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馭罡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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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閉上眼睛,便會看到那六十四處煙塵,七十二家草寇中慘死的成千上萬的冤鬼猙獰的向我奔撲來,從那僵硬呆滯的表情中,從那斷壁殘垣的肢體上,從那汗腳一般的鬼氣裡,我覺我自己如同一隻被烤的吱吱冒油的豬一般,看著這群飢餓的“食客”猴急的樣子,我沒有欣喜而是滾的玩命奔跑著,聲嘶力竭的叫喚著,直到身體和意識慢慢被湮沒,絕望的爭紮在無垠的屍骸中,血裡,眼前瀰漫著一片猩紅的顏,看著自己化作段段枯骨,風化成沙…。
這是一個盛唐背後的秘聞,這是一次傳千載的救贖,在那個胖子肆意得瑟的年代,我的祖宗成了催命判官---掌管陰司,在這個瘦子橫行牛掰的時代,我陰差陽錯成為了陰差---編外鬼僕,在逸山崖邊絕望的一跳,我跳進了這個故事。
我是陰差,陽世陰差,平凡的生命在從我逸山崖邊我跳進了這個故事,奈何血蛟、噬金蟻蟥、針咽餓鬼、地府鬼棺、古墓尋器、奈何橫渡,充斥在我的生命中,我用卑微的文字紀念一段動,我用離奇的歲月完成一份救贖,看著前翻著炙熱光芒的炙血玄武,我相信,這一次,我不會輸。
這是我的故事,在27歲之前,一畢業於著名大學的非著名叼絲,27歲之後,認祖歸宗,祖宗是冥府四大判官之一的催命判官,為解開縈繞千年的宿命詛咒,而成為陽世陰差,在基本不享受陰間公務員權利的基礎上,活在陽間,賺取冥幣,盡著助鬼為樂,懲除惡的公僕義務,恪守職責,銳意進取,值得歌頌。
時光蒼老了我的言與顏,於是,我決定寫下這段故事,在我忘記之前,在你讀過之後,是成為鬼差世家英明赫赫的大英雄還是成為斷門絕戶的劊子手?
在眾鬼矚目中,我接過那一束被馬面的口水噴的溼漉漉的白紙花,伴著緩緩奏起的哀樂,我默默的將右手放在了口,深莊重的緩緩低下了頭,努力擠出默哀的表情,看起來動又不失莊重,憂鬱中透著一股小清新。這不是誰的追悼儀式,而是我成為一名陽世陰差的必走程。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陰曹鬼差、孟婆鬼僕和許多我見過的沒見過的,長的像人和沒人樣的,專程參加和順便路過的,齊刷刷的站在我身後,跟著祖宗抑揚頓挫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念著鬼府誓詞:“作為鬼差我忒兒驕傲,作為鬼差我忒兒自豪,duang了個duang,duang了個duang!我自願加入陰曹地府,成為一名為鬼謀利好公僕,遇到惡鬼直接削,看見冤鬼要微笑,遠離貪嗔痴,杜絕吃拿,牢記為鬼使命,謹懷領導教誨,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遇到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恢宏的誓詞,迴盪在幽幽鬼府,蹲在路邊等待審判的鬼魂發出陣陣呼吼,這場面真是霸氣到處在漏,神馬都是浮雲!這一刻,我慨萬千,這一刻,我動不已,我的公務員夢想竟然在陰間實現了,我只想痛哭涕,安撫我震撼的稀碎的心!
