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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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陳府下人已經進進出出的，看著忙忙碌碌的。看來很多人昨夜和繯蘿一樣都是整夜不眠。

繯蘿還沒到陳星的院門，就聽見外面有人說:“來了！”繯蘿回身往廳堂跑去，看見來的是林森、小沛、吳秦三人。一看見是他們三個，全都認識，繯蘿不知為什麼鬆了口氣，吳秦看見她也急忙道:“蘿兒，別擔心，郡守說今天先不過堂，先驗身，在把府裡的相關人全都叫去問了再說。”繯蘿點點頭，她知道郡守這樣做是給齊弈留面子，說到底也是看在死去的郡尉、父親齊大金的面上。

小沛、林森開始對陳府的下人進行問詢，覺著有關係的就叫到一旁，等著一起帶到郡衙。

繯蘿問吳秦:“誰去帶那個聶倩？”吳秦答道:“郡衙的驗身婆子。”繯蘿點點頭，沒等她在說話，後院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連隔了好幾個院子迭堂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吳秦等人全都反應捷的往後院跑，是三小姐的院子傳來的聲音，他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闖了進去，丫鬟房的門口圍了一大堆人，吳秦等人上前驅散人群，就見地上跌坐著一個丫鬟模樣的人，郡衙的婆子正連拉帶拽的往外拖，那丫鬟兩隻手死死抱住門口的柱子，死活不走。不用說，這個就是聶倩！

吳秦心裡著急，上前怒喝:“大膽！郡守通傳，你竟敢不去？！再敢拖延，當場責打二十大板！”聶倩大聲哭叫:“你們官官相護！不去責打審問惡人，卻要折磨我！天啊！堂堂大秦國還有沒有王法？！我就是一頭碰死，也絕不會讓人在碰我一下！”說著用頭在柱子上撞著，那婆子害怕真的碰死了，急忙鬆開手，看著吳秦等人吶吶的。

吳秦急了，上前親自動手抓她，旁邊傳來一聲厲喝:“住手！”一個錦衣女子從上房出來，看著他厲聲道:“做惡的人你們昨天就抓去了，為什麼不升堂審問他？！現在還要驗什麼身，分明就是袒護惡人！欺人太甚！我父親乃是當朝中車令，竟讓人如此上門欺辱！若是傳到咸陽，你們這班惡吏全都要斬！”原來是三小姐陳柳眉聽見外面吵鬧忍不住了，親自出來呵斥。

吳秦本不理她，上前一把抓住聶倩的手臂，用力上提:“快走！”聶倩急了，張嘴衝著吳秦的手就是一口狠狠咬下！吳秦吃痛，一下子鬆開了，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想想又強忍了，怒道:“既然不去，就在這裡驗身！王婆！帶她進去！”王婆過來拖，聶倩還待掙扎，小沛上前一下子就扳開了她抱著柱子的手臂。王婆拖著進了屋子，一會兒裡面就傳來廝打尖叫的聲音，吳秦等人聽了，卻不能進去，只能在外面乾著急，一會兒，王婆出來，臉上帶著抓痕，頭髮也扯散了，氣沖沖的對吳秦道:“死丫頭就是不行！連咬帶抓的，小人實在是不了！”吳秦氣的直咬牙，怒道:“把她拖出來！”林森一見實在不行，攔住他道:“且慢，還是先回去回稟郡守吧！她這樣死不配合，可見是心中有鬼！郡守定然會辦理！”吳秦也覺得沒法真的進去拖她，只好回身看著繯蘿:“蘿兒，那我們先回去？”繯蘿一直從頭看到尾，她見這個聶倩這樣拼死掙扎，就像林森說得，就是心中有鬼！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先這樣，於是點點頭:“好吧！”吳秦等人於是帶著他們認為有關的人等回去郡衙了。繯蘿見三小姐的院子裡站的全是三小姐的丫鬟婆子，個個對自己怒目而視，於是也不停留，跟著出來，再次來到郡衙的牢房。

進了牢房，見齊弈這次倒沒有趴在欄枷上跟那個隔壁的犯人說話，而是坐在地上發呆，於是上前輕聲叫:“哥哥！”齊蕨起頭來，看見她才出笑容，過來道:“這麼快就問完了？”繯蘿眼睛慢慢的蓄上淚水，委屈至極:“那個死丫頭死活不讓婆子驗身！我…我真是沒辦法了…”齊弈看她這樣，雄極了，急忙伸手隔著欄枷給她擦著眼淚:“好了好了，這事你別心了，郡衙的人肯定能查清楚，別哭別哭，這種案子郡衙經常碰到，查起來更是輕車路！再說那個丫鬟這樣更說明心虛，要不了多久就查清楚了。”繯蘿見他說得輕鬆自在，看神情似乎也是很放鬆，心中奇怪齊弈對這件事似乎並不十分擔心，好似不太上心一般。就算是覺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也不用這樣不當回事吧？畢竟是在坐牢！

