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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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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子臉蒼白,只有雙眼似乎馬上要噴出火來。

當兩人的視線相遇時,有田猛地一驚低下頭來。

“真想到什麼地方去旅行啊!”禮子再一次地嘟囔道。

“今晚怎麼不說想找一個亮堂的地方了?”

“喲!”禮子出輕鬆的笑容,但突然到臉上一陣滾燙。

“在那之後,我去同學家過夜了。你雖然把我送到我家門前,但我出門時剛說過要到信州去。我覺得不大合適,不好回去。而且我也不願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邁進家門,所以我便會朋友家住下了。”有田好像很吃驚。但這時開過一輛車來,坐上後,有田漫不經心地說:“太對不起了,在東京,實在找不出一個能夠陪同小姐一起去的光明的地方。你那些朋友們,怕是有許多貴族和資本家的小姐吧!她們都是在什麼地方談戀愛呢?”

“那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禮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隨著汽車的向前行駛,禮子沉浸在一種類似芳香的覺之中,她一面抵制著似乎即將喪失自我的誘惑,一面說:“關於塗料的事,希望你能再好好地考慮一下啊!”

“嗯,既然這樣說,我就把專利送給你吧!”

“好吧!我接受了。”在大門跟前,禮子告別了有田。

兩三天後禮子收到了初枝的來信。

六初枝在信的末尾寫了這樣一段話:字寫得忽大忽小,而且不成行,真是太難了。字也不會寫,所以只得讓媽媽坐在身邊,一邊學一邊寫。這封信從上午一直寫到晚上,媽媽積壓了許多事,一次次地走出去。女服務員們看到我寫字都到很新奇,都樂意教我。只寫了這麼一點,手就疼了,女服務員們還給我按摩了呢!

她可能還沒有回到蘋果園的家去,暫時留在長野的花月飯館。

初枝在信中還說:當試著彈琴時,眼睛一看著琴絃,手指就不能很好地撥動它,一個勁兒地出錯。閉上眼睛彈時,也彈不出像原來那樣好聽的聲音。她說:這或許是休息的時間過長了的緣故吧。眼睛看不見時,那樣喜歡的琴,現在因為盡是令人高興的事,所以彈起來反而覺得太麻煩,這使我很生氣。力十分充沛,走起路來就想跑,別人看了直髮笑。

初枝在信中還說,聽說她眼睛復明了,藝們都前來祝賀,順便親眼看看這一奇蹟,十分熱鬧和轟動。同她們一起走路,或被帶到她們家裡去作客。第一次看到電影之後,眼睛特別疲勞。一些常客們也到新奇,將初枝叫到宴會上去。

禮子讀到這裡,不皺起眉頭。

“這可不行!怎麼會這樣…”初枝只是為藝們豔麗的衣著所引,甚至啞口無言。

她是天真爛漫的,雖然寫出字來,但並不知道這些文字的意義。正如同她這孩子般的筆跡一樣,她本人也毫無顧忌地一味地在歡鬧著。

然而,在她身旁吵吵鬧鬧的卻都是花街柳巷的人們。

“是不是一回到家裡,馬上就成為飯館的老闆娘了?”禮子心中在責難阿島。

禮子曾經很佩服阿島,認為她所以能那樣地將初枝撫育成人,是出於她對自己過去的深深悔恨和對殘疾女兒的憐愛之情。但當她一旦坐進花月飯館的賬房,是否便會自然而然地過上另外一種生活,同自己在東京所見到的阿島判若兩人呢?

“若是盲人,將無罪過”初枝之所以未被家中生意的風氣所沾染,與其說是因為被寄養在蘋果園的舅舅家裡,不如說是由於雙目失明的緣故。

信中還寫道:梳頭的女人也來祝賀我,硬是給我梳了一個桃形的頂髻。大家都稱讚說,雖然是第一次,但對我很相配,非常漂亮。媽媽還帶我到照相館去,拍了一張紀念照,等沖洗出來,雖然不好意思,但我會寄給你的。這個房間裡也有鏡子,映出我桃形的頂髻,那好像不是我,而是一個木偶人。

“桃形頂髻?”肯定會十分可愛。但是一想到脖子被白粉塗得雪白時,一個頗似賣婦的初枝的形象便突然出現在禮子眼前。

“這樣的照片如果寄到哥哥的宿舍裡,別人會認為哥哥在玩藝吶。”想到這裡,禮子不由得生起氣來。

從初枝的信中一點兒也看不出她同戀人正分別的悲傷。

也許是出於少女的羞澀,也許是還不會用文字去傾訴情,但是,禮子總覺得初枝真是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七“看上去那好像不是我,而是一個木偶人。…說得太對了!”禮子覺得初枝信中的話,好像是她自己的一種下意識的悲哀。

“不知是汙水,還快活地遊著哪!”正哥哥那裡不知接到什麼樣的信了,禮子想打電話問問。

禮子到讓初枝回長野是個錯誤,心中很遺憾。是否是隻顧跟有田沉浸在熱戀之中,而削弱了對初枝的愛,從而釀成這一無可挽回的事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