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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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到韋科去。"

"你要幹什麼？"停了一會兒，薩拉大笑起來，"你當然要去。如果你要隻身一人四處逛蕩，不怕丟了小命，那就去吧。"接著暴地吼道，"滾出去，讓我睡覺！"考特尼還想說什麼，又改變了主意。她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房間。

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她不是在想入非非。沒人敢對她說照片中的人不是她父親。他還活著。她本能地覺到這點，而且一直有這種覺。他去了韋科…是什麼原因，她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沒來找她，她也說不出。但是她要去找他。

薩拉滾一邊去。她嗤之以鼻只不過因為她不希望愛德華還活著。她找了個丈夫會讓她發財，比愛德華更中她的意。

考特尼離開旅館後部的住宿區，走進大廳。服務檯上亮著一隻蠟燭，但沒見小湯姆的蹤影。他是在服務檯上值夜班的，以備有漢來住宿。沒有服務員，來找住處的會吵醒每一個人，這事兒曾發生過。

考特尼本沒考慮湯姆，也沒想到自己裹著毯子穿著睡衣，會被人碰個正著。手執蠟燭，腋下夾著剛才那張報紙，她上樓往房客寢室走去。

她非常清楚她要幹什麼。這是她一生中所做過的最大膽的事。要是瞻前顧後的話，她就不會做了，因此她想也不想。敲門前她絲毫也沒猶豫，儘管她還知道要敲得輕點兒。什麼時間了？她不知道，但她不想驚醒其他任何人，除了錢多斯。

她正敲第三下，門突然打開，她被猛地拖了進去。一隻有力的手捂住她的嘴，她的後背抵在了那人岩石般的膛上’燭滑落在地，隨後門被關上，房間內一下子漆黑一片。

"沒人教過你半夜吵醒人會讓你丟掉小命嗎？半夢半醒之際，人家可不會花時間搞清楚你是個女人。"他放開她，考特尼差點沒癱倒在地板上。

"對不起。"她開口說道，"我…我必須見你。我怕等到早上…怕見不著你了。你明天一早就要走，是嗎？"火柴亮了一下，她閉上嘴。他拾起蠟燭…黑漆漆的，他到底怎麼看見蠟燭的？

…

蠟燭又亮了起來。他把蠟燭擱在帶屜的小癟上，她看見櫃子旁邊是他的鞍具包和馬鞍。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本沒費手腳打開鞍具包把東西存放好。她懷疑就是如此。他給她的印象是隨時可以捲起鋪蓋就走的那種人。

她不下數百次地來打掃過這個房間，但今晚在她眼中這裡卻大不一般。那塊大編織毯被捲了起來堆在牆邊，幹嘛這樣？幹嘛把邊的地毯踢到底下？她早些時間送來的巾和水已經用過，巾掛在臉盆架的橫木上晾著。僅有的一扇窗戶關著，窗簾也拉上了，她猜窗戶肯定得緊緊的。房中間那隻鑄鐵爐子已是灰熄火冷。爐旁那把直背木椅上掛著一件乾淨的藍襯衫，和他早先穿戴過的那件黑馬甲和那條黑圍巾，還有一條皮帶。系槍帶掛邊，皮套是空的。他那雙黑靴撂在地板上。

見到他凌亂不堪的，她不好意思起來，開始往門邊退。她把一個男人從睡夢中吵醒了。她怎麼會幹出這麼不像話的事呢？"對不起，"她表示歉意，"我不該來打攪你。"

"但你已經打攪了。因此不告訴我原因你不許離開。"聽起來象個威脅，而且正如所見，她察覺到他赤著上身，只穿了條褲子，還沒繫好，一大半肚臍眼也不雅地暴在外。她注意到他口那t字形的，在兩個頭間鋪了寬寬的一叢，烏黑烏黑的，沿腹部中間還有直直的一條，一直蔓延到他的褲子裡。她還注意到那把在帶環裡的嚇人的短刀。他的槍可能在褲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