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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今晚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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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滿身銅臭味的商人,薛舉人昔的同窗學友身著盛裝、大搖大擺地來到薛府向新貴人賀喜,薛新貴對族人、鄰居、商人威風八面,甚至可以拒人於千之外。

而在同窗們面前,則盡拋盛氣淩人的傲態,堆起假惺惺的笑容,並且將眾人畢恭畢敬地請進正堂。是啊,這些同窗學友,背景都比薛鵬高、比薛鵬深、比薛鵬闊、比薛鵬硬,薛鵬固然中了舉人,從此邁入仕途的門檻。

可是,在同窗們面前,薛鵬似乎有一種宿命:在他們面前,我彷彿永遠也不敢腆肚,更不敢趾高氣揚!

寒喧之中,薛鵬忽然想起那些可惡的商人不是已經許過願了麼?我府內缺少什麼,只要張嘴便可送上門來,此時,薛老爺我最需要置辦幾桌酒席,一來款待學友,二來張顯一下我的能力。

於是,薛大官人立刻喚來新收的奴僕,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吩咐一番:“快點去吧,讓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置辦五桌酒席,送到我的府上!”

“是。”昔的痦子,今的奴才快地應承一聲,癲地走馬上任,行使他奴才的職責去也:“老爺,請您相信奴才的辦事能力吧!”人若得勢,無需有錢,辦任何事情都極其的順暢,幾桌酒席更是何足掛齒,不多時,本地最高檔的酒店送來了五桌香飄十里的山珍海味。

的窮秀才甚至連餐桌也沒有,窘迫之下,又是奴才出面應承,從鄰居那裡借來五張餐桌,勉強擺下盤盤碟碟。

薛鵬大喜,請諸位同窗入席,酒桌之上,大家正推杯換盞,詩誦詞著,忽有奴才來報,本地最大的戲班子前來向舉人大老爺賀喜。

豁,舉坐登時譁然,目光同時移向大堂門外,只見戲班老闆拱手走進大堂,薛鵬猛一扭頭,不笑了,原來認識,當年,窮秀才與同窗富豪子弟們廝混時,還少去他的戲園子裡耍

不過窮秀行已經是今非昔比了,薛鵬正張嘴寒喧幾句,突然,只見戲班老闆雙膝一軟,咕咚一聲跪倒在餐桌下面:“在下早晨已經聞聽老爺中舉了,因有瑣務在身,賀喜來遲,請老爺體諒!”

“請起,快快請起!”戲班老闆這一跪,把昔的窮秀才嚇了一跳,好麼,中舉當官做老爺就是他媽的好,這個傢伙,平裡懶都懶得理睬我,而今天,規規矩矩地跪倒在本老爺的腳下,隨時聽候役使,不過。

雖然做了老爺,身價高了,薛鵬對戲班老闆還是心存懼怕。我還欠人家不少嫖資,此人曾揚言,如果年底前不把嫖資還清,要剁掉我的手指,讓我從此再也不能提筆寫文章了,更休想步入仕途了,欠人家銀錢,畢竟心裡發虛,薛鵬很是客氣地請老闆站起身來,一同入席。

老闆不停地搖著腦袋瓜子:“不敢,奴輩不敢,您如今已經貴為老爺了,而奴才乃下九之輩,豈敢與老爺同席共飲,壞了綱常規矩,老爺當然不會追究,若讓官府知道了,必定饒不了奴輩啊!”

“奴輩今前來,一來給老爺賀喜,二來請老爺做官後,多多照顧奴輩的戲班子,官府有個什麼活動啦,臂如招待朝廷大臣,大唱幾齣大戲,一定請老爺想著這們這班人,儘可能地給這班人一碗飯吃。

倘能如此,奴輩與諸優伶便不盡了,每醒來必為老爺燒三柱高香,誦六遍長壽康健經文…”

“好說,好說,這好說。”聽了戲班老闆的話,薛某嘴上應承著,心中暗罵他媽的,這些個買賣人,無論生意大小,名聲高低,身份貴賤,其所作所為皆是一副臭德行…無利不起早!

“老闆,你既然有求於我們薛老爺,那就請動點真格的吧!”眾學友聞言,紛紛放下酒杯,七嘴八舌地衝戲班老闆道:“好啊,既然來了也別閒著啊,何不給薛老爺唱幾齣戲文,以助薛老爺的酒興啊!”老闆回答的甚是快:“如果老爺同意,奴輩願意效勞。請老爺點戲吧!”說著,老闆向下人使了一個眼。小廝走上前來,將戲譜放在餐桌上、薛老爺的酒杯旁:“請老爺點戲!”

“嗨,點什麼點!”薛鵬最富有的一個學友大咧咧地推開戲譜:“請鳳哥出場唱戲,大家同意不同意啊?”

“同意。”

“恭請鳳哥出場!”一時間,酒宴的氣氛空前熱烈起來。

在諸位公子哥的吵嚷聲中,戲班老闆爬起身來,先向大家拱手作揖:“謝謝大家捧鳳哥的場,在下替鳳哥謝諸位了!鳳…哥!”然後,老闆扭轉過頭,衝大堂外喊道:“薛老爺、諸公子請鳳哥出場嘍!”