在誓詞宣讀完畢的時候,空間裡響徹著二踢腳的爆炸聲音,處處焚香扔紙錢,萬鬼歡呼,氣氛熱烈。悲傷的表情中結束了喜慶的宣誓儀式,我手捧白紙花,身披白衣黑紗,接受著來自牛頭馬面,陰曹鬼官,孟婆無常和打醬油的小鬼們的祝福,鬼氣森森的擁抱讓我顫僳,常年不洗的口氣如同汗腳的氣息一般讓我嘔吐,從祖宗的手中接過了一份用五紙打印的鬼差合同,我一目十行,難以唸誦,錯字別字無數,修改塗抹多處,好不容易找到合同制鬼差權利處卻只寫著每月初一發放冥幣1萬而別無他物,而旁邊的合同制鬼差職責處則密密麻麻,蠅鬥小字密佈,我汗浹背的看著祖宗微笑點頭,順著祖宗的手指處,我在生前合同制,死後轉正式,陽世陰差的旁邊留白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因為過分動而歪歪扭扭的字,為這輕薄的儀式,增添了一份深沉與厚重。
在鬼哭狼嚎的笑聲中,在呲牙咧嘴的表情裡,在踏上家族的使命前,在祖宗充滿關愛的眼神下,我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合同制陰差,享受著每個月按時發放的冥幣補貼,在解開萬魂詛咒的主要任務中努力盡著一名鬼僕的光榮義務,直到死後轉正獲得地府編制。27年前,我是著名大學的非著名學生卓凡,27年後我是名震三界催命判官的後人崔銘。我手裡懷揣著成為陰差後的第一份薪水,在那一封寫著“新水”而且薪字明顯寫錯的信封裡,我掏出一疊厚厚的冥幣,雖然轉眼就成了人人羨慕嫉妒恨的萬元戶,但想起這玩意在我回到陽間後有用的情緒染下,我開始淚滿面,漸漸發展成嚎啕大哭,看著眼前一個個似笑非笑,點頭鼓勵的鬼臉,我心如刀割,那畫面太彪悍我不敢看,連牛頭和馬面這不是人的玩意都哭的稀里嘩啦,上竄下跳的誰拉都拉不住!像是雙雙得了瘋牛病一般,不要問我為何如此悲傷,因為我一定不會告訴你我多麼怕鬼!
盛唐是一個令人為之魂牽夢縈,費血沸騰的年代,豐腴的審美觀,令今代無數女子為之垂涎滴,嚮往不已。如今坐落在世界各地的唐人街,更是無聲的訴說著歲月長河中那段華夏最輝煌的履歷,而這一切卻讓我以及我的家族承受著千年前輝煌背後的陰霾。崔家的經歷源自盛唐時期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說起來那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淚,想想都蛋疼不已。盛唐,那是華夏曆史中最繁盛的一個時期,一張最瑰麗的名片。然而每一個朝代的更迭總是建立在無數的冤鬼枯骨、血海屍山、亡魂遍野之上的,自然,這盛唐也不例外,甚至更甚一分。
晉陽起兵、玄武之變、虎牢之戰、血浴長安、平定隴西…,一個個如數家珍的名字,背後都是一雙雙幽怨的亡魂鬼泣。在人們讚歎貞觀之治的太平景象時,卻極少有人知道,我們豐都崔家所經受的漫長磨難和佞詛咒。縱然唐王李家乃天命之主,青龍庇佑,天書《推背圖》有云,盛唐之氣乃盛唐四相所致,其中青龍之氣賦予李家,白虎之力加於秦瓊,朱雀之魄籠罩武氏,而這玄武之血,便淌在有著陽間鬼官之稱的豐都崔家。然而,這源自地底深處的玄武之血卻與其他三相有著截然不同的使命,因為這淌在豐富崔家的唯一一滴玄武之血便是為了這份盛世恢宏的救贖,而作為這個名震地府的家族中唯一一個自殺的我竟然陰差陽錯的擔起了這份責任,選擇了一條無法迴避的路,於是我常常獨自嘆著,跳崖有風險,衝動需謹慎,衝動後的懲罰那真是槓槓的卡卡的---痛!
