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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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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

“賢侄啊!有話慢慢說嘛!來人啊!賜坐。”一把椅子巍巍顫顫地端至紹驊面前,以此來平順一下他高漲盛焰的心。

“少跟我廢話,我知道你們的目標是我,現在我人來了,你快點放人。”夏雲葆捋了捋鬍子,冷笑道:“你一個人要換三個人,也未免太打細算了吧!再說,晴絹是我的女兒,我為人父親的自然有理將她帶回身邊,年輕人,可別再得寸進尺。”紹驊自恃有威力強大的炸葯,絲毫不跟他討價還價,他將炸葯再貼近火源一點。

“你放不放人,一句話。”

“放!放放!當然放,你…你別動,來人啊!將楚天麟夫婦帶上來。”夏雲葆自然不敢造次,面對這種狂烈份子,也只有見機行事。

不一會兒,楚天麟和趙睫荷在清兵的押送下,來至大堂上,一家人彼此相見之後,皆欣喜地下眼淚。

“紹驊!這裡這麼危險,你來此不是送死嗎?爹孃都老了、不中用了,你還是快走吧!娘只要知道你平安無事就可以了。”趙捷荷啞著嗓子,竭盡心力喊著。

“是呀!紹驊,爹這把老骨頭已不中用了,你快點離開,早為中國開創另外一個局面而努力吧!”楚天麟才說完,即被夏雲葆猛賞兩個巴掌。

“在我面前還敢傳播叛國的思想。”

“夏雲葆,你要敢再動我爹孃一,我就讓你屍碎遍野!一雙堅定的眼神,不容置疑。

“你要我放他們走可以,先將全身的武器都放下,並乖乖地自首認罪,你認為呢?”

“行!等我看了他們上馬車後,並確定到達了安全之所,我自然任由你來處置。”

“不愧是有為的熱血青年。來人啊!備車馬!”

“慢著!”楚紹驛到事有蹊蹺,馬上轉了個話說:“晴絹呢?怎不見晴絹出來?”晴絹早已從大牢中逃出,縱使夏雲葆想人,也無人可,這樣一來,場面勢必又造成另一波的緊張對峙高

“小子,晴絹已不在府內,你不要人太甚!”

“我就是要你這狗老賊,你到底從不從?”夏雲葆在忍無可忍之下,將楚夫人一把掐在手中,並從一名士兵手中奪下一把利刃架在她的頸上。

“臭小子,讓你一分,你進我一尺,有種你就點燃炸葯吧!我就不信你忍心眼睜睜地看你爹孃死在你的手上。”看著母親危在旦夕,楚紹驊已不再堅持,他心一涼,改口道:“好!你若放了我爹孃,我就供出革命黨的核心基地所在。”

“紹驊,你…”

“死老太婆,要不想你那寶貝兒子缺胳臂少腿的話,嘴巴就給我閉緊點!”夏雲葆捏得她骨頭嘎嘎作響。

在紹驊的監控之下,兩老只好緘默不語地被安排在一輛馬車上。一家人相逢卻不能相守,這對於事孝至勤的紹驊及望子心切的楚夫人來說,將是永難忘懷的錐心一幕。

“娘!孩兒不能侍奉您了,您自己要多保重!”紹譁昂首看向已在馬車上的母親,一副從容就義的神情。

“紹驊,你這孩子怎麼那麼笨,你好歹也為娘想一想啊!娘只有你這個寶貝兒子,失去你,我活著有何意義?聽話,跟娘回去,跟大人說你以後不再搞那什麼革命黨,也決心不再背叛朝廷了!”楚夫人的苦口婆心,絲毫撼動不了兒子那視死如歸的信念。

他再次跪地向楚家兩老磕頭道別,在忠孝不能兩全之下,他早已抱了效命沙場的意志,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雙親和晴絹,如今兩老己暫告無慮,只是…

