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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休得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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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海南省才半年時間,好幾幢高樓就拔地而起了,家鄉的變化真是新月異呀!武松提著旅行包,在大街上走著,穿過幾條街巷後武松注意到:不知什麼原因,人們的眼睛老往他身上瞅。

武公看看自己的衣著,沒穿什麼奇裝異服嘛,穿一件金利來t恤衫,不能算是搞資產階級自由化吧,可是那些人看個什麼鳥?快到哥嫂家門口的時候,面走過來一個老虔婆。

那人武松認識,是常來查電錶、收衛生費的居委會幹部,人們叫她王婆。武松趕緊向她點頭,尊敬地作了個長揖:“王大媽,又在忙什麼革命工作呀?”王婆正急匆匆走著。

忽然被人叫住,嚇了一大跳,她停下腳步,看見是武松,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哦,是武二郎…你為啥事回來的?”武松禮貌地回答說:“出差,順便繞回家看看哥嫂。”

“出差?好,好。”王婆邊點頭應付邊後退,像躲避瘟神似的逃掉了,武松看著王婆的背影,心中好生奇怪:這位居委會幹部,平時很熱心快腸的,見人先有三分,有事無事都拉人說上好半天話,今裡她怎麼了?再轉過一道小巷,就到了哥嫂的家門口,看見那面風招展的杏黃旗幌,心上浮起絲絲溫馨的受。

武松快走幾步,以為馬上就能看見賣炊餅的哥哥了,誰知門前卻沒有炊餅攤,再抬頭一看,那扇門也是緊閉著的,敲了好一陣,裡邊沒有人應聲。武松頓時心生疑竇,一個不祥的兆頭籠罩在心頭: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敲不開門,武松只好在門前樹陰下擇地坐下,靜下心來等候。這條街地處偏僻地帶,來往的行人不多,顯得有些冷清。

隔不多遠處,幾個老頭圍攏一堆在下棋,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棋局上,偶爾有個閒人朝這邊掃視一眼,發現了武松,朝這邊指指點點,下棋的那些老頭一個個扭過頭來朝這邊張望。

看那些老頭的神態,似乎有什麼事瞞著他,武松想,是什麼事呢?正待走過去問個究竟,面一個半大孩子走過來,是鄆哥兒。哥哥武大郎開炊餅店那陣,鄆哥兒經常到此一遊,不是拿兩個炊過不付錢,就是向武大郎收點保護費。

大的孩子,他能保護誰?武松有一次實在看不過去,想用拳頭教訓他一頓,被武大郎攔住了,武大郎說:別看他小,他背後有黑社會的人。這麼一個小混混兒,武松對他實在沒有好印象。

但眼下有事要找人詢問,也顧不得那麼多,武松快步上前去打了一聲招呼。鄆哥兒果然站住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武松,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武松心想,真是出鬼了,幾乎所有的人都一個樣,老盯著我看個不休,莫非我身上有魔鬼附身不成?正想著,鄆哥兒忽然開口了:“你好象是武二?”武松應道:“什麼好象不好象的,我是武松,我們見過面的。”鄆哥兒眨眨眼,連連點頭:“對,你是留過洋的武松。”武松見這孩子有些混沌不清,便不多羅嗦,直接問他道:“有沒有見我哥嫂?”鄆哥兒搖搖頭,又點點頭:“你還不知道?你哥哥武大郎他…”鄆哥兒看看四周,停住話頭。

武松忙問:“他怎麼了?”鄆哥兒說:“出了一場車禍,武大郎被汽車撞死了。”猶如一聲悶雷在武松頭頂附近炸響,他驚呆了。

連聲問:“什麼?你說的這事是真的?”鄆哥兒回答說:“千真萬確。”武松怔在那兒發了好一陣呆,才又開口問道:“我嫂嫂她在那兒?”鄆哥兒搔著頭皮,想了一會才決定告訴武松:“潘金蓮在獅子街上開了家髮廊,叫阿蓮髮屋,你到那裡去找她便是…可別說是我告訴的。”鄆哥兒說完,朝四周看看,向武松道一聲別,瞅空兒溜走了,看著鄆哥兒遠去的背影,武松心裡頭有些奇怪:“可別說是我告訴的”看來鄆哥兒好象害怕什麼。

可是到底害怕個什麼呢?這裡莫非有鬼?武松一抬頭,又看見哥哥武大郎留下的“炊餅大王”的旗幌兒,眼眶不住溼了,長長地嘆一口氣,轉身向獅子街方向走去,他要找嫂嫂潘金蓮,把那場車禍的事問個明白。***改革開放之後,獅子街更加熱鬧起來,店鋪挨著店鋪,招牌連著招牌,顯現出一派飯榮娼盛的景象。武松在人群中擠著,眼睛朝四周張望,尋找那塊“阿蓮髮屋”的招牌。正走著。

忽然被人叫住,是個女孩子嬌滴滴的聲音:“先生,進去按個摩,保證全方位服務。”武松回頭一看,叫他的那個女孩子才十六七歲光景,脯平板板的,是朵還沒發育成的小花苞。武松問她道:“小妹妹,你知道阿蓮髮屋在哪?”那個女孩子噘著嘴,有些不高興了。