漆黑的夜在燈光下,將我的身影拉得漸長,我喜歡陽光,卻必須行走在黑暗裡。我是平凡的人,原本嚮往的只是一條平凡之路。但簡單的渴望逃不脫命運的羈絆,我在陽間,我是陰差,我叫崔銘,如果你還記得那個陽光的卓凡,那麼請你忘記。
在經歷過這些事之後,我對眼前這個世界的認知發生了顛覆的反轉,如今在人們談神論鬼時最多淡然一笑,然後轉身離去,瀟灑的不帶走一片葉子。曾出現在我生命中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英魂亡靈,那些快樂與動,那些遺憾與悲傷,還有那些鬼,我只能靜靜的放在回憶裡,任其在過往時光中漸漸蒙上塵埃。那一天,我想不起是因為什麼,我決定將我所經歷的這些記錄下來,也許目的僅僅是為了在我的老到什麼都會忘記的時候,讓自己想起那段我生命中最瑰麗的時光,記得那些走過我生命裡的人,也許這樣就夠了。
以前---我叫卓凡,曾是個痞子,高學歷的痞子,長的還行的高學歷的痞子。這是周沫的母親送給我的獨家冠名“痞子”這一次的痞子與道德法紀無關,只是因為生活強加於我的卑微與無奈。面對生活與愛情,我努力過,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努力建造著自己的夢。殘酷的現實讓我與夢想漸行漸遠,隨著一點點的下調著夢想的節奏,我在社會的最底層卑微的掙扎著,直到失了自己。當週沫離開的時候,我已知道這個世界已不再屬於我。當我逸山崖邊縱身一躍的時候,我曾那麼篤定的相信一切會到此為止。
現在---我是崔銘,是叼炸天的催命判官崔珏一族的後人,身懷崔家最後一滴玄武之血,以叼絲之姿懷揣逆襲之志,以生死之事經歷重重鬼差詭事,我是鬼差,陽世陰差,我要告訴你的就是那些年我當陰差的故事。
有道是遊走於地獄人間,彷徨於愛恨之線,為情捨生赴死,為愛再活一次,冤魂叢生荊棘路,陰差執筆解塵咒,奇聞怪談遇詭事,撰文獵獵書故事,此刻,玄武之血已燃,我已踏上救贖之路,縱,一生顛沛離,縱,前路佈滿荊棘,縱,鬼魅妖遍地,這一次,我無悔前行路,這一次,我為宿命救贖。我是崔銘,催命判官之後,陽世陰差之旅,誰與我同行?聽,此刻我說與你聽!
第一卷陽世陰差第1章《冠名痞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有痞子,我---就是痞子”電影裡頹廢的男主在說到這句臺詞的時候,憂鬱的眼神,稀疏的鬍渣,的青痘,陰暗的側臉和輕浮的嘴角,讓我深刻的懷疑自己算不算是痞子界的恥辱,雖然相比男主,我覺得我更帥氣一些。
可是面對痞子這個冠名,我不置可否,我只是個痞子,雖然燒殺搶掠我都不曾染指,甚至在公車上我會主動讓座,看見地上的紙屑我會自覺撿起,我扶著大爺大媽過馬路,看見城管來了幫著商販扛包跑路,學生情侶約會我會幫著放哨送套…此番種種,不勝累舉。可能我真的算不上一個合格而有專業守的痞子,在此,我向所有痞子界的同仁們表達我最真摯的歉意和最誠摯的問候。然而周沫的母親站在我身後的房門內憤怒的說道:“他就是個痞子而已!”的時候,我沒有勇氣否認,縱然我成為一個痞子與道德法紀無關,只是因為我的失敗與無奈,更因為我承諾的幸福如今依舊只是承諾而已,所以我無法選擇拿起聽起來高大上的冠名,我只是一個痞子,一個不折不扣的loser!學名也叫純叼絲,格為零。
現在的我毫無疑問是一個痞子,一事無成,一無所有,夢想沉淪,朝九晚五。每一秒鐘的時間失都在讓我距離夢想漸行漸遠。於是,我咬著牙齦,憋著意,為了生計而努力做著喜歡與不喜歡的事。縱然無人喝彩圍觀,這場一個人的戰役我也反覆衝擊,包抄偷襲,你跑我追,迂迴遊擊,體會著槍林彈雨!時刻受著生活彪悍的戰鬥力。當然,我時常卡殼的的小米步槍,沒有當年先輩們生猛的戰績,n戰零勝,我完敗的徹底!沒死都算是奇蹟!
