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新西蘭的夏天終於來臨的時候,那群hoit和orli比所有的人都要興奮。
他們總是拉幫結夥地一起到海邊衝,每個人都曬得黑。每次出鏡前,orli的化妝師都不得不給他上厚厚一層粉,他苦著臉說簡直就象戴了一個白堊面具。
viggo從來沒有跟他們一起去。他覺得衝對自己這個年紀來說實在是太有挑戰了一點,他沒有勇氣和興趣去做一個四十二歲的初學者,拼了老命要在一塊小板子上站穩,然後灌一肚子的海水,四肢散架一般地回家。
週末的時候,他寧可一個人開車出去釣釣魚,或者和bean找個清靜的酒吧坐坐聊聊。面對orli死纏濫打的遊說他很輕鬆地做到了無動於衷。
但是他實在不該低估了orli那傢伙的能力,那小子早就把他算計進去了,早在數月以前。等到他終於明白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無處可逃。
一月十四號那天晚上,orli打進電話來,開門見山地說:“明天是我生。viggo,你不會忘了答應過什麼吧?”viggo一下子噎住。他幾乎已經完全忘了,他曾經被那小子哄騙得答應要在他生那天跟他去玩。現在他百分之百地肯定他要讓他去玩什麼。
“viggo?”orli笑著催他回答。
viggo嘆了口氣。
“行了,不用再說了。不過,我沒有衝板,也沒有救生衣。”那小子在那頭笑得不行,聽動靜象是抱著電話在上打了個滾。
“算你聰明,老傢伙。那些東西你不用擔心,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們坐elijia的車去,早上九點來接你。”viggo無話可說地掛上了電話,一夜噩夢不斷,然後到了第二天他的噩夢終於成真。
下午一點,在和那塊小板子搏鬥了幾個小時以後,viggo仍然完全沒有領略到那種風波的快,肚子裡灌了海水,沮喪,以及挫折。
這時orli和elijia一左一右從他身邊過去,瀟灑地衝上一排巨,他們在到達尖的時候興奮地大喊,而viggo則再一次笨拙地從板子上掉下去,那給別人帶來巨大快樂的頭帶給他的是又一個滅頂之災。
一種忽如其來的煩躁讓他覺得如此難受,他抱著板子看見orli和那幾個hoit在水中打鬧,玩瘋了一般地大笑。從沒有哪一刻他這麼明顯地意識到自己和他們的差距。他們還那麼年輕,而自己,卻已經老得玩不動了。
然後他看見orli丟下那幾個人向他游來,那孩子一手拉著板子,另一條瘦而結實的胳膊飛快地划水,整個人靈活得象一條矯健的魚。
“怎麼樣,老傢伙?”他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下來,甩甩頭上的水。
viggo向他苦笑:“你都瞧見了。”
“第一次都是這樣的,我看你就快差不多了……瞧,又來了。”他翻身爬上板子,招呼viggo:“上板子啊,viggo,咱們一塊兒上,這次肯定行。”他栗的眼睛那麼有生氣,熠熠放光地看著他,讓viggo覺得沒辦法拒絕。他深了一口氣“好吧。”他說。
這一次他終於順利地衝上了峰,那種霎時騰空的快讓他覺得心中無比舒暢,他聽見orli在他耳邊大聲叫喚,差一點就要跟著他一起大喊起來。這時他們躍過了峰,開始下降,那種急速失重的覺是一種帶著恐懼和痛苦的巨大興奮。他覺得所有的血一下子都衝到手腳上去,心臟在徒勞地通通跳,然後忽然間,他覺得控制不住那板子了,就在幾乎要到達谷底的時候,可惡的頭把衝板從他腳下抓走,然後又惡作劇般地撈回來,啪地一下,狠狠砸在他左臉上。……回去的路上,viggo半邊臉已經腫了起來。hoit們還在說笑,orli坐在他身邊,時不時看一看他的臉,想說話又不知說什麼的樣子。
viggo沉默地坐著,覺得自己簡直要累垮了,那是一種從心裡泛起來的無能為力的覺。他已經盡力了,然而限制他的是他無法改變的東西。如果說從前orli的青活力讓他覺得自己都年輕了很多,那麼今天也是同樣的東西給了自己當頭一。
viggo,你以為你是誰呢?他這樣想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就象那個孩子說的,你只不過是個老傢伙,不要自不量力地再去做些和自己年齡不相稱的事,你玩不起。
他們去看了醫生,然後orli一路送他回家。
“你在生氣,viggo?”在他掏鑰匙的時候,orli用腳蹭著地面問他。
viggo很快地回答:“不,怎麼會?”
“那剛才一路上你為什麼不說話?”viggo很假地笑了笑:“啊,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他非常討厭自己虛偽的語氣。他不是不想跟這孩子解釋,但是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心裡會有這麼沉重的挫折與煩躁,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措辭,只好選擇沉默。他希望這孩子能放過他,不要再問。
但是不,orli過了一會兒,又問:“在車上的時候,你為什麼要那麼笑?”
“我笑了麼?”viggo本能地回答“我怎麼不記得?”這時門已經打開,他邊脫鞋邊說:“冰箱裡有飲料。我去洗個澡。你自己隨便吧。”orli筆直地站著,緊緊繃著嘴角,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非常鋒利,幾乎讓他有被看穿了的覺。他一路走到浴室,覺orli的眼光一直盯在他的背上,讓他又是惱火又是尷尬。
他並不習慣把自己的所有情緒都與人分享,即使那人是rli也一樣。這會兒他需要空間,一個完全私人的空間,喜怒哀樂是他自己的,他不願意有那麼一雙具有穿透力的眼睛盯著他,彷彿在說:“得了吧,viggo,你在撒謊。”他打開龍頭,坐在浴缸沿上等著水滿。當他關上水管開始脫衣服的時候,聽見砰地一聲,大門被人重重關上。——orli已經走了。
他脫衣服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一停,半天才又繼續下去。
第二天viggo一如所料地看了peter許多臉。
儘管又是冷敷又是擦藥,他的臉還是腫得很厲害,一整天他們只能對著他的右半邊臉拍攝。peter的惱火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