晴絹…

他的內心一陣絞痛,又自責當初為何不能稍稍控制一下自己情緒…

“好了沒?再不走就都別走了!”一名類似總管的人無禮地吆喝著。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楚夫人呼喚兒子的聲音也被秋意的涼風所沒,這時的楚紹驊,正萬念俱灰地面對他不可預知的未來。

從武昌府一路奔回“文學社”的晴絹,絲毫沒發覺到僅僅差那幾分鐘,便和紹驊擦身而過,她走不到一半,便見清廷已重重設下許多路障、崗哨,嚴加搜捕革命亂黨。

她躲在一處荒廢的牌坊後頭,中緊緊抱住那塊“系情石”這塊具有人的石頭,似乎正引領她到紹驊的所在之處,情急之下,她竟對石頭說起話來了。

“我明白你是一顆不平凡的奇異之石,你可聽到我正孤獨無助地向你請求,眼下官差四處搜捕革命黨員,你可要保佑紹驊,別讓他被抓到了!”她雙手將它含於掌中,斜倚在一處破垣殘壁的狹縫邊,雙目緊閉,將所有的希望皆寄託在它上頭。

忽然,從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大批官兵正朝她這方向地毯式地掃了過來,所有的通道、巷口,甚至於只能容下一人行走的小徑,也被密密麻麻的清兵佔領。

“走!到那邊看看!”一道類似劣謨的口令,正向晴絹所藏匿的破牌坊而來。

糟了!這下被抓回去穩死的!

正準備要放手一搏、碰碰運氣時,一名駝著背、眉骨突腫、口歪眼斜的老太婆自轉角處步出,拍了晴絹的肩頭一下說:“跟我來!”晴絹被對方醜陋的容貌嚇到,本想大叫,但她那親切的聲音及毫無惡意的表情,讓晴絹又捂住了嘴,並跟著她腳步後面走。

牌坊後面是一處墓園,一大片的野草長得比人還高,夜深重,更顯其陰森可怖。

她隨那老婆婆進了草叢,只見她掀開一口石棺,示意道:“你可暫且躲在裡頭,當下之急,晴絹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與其被抓回去,不如賭賭運氣,她乾脆跨進了石棺…

不料,裡頭別有天,有、有桌椅、更有鍋鏟之類的烹煮用品。

晴絹不敢多言,獨自一人瑟縮在牆角,靜待上面的聲音平靜下來之後再說。

過了一蛀香的時間,上面也無紛亂的腳步聲,此時,那老婆婆端了一碗類似白粥之類的稠濃之物,擱在晴絹面前,緩緩地開了口。

“你身上有‘系情石’吧?”老太婆犀利的開場白,令晴絹更是膽戰心驚,這老太婆、這古墓、這四周的氣氛…

她壯起了膽子問:“你…怎麼知道?”老太婆乾笑了兩聲,乾癟枯黃的臉皮上帶有無奈的笑容。

“小姑娘,你這石頭打哪兒來的?”老太婆拄著柺杖,眯著血絲的眼睛問道。

晴絹對她仍有極強烈的抗拒之心,除了瞪大那雙無辜無的眼睛看著她外,仍舊不發一語。

老太婆見她相應不理,走到燭抬旁邊,見那瑩瑩閃爍的黃蕊燭心,不搖頭。

“系情石、兩相系;愛無邊,情無涯;生相從,死相隨;獻真愛,付虛顏。”她喃喃自語唸了那八句詞,晴絹雖然聽得仔細,但仍不解其意,見那老婦愁眉深鎖,勢必瞭解這顆“系情石”的來歷,她不大膽地問了一聲:“你…究竟是誰?和系情石又有何關聯?”老太婆沒有馬上回答她,仍陷入自我的哀思幻中,過了半晌,才說出了一句:“我是清朝隆裕太后的妹妹,也就是後來的湘太妃!”雖然不曾真正見過湘太妃的面貌,但縱使年華再如何褪去,也不可能崎型怪異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