如果阿甘同志憨聲憨氣的說“生活是甜的巧克力糖”那麼在他選擇生活的顏時,我卻在為了一把白砂糖而玩命博弈,可是我的大長腿無論怎麼努力都跑不出美麗的軌跡,其實我也想演偶像劇。我像是一個穿著西裝的民工一樣,用生命換取維持生計的糧,拿著摔裂的板磚狠拍自己的夢想,呼著絕望體會著失望然後去仰望,一步步的失,一寸寸的沉淪。每當我距離崩潰一步之遙的時候,我便會常常一個人,一支菸,在行人熙攘的天橋上,在空無一人的公車上,離的看著眼前酒醉燈的世界,看著川不息的人群,尋找著那個我曾戀的夢想,然後淚,直到被寂寞湮沒。雖然,幾年之前,我還是個所謂的“天之驕子”我還有夢,還有周沫,我的周沫,那蒼茫的天涯也曾有哥的愛。
我叫卓凡,應該是個孤兒吧,關於我的身世,從未有人跟我說起過,雖然在我10歲之前的生命中,許多人曾忽悠過我各種諸如垃圾站點、超市商店、公路中央等各種著名或者非著名的出處,但憑藉我早的智商都能明顯分辨出對方定的腦子秀逗程度。只是自我記事開始,便生活在安德,這個地處湘陽省豐都市樊城縣轄內的一家籍籍無名的社會福利院裡。由於地處華夏腹地,這裡四季氣候溫潤,山清水秀,風景如畫,青山,翠水,古寺,奇石的號召力下,使得常年遊人如織,雖然看起來真的很美,我卻知道這裡沒有我真正的家。安德,這個寫滿我蒼白如水賬一般童年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也是很多像我一樣孩子的家。讀書的時候,每次看到同學父母相伴其樂融融的畫面,我總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自卑,心裡時常叩問及問候老天的直系親屬包括大爺,遠遠的看著,默默的躲著,暗暗的想著,深深的念著。關於父母,我只有在夢裡的背影,和我始終努力的想要看清,卻始終看不清的面容。於是,我把全部力放在了學業上,很成功的塑造了一個品學兼優,胳膊上早早挎著三道槓的光輝形象,可能只有當老師每次宣佈成績時,第一名喊出我的名字後,停頓的那麼幾秒鐘,我才會擁有短暫的快,受著注視的目光,和努力營造的小小驕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縱然,我是其他同學父母口中的榜樣,卻沒有人知道我想要的只是其他同學習以為常的那一聲呼喚。那些再尋常不過的卻是我最渴望擁有的,那些常人不以為然的才是我內心魂牽夢縈的,沒家的孩子像草,幸福哪裡找?寫的真好!
