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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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也僅是懷疑,這下子倒可以敲定了,他們若是隻準備收馮武,另外借錢給他就行了,可是他們又安排了這一手,好像存心在替那個姓王的老頭子鋪路,未免熱心過了度。”南宮少秋道:“對,連那個張鐵口恐怕都還有問題,我一直在懷疑,忠順王潛伏起來,必然有許多黨羽在掩護他,幫助他東山再起,這次我們幾頭並進,即使再抓不到他,也可以把他的黨羽掃蕩一空了。”第二天,有人向錦衣衛遞了話,說計全只是寄榻在呂祖廟,當地的主持卻是個守本分的出家人,如果查不出有涉嫌的地方,就不該老是封鎖那個地方…
說話的是朝中一位御史,證實了忠順王的潛勢力仍然可觀,也證實了那所呂祖廟是忠順王一個重要的聯絡地方,封鎖了對他們很不方便。
盧凌風得到了南宮少秋的知會,從諫如,撤消了那兒的封鎖,於是馮武再次前往時,那兒已沒人守值了,居然有不少得到消息的香客去進香,十分熱鬧。
錦衣衛和廠衛都派了耳目,在附近刺探,記下每一個前去的人,那些人都有可能問題的,但沒有任何行動,忠順王是條大魚,大魚未入網前,收網捕捉這些小魚,打草驚蛇太不上算了。
三眼劍神化身的老道知本在私室中接見了他,另外還有個中年人在,南宮少秋化身的馮武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忠順王的手下心腹,因此點了頭道:“莫公!想不到在這兒又見到了你!”那個中年人臉一變道:“你認識我!”馮武笑道:“我以前就在東廠中走動了,當然會認得莫公,不過南宮少秋接了東廠後,莫公就離開廠。”這人是嶺南派的劍客,叫莫紀南,中原與嶺南極少來往,真正知道他的人不多,所以忠順王將他隱了起來,但馮武是應該認識他的。
南宮少秋幸好是跟馮武作了一番詳談,把他從前認識的重要關係人物都作了一番瞭解。
莫紀南道:“我倒不知道你如何見過我的。”馮武道:“以前莫公公身居要職,我只是跑跑腿的龍套,把大家贏得光,我也輸了二百兩,莫公卻全還給了我。”
“這種小事你還記得清楚!”
“莫公也許以為是小事,對我卻很重要,莫公還給我的二百兩,沾了莫公的運氣,使我贏了將近五百兩,那一個年過得很風光!”莫紀南哈哈大笑道:“你老弟現在可抖了!”廠衛中有一些沒落的世家子弟,往往是為了人情才收進來點小油水給他們,地位並不重要,莫紀南是很會做人的人,他也經常做這種事,只是他井不記得馮武,聽他自己提起這件事,才約略地有點印象,因此放心得多了,口氣也鬆了!
馮武卻道:“抖什麼,南宮少秋原是南宮世家的少主,現在油水也沒以前方便了,除非是爬得高一點,自己獨擋一面。”
“聽說你有了一個機會!”
“是跟汪公公說好的,南宮少秋要不幹了,汪公公想自己補上一些人,免得到時接手不易。當年家父跟他還有一份情,因為家父出事,他多少也有點份,家父一肩擔承了,他才沒事。這次他是想要略表歉意,才提拔我這個機會,可是開價一千兩金子,卻難住了我!”
“那個老陰人,只知道要錢!”馮武道:“照行情三倍也不止,他只開一千兩,到底也夠意思的。這倒不能說他太兇!”莫紀南哈哈一笑道:“小馮,你還有良心的。”馮武道:“莫公說笑了,我們這種人不會有良心,否則就不會進廠衛,尤其是我擔任打探消息,原就仗著坑人來建樹的,逮到機會,至親好友也照坑不誤,那就不能講良心,不過我知道利害就是了!”莫紀南道:“王爺垮了,你賣賣舊的消息,也足夠爬上去的了!”馮武道:“那可輪不到我,我知道的不夠多,也不夠重要,好事全被一些比我得力的人包去了。”
“多少總有點好處吧!”馮武道:“我知道的都不夠重要,也犯不著報出。整人家不倒,反把自己賠了進去,那可不上算,王爺雖然明裡垮了,他的勢力還在,我這種人惹不起。”
“但是王爺死了!”
“莫公,你別開玩笑了,這話騙別人還行,廠衛中人全都知道,死的只是王爺的替身,南宮少秋還在雷厲風行要找到王爺呢!”莫紀南道:“是真的嗎,那你可以用用心,建下這個大功,就從此一路青雲了。”馮武搖頭道:“別說我不知道王爺的下落,就算我知道了,也不敢往上報,我在廠衛裡混了幾年了,王爺的勢力有多大,我也清楚,我沒南宮少秋那個本事,惹不起王爺!”
“南宮少秋足可保護你的。”馮武道:“他也不會永遠幹這個統領,最多還有兩三個月,他是非走不可,他不會把我帶了去,我還是在這個圈子裡混,到時候隨便來個人,都能要了我的腦袋。”奠紀南這才點頭道:“你倒還算明白。”莫紀南道:“好,我給你這個機會,我借給你一千兩金子,讓你去謀個大檔頭。”馮武連忙道:“莫公,我知道你是王爺的人,也許是王爺授命要你找我,可是我實在沒那個膽子接受王爺的津貼而替王爺辦事!”
