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處處現敵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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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光,醒來已是滿眼陽光。
目光轉動,只見數尺外盤膝端坐著雲陽子,自己卻躺在一片柔和的草地上,四周蒼松青翠,景物悅目。
數丈外,是一道百丈深壑,一道瀑布由對面山峰上直垂而下,水落深澗,聲如悶雷。
只見雲陽子臉上掛著一片慈和的笑意。道:“孩子,你醒了嗎?”蕭翎眼睛,坐了起來,問道:“這是什麼地方?”雲陽子笑道:“這是三元觀的後山。”蕭翎抬頭望去,果然見身後殿閣聳立,已在三四里外。
他想起昨夜狂奔的事,腿上筋骨仍有些隱隱作痛。
雲陽子緩緩站起身子,走了過來,笑道:“還覺著難過嗎?”蕭翎長長吁一口氣,但覺氣血舒暢,除了筋骨有些痠痛外,毫無不適之,當下說道:“我很好,唉!道長可見到我的嶽姊姊嗎?”雲陽子笑道:“沒有,令姊如若想念於你,想她不久定會尋來。”蕭翎道:“昨夜來的不是我嶽姊姊嗎?”他追隨嶽小釵數
涉險,對江湖中事,已然略有所知。
雲陽子笑道:“不是。孩子,我那掌門師兄雖然醫道通神,羅玄機,但他一向深居避世,就是本觀中的弟子們,也是難得見他一次,難得他賞識於你,替你治療絕症…”蕭翎接道:“這有什麼稀奇,嶽姊姊也會幫我療病。”雲陽子微微一笑,道:“就算她能療治你的絕症,可是她此刻行蹤不明,遠在天涯,一時之間,也是見她不著。”蕭翎垂下頭去,默然不語。
雲陽子道:“你如不肯聽我的話,絕症未愈之前,擅自行動,不但我那掌門師兄一番苦心,將付水,你那與生俱來的絕症,亦將提前發作,那時,你那嶽姊姊縱然尋來,亦是無法見到你了!”這一番言語,果然說得蕭翎大為心動,暗道:是啊!如我病重而死,今生今世,都無法再見到嶽姊姊了!
心念一轉,說道:“要我聽你相勸之言不難,但必須答允我一件事情。”雲陽子道:“你說吧!只要貧道力所能及,絕不推辭。”要知武當派,是江湖間正大門派,素來受武林同道尊仰,無為道長和雲陽子,都是武當派中,百年來未見的人才,不但武功成就,強過上幾代的師長,道德修養,也都有過人之處,只因心中暗愧利用一個尚未全解人事的孩子,是以對蕭翎百般容忍。
蕭翎凝目尋思了一陣,道:“我留在此地可以,但如我那嶽姊姊來尋我時,你定要告訴我,讓我跟她離開這裡。”雲陽子沉思良久,說道:“好吧!貧道答應你。”蕭翎緩緩舉步向前行去,一面自言自語他說道:“我知道,我那嶽姊姊,一定會來找我。”雲陽子聽得,暗暗叫了一聲慚愧,緊行了兩步,抱起了蕭翎,笑道:“孩子,你昨夜狂奔而行,力脫暈倒,耗費了貧道幾個時辰的內力,才把你由死亡的邊緣中拯救回來,此刻你體力未復,不宜勞動,貧道抱著你走吧。”蕭翎行了幾步,已覺著兩腿痠軟,知他所言非虛,不再堅持,任由雲陽子抱著。
雲陽子放腿而行,片刻之間,已入觀中,蕭翎伏在雲陽子肩上望去,只見很多道人,往來行走於青石鋪成的道上,一見雲陽子,立時合掌垂首,退到路側,讓開大道,神之間,一片恭謹。
穿過了幾道廣大的殿院,只見一堵青石圍牆,環繞著一座院落。
在廣大的三元觀中,這座院落獨成格局。
一座大開的圓門口處,站著一個青衣道童。
雲陽子放下懷抱中的蕭翎,行了過去。
卻不料那青衣道童身軀一橫,竟然攔住雲陽子去路,低聲說道:“三師叔留駕,掌門師尊正在會客。”雲陽子目光凝注在那道童的臉上,緩緩說道:“什麼客人,連我也要回避?”那青衣道童沉了一陣,道:“弟子不識,但掌門師尊對他極盡禮遇,特命我守候此地,未得他允准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入,師叔如若有事,請稍候片刻,容弟子先稟報掌門師尊一聲。”雲陽子道:“不用了,我微候片刻再來就是。”牽著蕭翎緩步而去,心中卻是暗暗納悶。
須知雲陽子素得師兄器重,無為道長生恬淡,喜愛清靜,三元觀中事務,一向都
由雲陽子代差代行,數十年來不論何情事,都由雲陽子出面擔當,此刻不知何人來訪,竟然雲陽子也要回避。
蕭翎隨著雲陽子漫步而行,到了一所幽靜的小跨院中。
這是雲陽子的用功之處,小院中遍植著花樹,三面雅室,窗明几淨,雖不若無為道長養丹室那等寬大氣派,但卻別有一種玲瓏纖巧之妙。
雲陽子帶著蕭翎步入雅室,微笑說道:“孩子,你隨便坐吧,室中之物,任你觀賞,但切不可出手動它。”蕭翎目光轉動,只見壁面掛著一柄長劍,一個錦袋,後壁處一張條桌上,放著三支六八寸長的金箭,另有白絹覆蓋著兩個白玉瓶,卻不知放的何物。
