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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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慕容滌塵的聲音急切還夾雜著怒氣“再不許這樣!”慕容滌塵滿面怒容,對於鮮少有表情的他來說顯然是動了真火,可話的最後卻是微微走調,帶著些許顫音。
紀悟言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心口不由得一甜,卻發現抱住自己的人還沒從顫抖中恢復過來。再看他眼瞳…其中是深深的恐懼。慢慢的,糖似的的甜中,又似乎帶了一點點苦和一點點疼。
“不會了,不會了,真的不會了,我保證…”雙手反反覆覆在慕容滌塵脊背上撫摸著,一遍遍的安撫著這個受驚的孩子,紀悟言覺得眼眶微微酸澀…冷眼看著這一幕,麗雪灼目光透著怨毒,轉眼卻觸到文靜傾打量的目光。
“我幫他們不過是怕師父那邊沒法代…”多此一舉的解釋著,文靜傾知道,也只有此時,自己這個身世堪憐的師弟才會出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慌亂。***沒容得慕容滌塵和紀悟言再多言,麗雪灼按下手中的機關,隨著幾聲轟隆隆的巨響,盤狀的熒石開始發動起來,緩慢的向上升去。
同時,的頂也慢慢開啟…原來這溶竟是被人整個從頂部鑿穿,再架上即使鋼柱用來控制整個石頂的開啟閉合。
這驚人的方法,饒是紀悟言慕容滌塵也有些發怔,看來拾月宮的確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所在。等到他們升至頂端,步出熒石圓臺,竟發現自己所站的,是在一個佈置豪華的大廳內。
紀悟言和慕容滌塵一見是在廳內,心中俱是一涼。如果是在拾月宮外,也許還可以承他們防備鬆懈有所行動。可如今看來卻是在拾月宮的中心,如此想逃恐怕比登天還難…看來麗雪灼帶他們走的,只是一條進宮的信道,而且易進難出。
兩人心思電轉,卻忽然聽得幾聲咳嗽聲。聲音不大,卻似乎就在耳邊,可又令人辨不清方向,忽左忽右,前後飄忽。
麗雪灼和文靜傾一聽這聲音臉都是一變,人也立即俯身跪地,同聲恭敬道“千秋萬代,威澤四海,弟子麗雪灼(文靜傾)恭宮主。”聞言紀悟言與慕容滌塵也覺得耳邊一震,不由得同時看向殿前,到要瞧瞧這神秘的拾月宮宮主是何模樣。
江湖上有人生有人死,每一刻都有人生,每一刻也有人死亡,沒有人能計算出江湖人生死的數量。而比江湖人的生死變幻更頻繁的是關於拾月宮宮主的傳言。有人說,他身高七丈,力大無窮。
有人說,他沒有形體,來去如風。有人說,他不死不滅,千秋不朽。也有人說,謫仙轉世,判人生死。不過不論傳言如何,有一點卻是確定的,那就是…拾月宮的宮主定然不是一個平凡的人物,神奇到就算他是長了六隻臂膀的妖怪,恐怕也沒人覺得奇怪。
那麼,現在出現在紀悟言他們眼前的又什麼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或許不能說人,要說是什麼樣的鬼神妖魔。
其實,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很害羞的少年而已。大約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比麗雪灼都似乎還小上一些,臉蒼白,帶著微微的病容,不時的咳嗽著。
他似乎臉皮很薄,很怕看到生人的樣子。眼睛只接觸到了慕容滌塵和紀悟言一下,就害怕的避開了,有些瑟縮的蜷在偌大的正座上。
而麗雪灼和文靜傾,也很盡職的擋在他面前,把他和生人隔離起來。不過這個少年卻做了一件事…他吹了一口氣,對著衛霜。
很神奇的,一直昏睡的衛霜緩緩睜開了眼睛。不管信與不信,他憑著這一口氣的力氣,解開了衛霜被封了快到極限時間的道。
做完這件事後,少年朝紀悟言和慕容滌塵靦腆的笑了笑,很害怕他的舉動不合時宜似的。這舉動無疑可以讓他們兩人暗自吃了一驚,不過他們震驚的程度顯然比不過衛霜。
要知道,剛剛她還在自己的房中睡覺,怎麼醒來就到了這個地方?是不是還做夢呢?她這樣想,也把這樣的想法不由自主的表現在臉上,也引起了少年的興趣,似乎讓他漸漸忘了害怕。
於是他小心的叫道“雪灼,把我給他們禮物拿出來吧。”聲音小小的,眼角也有些擔心的看著他要送禮物的人。麗雪灼轉過躬身答“是”聲音謹慎,與平常他的刁蠻任大大不同。又頓了好一會,才道“帶上來吧。”由遠而近,蹣跚的腳步聲傳過來,等穿黑衣的弟子走進來,紀悟言與慕容滌塵才看清,他們帶進來的是竟然是一位孕婦。
“殺了…咳咳…她,”靦腆害羞的聲音穿過來,坐在上位上的少年雖然還是滿面病容,中間還咳了幾聲,仍然清晰的傳達出了這個意思。卻看他們仍沒有動作,於是又補充道“殺了她,我就可以…咳咳…放過‘她’。”這個“她”指的卻是身為人質的衛霜。此時的衛霜卻已經明白了自身的處境,雖然不明白前因後果,可她也看出自己現下已經是敵人迫自己兒子的工具。
“不,滌塵不要去。”看著自己兒子眼中慢慢聚集的寒芒,衛霜掙扎著急道,卻很快的又被封住道。
