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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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北海道。千尋雪櫻不喜歡寒風刺骨的天氣。但是和風間夜在一起,似乎就沒有選擇目的地的權利。
北海道的小樽,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小鎮。與典雅豔麗的京都和現代氣息極濃的東京相比,這裡是另一個世界。
將自己裹在厚厚的大衣中,千尋雪櫻拼命地對著自己的雙手呵著氣,白霧在空中形成,一下散去,那溫暖又消失了。
“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她無奈的緊靠在風間夜的身邊。徒步走在小樽的街道上,四周行人很少,偶爾路過的人都會用驚異的眼光打量著他們,好像在看另一個世界的人。這裡沒有櫻花,沒有與風間夜相匹配的優雅以及熱情。這裡與他們本就沒有集。
風間夜走了很久,大概是因為從天驟然過渡到冬天的氣候令身體極為的不適,他覺得身體從未像今天這樣虛弱。即使緊緊摟著千尋雪櫻,他仍在不住地瑟瑟發抖。終於,他們倆坐在旁邊一家屋門前的臺階上,相偎著休息。
看到他的嘴角蒼白,千尋雪櫻解下自己的圍巾,裹住他的手“聽說只要手腳不冷,身體就會暖和了。”冷風驟然灌進脖子,不由得打了個噴嚏,鼻子眼睛全都紅紅的。
“真是找罪受啊。”她嘆著氣“你能不能告訴我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找一個人。”風間夜將圍巾又解了下來,將兩人的手一起纏了進去,笑著問:“這樣就都暖和了。”看著被纏在一起的手,她有些失神,好像很多人的命運都是被捆綁在一起的。掙脫不開。不過,如果能和他這樣捆綁下去,就是一生一世又有何妨?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地說了出來:“真想能這樣綁住一輩子。”風間夜一楞,笑道:“傻女孩,難道你要一輩子依靠別人生活嗎?”她揚起眸:“依靠你,不行嗎?”風間夜又怔住,不知如何回答。千尋雪櫻卻笑了:“這逃誄得我幾乎要神志不清,竟和你說這些蠢話。都是被你教壞了。”他笑得十分淡:“學會這些話,將來你一定會有機會說給人聽的。”她的心底隱隱有著不好的預,但還是笑道:“對,說給一個更傻的人聽。”風間夜淡笑著沉默,卻笑得茫,眉宇間一抹抑鬱之倏然飛過,儘管他掩飾得很好,還是被她發現了。被圍巾緊裹的雙手與他的完全契合,只是他的手指也失去了以往的溫暖,冰涼的了無生氣。
“啊,你們怎麼坐在這裡?”一個提著籃子的中年婦女站在他們面前詫異地驚呼。風間夜抬起臉,歉然道:“是您的家?不好意思,天太冷,想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們這就可以離開。”拉著千尋雪櫻站起,他突然被一陣眩暈擊中,差點摔倒。千尋雪櫻和那個婦女一邊一人將他架住,婦女熱情地說:“從這裡到可以寄宿的飯店還有一段路,天很快就要黑了,看來今晚可能要下雨,你們還是來我家休息一下吧。”說著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將兩人讓了進去。…屋子不大,火還熱著,從外面驟進屋中,熱氣襲人,幾乎可以鑽進身體。千尋雪櫻從沒有想過走進這樣一間平凡的小屋,喝到一杯熱茶原來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很多生活中的美好,如果見慣了,就不會去珍惜。只有失去時,才知道它的寶貴。這句話永遠都是真理。
熬女一邊給他倆倒茶,一邊笑著說:“你們不用拘束,我家裡沒什麼人。我丈夫幾年前就去世了,孩子在秋田上大學。很久沒什麼客人到我家來了,一時還真不知道應該怎樣招待你們了,可千萬不要笑話啊。”這樣毫不避諱的就將自己家的情形隨便告訴了外人,婦女的坦率樸實很讓風間夜及千尋雪櫻的心中更受到一縷溫暖。
