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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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千尋母親的真正死因嗎?”千尋雪櫻全身一顫,萬沒料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蒼白的顏奪去了她所有的神彩。記憶的深處,那詭豔慘烈的一幕倏然浮現。在無數殘落的櫻花、血衣、笑容和叮嚀出現的同時,有一聲巨響總難遺忘。那究竟代表了什麼?
伊藤的臉同樣驟變,幾乎要從輪椅中蹦起來,低喝著:“你問得越來越過分了!”
“您還沒有回答我。”風間夜直立著身子,與對方平視。
“夏子死於心臟病,死亡鑑定書上早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伊藤雖然答得乾脆,但明顯可以看出他眼底閃爍躲避的神情。
風間夜盯著對方的眼睛,一瞬不眨,僵持了很長時間,空氣凝滯。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微笑著再次躬身:“謝你的賜教。我要告辭了。同時還要向你提出最後一個請求,請允許櫻子留在我身邊。”伊藤大左轉頭去看千尋雪櫻:“你要和這個人在一起?”罷從濛的沉思中回醒的千尋雪櫻慢慢地點點頭,沒有猶疑和停滯。
“我聽說風間家族並不贊同你們在一起。”伊藤的眼中又出些許狡猾的幸災樂禍。
風間夜微笑:“那些事就不勞伯父費心了。如果能得到你的首肯,我會深安的。”伊藤冷笑著揮手:“那你們就去吧,讓我看看在現在這個世界中是否還有愛情可以立足的地方?”對於義父能如此輕鬆地放他們離去,千尋雪櫻深震驚和詫異。在對方的笑容裡,她隱隱覺察到了什麼古怪而恐怖的氣息。
見他們似乎要攜手離去,伊藤忽然叫住:“關於夏子的死,請相信我的話。這裡沒有任何的故事。”他刻意地囑咐在此時顯得怪異且不自然,風間夜還是笑著回答:“是的。但願如您所言。”他不相信義父的話!千尋雪櫻再次倍困惑的望著風間夜神秘的笑容。他到底想查明什麼?
…
北川綾子從舞廳出來,腳步有些趔趄,站在門口深深了一口氣。涼的空氣清新醒腦,她還沒醉。就憑那些該死的老頭子們想灌醉她?哼,談何容易?模模糊糊看見一個車影向她開來,她一招手,那車就停在身旁。打開門鑽進車內,她咕噥著吩咐:“去月野酒吧!”司機卻沒有急著開車,反倒微笑著反問她:“小姐,你醉成這樣還要去喝酒嗎?”
“誰說我醉了?”綾子不滿的拍著駕駛座的靠背“喂,叫你開車你就開車!怎麼那麼多的廢話?”車還是沒有啟動。車前人卻遞過一聽罐裝茶飲“記得你愛喝這種茶,還是先醒醒腦吧。”綾子的神志這才反應過來,怎麼這個司機的聲音這麼耳?悅耳恬靜得如兒時母親為她掛在頭的風鈴。強打著神仔細去辨別那人,對方乾脆打開車內燈,轉過臉來:淡黃的光暈下是一張屬於夏夜天使的臉龐。於是她笑了“你真不愧‘夜之子’的封號,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時都是在晚上?”風間夜一笑:“因為在白天我很難找到你。”綾子的幻眸一轉,同時也看到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千尋雪櫻。衝她熱情地打了個招呼:“hi,你好!”千尋雪櫻難得的回報了一個微笑。很難看到有哪個女孩子像北川綾子這樣做事大大咧咧,覺又很有魄力的人。只是不難看出她活得其實也並不快樂。
“這回是要我侵入哪個計算機主機啊?”綾子懶懶地問。
風間夜回答:“東京和醫院。”
“你要那裡的資料做什麼?總不會是為了你的…”綾子顯得一片茫然。
風間夜驟然打斷:“對,是為了我要查的一件案子。這個忙你一定要幫。”
