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錢滾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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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大柱子冷冷一笑,道:“朋友,你要是貴客來臨,我們也好特別招待呀。”莫雲道:“不必了,我只是隨意進來看看,也許賭兩把就走人。”佟大柱子眉頭一皺,道:“你好像是…”莫雲冷冷道:“別管我是準,總之我不會來攪場子就是了。”佟大柱子偏身一讓,莫雲直走到中央那張大圓桌前面,這張桌子圍的人最多,至少二十幾人。
桌面上放的非金即銀,五兩一個的銀錠最多,也有小塊碎銀子,一兩一個金元寶,再看卻是賭那一翻兩瞪眼的小牌九。
莫雲仔細看,卻未曾發現白羽的影子。
於是他又溜到另外幾張方桌前面,卻發現賭的是掀寶賭單雙的,擲點子的,只是莫雲並未發現白羽。
不由得四下張望,也就在他放下捂在臉上的袖管時候,身後突然聽佟大柱笑道:“原來真是莫爺,剛才我就在猜你是誰,三句話說完我就知道了,哈哈,果然是莫爺駕到!”他一頓又道:“你不是去上海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莫雲一笑,大鬍子一捋,道:“剛回來,想到這兒瞧瞧,不預備驚動你們的,不料總還是被佟兄弟看出來了。”佟大柱子低聲道:“莫爺你是不是也想玩幾把,不過這些笨的玩意沒哈意思,如果莫爺想玩,我領莫爺去個地方,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前面,因為咱們這是自己人嘛。”莫雲道:“你說吧。”佟大柱子笑著耳浯道:“不論輸贏,莫爺玩幾回就收手,輸多少我會再送還莫爺的,贏了自然莫爺帶走就是。”莫雲呵呵一笑,道:“敢情好,包贏不輸嘛。”佟大柱子陪笑道:“自己人嘛。”莫雲就在佟大柱子的領引下,走人大廳後面。
只見這裡是另一種氣象,一座小花園,竟然有條水柱子從一座假山上面往外面噴水而透著一股子新鮮。
這時正看到一個身穿繡花綠棉袍女子,雙手端著個大木盤子,上面放了幾隻景德鎮瓷碗,熱氣騰騰地不知裝的什麼好吃的,正往一間大廂房中走去呢。
那女子先到門邊,口中只低喚一聲,大廂門應手而開。
燈光下莫雲看得真切,只見裡面掀門簾開門的也是一個美女,不由得看了一眼佟大柱子,卻見佟大柱子齒一笑。
掀起簾子推開門,佟大柱子讓過莫雲,笑道:“莫爺你進去吧,我還要到前面照顧呢。”走進這間大廂房中,莫雲簡直怔住了。
他實在不清楚,世上真有人把大個金元寶像石頭般地隨手往檯面上放著,目光卻專注到一個圓盤子上滾動的鋼球。
莫雲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玩意,正面臺邊,至少圍了十幾人,長方臺子就被這些人圍了大半。
另外卻是幾個婀娜多姿的美女,小綿羊似地偎在幾個相當體面的賭客前面。
沒有人去注意莫雲,當然正在賭興濃的白羽也沒注意到。
莫雲站到白羽身後,他面無表情地望著一粒鋼球在圓盤中滾動,他實在看不懂是什麼玩意,也許這也是從上海引過來的新賭具吧。
只是半個時辰不到,就見白羽伸手入懷中,摸出一個布包來,重重地往檯面上一放,道:“換銀子來!”就聽一個手持長竿中年人高聲唱道:“換!”不一會間,一個美女走到白羽面前,從檯面上取過那個布包,打開來,只見黃澄澄的一塊金磚,在懸掛的燈光照下,發出誘人爛燦的金光!
那原本高貴的金光,卻在這種罪惡之地,誘發出人們對它的貪婪與野心來。
那美女雙手托起金磚,回身走去,莫雲看得真切,那正是老龍幫的金磚,不知白羽是用何種手段盜取來。
莫雲正想伸手呢,突然他想到了何不靜觀其變。
因為如果這時候出手,難免不會引起雷鳴天手下人的注意,再說如今自己也算是雷鳴天的人了,怎可扯自己人後腿?