“看你們的樣子,像是從大城市裡來的吧?”婦女好奇地問。
“京都。”風間夜回答。
“哦,京都啊,那可真是個大城市,我還沒有去過呢。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最遠就到過札滉,真是沒見過世面。呵呵,又讓你們見笑了。我現在要去做晚飯,你們想吃什麼?吃魚好嗎?我們這裡別的不多,就是有魚,都是最新鮮的。我做魚的手藝在這一帶可有名了,我丈夫生前就最愛吃我做的魚。他說比東京大飯館裡的廚子們做得還好呢。”婦女絮絮叨叨的拉著家常,顯然對這一對客人的到來極為歡。
風間夜盤膝坐在榻榻米上,微笑著行禮:“實在不好意思,太打攪您了。”
“哪兒話,能有人吃我做的飯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安啊。天天就給自己做,早就做煩了。你們坐著不用動,很快飯就做好了。”婦女站起身,提著籃子到後面的廚房去忙活了。
風間夜笑對千尋雪櫻說:“這就是平凡人的生活,對於咱們來說可望而不可及。”千尋雪櫻回笑:“你是想讓我也為你做一輩子飯嗎?”他還是那樣恬靜而淺然的淡笑著“一頓飯足矣,不敢奢求一生。”
“難道你認為我沒有那份耐做一輩子飯嗎?”她略帶嗔意。
他忙將她拉進懷中,輕撫著她的秀髮,低嘆:“是我不敢確定我們究竟…”他又一次言又止。她拉開他的手,緊盯著他的眼,問:“不敢確定我們什麼?”
“沒什麼。”他又一次痺篇。
“是我太憂慮了。我但願能在有生之年天天吃到你為我做的飯。”她轉顏而笑,秋波轉,火爐將兩個人的臉映得通紅。他的眸底清楚地映出她嬌豔的紅,他幾乎把持不住要覆上去,但心頭卻響過一聲雷鳴,似被另一個自我阻止。他閉眸片刻,努力將心底的慾望壓制下去。任憑自己心底有再大的傷痕裂開,也不想讓自己現在放縱的情慾對將來她的心靈傷害得更深。這是他在活著的時候所能為她做的,最大的公平。…“您是否聽說過以前在這一帶有個叫深田光的人?”風間夜問主人。
而那個婦女手中原本端著的茶盤差點驚得摔在地上。
“你們找他幹什麼?”婦女再次上下打量著他們,眼中有了戒備之。
風間夜寧靜的微笑對任何人都有著安撫的作用“深田先生和家父曾經是同學。我幼年隨父親出國生活多年,最近回國辦事,父親託我來問候一下他的老朋友。但因為多年不聯繫,只知道深田先生住在小樽,卻不知道他的具體住址。我只好跑來打聽了。”隨著他巧妙謊言的娓娓訴說,婦女的神緩和不少,但是神情卻轉為憂鬱,又問了一句“你父親和深田先生是在哪裡認識的?”
“東京,他們一起在那裡上的大學。”風間夜察言觀,揣測著問道:“難道您認識深田先生?”熬女的眼圈已紅,嘆息著回答:“他就是我已去世的丈夫。”與千尋雪櫻換了一個眼神,風間夜看似懊悔的說道:“真是遺憾,沒想到深田伯父竟然已經去世了。如果家父知道一定會痛心疾首的。”深田夫人掏出手絹輕輕拭著眼角出的淚水,對於亡夫的想念,即使事隔多年想起仍不免傷。
待她平靜下來,風間夜才又問道:“伯父是因病去世嗎?”
“不是。”深田夫人搖著頭“他死的前一天身體還好好的,那天出海打魚,人就沒再活著回來,幾天後是被別的漁船發現了他的屍體才運回來的。警察檢驗他的屍體說是飲酒過量而墜河致死,可先夫生前幾乎是滴酒不沾,因此又懷疑是被人害死,但警察又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嫌犯,案子就不了了之了。”風間夜聽得很仔細,繼續問道:“伯父去世前,沒有什麼外人來找過他麼?”
“沒有。”深田夫人答得涸葡定。當初警察也就這個問題反覆地問過她,她回憶過多次,實在想不出來,現在時隔多年自然就更難想出來了。
風間夜對她的回答也並不意外,因為如果人真是伊藤組殺的,做事這麼幹淨利索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千尋雪櫻坐在一邊不發一語。那晚由北川綾子調出的伊藤組曾追殺對象的秘密檔案風間夜並沒有讓她看到,但她仍可以猜出風間夜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追查神秘人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