雲陽子似是極為疲累,盤膝坐於雲,閉上雙目,不再理會蕭翎。
蕭翎暗暗忖道:你房中這些東西,誰稀罕了,我才不要瞧它,也免得他輕視於我,當下也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之上。
忽聽道童在室外說道:“掌門師尊有請師父。”雲陽子道:“客人走了嗎?”召隨童道:“弟子得青鶴師兄傳偷,有請師父,客人是否已去,青鶴師兄倒未提過。”雲陽子回顧了蕭翎一眼,還未來及開口,那道童已接著說道:“掌門師尊請師父帶著這位蕭施主。”雲陽子微一點頭,帶著蕭翎而去。
兩人趕到無為道長的丹室,只見無為道長揹著雙手,站在丹爐前面,雙目神凝,望著爐中閃動的青火焰,眉字間籠罩著一片深沉的憂鬱。
雲陽子心頭微微一震,欠身合掌,道:“見過掌門師兄。”無為道長緩緩抬起頭來,望了望雲陽子一眼,道:“師弟不用多禮,請坐。”雲陽子依言坐下,恭謹他說道:“師兄相召,不知有何訓教?”他已從無為道長的眼之中,看出了情勢的嚴重,無為道長人如其名,雖然身具上乘武功,已盡得武當派中的絕技,但他生
恬淡,無意爭名武林,下令約束武當門下弟子,不可和人結怨,非屬必要,不許離山,是以自他接掌門戶之後,武當一派中門下弟子,極少在江湖之上走動,也極少和各大門派往來,間有無法推辭的應酬,也大都由雲陽子代他而去,因此,在武林中的聲名,雲陽子反而大過了掌門師兄。
無為道長的淡泊名利,使他變得十分慈和,在雲陽子的記憶之中,從未見過掌門師兄有過憂苦的容,不論何時、何地,他總是面上泛
著慈和的微笑,此刻看到了掌門師兄的憂苦之容,心知必是遇上了極端的困難之事,他平時對大師兄敬重無比,心中雖想說幾句
藉之言,但又不知從何開口。
無為道長緩緩把目光移注蕭翎的身上,道:“孩子,武林中九大門派,和大江南北的各方雄主,無人不希望能得到那‘宮之鑰’,一窺
宮之秘,貧道雖然亦遏制住內心中一縷慾望,但卻不願因此掀起了武林中一場殺劫風波。那‘
宮之鑰’雖是武林中前所未有的一件重寶,但也是最大的禍害,自古紅顏皆禍水,匹夫懷壁招殺機,不論什麼人,只要收存了那‘
宮之鑰’,整個武林中的高手,都將視他為眼中之釘,縱然是好朋至友,亦可能鬧得反目成仇。唉!名利二字,害人非淺…”蕭翎心中暗自想道:這些事,與我何干?
只見無為道長臉突然間變得十分嚴肅,自言自語他說道:“貧道雖然無意取得那
宮中的寶藏,但先師祖遺體,那是不容棄置不顧。因此,貧道雖不願
手武林是非之中,但此事卻是由不得貧道不管。但貧道向主人心自主,從不強人所難,此事要你自己決定了。”蕭翎滿臉茫然他說道:“要我決定?”無為道長:“不錯,要你自己決定!”蕭翎道:“決定什麼?”無為道長長長嘆息一聲,道:“適才貧道接見幾位武林中聲譽甚隆的高手,以及少林寺中來的兩位高僧…”雲陽子臉
一變,道:“他們來此為何?”無為道長目光一掠蕭翎,道:“為這位小施主。”雲陽子冷哼一聲,道:“他們查不出岳雲姑和嶽小釵的下落,把主意打到這位孩子的身上了?”無為道長淡淡一笑,道:“不能怪他們,想那‘
宮之鑰’,帶連廣泛,
宮中除了當今四大門派的鎮山之寶以外,還有六位奇絕一代高人的隨身之寶,以及那十位武林前輩的生死下落,任何人,只要能和這十位武林前輩攀上關係,都可以理直氣壯地去尋那‘
宮之鑰’。”雲陽子道:“可是這孩子和‘
宮之鑰’絲毫攀不上關係,既不懂武功,又身罹絕症,咱們豈能坐視不管,任由他們折磨這孩子不成?”雲陽子微微一頓又道:“唉!武林中的人物,大部分手段陰毒。狠辣,這孩子如若落在他們手中,他們勢必將用蕭翎的生死,威脅那岳雲姑和嶽小釵出面,以‘
宮之鑰’
換蕭翎,此事咱們萬萬不能答應!”無為道長輕輕嘆息一聲,道:“因此,此事應該由蕭翎決定,他如不願留此,咱們豈能強他所難。”雲陽子素知師兄的為人,
懷磊落,不敢再多強辯,目光一轉,望著蕭翎,說道:“孩子,這要你自己決定了,如若你自願隨人而去,我們也不便強你留此,如若你願留此,武當派自當竭盡所能的保護於你,不許可別人傷害。”蕭翎暗暗忖道:武當派正大門戶,做事果然和中州二賈大不相同。
目光轉動,只見無為道長和雲陽子睜大著四隻眼睛,凝注著他,雲陽子的臉,更是充滿著期望之
,等待著他的決定。
蕭翎心中念頭百轉,一時間竟是難作決定,既覺無為道長和雲陽子相待自己甚好,留此勝似落入別人手中,但又怕自己答應留此之後,後嶽小釵尋上武當山來,雲陽子和無為道長以此作為口實,不放自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