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的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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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我一跳啊。你真的來啦…怎麼挑這麼個雨天…”我把狗獾讓進屋來。狗獾把雨傘“嗖”地甩了一下,然後收攏起來。那把傘上寫著一排黑字:雪之下飯店。
我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就問道:“這是你的那家飯店的名字吧?
狗獾臉上又出了得意的神,說:“是呀。這名字不錯吧,又靚又時髦,像夢一般的名字,與它相比,人的店的名字真是差勁。像三平旅館呀、茂平茶屋呀什麼的,土裡土氣的,俗氣透了。”
“喂!”我瞪了狗獾一眼。
我說:“你不是來跟人家學做菜的嗎,為什麼還要嘲笑人家的名字?這個人就是茂平茶屋的茂平啊,你快道歉。”我的丈夫在背後嘿嘿地笑著。
狗獾膽怯地望著他,說:“真是對不起,茂平先生。”然後,茂平開始教它做起醬五香菜串來。
倒不是特意為了狗獾,說來也是湊巧,當時我們正在為明天的醬五香菜串做著準備,不過,比平時做得要慢,而且不時地進行一些解釋。
比如:“瞧啊,這樣切鬼芋。”
“醬和料酒的比例這樣差不多了。”
“醬一下鍋,要及時攪拌。”
“這時加入芝麻和核桃最合適了。要是加上柚子,則更是別具風味了。”等等、等等、等等…
好聰明的狗獾啊,只是連連點頭,也不用做筆記,就掌握了製作要領。到最後,它吃了一盤做好的醬五香菜串,說:“是這樣,是這樣,我明白了。”狗獾又把醬五香菜串的製作順序背了一遍。
“回家再去練習。”我和丈夫被狗豬動了。連狗獾經營著一家飯店的事,也不覺得是在撒謊了。
狗獾臨走時,留下這樣一句話:“找個子,來我的飯店做客吧。請你們品嚐油炸雪之下。”原來如此,我想。
我終於懂了。原來“雪之下飯店”的名字,是從植物來的啊。雪之下,就是虎耳草的別名啊。
那種長滿帶絨圓葉子的地方,是必定住著狗獾的啊…狗獾還是那副得意的面孔在繼續說著:“油炸虎耳草好吃極了。特別是我們那一帶,都是一等貨。不光草長得漂亮,也有營養。另外,現在這個季節,蒲公英也好吃極了。蒲公英花的拉,蒲公英葉子的涼拌…另外,油炸蔥木,炒吊鐘人參,另外…”
“這麼說,你是打算招待我們吃一頓野菜啦。”我說。
其實,我對野菜是很有興趣的。我早就考慮過,利用山裡自然生長的蕨菜、土當時呀、牛尾菜呀什麼的做成菜,成為茶館的招牌菜。可是,到底自一個都市裡長大的人啊。茶館總算是開了四年,但其間又生了孩子,背上揹著嬰兒一天到晚地忙著接待客人,本就騰不出手來。
剛才狗獾所說的這些野菜,不正好可以寫進茂平茶屋的菜譜裡去嗎?
我情不自地探出身去:“喂喂,蒲公英怎麼做菜啊,苦不苦啊?”我問。
狗獾回答得十分乾脆:“好好煮一煮。”我點點頭。
狗獾接著講道:“稍微加一點點灰,多放點熱水煮透。怎麼說呢,百聞不如一見,有機會還是來飯店品嚐一次吧。
地點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我還記得它上次在山谷裡說的道路。
“是過了吊橋,往右,再往右吧?”
“是的。下一個有月亮的夜晚,請來做客吧。”去不去呢,我看著茂平的臉。茂平一臉的為難,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下一個月夜到來了。
對同狗獾定下的約定,我們是一半覺得好笑,一半又覺得興奮。
“喂,去不去啊?”聽到我問,茂平回答道:“就當做散散步吧。”於是,我們早早關了店,帶著太郎出了門。
這是一個暖和而美麗的夜晚。遠處飄來淡淡的一股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