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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娶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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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虛子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倒是把燙手的山芋拋給了武松。

張玉蘭是絕佳人,自然不是燙手山芋了,可在北宋,男女之間的事情極為,此刻是半夜三更,武松是身強力壯的青年男子,張玉蘭是二八佳人,走于山野小道上,難免有閒言閒語。

張玉蘭是北帝廟的香客,也是善人,她的安危自然由北帝廟道士負責,因為她出身顯赫,家境淵博,道士們也不敢不負責。

若然是武松主動要送張玉蘭回去,張玉蘭又不反對,他們便沒了干係,沖虛子不是狡詐的人,卻是懂得世故的人,此刻武松既然開口了,他那點撥的話也適可而止,恰到好處,剩下的事情可以給他們兩人自行處理,便是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北帝廟的道士責任也不會很大。

武松是正直的漢子,尋思著玄清逃走了,他痴愛張小姐,把張玉蘭當成了她,回來的機會很大,在北帝廟也只有自己有能力保護張玉蘭。

可是自己不可能如華陽子說的,一個晚上都陪著她吧,況且今是端陽節前夕,又是初一,北帝廟的善信豈止一千,人多混亂,送她回家是最好的做法。

“勞煩沖虛子道長準備一輛馬車。”沖虛子為武松倒了一杯香茶,又替張玉蘭倒了一杯香茶,始終沒有說話,武松倒是十分奇怪,他終究是不知道沖虛子的心,不然很快坦然“反正你讓我送她回去,我就送,不需要的話,我好人做到底,在這裡坐到天亮,也算是盡了本分。”張玉蘭心思細密,自然懂得沖虛子的意思,她對著武松微微欠身道:“有勞都頭了。”武松聽了,倒是歡喜,他最怕就是磨嘰的人,張玉蘭主動的道謝,便是答應由他護送回家,他也是省事,不需要在這裡呆一個晚上。

沖虛子聽了,更加高興,他也擔心張玉蘭心中願意,偏偏在那說諸多理由,他觀人入微,知道武松是個直的人,若然張玉蘭推遲一兩次,武松還會當真,張玉蘭在北帝廟多待一陣,他也是多一分的擔憂。

“都頭,廟裡並沒有馬車,要到外面僱車也是為難,此刻是子時。”

“沒有馬車?”武松猶豫了。

“都頭放心,小女子雖是女兒身,走十餘里路也是可以的。”張玉蘭的話語令武松減少了一個擔憂,這種三步不出閨門的千金小姐,要走十幾里路,是會要了她們的小命,武松僱馬車便是這個原因。

“張小姐能走路可是盈香怎麼辦?她頭上受傷,沒有馬車也是難以成行。”這是武松第二個擔心,盈香額頭給玄清敲破了,了許多血,身體羸弱,方才他抱她進房間也是情非得已,總不能將她一路抱回去吧,就是他願意,估計盈香給男人抱了走十幾里路,那風言風語自然會傳遍了孟州府,她要嫁人除非是到了外地,可她只是一個丫環,又如何能做主。

“盈香是隻能留在北帝廟,待明由老道親自僱車送她回去,就不知道張小姐是否放心?”張玉蘭點頭道:“那有勞道長了。”這一下倒是出乎武松的意料,北帝廟裡面都是道士,也就是說都是男人,盈香雖然是個丫頭,可一個人留下來總是有點不方便,武松是認為張玉蘭會思考良久才答應的,想不到她一下子就答應了。

這是何等的決斷,要答應這個事情需要一定的膽量和判斷能力,第一是要相信北帝廟裡面的道士,她出身顯赫,盈香是她的貼身丫頭,道士們自然是不敢有什麼輕慢的行徑,第二,要相信玄清,玄清對張小姐痴心一片,除了這份痴心令他痴狂之外,他原本是個善良的人,對其他人他不會有任何的傷害,便是對張玉蘭傷害,其實也算是一片痴心使然。

要想明白這兩個事情不難,可是要在一瞬之間把這兩個事情想明白,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武松在葉府跟張玉蘭的談,方才看到她的言談舉止,以及跟神靈的祈求,知道這是一位善良的女子,可對她是否一個俠女,還是有多少保留,可是現在這一下決斷,便可以十分肯定,這個女子確實有俠女的風範。

