沒找見。忽從高處遠遠望見前山下有許多山人,趕著一群牛羊在走。忙奔回來和我說,要拿父親餘下的幾十兩銀子,趕向前去,仗著路過山人沒見過他,假裝山神,將山人嚇走,放下銀子,和他換兩條牛回來,助我種田。我恐他為山人毒箭所傷,再三攔阻。

後來他見我生了氣,才悶悶而止。可是他心並未死,第二竟偷偷帶了銀子,假說心煩,打獵解悶,留我一人在田裡,二次偷往前山,打算遇上那群有牛的山人,趕下去和他相換。

“我等他半不回來,正在心焦,那對小虎卻吼個不住。吼了一會,竟引來了兩條大毒蛇,一到便將那兩隻小虎去,又來追我,幸而那蛇還不算,各了一隻小虎,把頸住,我也還逃得快,沒有被它咬傷。追來追去,眼看就要被它纏住,正在危急之間,恰值我兄弟所求不遂,無打彩走了回來。將近坡前,聞得我拼命急喊,連忙趕回。

因為手裡沒有傢伙,隨手扳斷兩石筍,只一下,便將一條蛇頭打得稀爛。另一條饒是逃走得快,也被他趕上前,一石筍打出去,正打在那蛇尾上,蛇尾被他打扁,鮮血飛濺。

那蛇卻像箭一般,竄向對岸。等到我兄弟繞路過去一尋,哪裡還有蹤跡,只在一個巖凹中發現許多豬牛皮骨。這才知道以前失去的豬牛,是被蛇去,益發恨到極處。我又常聽父親說,打蛇務要打死,否則三年之後,必來尋人報仇。時刻都在提防,不許我兄弟遠離。

“今他去挑水,我正在田裡唱歌,忽見坡下面竄上一條大蟒,眼裡直冒火光。我一害怕,剛一轉身逃走,忽見一道光華在頭上閃了一下,從側邊又竄上一條大蛇。我一看,正是前年逃走的那條,顏大小一般無二,只尾巴上被石打爛的地方長起一團鮮紅菌。我以前原吃過它的苦頭,何況它今天又帶了一條比它還大幾倍的毒蟒前來報仇呢,一著急,也忘了喊我兄弟。蛇在側面,蟒在後邊,我只得拼命往坡上逃走。不想又被石頭絆了一跤,那蛇業已竄上身來咬我。多虧女仙飛出寶光,從天落下,才得活命。人才稍為清醒,又想起還有那條大蟒,不知盤在什麼地方。見女仙已往坡下飛去,心裡一害怕,跟著趕來。一看,我兄弟早被一群毒蛇所圍。他因恐我知道趕來,同受其害,所以始終沒有出聲。我去時群蛇雖為寶光所殺,又因他膽大心,不顧自己受傷,上前用石打蟒,已被蟒尾掃跌在地,不能起立,我見他兩眼其紅如火,渾身抖顫,知道受毒已深。

只得勉強扶他起立,倚在我的肩上,好容易扶到了家,便即倒在石之上。我正悲痛心急,沒有主意,幸而他當時人還清醒,掙扎著說話,叫我來求二位仙入,這才把我提醒。

因恨那大蟒入骨,手邊又沒可用兵器,想起那兜裹平時有些奇怪,隨手抄起趕到坡下。

見那蟒仍然靠它口吐的光,將二仙寶光敵住,仍未身死,一時情急,縱上去用兜囊一罩,便將那團綠光網住。還沒看清,便被女仙將我救開,那蟒也被二仙所殺了。”南綺接口道:“你莫滿口女仙男仙的,我們都不愛聽這稱呼。他姓裘,我姓虞,我們都是道家門下,你只叫我們一聲道友便了。別的事全知道,不用說。我只問你那兜囊,從哪裡得到手的,這般神妙?”那女於便將兜囊原在廟中殿裡,還有一口大鐵鍋,俱不知何人所遺,以及那拿它網鳥,只照著影子,便一網一個準等語,說了一遍。二人還是沒有問出頭緒。再拿起那網兜仔細一看,始終看沒出是何物所制。用鼻微聞,果然有一般奇腥之味刺鼻。

那女子見二人不時把玩,知道心愛此物,便說受了大恩,無以為報,如不嫌棄,情願相送。元兒笑對南綺道:“你有那許多法寶,還要這腥臭東西則甚?”南綺道:“你知道些什麼?你那兩口寶劍,乃仙家至寶,劍法又出自師門心法,何等厲害。那蟒雖是長大凶惡,並不是一個變化通靈的怪物,怎麼所吐丹元,能將我兩個的飛劍全都住:當時它將全身盤作一堆,在它丹元發出來的碧光照護之下,法寶休想近身。我原想故作退去,引它來追,偏你不解我意,被它看破。萬不料這麼一個看去不甚出奇的兜囊,會將它那丹元收去,定是一個專收怪物丹元,具有生克妙用的異寶。他姊弟二人僻處空山,又和毒蟒惡蛇結下深仇,難保不有餘孽,等我們走後乘隙來犯。有此兜囊,他二人正可藉以防身。我們拿著,自是於理不合。不過這東西如此神奇,僅是一時湊巧用上,始終不知來歷,不明用法,真是憾事呢。”那女子見二人看了一陣,仍是不要,心裡著急,正要開口,忽聽大人阿莽在那裡大聲呻。連忙跑將進去一看,見他身上腫處越發消退,看去已有了生機,但是復原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