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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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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句話,福滿兒不知道已經說了幾十次,但她無法停止自己不說下去,想到剛才他受傷的臉,她就覺得好愧疚。

他說得沒錯,口口聲聲要他拿自己當家人,可是真有事時,竟然是要他置身事外,好聽說來是不想麻煩他,但是,終究到底還是見外了。

此刻,她伏臥在榻上,衣衫褪至際,出了大片背部,讓他坐在一畔替她塗上止痛的膏藥。

“我說了,我沒生氣。”鷹揚天鐵青著臉,卻不是在生她的氣,而是覺得心驚與心痛。那,他沒瞧仔細,原來,盤踞在她背上的這片傷疤,遠遠比他想象中嚴重,一整片赤紅糾結,與她本來的肌膚相較起來,顯得無比猙獰,“這傷太醫是怎麼說的?傷好了怎麼還會痛呢?”

“太醫說,這傷當初染得太深,表面上雖然是好了,傷口卻長了紅的腫,這病是好不了的,腫像是活的一樣,要長的時候會痛,卻又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痛,擦這紫雲膏也只是止疼,可以鎮靜消腫,但治不了本的。”她搖搖頭,苦笑道。

鷹揚天抿緊雙,指尖沾著藥膏輕擦那紅疤,他說不出來心裡究竟是什麼覺,像是口要被人撕成了兩半。

“很醜陋吧?”她又是苦笑,眼眶裡有著淚,“我不是存心要與你見外,我不想讓你看見它,不想讓你把我身上這醜陋的東西瞧得那麼仔細。”

“不要再說了,我明白,都明白了。”他想起了那在小亭閣時,她說自己是殘缺之身,想來她對這傷疤是多麼的在意!

“唔…”忽然又是一陣椎心的刺痛泛起,她咬忍住了嗚咽,而且,不只是如針刺般的痛,還伴隨著像是從骨子裡透出的癢,更教她覺得難以忍受,讓她無助得想要哭出來。

“不要忍著,要真疼就喊出來。”

“不要,我不要。”她咬著,顫顫地深了口氣,“要是真喊出疼,好像我就輸給它了一樣,我不要。”

“笨蛋,輸給它又如何?喊出來,就只有我聽見而已。”他拉上她的衣衫,作勢必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給包裹住一般,躺臥在她的身畔,讓她背對著自己,一雙修健的長臂將她給擁進了懷裡。

以往在宮裡背疼時雖然也有人照看著她,但是,備受呵護的覺卻遠遠不如他此刻的這個擁抱,她抿住,心口一片浮熱。

“紫雲膏都塗了不少了,怎麼還是疼呢?”對於這結果他到既不解也焦躁,真寧可代她受疼算了。

“其實,這兩年來擦紫雲膏已經不如以往那麼止疼了,可是,我不想讓義母他們擔心,所以一直沒敢跟他們說。”對於她的吐實,他一方面覺得與她親近,卻又一方面為了她所說的實話覺得憂心,難怪她上次著了風寒鬧背疼時,紅鴛會說她是一邊擦著藥,一邊掉眼淚,原來是就算擦了藥,這赤紅的疤痕還是很痛。

“說說這傷是怎麼來的?”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我不想說,不要…不要我說。”她像是下意識想要抵抗談論這件事情,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

但是她這反應卻教他更加狐疑,“說明這傷的來處竟然比談論九王爺更加困難,你的態度令我更加好奇了,所以,你非說不可。”

“你好惡劣。”她悶聲地說。

“惡劣?我記得先前才聽你說過,我不如你想象中那麼壞,是不?”他以子之矛玫子之盾,把她的話拿來應用得十分巧妙。

福滿兒知道自己聰明的話,就不該費力氣與他爭執,而且,現在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與他對抗了。

一陣久久的沉默,久到以為她不會開口了,柔軟的嗓音才幽幽地從她的間被吐出,“是二孃。”

“尤氏?”

“是,是她拿熱燙的鐵杓子燒出來的。”福滿兒沒有看見,當她說出這句話時,身後男人的眼眸在一瞬間浮掠過詫異、震驚,與心痛,“她賴我害得年僅三歲的小弟被熱水給燙傷了腿,其實,她一直就沒讓我親近那一雙異母弟妹,都是她親信的孃在帶著,我怎麼可能害他傷了腿?可是,孃一口咬定是我在弟弟身上潑了滾水,二孃為了懲罰我,不只是打我,還讓人將鐵杓子燒得滾燙,重重的往我的背上烙,要我也嚐嚐被燙傷的滋味。”

“雖是個烙傷,但是,只要實時處理,小心照顧,應該也不會留下這麼嚴重的傷痕才對,你爹呢?就沒護著你嗎?”一抹淺淺的苦笑泛上她的畔,“二孃傷了我,很快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她想要掩飾自己的錯誤,將我關進了房裡,讓我吃了昏睡的藥,告訴爹說我得了風寒,已經找大夫來看過了,說怕傳染給他和弟妹,所以讓我待在房裡,也說她會小心照料我的,爹後來說他並沒有疑心,但是他心裡很高興,很欣二孃願意照顧我,他希望這是一個改善我們關係的轉機,所以就由得二孃做了。

那幾,二孃就讓人在我傷口上胡亂塗小藥,我的傷越來越嚴重,聽說潰爛到血模糊的地步,要不是家裡與我孃親近的秦嬤嬤想盡辦法,通知了在宮裡的義母,只怕我一條小命早就沒了。”

“我不信以皇后的個,她會對尤氏善罷罷休。”鷹揚天的眸底閃過一抹冷冽,要是他絕對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聞言,福滿兒忍不住輕笑了出聲,“是,聽你剛才所說的話,會讓人以為這麼多年來陪在義母身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因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就是義母的個,她常說錯誤的慈悲,只是對自己與親近之人的殘忍,當時,在我遲遲未脫離險境時,義母就說了重話,要是我有個萬一,她讓二孃與兩位弟妹給我賠命,誰來說情都不饒,義父也不阻止,他知道義母因為孩提時的遭遇對我同身受,才會如此震怒。”

“但你最後還是好了,尤氏仍舊沒有得到懲罰。”說完,他輕哼了聲,對於她說自己懂皇后的心思,心底頗不以為然。

“誰說沒有呢?在我昏不醒的那段子裡,二孃被關進了死牢裡,在牢裡吃了很大的苦頭,義母說,對於一個孩子都尚且狠心下毒手,那便是連禽獸也不如,自然也不必以人待之。”最後一句話,她的嗓音極輕淺,但鷹揚天卻能聽出裡頭的玄機,不必以人待之?好一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