“小女子來也!”不多時,一個身著托地青袍、臉上塗著厚重粉膏的年輕女戲子款款走進大堂。酒宴更加歡騰起來,女戲子首先走到薛老爺的面前,施以婦人的大禮:“不知薛老爺喜歡小女子那一齣戲文?”自從女戲子邁進大堂門檻那一刻,薛鵬就彷彿中了一般,兩隻眼活像一對嗅聞到血腥味的臭蚊子,一動不動地盯在女戲子的身上。

女戲子雖然畫著怪誕的臉譜,薛老爺依然看得出來,此人便是名噪方園數百里的女優伶…鳳哥!鳳哥不但戲唱得好,薛某從豪門子弟們那裡獲知,這小娘們的上功夫更是了得。

不過,功夫高這固然是事實,女戲子的出場費更高,沒有良田千頃,不具備萬貫家私,你就趁早打消泡鳳哥的念頭吧!

有錢有勢的官老爺、大商人當然不在乎這些。當年的窮秀才,聽罷嫖過鳳哥的同窗介紹後,不瞪圓了眼睛。

啥?摟這戲子睡一宿,第二天早晨睜開眼睛,家中的十畝良田便歸入他人名下嘍?

“隨便,隨便。”薛新貴中舉之前,因受經濟條件的制約,本沒看過幾齣戲,更談不上會點戲,在鳳哥嬌滴滴的詢問聲中,只能吱吱唔地應承著:“隨便唱哪一齣都成啊!”

“那…”鳳哥再次施禮:“奴婢便現醜了!”言畢,女戲子落落大方地走到廳堂的中央,餐桌上立刻揚起一片唏噓之聲,這些個富家子弟們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然後,彼此顯現出會心的微笑。

嘿嘿,笑什麼笑啊,大家誰不明白啊,除了薛新貴,咱們都嫖過她啊,也就是說,大廳之內,餐桌之旁,大家已經不僅僅是同窗、是學友了,並且還是通家之好,嘿嘿!

普天之下,大家都是連襟了!這群蕩公子下相,變態的噓聲,怎能逃過女戲子的慧眼,不過,鳳哥卻置之不理。

甚至擺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長袖輕拂,無需任何樂手伴奏,扯開嗓門便清唱起來,登時,幾張餐桌再次沸騰起來,公子哥們熱烈地奉承著:“好,唱得好!”只有薛大老爺一個人始終保持著虛假的溫文而雅,不像學友那般手舞足蹈,態百出,望著女戲子一邊清唱一邊向眾公子哥傳眉眼的妖冶之舉,薛舉人好不自卑。

甚至有些妒忌。他媽的,小娘們,老子已經顯貴了,可是你呢,依然沒把老子放在眼裡啊。哼,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雖然你是一個下賤的戲子。

雖然你是個人可皆夫的爛貨,老子卻不在乎這些,一定要把你到手!薛大老爺之所以要下如此決心,跟個女戲子這般賭氣,這裡面有一段很令窮秀才傷的故事。

還是在薛鵬落魄時,聽罷同窗對鳳哥的讚歎,窮秀才不免也動了念,準備躍躍試,發誓傾盡家中所用也要泡泡女戲子。說泡就泡,窮秀才果然把家中僅有的幾兩銀子袖進長袍裡,一路直奔梨園。

還是那個戲班老闆,瞭解到薛某人的來意,面龐一揚,手掌一伸,大嘴岔一咧:“多謝先生賞光,我家鳳哥的身價是五兩銀子。”薛鵬聽罷。

也不含糊,煞是利的掏出五枚白花花的銀錠,老闆接過銀子,腦袋一扭:“請先生上樓吧,不過,這五兩銀子僅僅是個見面禮,如果想與我家鳳哥親近,至於多少價錢,只有你們兩個商量了!”啊…?薛大某人驚得直吐舌頭。怎麼五兩銀子,才能與女戲子會個面啊?若再想往下發展,還需要更多的、大把大把的,白花花的銀子啊?老闆再也懶得理睬窮秀才了。

袖起五兩銀子揚長而去:“先生,跟我家鳳哥好好相處哦,恕奴才不敢打擾!”薛某人在小廝的引領之下,只好硬著頭皮走進鳳哥的閨房。鳳哥正在做晚妝,當然明白薛鵬的來意。

不過,女戲子豈能把窮秀才放在眼裡,一邊描眉、一邊冷淡地、或者說機械在報著自己的身價:“先生,打快炮,十兩銀子,包宿,五十兩銀子!”我的天啊,窮秀才的腦袋嗡的一聲,我他八輩祖宗的,這哪裡是戲子啊,簡直就是人血的妖啊,我的學友們果然沒有說謊。

摟她睡一覺,十畝良田便歸入戲園老闆的名下了,可是,窮秀才已經邁進女戲子的門檻,如果就這樣退回去,臉上實在無光,後可如何見人啊!不過,若想硬撐,袖中又著實羞澀。無奈之下。

窮秀才靈機一動,假裝斯文道:“讀書之人,腦子裡怎能裝些那種事情,在下是久慕鳳哥的小姐芳名,今晚相會,僅僅想與小姐談詩論詞而已!此外絕無他意,對的,絕無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