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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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接住兜空落下來的那面薄如蟬羽的銀錢,飛錢追魂頭陀掃了寒松齡一眼道:“悟本失禮了,寒少俠請裡面敘話。”俊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寒松齡心中卻暗暗打了個結,暗忖道:“錢面薄如蟬羽,出手時鳴聲極微,如非內功修為達上乘境界,絕難分辨出其攻擊的方位,如果動起手來,此人非先除掉不可。”心念轉動間,漠然地道:“尊駕請。”從寒松齡臉上沒找出一絲異樣之,趙宗源覺得有些失望,也有些替今的安排擔心,音為,他一直估不透寒松齡武功的深淺,只是,這些他無法形之於外,故作輕鬆地朗笑一聲道:“二位都是遠來之客,不要客套,大家請進,來來來,請進。”話落當先引路向大廳走去。
內廳的氣氛比之外廳要輕鬆得多,行令、猜拳,聲喧房外,足見這些人比外廳的都深沉老練,而深沉老練的程度,則與個人的修為與聲望有著不可分的關連。
寒松齡人未進入廳內,心中暗自一凜,忖道:“從這裡的氣氛判斷,趙宗源與三佛臺的主力人物,全在這裡了。”思忖問,人已跟著趙宗源踏進大廳。
這座大廳沒有前一進的大,但卻小不了太多,雕樑畫棟。氣魄十足,四壁共掛著八盞大宮燈,雖在白天,仍能覺察出宮燈的明亮。
廳內一地擺著五張棗木大八仙桌子,在這寬敞的大廳內,顯得有些疏疏落落的。
桌子排得很整齊,正對著大門屏鳳的一張主桌兩側,對徘著四張。中間相隔有五六已,是一條寬大的走道.五張桌子雖然全部陳設有杯筷,酒菜,但卻沒有一張桌子坐滿的,不僅沒有坐滿,而且還全空一桌,似乎是特地留下來的,而那張空桌,緊鄰著正中間的主席桌子。
趙宗源親自將寒松齡一行四人帶到那張桌子安頓下後,然後回到主位上,道:“來來來,老夫替各位引見一位近來名震關外的少年英豪。”話落一指面向著走道而坐的寒松齡道:“這位就是各位耳聞而未曾謀面的寒松齡寒少俠。”眾人本就猜到他是誰了,目光也一直跟在他身上。但是,話自趙宗源口說出來時,仍然引起一片輕微的騷動聲,就像自己明知幕後躲的是什麼人,而此人卻突然出現時,仍能令人驚愕一般。
向大廳中掃了一眼,趙宗源笑著轉向寒松齡道:“寒少俠,你想是自己獨自去拜會在場的各位好呢?還是老夫替你引見引見?”這很明顯的,是趙宗源出的一個難題,因為,寒松齡絕不可能厚顏要人替他介紹,因為,那麼做,無異是自降身分,有意高攀,但是,如果自己去拜會,也同樣的是落個移尊就教之名。
淡淡地,也有些冷漠地,寒松齡起身道:“在座各位,俱是武林名宿,寒松齡只不過是個後學晚進,哪敢高攀,我看就免拜吧!”