她雖然害怕自己的這個兒子,可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出的骨,又怎麼能看他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同時,慕容滌塵也在心中權衡著…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情況下沒有選擇,要麼一屍兩命,要麼死的就是自己的孃親。
孰輕孰重,道義和親情…手中的劍舉起又放下,無法抉擇。腳下的孕婦悽慘的求饒著,那邊麗雪灼又已經拿銀絲勒緊了母親的頸子,臺上的少年掩著嘴得意笑著…慕容滌塵一時間陷入了從未有過的進退兩難困境中。
***慕容滌塵知道自己不可能拔劍,因為對於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而且身懷有孕的女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的。於是他的目光慢慢挪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麗雪灼…看來自己只有冒險一試,要一擊殺掉他才能抱住自己母親的命。
可以他制住母親的姿勢和戒備的程度,慕容滌塵迅速判斷出自己之多隻有一份勝算。可別無選擇只得試上一試了。正當慕容滌塵下決心拔劍之時,一個人卻搶先出了他間的劍。
要知道,想搶慕容家二少爺的劍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劍的速度、手法都極為講究,當然,還要一個重要的條件,那就是慕容二少對他沒有防備。
那麼現下,具備這些所有條件的人,也只有…紀悟言。沒錯,紀悟言搶了慕容滌塵的劍,可也並沒有拿它去砍誰。
而是斜斜的指向了一個人…坐在首位上的少年,拾月宮的宮主。僅他這一個動作,麗雪灼和文靜傾卻已經作出了十八種反應,招式武器迅速的封住了紀悟言的上、中、下三路,只要他再敢動一動,馬上血濺當場。
而他們後面的蒼白瘦弱的少年卻有些好奇的看著紀悟言,似乎期待著他的表現。這時,紀悟言動了,第一次沒有顧慮到身旁人擔心的眼神。可他動的不是握劍的手,而是…慢慢抬起了頭。他抬起了頭。在慕容滌塵的記憶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紀悟言好象總是習慣了低著頭。
低頭無奈的微笑,似乎是自己,也是所有人最常見到的他的表情。收斂的眉目,神情淡然的眼角,無限的溫柔體貼,構成了他悉的“紀悟言”仔細在腦海中搜尋,慕容滌塵赫然發覺,自己竟對昂起頭的悟言沒有印象。
而此刻,紀悟言卻抬起頭來。他抬起了頭!然後,他笑了。慕容滌塵第一次見到紀悟言的時候,他是摔了一跤,臉上黑黑的,讓一向愛乾淨的他不太喜歡。
慕容滌塵第一次看到紀悟言容貌的時候,是在他用帕子擦去了面上的汙垢以後,那時他雖然年紀還小,可那般的絕仍然把自己的大哥慕容清塵駭得跌下了凳子,也讓他傻了眼。
以後的十年的時間裡,慕容滌塵覺得自己已經看過了他所有的表情,就算仍覺得他容顏麗可傾國,可再怎麼樣也對他美貌免疫了些。
可現在,此時此地,慕容滌塵卻是真真正正的呆住了,不,應該說,有些傻了。不僅是他,就連那個羞澀的少年,也看著紀悟言直了眼,半晌沒了聲音。
麗雪灼張大了嘴巴,手幾乎再也捉不住衛霜。
“叮”的一聲,文靜傾手裡的鐵琵琶摔下了地,發出巨大的響聲,卻沒有驚醒半個人來。
這下唯一沒有被這笑容惑住的,就是被點了道,還在昏中的衛霜。所有人都覺得有些醉了,身子輕飄飄的,似乎浮在空中。原來這世上,還有比美酒更醇更加醉人的東西。原來真的有人,能一笑天下醉。
“看夠了麼?”紀悟言輕輕的聲音,滾過眾人耳邊卻仿若驚雷,身子同時一抖,所有人這才回過神來。紀悟言沒有乘著他們失神之際出手,沒有必勝的把握,他不能讓滌塵的母親冒這個險。
從不同的方位看著紀悟言,慕容滌塵、麗雪灼、文靜傾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情…這個人…真的是他們認識的紀悟言嗎?他們認識的悟言沒有這樣自信的眼神,他們認識的悟言沒有這樣畢的鋒芒,他們認識的悟言沒有這樣奪目的光彩,他們認識的悟言也不會這樣咄咄人的說話。
就連慕容滌塵,也惑了…悟言為什麼突然要裝出如此的表情?還是說…這個才是真的紀悟言呢?橫劍上前,紀悟言一步步近拾月宮主寬大的座椅。
不知道為什麼,這般的紀悟言卻令文靜傾和麗雪灼不敢靠近,只看他一步步登上臺階,越走越近。
看著他二人也愈來愈凝重的神,紀悟言微微一笑,一派神采風,腳下卻也不再動,就在原地遠遠與拾月宮主對峙。
而這時的拾月宮主,也似乎變了。他慢慢的舒展開蜷曲著的身子,臉還是蒼白的,卻制住了咳嗽,原本渾濁的雙眼裡也出了光。
早在紀悟言與慕容滌塵來之前,他早已派人探得了他們的武功情況,所以此際才得以並不失措,可看看紀悟言的神情,心中也漸漸有些打鼓…難道探子們的情報都是錯的,這紀悟言不過是韜光養晦罷了?
這樣想著,他的身體也慢慢繃緊,蓄勢待發。***看著站做金字型的三人,紀悟言微勾角,一把把手上的劍擲在地上。金屬和大理石敲擊的聲音十分清脆,反的光華也十分耀眼,只襯得拾月宮主收起天真的臉更加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