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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去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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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說謊,應該是真的,而且拒不待的罪行,無非是拖延時,苛延殘而已,誰都可能堪破生死,唯獨這種人不可能。”小木道。

“為什麼?”申令辰好奇問。

“信仰和信念,不是普通人有,就犯罪分子也有,比如動機出於報復心態的,他可能不顧生死;比如窮兇極惡的,本不惜己命;比如動機單純出於控制**的,也可能看淡生死,有某種信仰,就會抵消一部分恐懼…但大部分犯罪都達不到這種質,多數是侵財,為錢、為女人、甚至為了找點刺犯事,犯罪之於他們是一種手段,而不是一種實踐信仰的行為模式,那他對於刑罰就是恐懼的,直接講就是:怕死”小木道,藉著酒意,很多埋在記憶裡的理論,像酒嗝一樣噴出來了。

對於遊必勝的評價降了幾個檔次,正合申令辰的判斷,只是警察出於直覺的判斷,和這位不太一樣,申令辰掏出手機,慢慢放在桌上告訴小木:“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那就給你欣賞一個…有追求有信仰的犯罪模式,我到現在都沒看明白,他們怎麼做到的。”好奇和好勝心,被申令辰無意中起來了,小木拿起手機,認真地開始看兩起盜竊案發的實錄了,在看之前,他警惕地問了申令辰一句:“我說領導,這不涉密吧?你別坑我啊。”

“呵呵,簡單講就是兩個貪官的東西被偷了,兩年的事了,已經成懸案了,涉什麼密啊,派出所都知道這事,早傳成笑話了。”申令辰笑著道。

又是很投入的幾十分鐘,申令辰發現傳言確實有誤,這個紈褲絕對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他對犯罪這個形式的,要超過大部分警察,他皺眉的很多節點,都是警中的老手才能看到的難破之處,申令辰暗暗有點喜歡上這個小夥子了。

過了很久,小木猶豫地放下了,這一次不是興味索然了,而是緊鎖著眉頭,表情很不確定。

“你在找遊必勝和這起案子的關聯?可遊必勝在案發時,已經入獄了。”小木道。

申令辰笑著反問:“那您覺得這個方向正確嗎?”

“我覺得,管用麼?”小木笑了。

“當然管用,人一生知己難求啊,這個案子已經放了很久了,沒人接,我是剛復職,被濱海市局借調過來的,找的這個方向,恐怕無法說服我的上級。”申令辰道。

“那你就應該堅持,方向是正確的,這絕對不是一個竄的賊做的案,只要你把自己代入嫌疑人一想,達到目標的難度有多大,就很容易判斷了:第一,你得有準確的信息來源,得知道領導家有藏的好玩意啊;第二,你得花大力氣摸清準確的住處啊,最起碼你得摸清規律吧,否則不可能悄無聲息,不出一點意外吧。第三,就即便能進去單元樓,那防盜門、保險櫃,可都是兩個難關啊,非專業人士,你做不到啊…你是想從遊必勝這裡得到銷贓的大致渠道,從這些人裡面挖可能存在的知情人吧?因為據案情,應該得出這樣的判斷,盜竊者是個老手,肯定有自己的小團伙,隱藏很深,那在濱海當地,應該已經紮了…異地銷贓其實是個幌子,就是本地人作的案。”小木一語道破了申令辰的用意。

“看來,我找到知己了。”申令辰興奮地道。

“呵呵,假話,你在撒謊。”小木瞬間點破,藉著酒意,一點也不客氣地指摘道:“你很善於撒謊,但你不善於使用笑容,表情和語言不是同步的…看你的笑容,和嫌疑人否認自己的罪行一樣假。”申令辰面一僵,然後哈哈大笑了,指著小木道著:“厲害,這都被你發現了。”

“這種笑容才是自然的,呵呵,我說,申政委是吧。”

“申副政委。”

“不管你正副,你找我沒用啊,這些是你應該看得出來的,不僅是你,大部分警察憑他們的職業都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呢,其實是理論上巨人,行動上的矮子,真幫不上您什麼忙啊。”

“不,已經幫我很大的忙了,最起碼給了我很大信心,我是個普通警校中專畢業的啊,本沒有學什麼犯罪學心理理論,一畢業,組織上發了身警服,直接就推上崗位了…不可能,也沒機會用一個犯罪嫌疑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在這一點上,你比我強很多啊。”

“你好像使勁在找我的優點啊?打個賭,你說服不了我,學心理學說白了就是吹牛唬人的,那是我的專業,心理學的另一個方面,是窺探別人的**,我覺得好像我看到了你那麼點**,你信麼?”