“你放心,王爺也不要你辦什麼事,更不要擔什麼風險,只要你知道什麼消息,知會一聲。”馮武苦笑道:“我能知道的消息,王爺一定會知道,廠衛中王爺的勢力還在。”莫紀南道:“不了,盧凌風和南宮少秋很厲害。而且王爺以前的鋒芒太,手下人也跟著驕縱起來,安下的人都被拔光了,就是一些還在位的,也受了注意,發生了什麼大作用。”馮武道:“像我這種剛就任的,也不知道什麼大的機密的,能為王爺效勞之處實在不多!”莫紀南笑道:“王爺實在並不須要你幫多大的忙,主要是為了幫你的忙,這兒是五張兩萬兩的銀票,共計十萬兩,折成黃金也是二千兩,你拿去打點一下吧!”馮武臉一變道:“莫公!這個我實在不敢愧領!”莫紀南仍是笑嘻嘻地道:“我也不便勉強,你請吧。”馮武拱拱手,正待告辭,莫紀南也拱拱手道:“不送了,回去代為問候令等及府上各位安好。”馮武已經走了兩步,聽見了那句問候的話,腳步為之一頓,連忙回來道:“莫公,家父已是風燭殘年,最近又常鬧病…”莫紀南笑道:“你若是個孝順的兒子,就該趕緊謀個好差事,不要給他添麻煩了。”臉上一片冷峻,馮武想了一下才可憐兮兮地道:“莫公,那疊銀票還望見賜吧,王爺裁培之德,我會盡力報答的,只是請王爺體念一下我的能力…”莫紀南才哈哈大笑道:“你終於想明白了。”馮武苦著臉道:“王爺既然找上了我,是我的運氣,我不該不識好歹的。”莫紀南哈哈大笑道:“王爺在世之事,雖然廠衛中努力在搜索他的行蹤,卻一直未能證實,我既然敢向你證實了這件事,你就知道事情的嚴重了。”
“是!是!我太愚昧!”
“小馮,你也別口中說得好聽了,我知道你心中並不願意,是被得沒辦法。”馮武低下頭道:“莫公諒察,目前這個情形下,的確是誰也不敢多事去沾上王爺的。”莫紀南一嘆道:“這個我明白,王爺一著失算,去練兵是很不智的事,將大半的心血力量投進去,才被人家擺了一道,現在王爺學乖了,專在暗中活動,他的勢力仍然是可觀的。
朝中的大官們,他仍有一半以上的影響力!”
“那些人還是聽他的?”莫紀南大笑道:“他們敢不聽嗎?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小辮子捏在王爺手裡,王爺不但能叫他們身敗名裂,也能叫他們身首界處…”說到得意時,聲如梟鳴,馮武聽得臉上變,莫紀南才有了知覺,連忙道:“不過你老弟放心,你這份差事是王爺花了十萬兩銀子買來的,王爺自然會好好珍重!”莫紀南道:“拿著吧!錢沒有嫌多的,尤其是像你們公子哥兒,上任後眼光別太淺去撈那些小數目,所以自己中著實些的好,今後多聽指示,有你的好處的!”馮武捏著那把銀票,又是喜歡,又是害怕,就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下告辭去了。
他辦事倒快,連夜把錢送進了汪振的別邸,領到了一紙汪任手諭,統領南宮少秋也接見了他,然後委派了他的任務,卻不是個重要的職司,只是各地行走而已。
馮武自然是很失望,在莫紀南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免不了有所怨言,但莫紀南卻笑道:“老弟,汪老頭兒是著在銀子份上派了你這份差事,南宮少秋不會不知道,他當然對你的能力不會太重視,你也別洩氣,好好地辦兩件漂亮的案子,使他對你刮目相看!”莫紀南笑道:“那不必發愁,替王爺辦事,王爺不會虧待你!你沒有班底更好,正便於建立自己的班底,過一兩天,我會替你安排的。”馮武接事後的第七天,就辦了一件漂亮的案子,查出雲州總鎮曹子英貪贓枉法,部屬女,冒吃空額糧暢達數十萬兩之巨,馮武對人宣稱是他早就有所風聞,而且掌握了部份線索,但是因為他的地位不夠重要,別人不敢深入地告訴他,曹子英在朝中頗多奧援,別人怕告不倒他而反為所乘,現在他夠資格管事了,人家才放心把一切都告訴他。
曹子英立刻就革職查辦,而且在獄中賜藥自盡,家產查封,家人充軍、女入官。這個處分很嚴厲,朝廷為了整作飭軍紀,特地用了重刑。
查封家財是馮武主其事的,他也有線索知道曹家的財產用什麼方法藏匿,一絲不差地查了出來。
查封的財產只呈報一半入官,餘下的一半,兩成獻給了汪振,一成半入了馮武的私囊,另外的一半則提出來,給他手下的人朋分了。所以馮武那一組人,最少也落到了上千兩的進帳,皆大歡喜,對馮武大檔頭自然是說盡了好話,連汪振也十分賞識,說這小子會辦事了。
一連辦了幾件漂亮的案子,馮武幾乎是出盡了風頭,真正的馮武卻直是提心吊膽,擔心著身分會被拆穿,因為他的身分有一半是被南宮少秋借用的,在廠衛中視事的是他,到汪振那兒稟事的是他,跟同仁之間,互相酬酢的也是他,只有跟莫紀南接觸時,才換了南宮少秋。
不過,他對南宮少秋的易容術,的確是十分的欽佩,他只有身材與南宮少秋相同,臉形輪廓只有兩三分相似,最多可以說是南宮少秋的弟兄,絕不像一個人,可是南宮少秋每次比照他的樣子喬裝易容後,居然惟妙惟肖,連聲音都學得報相像了。
擔心儘管擔心,他也很開心,這對自己的將來是有太大的好處了,南宮少秋在廠衛中幹不了多久的,將來一定會完全回給汪振,自己走通了汪振的門路,異在廠衛中,必將是備受重視。地位重,獨挑大樑,雖然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南宮少秋籤應了一旦有事,必會全力支援,平時會拔兩個有本事的人幫助他,必要時,還可以頂替他的身分來代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