拉著武松的衣袖,不讓他繼續走路:“這位大哥,阿蓮髮屋的服務小姐還不如我們這兒靚麗呢,先生就在這兒享受,不也是一樣的?”武松苦笑一下,解釋說:“我不按摩,我是到阿蓮髮屋去找個人。”女孩子說:“什麼呀,找人?哄鬼喲,到髮屋裡還不都是找按摩小姐。”說著手一指,做了個不屑的動作,武松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果然掛著紅底黃字的招牌:阿蓮髮屋。

阿蓮髮屋正門口,倚著門框,立著個穿黑皮裙子的女孩兒,她邊吃瓜子邊用眼睛向四處尋找獵物,吐出的瓜子殼撒滿一地。見武松走過來,隔老遠便換成萬般嫵媚的笑臉:“歡先生光臨,快到裡邊坐。”說著忙過來拉武松的衣袖,武松一閃,女孩兒撲了個空,差點跌倒。武松一把扶穩了她,問道:“請問潘金蓮是不是在這兒?”女孩兒一點沒生氣,依然眉飛舞地說:“哎呀,你找我們老闆娘,她在呀。”說著推門進去,大聲嚷嚷道:“潘姐,有人找。”隨著話音,潘金蓮從一間按摩房裡鑽出來,一襲水桃紅的旗袍,腳上是時髦的厚底皮涼鞋,手指上套著四五隻戒指,一派珠光寶氣的模樣,當她看見門外進來的是武松時,一下子愣住了。

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好半天才彆扭地說了幾個字:“是二郎呀,什麼時候回來的?”潘金蓮忙著叫人倒茶,卻被武松攔住:“茶不用倒了,嫂嫂我想找你借一步說話。”說著拉起潘金蓮的胳膊,硬拽著鑽進了一間包房。

潘金蓮的胳膊被他拽得生疼,又不好聲張,只能默默忍著,跟著武松走進包房。剛一進去,門便被反手帶上了,黑暗中武松問道:“嫂嫂怎麼開起髮廊屋來了?”潘金蓮一邊摸被拽得生疼的胳膊,一邊噘著嘴回答道:“還說呢,你看你把人家得…胳膊都被你拽腫了,一點不會惜香憐玉,往後自己娶了媳婦,不知你會怎樣待她。

“武松聽得麻,雞皮疙瘩直往上冒,忙打斷她的話問:”嫂嫂,我哥怎麼回事?”潘金蓮咬著嘴,低下頭,好半天不吭聲。武松急了,一拍大腿:”嫂嫂你倒是說話呀!

“潘金蓮手背往眼眶上一抹,”嗚“哭起來。

轉眼間半邊臉被淚水浸溼了:”嫂嫂命苦,你哥丟下我不管了,嗚,生活對我多麼殘酷呀,老天對我多麼無情無義呀…

“武松到處找餐巾紙給嫂嫂擦眼淚,見沙發上扔著一袋白的物件,拾起來一看,不皺起眉頭,那勞什子原來是一盒避孕套。

潘金蓮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紅著臉嗔怪道:“這些三陪小姐,越來越不象話了,這種東西怎麼可以亂丟的?如今的女子哪,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了。”她說著從武松手上把避孕套接過去,搞接時,叔嫂二人共同面對這麼一個玩藝,都到有些尷尬。潘金蓮鬧過一陣後安靜下來,武松繼續問道:“我哥他是怎麼撞上車禍的?”潘金蓮擦拭著眼淚,深深嘆息一聲:“唉,只恨我命苦就是了,那天武大郎出門,喝了點酒,走路有些踉蹌,沒想到真的就撞上汽車了,也怨我沒勸他少喝兩口…”武松問:“開車的那人是誰?”潘金蓮想了想說:“這事也怪不著人家,如今路上車多,走路全靠各人自己照顧自己,再說,出事之後,對方出了安葬費,也賠償了損失費。”武松接口追問:“那人是誰?”潘金蓮瞅武松一眼,臉上飄過一絲紅暈,語調有些不自然了:“是一個開藥店的老闆,叫西門慶。”見了潘金蓮如此支支吾吾的神情,武松心上頓生疑竇,哪有被撞死了親人反倒還替對方掩飾的?他不再繼續問下去,從沙發上起身站起來要往外走。潘金蓮問:“叔叔去哪?”武松道:“我先到招待所登記個住處。”潘金蓮說:“登個什麼記呀,叔叔只管來家裡住就是了。”剛說出口又覺不妥,武大郎死後,屋子裡就剩潘金蓮一人,武松再住進去,孤男寡女混居一室,成何體統?於是連忙改口道:“叔叔到家去住,我今晚到王婆那兒去借宿。”武松搖頭說:“不用了。

我就住招待所,反正是出差,可以報銷。”潘金蓮把武松送到髮廊屋門口時,先前那個倚在門框上嗑瓜子的女孩兒走過來,像個前八輩子就悉的老相好,拍拍武松的肩膀:“先生要走?不多坐一會?”武松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懶得去搭理,自顧自地走開了,他聽見穿黑皮裙子的女孩兒在身後拍手哈哈大笑:“先生好大的脾氣,對本小姐一點也不溫柔。”潘金蓮嚴肅地批評她說:“梅,休得無理取鬧,那人是我家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