在時光雕刻的一道道年輪中,我在喊著爭當有理想、有文化、有組織、有紀律的口號中,踏著正步,抬著高腿,生猛的在高考這座獨木橋上呲牙咧嘴的咆哮著推下去很多競爭者後,我如願考上了湘陽省最好的大學,地處省會澄慕市的江北大學。
翻開江北大學彪悍的歷史,這個曾出過很多名人學者、政府大員、富商巨鱷的江北大學中文系便成了我夢開始的地方。那年我19歲,第一次獨自背起行囊,第一次如此徹底的離開樊城,這個我生活了近20年的地方,離開了安德,這個擁有我全部童年記憶的“家”我以為我會如此渴望離開,但直到歡送會上,看著裴院長和每個人微笑的臉,我想要裝的一笑卻最終哇哇的大哭,將格落在地上摔的稀碎稀碎的,那應該是我記憶裡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的淚,原來我以為我不在意的,卻是我最珍貴的。我故作的瀟灑,讓悲傷更加悲傷。我轉身後,滿臉都是眼淚和鼻涕,我憂鬱的沒擦,讓他們靜靜淌。
像是很多人的經歷一樣,時間總是在你想要暫停的時候偏要執拗的像是驢一樣加速,而在你想要快進的時候,緩慢的像是一頭歲數非常巨大的牛在散步。短暫的大學四年時光很快就過去了,雖然有來自社會各方的捐助,我的學費無憂,但內心的忐忑和倔強的格下,我還是努力的勤工儉學,打打散工。作為一個福利院的孩子,習慣了生活上的清苦,但總歸是一段快樂而美好的記憶。四年之後,我拿著優秀畢業生的證書走出了江北大學,帶著我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豪邁準備單挑整個江湖。然而這個節點上,隨著華夏經濟的騰飛,各大高校開始了擴招步伐,大學的門檻如同坐過山車一般急速降低,有錢就能上大學成了很多人的共識,我努力的在很多人眼中輕易便能買得到。加上海外鍍金紛紛歸來的留學生,洗完四年鍋碗瓢盆之後,換身西裝,配個眼鏡,鍍金回國。大學生這個名字已不再遙不可及,開始了即使招聘個清潔工都需要本科學歷的文化武裝之旅,縱然江北大學的名聲在外,但沒有任何背景的我,手裡的這張證書還是每每會敗倒在各種繁雜的關係網絡下,四處碰壁,鼻青臉腫,我所憧憬的未來終於在現實面前轉了彎。我的功夫幹不過生活這把槍。
我曾深刻的相信:上帝在關上門的時候會為我留下一扇窗,可當我被一腳踹到地下室的時候,發現溼的四壁本沒有留窗的餘地。我今年26歲,還有3天就到了我19歲離開安德福利院整整7年的子了。7年之癢,一事無成。想起安德,那個寫下我簡單人生軌跡的地方,心便會疼痛。7年中的無數個夜裡,我無數次的幻想過榮歸故里,衣錦還鄉的種種場面,甚至一個人對著鏡子反覆練習過如何對著人群微笑,點頭,自信的握著裴院長的手,瀟灑的寒暄追憶,在人群熙嚷的講堂裡,在刻著自己名字的建築物裡,分享著我的故事,一個關於成功者的偉大經歷,一段不朽的經典,一個口口傳的奇蹟,成為孩子們的偶像和安德的驕傲與傳說。甚至,也許,因為我的成功而尋到那個遺失在我記憶某個角落的家與親人。但夢始終是夢,夢醒的時候,我依舊一無所有,依舊只是遠遠的看著,在安德的大門外遊走,右腳反覆踩著左腳跟,始終沒有進門勇氣的失敗者。因為我知道,我不是傳說,只是一個學無所用的笑話而已,一個書呆子的憨傻形象。
美好的畫面和現實的骨幹總是那麼突兀,夢想這個背影在轉身後出了生活那張類人猿一般的嘴臉,預期的美豔畫面,天使面容頓時煙消雲散,我雙膝跪地,嘔吐不止,措手不及,失望不已。想當年,我以學霸之姿,彪悍的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時,帶著福利院所有孩子們的仰望,帶著師長同學的關注,走向社會,那時候我真的以為眼前的世界就是我的,我是天之驕子,是上帝的寵兒,是最幸運的那個人。連自己都不時的崇拜自己,像是個準備出世的武林高手,俯視天下,大笑江湖。直到,畢業後的幾年裡,我在求職路上不斷碰壁,而我的同學們都紛紛依託著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或者從商、或者從政、或者進入國企、或者乾脆直接享受生活周遊世界的時候,我才發現,除了兜裡的勉強維持生計的生活費和一張優秀畢業生的獎狀之外,我竟然什麼都沒有。我遊走在冗雜的網絡之外,像是被隔離的重症病人一般苟延殘,卻始終不肯死心,始終放不下已經早已離我遠去的小小驕傲,也許我想做的僅僅是華麗的證明自己的存在,酒的夢幻,香菸的瀰漫都讓我戀不已。我一直渴望著奇蹟的發生卻從未遇到過,這青光、散光、白內障的生活!當我手捧一把磅礴古劍出世的時候才發現掙個世界都在用槍!
