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秤千金與管八方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但沒有人喊“藍舟”因為藍舟上的人,都是虛應故事,但卻又偏偏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所以本沒幾個人購他們的彩券。
上萬個人在岸上大呼大叫,這場面實在熱鬧;蕭秋水等雖沒有買什麼彩券,但也握拳捏掌,瞧得十分興奮。唐柔更像小孩子一般,叫破了嗓子,哪裡像平江湖上聞之生畏的唐家子弟氣派?
這時灘險急,四舟離目標不過數丈,就在這時,綠舟與紫舟忽然地,奇蹟地,幾乎是同時地慢了下來。
這一慢下來,白舟與藍舟就立即越過了它們。
可是離目標尚有丈餘遠時,白舟的人忽都停手不劃了,藍舟便輕而易舉地,奪下了粽子,搖晃晃的,擺舟駛回這岸上,其他數舟,也無打采地劃了回來。
這一下,不單蕭秋水等大為納悶,岸上上萬民眾,紛紛跺腳怒罵吶喊,把沒中的彩券丟得一地。
蕭秋水與唐柔對望了一眼,心裡好生奇怪。
鄧玉函瞧著沒癮,左丘超然說要走了,這時那群藍衣大漢趾高氣揚地上了岸,蕭秋水忍不住瞥了一眼,這一眼瞥過後,便決定不走了。
原來其他顏衣服的船伕上了岸,都垂頭喪氣,藍舟船伕上了岸,卻給一班藍衣人圍著,隅隅細語,神情十分崖岸自高,但沒有任何民眾上前道賀。
有些人輸了錢,還放聲哭了起來。
蕭秋水瞥見的是:剛好從停泊的綠舟上來的一名中年船伕,他黝黑滄桑的臉孔上,竟不住掛下兩行淚來。
這一看,蕭秋水哪裡還忍得住?便非要去問個究竟不可了。
蕭秋水和唐柔馬上就走了過去。
這名著名心狠手辣的唐門子弟,竟也是菩薩心腸。
蕭秋水如行雲水,滑過眾人,到了中年人面前,中年人猛見眼前出現一白衣少年,背後還有一華衣少年,不一怔,正低頭行過,蕭秋水卻長揖道:“敢問這位大叔——”這中年人怔了怔,彷彿心事重重,但對這溫文有禮、清俊儒秀的青年人,卻仍忍不住生了好,當下止步道:“有什麼事?”蕭秋水道:“大叔剛才是綠舟上的好手。偌百餘丈的江,大叔多換過三次臂位。歇過一次槳,實在了不起…”中年大漢倒一驚,隨後一陣茫,別的不說,單隻同舟便有十二人,動作快,穿亂,氣氛狂,怎麼這年輕人卻對自己換過多少次手都瞧得一清二楚?那是好遠的距離呵。”蕭秋水頓了頓,忽然正道:“敢問大叔,為何到了最後終點時忽然放棄了呢?”那中年大漢一怔,這時隨後跟上來了一位也是綠舟出來的黑老漢,看見中年大漢與兩個神俊少年對話,不大奇,拍了拍中年大漢肩膀道:“阿旺,什麼事?他們是誰?”阿旺一聽蕭秋水的問話,臉已沉了下來,小聲道:“我不知道。”這句話像是答那黑老漢的,也像是回答蕭秋水的。
蕭秋水小心翼翼地:“我們沒有歹意,大叔你放心,只是心中不解,為何讓藍舟獨佔鰲頭,請大叔們指點津而已。”阿旺仍不作聲,黑老漢卻注視在蕭秋水幾人的臉上。蕭秋水等見他們行動古怪,更是好奇。
阿旺道:“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少惹麻煩。”說著轉步要回避蕭秋水他們而過。
左丘超然大奇怪,道:“麻煩?有什麼麻煩?”黑老漢卻審察地道:“你們是他們派來試探我們是否服氣的?”蕭秋水道:“他們?他們是誰,什麼服氣不服氣?”黑老漢終於恍然道:“你們是外省來的公子少爺吧?”蕭秋水:“我們確是外省來的。”黑老漢搖頭道:“各位小哥有所不知,這種事情你們還是少沾為妙,否則,只怕活不出秭歸哩。”阿旺卻道:“黑哥,不要多說了,禍從口出,唏,還是走吧。”蕭秋水等猶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時只聽一陣大喝,五六名藍衣大漢排開人群,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名聲氣地喝道:“王八烏龜,劃了船不回家,在這兒剪舌頭,嘀咕些什麼?”阿旺偷偷地拭了眼淚,低頭道:“沒說什麼,沒說什麼。”黑老漢卻板著臉孔,不出一聲。
