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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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蘭的這個冬天異乎尋常地冷,連續下了幾場大雪。peter十分興奮,因為他要拍的雪景這下子前所未有地壯觀。
直升機在天上拍攝雪山的時候,fellowship卻在攝影棚裡對付大米制品做的假雪。雪山那幕拍了好幾天,然後所有的人都異口同聲地說寧可到真的雪地裡去。
鼓風機和巨大的照明燈泡讓大家熱得汗浹背,還非要裝作冷得發抖。而那可怕的假雪無孔不入,一天下來,甚至連內衣裡都會沾滿。耳朵鼻子眼睛更加無法倖免,每個人都雙眼發紅呼困難。
而orli就更倒黴,別人還可以眯起眼睛,他則是無論何時都要大睜雙眼一副英姿發毫無所懼的模樣,最後滿眼一片白茫茫,動不動就熱淚長。排戲的時候他一向很能吃苦,一聲不吭地拍下來,事後才齜牙咧嘴地說自己簡直是要瞎了。
為平息民憤,拍完這一幕,peter補償似地給了他們一天假期。
那一天orli被liv拉去當了車伕,因為她實在不習慣新西蘭左邊開車的通規則。viggo也沒有待在家裡,而是帶著henry去了片場。henry從小就對刀槍劍戟什麼的著得很,他想趁機帶他參觀一下片場的兵器倉庫。
整個上午他們玩得很高興,中午吃飯時卻開始下雪,然後他們聽到一個壞消息:一小隊拍外景的職員被暴風雪困在山頂,天氣太差,直升飛機沒辦法飛過去。如果這樣拖到晚上,後果不堪設想。
最糟的是peter和製片都去了北島查看外景地,一時聯繫不上,片場本沒有人統籌救援的事。
viggo知道當務之急是送一些應急物品上山,做好在山上過夜的準備。好在片場裡有一個現成的當地嚮導,倉庫裡又有各種需要的物資,他考慮了一下,很自然地站出來,組織了一支援助小隊。匆忙出發前,他拜託別人暫時幫忙看一下henry,又給orli留了一個簡短的留言,告訴他回來後把henry接到他那裡去。
山上的風雪比想象中大,他們用了四個小時才爬上峰頂,幾乎疲力竭。
但是時間緊迫,本不可能休息,他們必須趕在落之前搭起帳篷,否則一到夜裡,如果再沒有什麼容身之處,恐怕所有的人都要凍死在山上。
往地上釘樁子的時候,一個手僵了的傢伙差一點把viggo扶樁的手砸扁,儘管躲得快,viggo的手邊上還是捱了不輕的一下,疼得他眼冒金星。那個人嚇得丟下錘子來看,viggo卻只告訴他沒事,他們沒時間管這點小傷。
終於到一切安置妥當,每個人都領到食品睡袋安全地躲進了帳篷。viggo才徹底放鬆下來,他累得什麼都吃不下,鑽進睡袋,一動也不想再動。
夜裡非常之冷,viggo被砸傷的手開始一豁一豁地疼,疼得他心慌,一夜幾乎沒有睡著。手機當然沒有信號,沒辦法與山下聯絡。夜這麼長,好象永遠也過不去似的,他傾聽著帳篷外呼嘯不息的風雪,彷彿自己已經墜落在另一個世界,回去已是極渺茫遙遠的事。
忽然間他開始思念orli和henry,沒有他們兩個,他覺得孤單。
他們的運氣還不算太壞,風雪在半夜的時候停下來。
第二天中午,及時趕回來的peter聯絡了直升飛機接他們回去。peter和他烈地握手,幾乎讓他叫出聲來。然後直升機劇烈的顛簸讓他覺得頭痛惡心,太陽和他的手以同樣的頻率跳跳地疼,好象皮膚底下埋了若干小錘子,起起落落瘋狂地砸他。
他覺得自己很多年沒有這麼糟過了。
飛機一落地,就見orli帶著henry上來,看看他,皺著眉問:“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可真是糟透了。”viggo搖搖頭,一言不發地鑽進他的車裡,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只是快點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但是汽油味讓他更加噁心,一路上他一句話也不敢說,拼命把噁心的覺壓下去,他覺得自己只要一開口就真的要吐了。
終於堅持著走進家門,他立刻直奔廁所,趴在洗臉池邊努力吐了十幾分鍾。胃都是空的,他沒什麼可吐,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來,滿嘴發苦,才搖搖晃晃地出來。
orli一直在門口等他,這時伸手扶住他。
“你病了,viggo,你得…去看醫生。”儘管難受得要命,viggo還是聽出來orli有點急了。這孩子一急起來,就有點很不明顯的結巴。他打起神安他說:“我沒事,昨晚上沒睡好,又有點暈機。讓我睡一覺就好。”
“你確定?”orli不放心地追問。
viggo點點頭“我保證。”他說。
這時他頭痛得滿眼都是眼淚,簡直看不清眼前的路,索閉上眼,讓orli拉著他走到臥室。他覺到orli剝下了他的外套,安排他躺好,又笨拙而小心地替他掖了掖被子。忽然間他覺得好笑起來了:這孩子打哪兒學來的照顧人呢?還象那麼回事的。但是下一刻他忍不住叫了一聲,因為orli碰到了他那隻傷手。
orli小心地把他那隻手捧起來,看清了他腫得老高的青紫手面,了口氣,咕噥了一句什麼。他離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貼上viggo的手,那種火辣辣的脹痛立刻減輕了。
viggo滿意地嘆了口氣,動了動身體,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很快陷入了夢鄉。
四個小時後,viggo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邊的orli。房間裡光線昏暗,orli的眉眼在這樣的光線裡醒目異常,彷彿只消看一下就能深深烙進眼睛裡,然後再怎麼閉眼都不肯消散。
“你要再不醒我就要叫救護車了。”他象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