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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絕頂湧蓮花變滅旗門騰異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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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混元祖師連接黨徒告急警報,已然起身。龐曜只要捱上幾句話的工夫,便有生機。偏生不知死活,心又重,前次鐵堡定約,見諸女俠個個美若天人,尤以靈筠為最。

只見金國士和丙紈出鬥,暗忖:“還有三個少女不知來未?內中一個鵝蛋臉的最是美貌,少時戰勝,如能生擒回山,獻與師父,把許飛孃的寵愛奪去,免她仗勢欺人,自己也可隨便撈上一個,豈非快心之事?”心中胡思亂想,口中支吾,拖延時間,同時也在運用法異寶,暗中戒備。

金國士見妖人一雙眼註定自己,上下打量,本就氣往上撞,眼看發難。九俠張婉正拉蘭珠同出觀戰,一見後來妖人正是龐暇,想起第二次改約時偷看靈筠、國士,鬼頭鬼腦神情,也自勾動舊念。龐曜不知死在臨頭,瞥見冰中又走出兩個少女,正想最好的一個也許藏在內,忽聽內一少女喝道:“妖賊神情鬼祟,太已可恨,二哥何不將他除去?”話還未完,一股金紅的寶光已直過來。龐曜正和王、丙諸人問答譏嘲,沒想到這麼快發難。深知寶鏡神光厲害,危機已迫,還想顧全顏面,以為來時借了師父一件防身法寶,雖甚心驚,仍無逃意。揚手飛起一片火星,亂爆紅光,一口鐘般罩住全身,口中大罵,正待施為。王藩神戈已經飛到,朝妖徒環身繞去。龐曜大罵:“無知小狗男女,此是我師父鎮山之寶紅雲神火鍾,任多厲害的五金之寶,遲早全被煉化。快將那幾個女子獻出,全數投降,還可免死;否則一個也休想活命。”眾人聞言,全都怒。蘭珠見王藩神戈金虹環繞紅光之外,並未奏功。金國士鏡光正照上去,妖人手掐法訣,似要施為。桓平全神貫注敵人來路,又未動手。暗忖:“區區妖徒尚難除去,何況為首幾個強敵。”急怒加之下,便將如意雙環發將出去,兩圈銀光立時電掣而出。蘭珠原是痛恨妖人,隨手一試,並無成功之望。哪知物各有制,眾人飛劍神戈全都無效的那幢紅光妖火,吃兩圈銀光連環罩將上去,當時煙消火滅。龐曜大驚,魂魄皆冒,連聲都未及出,吃眾人法寶飛劍往上一合,連元神也被消滅。

眾人隨聽遙天空際破空之聲,比前來妖人還要強烈得多。桓平料知混元祖師已到,忙喝眾人速退。說時遲,那時快,就這聞聲仰顧,瞬息之間,眼前倏地一亮,一片青光已似天塌一般,當頭壓到。眾人未及抵禦,一片銀霞突由桓平手上飛起,晃眼展布開來,護在眾人前面,將那青光擋住。隨喝:“諸位速退。”眾人原聽桓平指揮,見狀知道厲害,忙往中退入。那片銀霞立刻反兜過來,將那天然冰堡緊緊護住。跟著,外現出一個身材瘦長,穿得非僧非道的猴臉妖人,手持拂塵,掛單劍寶囊,滿臉均是怒容。

同來還有四個妖人,三男一女,都是道裝。女的相貌十分妖豔,依依混元祖師身側,滿臉媚笑,才一落地,混元祖師好似看出眾人不是對手,見前發育光已被那片銀霞擋住,敵人全退回,也未再行施為,只朝內略看了看。回顧道姑,怒喝道:“這夥人除一兩個未學新進而外,多是凡人,何值我親自出手?那旁有一冰,可隨我往中等候。