心念間,莫雲眼巴巴看著那美女把一塊金磚雙手託走而未曾出手去攔。
就在這時候,另外兩名美女,送進來參湯,分送給屋內各客人面前,有的接過去,有的只伸手擰了一把美女的臉蛋,哈哈一笑,等於是喝過了。
白羽旋身去接參湯,猛然見釋迦尊者般的“鬼見愁”莫雲,就站在他的身後面,不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幹啦啦地一聲苦笑道:“原來是莫堂主也來了,新鮮!”莫雲冷冷道:“別再叫我堂主,我現在是顧問,你懂吧。”白羽也冷然道:“更新鮮,顧問是幹什麼的,難不成是替雷鳴天顧賭場問銀庫的顧問吧。”莫雲傲慢道:“別管我替雷爺顧的什麼問,對於你這種豪賭,倒是令我莫雲大吃一驚!”白羽冷笑道:“別在我面前雷爺雷爺地叫得這般親熱,你姓莫的才吃了姓雷的幾碗乾飯,轉眼之間就把老龍幫忘得一乾二淨!”莫雲道:“姓白的,你別在莫大爺面前耍嘴皮子,說的盡是仁義道德話,做的卻是男盜女娼事!”白羽一拍檯面,怒喝道:“姓莫的,你可要搞清楚,明白,如今我可是老龍幫的白管事,而你,只不過是寶豐地頭上一個小小打手而已,如今白大爺是來捧姓雷的場子,難不成你還要把姓雷的衣食父母趕走不成!”就在此時,佟大柱子已陪著那換銀子美女急步走來,一袋銀錠子,美女提不動,全由佟大柱子扛進來。
這時佟大柱子怕事情鬧大,忙把銀子往白羽面前一放,一把拖住莫雲道:“莫爺,咱們換個地方,我請莫爺喝酒去!”衝著白羽冷然一笑,莫雲已被佟大柱子拖出這間大廂房,就聽大廂房中的白羽罵道:“什麼玩意兒!”百兩金子折換千兩銀子,這天晚上白羽又輸了一半,天快亮的時候,他提了五百兩銀子,緩緩走出寶豐的如意賭坊。
就在如意賭坊隔壁的董家棧房裡,白羽叫小二牽出坐騎來,光景是輸了五百兩銀子,這時候正要趕著回家去過年了。
不疾不徐的,白羽朝著往崑山的官道馳去,那官道有一段是沿著太湖岸邊向北伸去的,白羽臉微笑,不時地還會笑出聲來…那絕不像是個賭輸的人應有的反應。
就在他得意至極而幾乎忘我的時候,官道前面卻站了個大黑漢,白羽只看一了眼,已經知道是誰了。
白羽心中一狠,暗罵一聲:“該死的黑炭頭!”罵聲中,他施力一挾馬腹,只見怒馬四蹄狂翻,御風駕霧似地向前衝去…
莫雲想不到白羽會來這一手。
眼看著怒馬已奔至面前,他不及躲閃,暴喝一聲,狂躍而起,平地拔起兩丈高,那馬連人就在他的足下馳過。
莫雲閃過怒馬,奮力下抓,沒有抓住白羽,但那怒馬長尾卻被莫雲雙手抓住不放。
莫雲抓住馬尾,稍一使力,那馬突然上揚前蹄,一聲長鳴不能前衝,打橫裡倒去。
就在“咚”地一聲中,馬上的白羽打了一個空心跟斗,閃立在官道一邊,莫雲卻早已雙手叉,冷笑連連地站在正要翻身而起的怒馬後面。
白羽大怒,罵道:“姓莫的,你一大早攔住白大爺的去路,想怎麼樣?”莫雲鯉魚大嘴咧得好長,扁著大嘴抖著鬍子道:“有件事情不懂,得在你白管事面前領教!”白羽暴喝道:“白爺沒時間同你這種忘恩負義人噦嗦!”莫雲冷冷道:“你是拒絕我了?”
