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話再戰鬼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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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絕是什麼人？”
“他是什麼人你
本沒必要知道，若你答應，殺了他就可以了。”六謦看也不看霜冷，只顧望著窗外細雨，一縷縷輕風飄進，將她的體香盈滿了整個主堂。
霜冷哈哈笑道:“你當我是你的屬下麼？這麼隨隨便便的去殺個人，豈不是太簡單了，以你們界從的實力都要求人辦事，可見這姓楊的不是普通的辣手呢。”
“呵…”六謦悠悠轉過身，那背項和
部的扭曲呈現出無限美好的身段確是惹人心思，她笑道:“真是失禮了，我倒是以為委託之人本已身在重圍，怎麼樣也得委曲求全吧？可是霜冷就是霜冷，或許我那四千殺手在你眼裡跟
一樣呢。”這回輪到霜冷乾笑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在砧板上，怎麼割都是你了，不過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究竟是什麼人讓界從都捨去面子求別人呢？”六謦沒有作答，輕提紫裙又隱進黑暗的角落之中，許久才傳了一聲嘆息。霜冷怎敢掉以輕心，緊凝著暗黑，沉聲道:“如果不告訴我楊絕是何人！這單生意我不接了！你要是來硬的，那對不起！就讓你那四千殺手嚐嚐雲頭漢子的味道吧！”這番話可謂不客氣之極，倒顯出霜冷的本
來了，豈知六謦呵呵一笑，道:“不要自以為是，我什麼時候說讓你獨自去殺人呢？‘幫’不是‘求’，想來你自己一人未必是楊絕的對手呢。”霜冷聽下皺眉道:“怎麼說？”六謦道:“不必問，一個時辰內你跟我走，雲頭無事，自己想清楚好了。”霜冷臉
一沉！喝道:“你就不怕我現在就留下你？”那暗黑中卻了無聲音，霜冷心頭一震！手按霜啼刀搶去一看，角落裡哪還有人在…
霜冷悻悻地走下二樓，主堂站著的寶月正轉過身來望著他。
“都聽到了？”寶月點點頭，霜冷走上前嘆了口氣道:“本想留住她，沒想到…”
“人家有膽子來，必然有本事離開，你也不用自責，想想該怎麼辦才好。”寶月擠進霜冷的懷裡輕輕道。霜冷本想回她一句是自己太沒用了，可軟玉貼身，又堪堪嚥下話頭，他何嘗不想就這麼永遠抱著寶月，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跟自己和寶月過不去，眼下又到了選擇的時候了。
“楊絕…我好像聽爹提起過。”寶月喃喃道。
霜冷一怔，推開寶月盯著她的俏臉問:“怎麼說？”
“就那麼一提而過，不過爹當時的表情很嚇人，看樣子楊絕非是善類。”霜冷聽下，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可以提供，他皺眉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混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霜冷頹然地搖了搖頭，接著灑然一笑，道:“罷了！多想無益，我還是和六謦走一趟吧，比較而言，這條路還算是上策。”寶月眯下眼，幽幽道:“你妥協是為了雲頭千口的生命，可問題是飆子，他現在跟本管不了那麼多，仇恨已經深蒂固，就怕你一走，他隨後便帶兵去和界從拼命了。”霜冷心又沉了下來，問:“小良有沒有法子？”寶月搖頭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飆子骨子裡的脾氣，這麼多年雖說改了不少，但親兄弟被人摘了腦袋，多年的兇爆發出來，比什麼都可怕！”霜冷捂著腦袋默不作聲，他能說什麼呢？勸那頭犟牛想想都頭疼。
正為難的時候，只聽堂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霜冷和寶月轉頭一看，原來是程懷志和曹能，後者苦著臉喊道:“不好了！飆爺領著四百親隨刀手入了林子！花頭鷹在林子裡發了顆紅彈！想必飆爺已經和人家
上手了！”這下可把霜冷震住了！他和寶月面面相覷，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就上手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大土呢？”霜冷急問道。
“大土哥還在集子里布置，可能還不知道飆爺的事！”霜冷拍了拍臉，儘量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衝曹能道:“你去告訴大土一聲，集子裡的防衛就給他了！懷志你跟我走！”程懷志一拍雙槍，喝了聲是！寶月卻一把拽住霜冷的孤袖，臉上泛過痛苦的神，霜冷知道她在想什麼，也許自己這麼一走，再也回不來了。程懷志和曹能知趣地各行其事，留給這對患難夫