第2章《死而未死》哦!對了。我還有周沫,我的周沫!
周沫當然是我的女朋友,江北大學中文系的系花,才貌雙全,享名全校。周沫比我低一年級,算是我的學妹。一個單純,善良,美麗和喜歡笑的女孩,身上的每一個孔都散發著陽光的氣息,令我著。雖然大學裡傳著各種“防火、防盜、防師兄”的口號,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們穿越舍友羨慕、嫉妒、恨的愛。算一算,我們在一起也已經快6年時光了。是她陪著我經歷了人生一次次的倒下,經歷成功與失敗的蛻變,卻始終等不到我站起來的時候。失敗,常常讓我覺自己是一隻被設定好只能爬行的動物。
雖然我真的很努力的想要伸開雙手撐著一片天,為周沫擋風遮雨,但這一方天空卻始終千瘡百孔,陰雨連連,豆腐渣工程。每次想起周沫,嘴角便會不自的上揚,記得認識周沫那天,是我被舍友強迫著拉去新生看學妹的時候,作為大二生,系裡唯一的全光寢室,宿舍的每一個人都暗暗憋著一口氣,一定要見縫針,告別單身,給自己找個伴,為集體爭個光,甚至標準已經下滑到只要是個女生就行的飢渴狀態。本來打算去圖書館的我是無意參加的,但實在戴不起集體主義淡泊這個大帽子,於是我還是妥協了,雖然抱著個面,點個贊,隨時調頭的初衷。然而,一切的一切就是這樣順其自然,像是冥冥中註定一般。一切的一切都如此巧合,像是寫好一樣。看著人群中那個歡樂的身影,我下意識雙頰滾燙,只是遠遠的一瞥,便被深深引,無法自拔,顫抖不已。轉自同宿舍蚊子同學當時對我的形象描述:這貨當初看見周沫的時候,下巴拖到地上,像是發情了一樣,雙眼成紅桃a狀,鼻血狂噴,口水直,表情呆滯,像個憨子。聽到這裡,我也是簡單笑笑,想起周沫,便只剩下幸福的味道。
觸了情,動了心,不出意外我愛上了第一眼看到的她,那些珍藏在我筆記本中的詩行此刻終於找到了主人。一字一語都是情,我們按照早已寫畢的劇本,瘋狂的穿越熙攘的人群,我朝著她狂奔而去,她對著我面而來。人群中,我們相視而笑,就像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一樣,我還記得我搶過周沫的行禮傻傻笑的樣子,愛情,不期而至。就像很多校園愛情故事一樣,我們開始一起去食堂打飯,一起上自學,一起在校園漫步,然後在某個時刻,我拉住了她的手,親吻了她的,然後在一起許下山盟海誓。我曾以為,我們會就這樣平淡而幸福的度過一生。
夢始終是夢,會醒,醒不了的夢只能是睡死了或者成了植物人。這麼奇葩的事斷然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作為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孩子,我什麼都沒有,在旁人已經風馳電掣奔跑的時候,我卻距離起點還有著長長的一段距離。像是一場烈的賽車競賽中,我騎著那頭歲數極大且抱著散步心態的牛,在我投遞出無數份求職簡歷後,夢想遙遙無期。雖然她也從未嫌棄過我卑微的背景,始終堅定的站在我身後,為生活打拼的子,因為周沫的存在,每次被生活暴揍的眼冒金光的時候,我便會想起,那段大學裡的時光:清晨攜手步入教室,黃昏漫步校園,依偎在場上望著藍天,描繪著未來的樣子…。然後,大喝一聲,繼續單挑生活,被揍再衝,再被揍,再衝,還被揍,繼續衝,彷彿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