“好!”綾子快地答應後,又笑著提出附加條件:“不過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什麼?”風間夜等她的下文。
綾子甩甩頭“讓你那個驕傲的大哥也來求我一回。”風間夜再笑道:“你對他原來也沒有忘情啊。”綾子撇嘴:“少抬舉他了,我是看不慣他那副臭德,明明心裡想要又不肯說,總拿一大堆的藉口理由去搪拒絕別人,其實最窩囊的就是他了!”風間夜聽著她的批語,笑容中掠過一絲悵然,緊接著回答:“那我就只有盡力而為了。”
“開車!”綾子大聲說:“管你帶我去什麼鬼地方呢,認識你們兄弟倆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
“千尋夏子。卒於昭和五十九年。死因據說為心臟病突發。”風間夜緩緩念著千尋夏子的資料,眼睛盯著綾子手邊的計算機屏幕。
“你懷疑她的死因?”綾子手指不停。
風間夜輕聲回答:“嗯。”回頭看了一眼千尋雪櫻,儘管她的神態鎮定,但那平靜無波的面容卻掩飾不了她正微微顫抖的手指。他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沒什麼好怕的。我只是在調查一個真相。”千尋雪櫻卻無法笑出來,將自己深埋進坐椅中,無意識的啃咬著指尖,身上越來越冷,好像正身處一座寒窯。
綾子在計算機前工作了很久,終於打著哈欠大聲說:“不行,查不出來,十幾年前的資料,本就找不到了。”風間夜沒有動,沉片刻後,他又下達了一個指令:“到伊藤組的檔案區轉一圈。”千尋雪櫻一震,不覺問出聲來:“你又想查什麼?”
“四處碰碰,也許能碰出點運氣來。”風間夜簡潔地回答,眸光突然定住。屏幕上出現的是幾年前伊藤組追殺過的目標,其中赫然寫著兩個名字:深田光,筱原秀作。…第二天,風間夜痺篇千尋雪櫻,單獨給在京都的百合子女士掛了一個電話。
“您是否聽說過伊藤大左這個名字?”對方思考著回答:“是伊藤嗎?好像曾經在哪裡聽到過。”電話中很快傳來一陣瞭然的高叫聲:“哦…,對了,記得千尋先生生前有位摯友就姓伊藤。夏子去世後,他來弔唁過,據說很多夏子的遺物也都由他保管了。是個外形很冷峻的人。”錯不了,那個人應該就是伊藤大左。風間夜半眯著眼睛思忖,為什麼伊藤一再對他追問千尋夏子的死因表示阻攔和不滿?是想掩蓋什麼樣的事實?千尋先生的離奇死亡和千尋夏子的信口雌黃的心臟病突發是否只是一個巧合而已呢?
他陷入沉思之時,身後被一雙纖細的手臂圈住了“在想什麼?”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轉過身,還是以微笑人:“沒什麼,只是覺得今天的花開得很好,看出了神兒。”
“天天看花都不倦嗎?”她閃動的眼睛明顯出懷疑的神。
他還是自然的微笑,用手撥著她的頭髮,輕聲說:“櫻花之於我就如戀人,欣賞它是永不會倦的。”她隨手接過一片被吹落的花瓣,怪異地問他:“為什麼櫻花沒有黑的?”
“黑?”他略現詫異。
“對,黑,”她點頭“黑得像夜,才配得上它們驟生驟死的一段命途。”聽她的話音又有些灰調,他輕顰了一下眉尖,說:“我不喜歡黑,櫻花也不應該是黑的,它應該永遠都是奪目而璀璨的。誰說死亡就如黑夜?將死前的一剎那才應舞盡最美的風采,讓世人皆知它們生的燦爛,死的傲然!”她圈著她的,素然而笑:“早知道你會這樣反駁我的。”他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前,低低的聲音如訴指令:“那就永遠不要再說這種讓人傷的話了。人生無多,最應珍惜。”她現在越來越喜歡伏在他的前聽他的心跳,受生的氣息。只是在這一刻,那平穩振動的波音似乎也有了幾聲極不規則的律動。是對她剛才所說之話的憂傷使然嗎?她將他抱得更緊,只有在相擁之時,最能體會到情濃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