俠女風範並不是說有超強的武功,而是那份豪俠之氣,那份當機立斷的氣質,跟一般女子嬌羞躊躇是完全相反的。

“既然如此,張小姐,武松便送你回去!”武松最喜歡直接的人,她同意了,自己也不磨嘰,立刻站起來。

他本來以為張玉蘭會到盈香的房間看望一番才走,想不到她隨著沖虛子和華陽子徑直出了北帝廟的後門。

“這張玉蘭真是難以捉摸,她到底是極度自私,想著自己趕緊離去,那小丫頭理不理會都無所謂,還是真的如此豪俠,既然知道盈香不會出事,明便能接她回去,便不用看了,去了那裡反倒打擾了她休息。”武松心念轉動,其實在他心中,倒是有八九分認為是後者,張玉蘭蕙質蘭心,心地善良,為人淡然,可以說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若說她為了自己安危而趕緊離去,未免有點小人之人。

到了後門,兩位老道士作別,張玉蘭囑咐道:“勞煩沖虛子道長,明派人來我家拿小女子貢獻的香油,好給大夥做福袋,也是小女子今晚之事深褻瀆了北帝,希望能平息神靈的怨怒。”武松聽著他們在說客氣話,無非是兩位道長說張玉蘭如何的神心,北帝怎麼會怪責之類的事情,他倒是很有興趣要看看張玉蘭到底會不會說一說盈香的事情,他還真不相信這個姑娘會完全不過問一句。

“道長,盈香那小丫頭了許多血,起來的時候自然會喉乾舌燥,需要多喝水,只是今晚是初一,善信許多,廟裡的年輕的道長都忙於招呼…。。”武松心中偷笑:“她終於還是提到了盈香。”也不知為何,武松總是認為她要關心一下這個小丫頭才算是完美,不然會令她的美貌和子稍稍遜

沖虛子自然聽明白了張玉蘭話中意思,行禮道:“張小姐放心,老道這便跟華陽子師弟親自端二十碗水放到盈香姑娘房門口…。”武松差點笑了出來,以前男女之別十分嚴厲,要是迫不得已,男人跟女人要在同一個房間獨處,男的為了表示自己的正氣,一般是會在兩人之間放十來碗水,意思是,要是真的按捺不住,便喝水,水可以令人冷靜,想來喝完十來碗水,什麼慾念都沒有了。

張玉蘭說盈香要喝水,便是提醒沖虛子做這個事情,在盈香房門口擺放了水碗,便是有人知道里面休息的是女子,可是外面的水碗足以證明其清白。

“老道今年七十有一,華陽子師弟也六十九,我們這一輩的道士就剩四人了,另外還有一位師兄七十二歲,一位師弟六十七歲。”沖虛子繼續道:“華陽子師弟,我們同門四人好久也沒一起坐而論道了,不如今晚趁著初一,一起在那院子前聚一聚,你說好嗎?”華陽子心領神會,躬身道:“師兄,那自然好了,我便去邀師兄和師弟過來…。”張玉蘭只是微微作福,也沒有說什麼,大家都明白其中意思,她說年輕的道士今非常辛勞,便是說不要讓青年道士經過盈香住的房間,以免有什麼不好的話語傳出來。

沖虛子索說讓他們四名老道士在門外把守,他們最年輕的都已經六十七歲,對那情愛的念頭早已經沒有了,由他們在外面,更加的令人安心。

武松和張玉蘭走在荒野小道上,雖然說是荒野小道,只是今晚有許多善信來北帝廟拜祭,一些認為不能搶得頭柱香的,索都遲一點過來,所以一路上都是有行人。

武松倒是更加安心,這裡人來人往,便不會有什麼謠言說他跟張玉蘭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嶺如何這般了,這裡人大可媲美孟州府大街。

張玉蘭走路十分得體,站在武松右邊,表示自己身份卑謙,腳步總是微微落後武松半個身位,表示自己一介女子不敢走在武松前面,便是並肩而行也是不可以。

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走著,武松並不知道張玉蘭的家在哪裡,她走在身後又不說話怎麼指點方向呢。

張玉蘭自有她的方法,每走到要轉彎或者三岔路的時候,她的手藏在衣袖裡面,微微一指,她人在武松身後,影子卻是在武松前面,武松是可以看到她手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