繯蘿臉上還掛著淚水，撅起嘴道:“你怎麼好像很愜意？坐牢很舒服嗎？”齊弈急道:“不是的…”見她撅著嘴不信的樣子，就壓低聲音解釋道:“我碰見一個以前認識的大叔，我很小的時候到這裡來玩就見他在坐牢，現在還在，就是我隔壁的那個大叔…我追著問了兩天，他終於跟我說了他的事…跟父親還有陳府的那個中車令大人都有關係…等我出去跟你詳細說！”繯蘿見他不把自己的官司放在心上，倒有心思管別人的閒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在聽了他說與父親和中車令陳老爺有關，繯蘿才忍了，臉也迴轉了，把這事也放在了心上，只是現在還不能從齊弈的事上鑽出來:“你倒真是一點不心虛！”嘆口氣:“罷了，看你這樣我都覺得自己慌里慌張的可笑！我還是到前面看看陳府其他人怎麼說的吧！”齊弈隔著欄枷摸著她的臉:“好！不過聽見什麼不實的話也彆著急，他們自己府裡的下人自然向著他們自己的人，放心讓吳秦他們查去行了！”繯蘿見他反過來安自己，也算是放下心來，點點頭準備走，齊弈又叫住:“蘿兒！娘怎麼樣？有沒有再擔心？”繯蘿搖搖頭:“哄騙的相信了你沒事，以為你還在陳府幫忙呢！”齊弈點點頭:“等我出去了在賠罪吧！”繯蘿也點點頭:“那我走了…你有什麼事就找人來叫我！”

“沒事！吳秦一天能來八遍！有什麼事他就給我辦了！你快去吧，沒什麼事就回家。”齊弈說。

繯蘿這才出來，到了前面，原來郡守還是沒有升堂，只是一個一個叫到後堂單獨詢問。看到繯蘿過來，吳秦就領著到一旁聽著，郡守見了也沒說什麼。

繯蘿打量一下，這裡是個後堂的審訊室，以前自己也來過，在這裡審訊的人一般是牽涉隱情的案子，不方便在大堂審的。聽了整整一上午，果然沒有什麼有用的口供，倒是真像齊弈說得，好些人明示暗示齊弈有作案的時間手段！有些甚至就直接說平常齊弈對丫鬟們怎麼樣垂涎，怎樣調戲等等。繯蘿聽了都吃驚，齊弈以前到哪裡都是一直人緣不錯的！沒想到現在這種時候竟然沒有一個幫忙說話的，落井下石的竟然很多！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一定是陳星對齊弈另眼相看，照顧細緻，引得這些人妒忌生氣，這才紛紛落井下石！

到了午時，陳府帶來的人也已經審完了，郡守又將她叫住，問了些問題，無非就是齊弈平常人緣怎樣？跟陳府有什麼淵源？上午郡守聽了那些人說得齊弈不利的話，也有些猶疑，繯蘿為了消除他的這個印象，就一五一十將父親十幾年前救了陳府老爺，陳老爺恩要將大小姐許配，後來公主來了諭令，再加上父親突然去世，親事因此擱置，及陳小姐對齊弈心生情愫，平常多有照顧這些事全都說了一遍。郡守聽了沒有作聲，只是沉思著。

看郡守不再問話，吳秦詢問了，就將繯蘿帶出來，叫她先回陳府，繯蘿只好先回來了。

陳府已經安靜了許多，陳星已經知道了上午的事，將三小姐陳柳眉叫去旁敲側擊問了好久，陳柳眉臉帶慍怒，只是說看不過去衙門這樣欺辱自己的丫鬟，才拋頭面出來制止的，陳星也沒問出什麼。也是黔驢技窮了。

下午的時候，夜羽終於回來了！

繯蘿現在沒有辦法，就眼巴巴等著他呢！看見他回來急急忙忙拉住他，就將這兩天的事一股腦全說了，說完就眼巴巴問怎麼辦？

夜羽臉鐵青，眉頭一跳一跳的，神情似乎要暴怒一般，咬著牙強忍著，安她道:“你別擔心了！這事給我，保證明天晚上齊弈就能回家！”繯蘿抱著他給出主意的想法說的，卻沒有料到夜羽竟然如此肯定的說，明天齊弈就能脫身回家，驚訝之極問道:“真的嗎？你有什麼辦法？”夜羽摸摸她的頭頂，道:“你別管了…放心等著吧…母親很擔心吧？著急了嗎？”

“當然著急，吳秦哥哥撒了個彌天大謊，我也跟著圓…母親才相信了。”夜羽點點頭:“你現在就回去吧，好言安。哥哥保證明天叫齊弈回去！”繯蘿看他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點含糊的樣子，想不相信都不行！只好半信半疑諜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