“人貴自知,只可惜你小子自知得晚了些!”說話的人坐在寒松齡一行斜對面靠屏鳳的那桌子上,那張桌上,就只他一個人。
聲音好似在哪裡聽到過,寒松齡的目光,不自主地向發聲處望了過去。
蓬鬆的皓髮與絡腮鬍子連成一片,自發白鬚中,卻裹著一張油垢瀰漫的黑臉,山楂鼻子,小眼睛,偏偏又配上一個四方大口,長相滑稽中透著傲氣,近手桌邊上斜依著一綠纖細的八尺竹杖,此時他正舉著那隻只套著半截鶉衣百結的黑手,抓住一隻瓦瓷碗向口裡灌酒。
收回目光,寒松齡坐了下來。
趙宗源也跟著坐了下來;掃眼見荒城孤劍仍抱著那個石匣坐著,不由開口道:“燕大俠何不將懷中抱著的東西放在地下。”永遠都是那麼慢的,荒城孤劍道:“我怕人偷去。”趙宗源老臉立時變得十分難看。但仍笑道:“在老夫這裡,燕大俠儘管放心。”荒城孤劍道:“在哪裡我也不放心!”坐在趙宗源右側的康源山霍然起身,冷聲道:“閣下這是存心替咱們做臉吧,不知閣下匣內裝的是什麼曠世奇寶,咱們隱賢莊賠不起?”荒城孤劍慢地道:“康前輩連我手中抱的是什麼東西都看不出來,怎麼就向裡面猜了呢?”康源山冷笑道:“閣下那石匣莫非還有什麼特別名字不成?”荒城孤劍道:“如果這真是石匣,我怎麼會說你連它都不認得呢?”紫臉氣得發黑了,康源山冷聲道:“老夫請教!”眼皮也沒抬一下,荒城孤劍道:“棺材,這東西還有個名字叫壽器。”趙宗源聞言也跟著猛地站了起來,康源山橫跨一步,站在桌前走道上喝道:“閣下這是誠心來擾了。”白鳳公主見狀粉臉一變,伸手就要去抓面前桌上的那對至翎短劍。
伸手按住她的玉手,寒松齡搖搖頭道:“還用不著。”仍然垂著眼瞼,荒城孤劍道:“閣下要那麼想,那也是沒辦法解說的事了。”這麼說,可就越描越黑了。
康源山才待開口挑他獨鬥,突聽康源海道:“趙老爺子,他不是也帶了個壽字嗎?”話中不斷地向趙宗源使眼。
索知廉源海城府深沉,趙宗源雖然還想不通他阻攔的用意何在,但卻知必有道理,就站立的原來姿式,雙臂一舉,搖著手道:“康老弟,人家是看得起咱們才來的,其實,事情都是人論的,我倒覺得燕大兄誠心不欺,具實而言,才算得上是條豪放的血漢子呢!
來來來,快坐下。”寒松齡微微一怔,忖道:“喜怒變遷之快,如非眼見,實難令人相信,趙宗源能於關外棧道明修,陳倉暗度,實非難可。
康源山中怒氣雖仍未息,卻不好當眾與趙宗源抗辯,只好冷哼一聲,坐了下去。
一披才平。一波又起。飛錢追魂頭陀此刻突然舉杯遙向寒松齡道:“悟本借花獻佛,敬寒盟主-杯,以便接續方才室小未盡之言。”活落舉杯一飲而盡。
酌滿一杯後,寒松齡舉杯遙向飛錢追魂頭陀一照,冷冷也道:“你我心中各自有數,用得著再接續下去嗎?’’話落仰頭一飲而盡。
飛錢追魂頭陀寒臉-笑道:“既然我們之間的事,各自心中有數,那說起來就更沒有什麼礙口的,是嗎?”望著飛錢追魂頭陀,寒松齡冷峻地道:“仍想知道寒某對你知道些什麼?”雖然臉上仍含著笑意,但誰都看得出那笑容已掩不住他內心的凝重了,遲緩地點點頭,飛錢追魂頭陀悟本道:“這可以使你我先站穩自己的立場。”漠然一笑,寒松齡道:“事實上,在你我第一次見面時,我們自己的立場便已確定了,悟本,在三佛臺七使者中,你排老大吧?”誰都早就知道悟本是誰了,雙方的立場也很明顯,但是他不說出來,雙方中間,總還有些敵我未分的朦朧覺;使那種肅煞敵對的氣氛不至於表面,此刻,寒松齡一直出悟本的身分來,氣氛立時就不同了。
大廳中的人全都停止了一切動作,目光來回不停在隔於這兩張桌子之間。
老臉上裝做出的笑容凍結了一段時間後,飛錢追魂頭突然震聲大笑道:“哈哈…寒盟主,你猜對了,悟本在七使者中,的確是居首位。一指他右側一個白髮老者在七旬以上,只有半個右耳的褚紅臉,倒八眉、三佛合勾鼻的老者道:“他是三佛臺七使者中的第五位,寒盟主,你可還有什麼疑問嗎?”既不驚訝.也不恐懼,寒松齡依舊那麼冷漠平急地道:“對尊駕,寒某本來就沒有什麼懷疑的,所以,會有事發生在二位身上。”話落轉向趙宗源道:“趙老前輩,還下三位貴客,寒松齡託請你替我們引見引見。”