藍衣大漢卻用手推推阿旺和黑老漢,一面道:“咄,咄,不說什麼,你兩個老鄉巴還不趕快滾回家去,留在這兒蘑菇些什麼!”這一推,阿旺是逆來順受的,黑老漢可火了,手一扳開對手的掌,氣沖沖道:“要走我自己會走,不用你推!”藍衣大漢回了手“嘿”地一聲,道:“哇呵呵,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淚啦,窮髮瘋呀?”阿旺嚇得連忙擋在兩人中心,扯住黑漢的衣袖哀求道:“大爺,大爺莫動氣,我揪他回家便是。”沒料藍衣大漢一拳衝來,阿旺被打個正中,鼻血長,藍衣大漢“桀桀”怪笑道:“要你來多事!看我今天不收拾這黑煤炭,叫他娘生錯這粒蛋——”黑老漢本是火爆脾氣,見阿旺為自己捱了揍,怒從心起,不管一切,一聲大吼便出拳打了過去。藍衣大漢卻是會家子。
一刁手就對住了,進身一連三拳“蓬蓬蓬”打在黑老漢身上,不料黑老漢身子極為硬朗,捱了三拳,居然沒事,反而一拳捶過去,捶得這藍衣大漢金星直冒。藍衣大漢雖學過功夫,但平仗勢欺人,哪有人敢與之動手,所以甚少鍛鍊,繡花枕頭,捱了一拳,嗚嗚呀呀地叫了一陣,雙手一揮,向身旁的那六七名大漢呼道:“給我宰了他!”那五六名藍衣人居然都“霍”地從靴裡出牛耳尖刀,迫向黑老漢,阿旺嘶叫道:“別,別——”看熱鬧的人雖多,個個人咬牙切齒,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但誰也不敢助黑老漢一把。
這時忽然走出一個人,正是蕭秋水,擋在黑老漢面前,冷冷的道:“你們是誰?為何可以隨便殺人!”藍衣人只見眼前一閃,忽然多了這樣一個白衣少年,不大奇,一聽他開口,才知道是外鄉人,那藍衣大漢獰笑道:“你問閻王老子去吧。”一說完,五六道刀光,有些刺向蕭秋水,有些刺向黑老漢,有些刺向阿旺。
這時忽然見一人大步走了過來,抓到一個人的手,一拎,刀就掉了,再一扳,執刀的人手臂就給“格勒”地折了。他一面擰一面行,看來慢,但霎眼間七名藍衣大漢,沒有一個關節是完好的。
那藍衣大漢痛得大汗如雨,嘎聲道:“你是誰?為何要折斷我們的手?”左丘超然道:“回家問你媽媽去吧。”順手一鉗一扯,這藍衣大漢的下巴臼齒也給扯垮,下顎掛在臉上,張開口,卻說不出一個字,蕭秋水淡淡笑道:“你們走。要是怒了我們南海鄧公子,或者蜀中唐少爺,你們還有得瞧呢!”藍衣大漢不作一聲,臉登時如同死灰,互覷一眼,沒命地奔竄而逃,一鬨而散,全場頓時連一藍衣人也不剩。
這時只聽一人喝道:“什麼事?打架嗎?不準鬧事!”只見一人排開人群,走了過來,身穿差眼,頭戴羽翎,只是二級捕快的裝扮。
鄉民一見此捕快到來,竟也有些尊敬,打躬作揖,紛紛叫道:“何大人好!”何捕頭一一回禮,走到黑老漢等人面前,打量了蕭秋水諸人一眼,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黑老漢到現在還呆住了,他實在想不出這懶洋洋的長個子竟能隨隨便便地就能使七個人的手臂脫了臼。
阿旺卻道:“何大爺,我們又遭‘金錢銀莊’的人欺負了。”何捕頭頓足道:“唉呀,你們怎能跟他們作對呢,好漢不吃眼前虧啊——”蕭秋水一聽,便知道事情大有文章,於是道:“現在事情已鬧到這樣,旺叔,黑叔,不如把事情詳告我們,也許我們可以替你們解決,否則,他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何捕頭翻了翻眼,沒好氣地道:“你們外鄉人,哪裡知道厲害,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們還是快快的回鄉去吧。”蕭秋水傲笑了一下,他知道像何捕頭這種人,是需要唬一唬的。誰知道唐柔也有此意,這個靜靜不作響的白衣少年,忽然一揚手,三支小箭就不偏不倚,齊齊釘在何捕頭的翎帽上,何捕頭嚇得目瞪口呆,唐柔細聲笑道:“我是四川蜀中,唐家的人。”
“唐家的人”四個字一出口,何捕頭的口更是合不起來。三百年來,又有誰敢惹上蜀中唐家?
