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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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身羅剎？”驀地，仲燁心念一閃，嘴裡自然吐出這個名字，說完，連自己都驚詫莫名。

為何他會曉得這團鬼焰的真實身分？這份玄異的能力究竟從何而來？

你連自己是誰都已記不得，居然還能認出我，看來，你待在孤寒地獄長達千年的歲月，倒也沒白費。

“你到底想要什麼？”對上那不屬於陽間的妖物，仲燁面上毫無懼，反透出一股鄙夷厭惡。

如今的你已經管不著我，又管我要什麼！呵呵呵…

聽見那惡囂詭譎的駭人笑聲，仲燁眯起眼，心中一惱，順手扯下上的玉墜，扔向那團鬼臉。

青焰不受威脅，越發囂張起來，放肆大笑。

聽聞那淒厲駭人的笑聲，伏在地上的佟妍嚇得淚眼模糊，不斷啜泣求饒。它們是衝著她來的。

仲燁很快便察覺到這一點。雙身羅剎似乎對她有著極大的惡意，只是礙於忌憚某物，始終不敢太過接近。

那妖物…究竟在忌憚些什麼？

“別過來！求求你，別再靠近我！”佟妍被那張可布的鬼臉嚇得近乎暈厥，她哭嚷著，雙手抱緊了仲燁的腿肚。

仲燁眉頭一擰，想將她揮開，不想，她正好抬起了頭，髒汙的臉盈滿了無助，淚眼婆娑的瞅著他。

心驀然緊，仲燁伸出的手，就這麼突兀地僵在半空中。

一旁，本摸不著頭緒的眾人早已看傻了眼，四下張望著悄然無一物的刑堂內部，所有人打從心底發起來。

“世子爺，您究竟看見了什麼？您別再嚇大夥兒了好不？”安墨腿都軟了，雙手扶著椅腳，整個人已癱坐在地上。

“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在胡鬧。”仲燁管不著其餘的人怎麼想，他冷冷抬首，斷了與佟妍糾纏的視線。

那團青焰在仲燁抬眼之際，倏忽又失了蹤影。

他眉心緊蹙，在刑堂內四處梭巡，始終找不著那妖物的影子。

“不、不乾淨的東西？”安墨一張臉都綠了，顫著嗓又問:“要不，小的讓人去請祭司過來？”

“沒有用的，它們什麼都不怕…”佟妍哽咽的低道。

“你怎麼知道？！”仲燁再度垂眸，睞向抱著他腿的她。

“那隻妖怪一直跟著我…纏了我好久。”她一時換不過氣，噎了一下，彷彿快斷氣般，噎噎地說著:“我用了好多法子，那妖怪什麼都不怕。”

“你說，那晚你行刺我，便是被它們附了身？！”仲燁問。

“它，它們？！”安墨嚇得魂飛魄散，“世子爺，那些鬼怪究竟有多少個？”仲燁眸光一橫，迸出冰冷的無聲警告，安墨一驚，隨即噤聲低頭。

“回世子爺的話，我就是被那個妖怪附了身，才會幹出那樣可怕的事。”佟妍小臉蒼白，氣息虛弱，彷彿隨時便要暈厥過去。

“近來臨川一帶的命案，也是它們乾的？”

“…是的。”

“你跟它們有什麼淵源？”仲燁仔細端詳她的神情，意從那張狼狽的小臉找出謊言的痕跡。

“沒…沒有。”她哭著猛搖首。

“你為什麼看得見它們？”這是他死而復生以來，初次遇見與他有著相同異能的人，他不懷疑起她的底細。

這一次，佟妍沒有答覆，她垂下長長的睫，兩片羽扇沾滿了淚珠，乾裂的瓣緊緊抿起。

“不說嗎？要我對你用刑才肯說？”仲燁不耐的斥道。

“不要…不要用刑。”佟妍畏懼的囁嚅著，淚水又泉湧而出。

“我一直都看得見，從出生開始就能看得見。”

“為什麼你剛才看見那髒東西，要朝我這裡撞過來？”

“因為…那妖怪似乎很忌憚爺兒。”仲燁見她可憐兮兮的垂下螓首，口一動，竟是一時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