“不信。”

“那我告訴你,你剛復職,我想一定發生了讓你心灰意冷的事,導致你對自己陣營裡的同志嚴重缺乏信任,這一點從你對遊必勝的態度也看得出來;但你不甘心,誰也不甘心,就像落到低谷的嫌疑人一樣,準備東山再起…恰逢這個案子,舊案,懸案、謎案,又是個案子,拿不下來,無非是雪上加霜,比現在更差,也差不到那兒,可要拿下來,就能給所有小覷你的人一個響亮的耳光了,對嗎?”小木腎上腺急劇分秘,又一次動用了他的偷窺本事,在猜度一個人的心理,被猜度的申令辰卻是不動聲問著:“還有呢?”

“還有不就簡單了,想挑這種事,你得能滲透到地下世界的深層,以你的身份本無法辦到。同樣以你的職務,也不可能眷養著很得力地線人,所以,你在另闢蹊徑,找一個陌生的面孔,想辦法送進地下世界,當你的耳目…然後明裡、暗裡雙管齊下,想辦法追出這個銷贓渠道?”小木道,越說越快,越說越順,思路一順,那就離真相不遠了,眼看著申令辰眼中透出來的驚訝,小木得意了。

好半天,申令辰才從驚訝中驚省過來,小木所言正是他的心思,沒想到見第二次面,就被對方戳破了,他鄭重地豎了一大拇指道著:“你不是知己,簡直是我的肚子裡的蛔蟲啊。”

“這就是心理學的樂趣所在,你可偷窺到每一個偽善表面下藏著的那些玄機,其實很沒意思啊,看多了,你會懷疑一切的。”小木意興闌珊地道,這個雞肋本事,給他帶來更多的是煩惱,相比之下,他倒寧願像樂子那麼活得二一點。

“《莊子》裡有這樣一個故事,宋有漂絲為業的人,發明了凍瘡膏,只是為了冬天漂絲不再受苦,而魯商聞之,高價收購,送於吳王,用在軍隊裡立了大功,換來了黃金萬兩…聽說過這個故事嗎?”申令辰笑著突然問。

“你不是第一個勸我的人,我這樣的人,你覺得有人會聘用嗎?”小木笑著,一捋袖子,著肩上的紋身。

“你誤會了,我是奇怪,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沒有學會利用自身的價值,卻創造更大的價值呢?”申令辰直言道:“我真不是奉承你,你靠臉,靠本事,靠嘴皮子,都可以混得很好,為什麼要靠爹呢?”小木一愣,沒想到是這句話,這句出乎意料的話,甭提怎麼合他的脾胃了,他吧唧一聲,拍得大腿一聲脆響,直指申令辰嚴肅地道著:“衝你這句話,知己…等等,我存了瓶好酒,分你一半。”小木說著一骨碌起身,片刻後從酒櫃裡,找出來了一瓶紅酒,僅剩的收藏了,他擰著開蓋,那樣子真是有點興奮了,擰蓋都咬牙切齒的嘟囊著,特麼滴,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牛人物嘛,怎麼越過越傻了?回來才幾天,我這個研究變態心理學的,在別人眼裡也快成變態了。

這位絕對是情中人,一點都不摻假,那憂憤、那無奈、那滿肚子不合時宜,讓申令辰莫名覺得親切,且斟且飲,不知不覺中,兩人像多年的知一樣,隨著酒意,隔閡在慢慢消失,關係在慢慢拉近。可讓申令辰覺得難度在不斷地加大,因為面前這位不但不傻,而且比絕大多數人要聰明,這種人,對於一件事能看到通透徹底,你那怕想藏著一點貓膩都不可能。

換句話講,想說服他不是一般地難,他真有點奇怪,在陝省是誰說服了他去當線人。

那怕就這麼一點小小的猶豫,也被小木窺到了,他敬著酒嘿嘿壞笑著對申令辰道著:“你又在想,怎麼勾引我上船?我可把你當朋友啊,不能把朋友往坑裡推吧。”

“不,其實我是得到了點消息,想來替你解決一下心理問題,我在猶豫,是不是有點班門斧,別說不對,惹您笑話就不好了。”申令辰客氣道,把木林深的好奇勾起來,小木訝異一指自己:“我的問題?”

“對,你的問題。”申令辰點頭道。

哈哈哈,小木一陣大笑,告訴申令辰:“你要解決了我的問題,別說當線人,當人妖都行。”

“是嗎,你說的啊,賭注這麼大,我還真想想,萬一贏了,得多有成就啊,聽著啊,我用我的經驗,來幫你這位小朋友解決一下。”申令辰來勁了,放下酒杯,看著小木,微笑著,絕對不摻假的微笑著,語重心長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