忽然一道白芒一閃,劍已回鞘,何捕頭三絡長髯,卻落下尖梢的一截,白面書生淡淡地道:“南海鄧玉平的弟弟,鄧玉函,便是我。”何捕頭畢竟也是在外面見過大風大的人,聽到海南劍派鄧玉平,大風大也變成風平靜了。
左丘超然隨手奪過黑老漢本來拿著的一要用來對付藍衣大漢的船槳,雙手一扳“劈啪”一聲,臂腕的堅硬木槳,全部折斷為二。左丘超然懶懶地道:“‘殭屍擒拿手’的二郎折法,你要看哪-種擒拿手,我都可以演給你看。”何捕頭忙搖手道:“不,不必了。”蕭秋水也笑道:“我姓蕭,何大人要不要驗明我的身份?”何不頭笑道:“哦,無須,無須,小的姓何,單名昆字,不知蕭公子等俠駕到,真是…”阿旺這時悄聲道“若蕭公子等真要知道此事真相,不如先到舍下一趟,定當詳告;但願蕭公子能為我們除此禍害,此處談話,只怕不便,”蕭秋水等人互望一眼,道:“好。”鄧玉函忽然道:“何捕頭。”何昆忙陪笑道:“有何指教。”鄧玉函道:“如果你沒事,請隨我們走一趟,這些地痞生的事,有官府的人手,比較好辦。”何昆忙俯首笑道:“我沒事。我沒事!”鄧玉函道:“那就去一趟。”說罷轉身隨阿旺等行去,何昆只有俯首跟著。
一行人到了茅舍,阿旺的老婆很是驚訝,阿旺支開了她,要她到外面天井洗衣,黑老漢卻是常客,所以端茶出來,眾人謝過,然後開始談入正題——原來秭歸這一帶,數百里內,最有勢力的要算是“金錢銀莊”——“金錢銀莊”不單止是金錢銀莊,還開有賭場、院,還有一些更加見不得人的行業:諸如販賣奴僕、殺手之類的組織——沒有人敢惹“金錢銀莊”的人,因為他們的後臺便是名震天下、威揚九州的:“權力幫”湖北分舵——聽說“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之一也在此駐紮,因為這地盤為他們賺了不少錢,他們用錢,買到了連官府也不敢惹的地位,加上人手,合起來就是權力——金錢,地位,加上人手,合起來就是權力——這裡的人都只有敢怒不敢言。像這次賽龍舟“金錢銀莊的人要爆冷門,賺大錢,於是其他各舟的人都事先被警告:讓藍舟奪魁,否則命難保——而且一有張揚,當誅全家。鎮裡的人哪敢不乖乖聽命?以金錢銀莊的人愈來愈富有,附近數鄉窮人和死人也愈來愈多——待龍舟賽後,阿旺、黑老漢等信用全失,也不會再有人願意僱用他們,這些後果,金錢銀莊才不管——聽說在賭場若贏了大錢,當天晚上自然就會在回家的路上失了蹤,可是,被人連哄帶騙上賭場的人,也越來越多——自從金錢銀莊多開了家院後,附近的少女失蹤案件,也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