“不屑於同你合汙!”莫雲踏前一步,道:“如果我用強呢?”白羽尖聲嘿嘿一笑:“與我白管事為敵,就是同老龍幫為敵,姓莫的,你好生琢磨吧!”莫雲道:“莫雲做事就是不善琢磨,太湖這地方是莫雲生地方,老龍幫如果要找我,他們隨時可以來的。”白羽多少有些氣餒地道:“說吧,你有什麼事要請教白大爺的。”莫雲淡淡一笑:“嗯!這才像話,只要你照實回答,剛才你怒馬撞人之事,莫雲也自認了。”白羽不耐煩地說道:“廢話少說,快問吧!”莫雲突然銅鈴眼一瞪,沉聲道:“我問你,你在雷鳴天的如意賭坊輸了不少金磚,那上面的標記卻全是老龍幫的庫金,你是如何到手的?”白羽怒道:“老子用老龍幫庫金,老龍幫的人不問,而你已是外人,請問這關你何事,要你多管,敢情你喝雷鳴天的馬喝多了吧!”莫雲強忍一肚子怒火道:“莫說是閒事一樁,卻勾起莫雲的一片好奇,趕來問,應不為過吧!”白羽鼻子一哼,光滑油亮的面孔一僵,道:“有時候難得糊塗,卻能長命百歲,相反的,一個人好奇心太過火,難免會招致殺身之禍!”莫雲一會間,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他那聲震九霄的笑聲,直把路旁柳樹上的白雪,一把把地震落下來,幾隻寒鴉早振翅驚飛上半天空。
大嘴巴突然一合,莫雲冷冷地道:“偉大的白管事,過去我似乎看錯你了,因為你的這番說詞,絕不像是個凡人口氣,你越是這麼說,我越要明白,這些金磚你是如何到手的。”白羽道:“如果我不說呢?”莫雲緩緩出飛龍索,道:“除非你能勝得過我!”白羽一見莫雲出飛龍索,心中冷笑。
但他轉念間,覺得制勝不定有把握,遂笑道:“好了好了,莫堂主我白羽認栽了,咱們原是吃老龍幫飯的人,再怎麼說了不該在此自相殘殺。再說我妹子也是老龍幫少幫主夫人,怎麼說也不應該在此對砍對殺的,莫堂主你說呢?”莫雲心想:“孃的,變得可真快呀!”遂把飛龍索挽在右手腕,淡然笑道:“那就告訴我,你是如何把金磚到手的?”清了清喉嚨,白羽道:“莫堂主該知道,崑山白家可是家大業大,也不缺這點金磚,每次我從橫山迴轉崑山,總是在庫中登記借支一塊。完了我由崑山回橫山時候,把剩的銀子合著再遠購一塊金磚送回去,如此而已,莫堂主這夠清楚了吧。”莫雲皺眉搔胡,緩緩地道:“這就怪了,我也糊塗了。”白羽笑道:“莫堂主有話只管問,完了我得趕著回崑山呢許多事情,等我回去張羅呢。”莫雲道:“我在奇怪,你怎麼會把老龍幫圖案刻上金磚的?”白羽哈哈一笑,道:“莫堂主不要忘了,我白羽是幹什麼的,那個蒼龍圖案,也是我白羽設計的。每三個月,幫中集夠一定數量的金塊,老幫主過了秤,我就送出去塑造,這對我來混應該不會太難吧?”於是莫雲啞然了。
白羽緩緩拉住馬僵,翻身坐在馬鞍上,笑道:“原來是為了這點小事,卻害得莫堂主廢寢忘食地趕來動問,莫堂主要是昨晚開門見山地直問,也不會有這些小小誤會了…”他一頓之後又笑道:“不過剛才莫堂主的一招龍騰虎躍,著實令我白羽佩服的。”莫雲也道:“倒是白管事剛才的雲裡翻,十分乾淨利落,原來白管事還是個深藏不的人呀!”一抹惡毒的眼神,一掠而自白羽的目芒中消去。
白羽搖頭道:“那是神來一招,如果在平時叫我再演一遍,只怕我連怎麼做動作,也不知從何下手呢。”就在莫雲冷笑中,白羽一調馬頭,道:“莫堂主,過完年我再犯了賭癮時候,一定到寶豐找你好好喝一杯,我不敢再耽誤你尋找兇手的時間,後會有期了。”說完一夾馬腹,疾馳而去。
直把個莫雲愣在當場,半天張不開嘴巴來。
冷風吹來,也只把莫雲臉上的鬍子掀起來,他輕輕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是我莫雲太愚了,就是這個傢伙太靈了,怎麼三兩句話就把一肚皮的疑問席捲而去。”武俠屋掃描yaayoo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