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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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律師的聲音更低沉了。

“我是倪升，‘唐門’企業的法律顧問。‘揚升’法律事務所的合夥律師。此外，我還有另一個身份…我是‘立’倪家的繼…”他驀然住口，只是一逕地盯著卡門蕭。她讓他讀不懂；從她臉上那種既若滄桑又顯得沒有氣的兩相？氳謀砬椋閹韃懷鋈魏悟x亂的痕跡。

“好，我知道了，律師先生。晚安。”卡門蕭似笑非笑。

她的警戒心像野貓，但對倪升，她沒有防備的必要。相反地，那反而是她的籌碼，讓她攀住他。

她安靜地等他鬆手。

倪晶升卻加重抓住她手臂的力量，微微將她往前帶，似乎想將她拉進懷抱。但他終究沒有這樣做，不發一語地放開了手。

卡門蕭沒有立即走開，反而靠近他，拿起他喝過的酒，就著他喝過的地方把剩餘的酒喝掉。然後傾身靠向他，朱微貼著他的臉龐，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晚安，律師先生。希望你有個好夢。”倪晶升慢慢轉過臉來，眼神被濃暗的黑紗所包圍。卡門蕭對著他的眼微微一笑，悄無聲息地滑開，嘴角漾著一抹狡猾的勾紋。

律師，聽起來不錯的，收入應該也很豐富，子大概可以過得很舒服…如果唐家那邊情況不順的話，至少還有個倪升…她丟下一個餌，就等著魚上鉤。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倪升已經穿戴整齊在客廳中等著她。

她草草梳洗完畢，換了一件紫的短洋裝，式樣簡單大方，不下名家的設計，是阿婆省吃儉用買來送她的生禮物，是她唯一一件最好的衣服。她一直沒有機會穿，因為在她們常的生活不須要穿那麼好的衣裳，她不想髒它，遭蹋阿婆辛苦賺的血汗錢。

只有一次，阿婆的病已經很重了，希望她穿上此洋裝讓她瞧一瞧。紫洋裝襯映出她眸底海洋的藍意，散發著無以名狀的魅力。阿婆一直看著好，欣地點頭，說她像一顆清湛的藍鑽石，發出不可思議的光輝，令人不可抗拒，也無法忽視。

想來阿婆早就對她做了安排，而事先未雨綢繆。她不讓她到唐家後，顯得太寒傖，所以不顧生活的拮据，省吃儉用買了這件紫洋裝給她…想到此，卡門蕭不有些黯然。

阿婆是她內心深處唯一軟弱的角落，不過她不會讓人碰觸。阿婆死了，她已經天涯孤獨，太過慈悲軟弱會無法生存。當一個可憐蟲，並不是什麼好事；在弱強食的世界裡，那種無能的可憐蟲註定要被淘汰滅種。

她對著鏡子了，抓起背袋快步走出房間。

聽見腳步聲，倪升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向她；他眼神出某種光采，出讚賞的表情。

“早！”他的神情告訴她，他被她引了。

“早！”卡門蕭嘴角微噙著笑。阿婆的未雨綢繆也許是對的。這件衣服讓她盾起來不會顯得太寒酸，而且能襯托出她神秘的氣質，引人的目光注意。

“不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美？”倪升不掩飾他對她的欣賞，打量著她。

“沒有。”卡門蕭正地回答，收起嘴角的笑意。略略打量他。

倪升換了一套西裝，內著銀灰的襯衫，搭配一條深灰的領帶，剪裁和設計極富現代。光從衣著，就表現出他知的魅力與的引力。

這樣的穿著，讓他原先附著的一種幕僚和權勢型菁英的幹練明的氣質消殆無遺，倒像一個電影明星似的，浮出相對的魅力。

卡門蕭稍退一步，學他的口吻問道:“不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她發覺他是個很講究的人，吃的、住的、穿的、用的，都講求品味，要求質，甚至過於緻。

倪升也學她收斂起微笑，正回道:“有，而且很多。”這本在她的意料中；卡門蕭笑了笑，不說話了。

不說話是她的手段；這個時候，廢話不須要太多。

“我已經準備妥當，如果你也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走了。”倪升也不再多活。卡門蕭的反應始終讓他摸不清；他不做沒把握的事。

“我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走吧！”卡門蕭提起背袋晃了晃。那是她所有的行李。

倪升接過她的背袋，替她提著。他打開門，極自然地攬著她的進電梯、坐進車子的時候，輕輕擁她、扶著她坐進車內，又為她拂開綣亂的髮絲，淡淡又深深地注視她；還為她系妥安全帶，體貼地對她微笑。

魚開始在吃餌了嗎？卡門蕭靜默地望著前方，目不斜視。她知道倪升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時而到一股熱線似的注視，但她沒有回望，這不是說話的時候。

奔馳車穩健地奔馳，覺不出絲毫顛簸。它往郊區駛去，穿過一石牆圍砌的園地，進入一處私人的宅邸，停在車庫前的曠地。

屋裡頭有人聞聲出來。一個管家模樣的婦人，年紀約莫四五十歲左右，皮膚微暗，表情明顯帶著一些刻板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