最後的時間。
霜冷單手捧起寶月的俏臉，喃喃道:“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你還不相信我麼？”寶月悽然地點點頭，道:“也許有了孩子後就變得怯懦了吧…”霜冷捏了捏她圓
可愛的下巴，笑道:“放心吧，我會回來的，你照看好小雪晴，這比什麼都重要。”寶月嘆了口氣，鬆開那一單孤袖，道:“去吧，我和雪晴等你。”霜冷尋上她的朱
，深深吻了下去，隨後轉身走去，上馬後頭也不回地與程懷志奔向閘口！
這段路上霜冷想了很多，腦中不時浮現出憨子的笑容，每到這時心就像被紮了一般生疼。他真想和飆子與界從幹場大仗！不洩此等血仇，還怎麼對得起多年來的生死情！可畢竟這需要代價，而且頗為昂貴，那是千餘口雲頭百姓的生命啊！
他緊咬著牙，那嘴中“咯吱咯吱”的磨牙聲仿是極力剋制自己的表現，一旁飛馳的程懷志明白霜冷的心情，他沉聲道:“主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霜冷愣了一下，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媽了！講！”程懷志拍了拍馬股道:“雲頭集上下住的都是什麼人，主子你最瞭解，他們都是刀口上滾過來的，義氣咱就不說了，憨子和三百好漢的死不光把飆爺的怒勁牽出來，而且也讓整個雲頭集的人們
起了狠！主子為我們著想大家心裡都有數，可是這麼畏畏縮縮的！真…真他媽的！”霜冷知道他說不下去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人一但老了就變得軟弱，年輕時的闖勁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但這當口，程懷志的話卻如一道閃電！劈在了他的心上！霜冷心下盤算，如果他和飆子能重創界從一次，說不定還能賺回點本錢，不至於讓六謦牽著鼻子走！
他轉頭看了一眼程懷志！那眼中迸發的氣勁令程懷志嚇了一跳！沒等他回過神來，霜冷從佩馬身上
出螺紋接刀鋼！單手
練地將霜啼刀擰上後抖過一道寒芒喝道:“說的好！咱就為飆子助助興！省得他聒噪！”程懷志一見主子來神兒了！雙手一緊雙槍，只用兩腿策馬道:“小人陪主子玩一場！”兩人大笑著衝出閘口！那閘口兩邊駐紮的雲頭刀手一見霜冷如幾年前一般勇而出！幾百口爆出如雷吶喝！直震得鬼松林搖搖而動！
剛入林子，就聽見了陣陣叫喝！兩人再衝進半里，眼前已是滿地死屍！雲頭刀手的、穿著黑骨符的界從刀手，橫七豎八地躺在泥水中！霜冷往前一瞅，正見著飆子滿身血水揮舞著斬馬刀苦苦抵擋千名敵刀！再看雲頭刀手哪還有四百之眾，被分割成若干小股被重重敵兵圍攻著，偶爾傳來撕心裂肺的死前哀嚎是唯一的聲音！那極靜的對峙與拼殺仿如地獄的一角，盡情展示著冷酷與殘忍。
霜冷一提馬頭仰天大嘯！舉起霜啼刀斜指向天！緊接著如一道飆箭切入敵陣！在數道刀斬之後，十來級腦袋崩飛開去！那濺來的鮮血噴了他一身！直到此刻雙方才緩過神來，飆子一見霜冷殺來！扯開破鑼嗓子哈哈大笑道:“姓霜的！腦袋開竅了不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霜冷懶得理他！與程懷志一左一右殺將起來！界從刀手哪見過傳說中的霜啼刀，這刻親眼瞧著同伴碎屍開去！無不大駭後退！
這時敵軍左側閃出兩騎！一個提著長戩！一個拎著纓槍！兩人囂叫著衝殺過來！那提長戩的喝道:“你就是霜冷？”霜冷也不答話，腿上一緊，身下馬似明白主子的意思，後腿為軸！前腿猛地調了過來，直撞向提長戩者的戰馬！還沒等提長戩的明白過來，霜啼刀已電閃般戳穿了他的
膛！接著整個人被舉在空中！仿如搖爍的人形燈！霜冷手勁微縱！那人便被揚上天空！只有漫天的血水軌跡才知道他被拋在那裡去了！
那拎纓槍的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如此慘死！連跑都不會了！霜冷橫刀回切開去！拎纓槍的武士打鼻子以上的半片腦袋已不知去向！
兩刀要了界從兩員馬上將，那些刀手開始明白自己置身於什麼環境之下了！一個個回身逃亡開去！飆子瞧得熱血沸騰！一聲大吼如熊哮般響徹鬼松林！雲頭刀手登時來了
神！幾股刀兵合在一處！尾隨著飆子像刀尖般豁進敵陣中！來回的衝殺像切菜似的砍翻了百來號人！
霜冷提著霜啼刀在後壓陣，來不及跑掉的順手豁了，衝上來的也被切了腦袋！
當界從的刀手潰敗成型的時候，敵陣後方的林子響起了鼓聲！霜冷眉頭微皺，橫過霜啼刀勒馬上前，只見千餘新兵衝殺回來，帶頭的赫然是雍虞！
第四十四話再戰鬼松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