趙宗源沒想到寒松齡能一眼就認出三佛臺的兩個使者,使事情完全明朗化,而使自己原先計劃的暗中下手的策略付諸水,他心中,早已波濤起伏,紛亂無比了,但表面上卻鎮定如常,淡然一笑道:“寒小俠指的是崑崙山的三老嗎?是的,老夫是該給各位引見引見的?”趙宗源話才說完,寒松齡四人坐的鄰桌突然站起一個白髮如雪、霜眉皓髯,而如滿月般的八旬老者。朝趙宗源打個稽首,道:“趙施主,貧道代表崑崙三子,有個不情之求,還望趙施主不要見怪才好。”趙宗源微微一怔,突然深沉地道:“三位要告辭?”老道土道:“正是,崑崙三子接帳前來,雖然荒山僻野,以禮可為祝壽之物,但千里而來,自信仁義已略盡一二,不願在紅塵多留,是以,這就要告辭了。
追魂頭陀下首的九首神徐立中突然以沙啞的聲音道:“一人江湖是非多,道爺,只怕你想清靜也清靜不了的。”老道士望了九首神一眼,淡漠地道:“貧道是向主人辭別的。”九首神陰陰地笑了笑道:“老夫只是建議而已,當然,一切悉聽尊便了。”老道土冷漠地道,:“那是當然的事。”話落轉向趙宗源道:“施主如無其他吩咐,貧道等要告辭了。”趙宗源皺皺眉頭道:“此間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絕不可將三位捲入的,三位千里來此不易,趙宗源未盡地主之誼而放三位就此離去,恐怕後宣揚開去,江湖同道要說我趙宗源薄待客人了。”趙宗源強詞奪理的話,老道士雖然聽得出來,但卻不願得罪這個雄霸關外的霸主,當即稽首道:“老施主禮遇武林同道,翠松園賓至如歸之盛譽早巳遍及當今武林,貧道三人此去,絕不會替貴莊帶來什麼譭譽說辭,何況,貧道等三人也已接受過老施主的盛宴款待;”趙宗源慈祥的臉依舊,言辭卻已顯得有些烈,他朗笑一聲道:“河海不棄涓滴而成其大,趙宗源雖不敢以河海之量自居,但生平自信沒有什麼錯待江湖同道之處,三位道長德高望重,清譽滿武林,我趙宗源不知有什麼錯待三位之處,致使三位席未及半,突興辭意,還望三位明示趙某。”老道士臉一凝,目注趙宗源言又止,似有不便開口之處。
趙宗源見狀又接口道:“道長,請坐,請坐。”老道士並沒坐下來,仍然進退不得的尷尬萬分地站在那裡。
正在這尷尬氣氛無法打破之際,寒松齡突然朗聲笑了起來。
趙宗源一怔道:“寒少俠怎麼突然高興起來了?”仍然笑著,寒松齡道:“趙前輩雄才大略,言辭慎密,使人無反駁餘地,難怪能在三佛臺之全盛狀況下,率忠義豪俠,雄踞關外,不為叫屈,寒松齡高興的就是這一點,不過…”寒松齡話中帶刺,趙宗源自然聽得出來,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異樣表情,慈和地笑道:“寒少俠過獎了,老夫實在愧不敢當,不過,聽語氣,寒少俠好像還有什麼未盡之言,可否見教?”淡淡地,寒松齡道:“寒松齡以為趙前輩強留下崑崙三子,對貴莊而言,似乎有百害而無一利。”趙宗源笑笑道:“此言怎講?”寒松齡笑道:“事實上,趙前輩看得比寒松齡更明白,只是,前輩懷寬大如海,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所以不肯說出來而已。”心頭微微一震,趙宗源笑道:“年輕人,你高估了趙某人了。”
“這麼說,前輩是要寒松齡說出來了?”趙宗源仍然笑道:“老夫已講過寒少俠見教的話。”俊臉微微一沉,寒松齡低沉地道:“他們之所以要走,是因為他們三位不願意趟這渾水。”
“什麼渾水啊?聽你的說法,好像這裡有什麼爭鬥似的?”淡然一笑,寒松齡道:“看來趙前輩是存心叫寒松齡全抖出來了,好吧!”話落笑容一收道:“翠松園與碧血盟;任一方得手,在場的有都難脫關係,趙前輩,你還要我再說下去嗎?”夠老練、夠深沉、也夠鎮定的,趙宗源老臉上神如常,望著寒松齡笑道:“寒少俠,聽你的說法,好像各位此來並不是給老夫賀壽來的。”寒松齡笑笑道“趙大俠今天也不是真的在過壽辰啊!”趙宗源笑道:“你怎麼能肯定老夫今天不是過壽辰呢?”回眸看看右側的山君易居賢,寒松齡笑道:“判斷的因素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