你問這些小狗男女,師長何時到來?叫什名字?”道姑應諾。對面冰中藏伏的四妖人早了出來,將混元祖師接將進去。

道姑隨向眾人喝道:“我乃五臺山金牛混元祖師門下弟子萬妙仙姑許飛娘,今奉師命,來問爾等師長是誰?為何不來納命?”王藩、張婉正立口,聞言同聲答道:“你師父既然具有神通,為何連我們師長姓名都不知道?實不相瞞,我們師長道號說將出來,準保嚇你一跳。再說,他老人家得道千年,似你們師徒這等左道妖,也決不屑於出手。想要找死,就我們幾個人也夠你應付。有何本領神通,只管施展出來,裝腔作態,有甚用處?”許飛娘聞言大怒,左肩一搖,一道青光便朝王、張二人飛去。王藩哈哈笑道:“妖婦不必猖狂。我們不過兄弟九人,照例同出同進,因還有幾個兄弟未來,想等他們到後,再行合圍。如不服氣,你那劍光被我們法寶隔斷,也飛不進來。真要講打,我和你試上一回如何?”說罷,揚手一道戈形金虹電掣飛出。

妖婦許飛娘新近拜在五臺派門下。教主混元祖師雖是左道妖,一向不喜女,法力也比較別的旁門中長老為高。也是孽緣遇合,對於飛娘,竟會愛如命。飛娘以門人而兼寵姬,本就恃寵而驕,乃師又盡心傳授,入門不久,便學了許多法術,得了好些法寶,仗著師父勢力,越發強橫。這時初來,沒有見到敵人飛劍法寶的神妙,只見青光一起,敵人連手也未,便敗退下去,乃師再這等說法,輕敵之念更盛,滿擬敵人不敢出手,哪知厲害。桓平雖奉師命,令其率領眾人,勿輕出手,無如天疾惡,來時又奉嚴命,只守不攻,以待後援,不敢違命。見妖婦猖狂,心中氣忿。深知九宮塔上奇珍威力,一見王藩出手,便在暗中行法,縱令金戈飛出。許飛娘手指劍光,朝前猛衝,心還暗說:“對方封法寶十分神奇,師父尚攻不進,何況自己,豈非徒勞?”猛瞥見金虹電耀,衝光而出,連外層青光均被衝動。方覺寶光強烈,金虹已將所發飛劍裹住,才知不妙,忙想收劍,已是無及,那道青光吃金虹圍住一裹,當時絞斷。緊跟著芒耀眼,已快上身。暗道:“不好!”忙即回遁。總算命不該絕,這時恰有兩妖徒在對面前,望見飛娘和人對敵,想要討好,趕來助戰。一見飛娘敗退,一個忙指飛劍,上前去,擋得一擋,飛娘才得逃退。妖徒不料敵人法寶威力這等厲害,去勢又是太猛,一見不妙,連人帶劍一齊斬斷。另一妖徒揚手發出大蓬飛針,碧光閃閃,夾著千百縷黑煙蜂擁而來,朝金虹圍繞上去。

王藩先想敵人飛劍尚且不敵,何況細小微光。哪知妖人飛針法厲害,上來便如蟻附羶,一任金虹電舞,隨滅隨生,越往後越密,簡直無法能破,心方奇怪。忽聽桓平喝道:“此是妖人陰魂子母針,千萬不可帶進。強敵就要發動,任師妹速將如意天心環發將出去,法一破,速將金戈、雙環收回,以防有失。”隨見如意雙環由身後飛起,衝光而出。這時那道金虹已被妖針黑煙層層環繞,漸覺沉重異常。雙環一出,寶光照處,那無數妖針紛紛消滅,化為烏有。這原是轉瞬間事。

妖針一破,便見對面陣中飛出十餘道似鏨非窒的各寶光,每長約丈許,帶著大蓬綠煙,面飛來。桓平大喝:“師弟師妹速收法寶。”二人剛將金戈、雙環收回,十餘道鏨光已經飛到冰堡上空,分佈開來,一齊朝下打到。桓平一面招呼二人速收法寶,一面早由間取出一個皮囊,往外一甩,立有無數一團團的紫雲如亂絮堆棉一般,蓬而起。桓平將手一指,便由內層銀光之中透過,將那冰堡團團圍住。雲中更有無數雪也似白的銀絲四下拋,晃眼之間,又將雲層外圍佈滿。望去好似一座極大雪堆,堆上面堆積著億萬銀絲,吃各寶光互相輝映,光彩越發鮮明,美麗已極。那十餘鏨光也分頭打到,兩下恰好相對,氫光落處,鏨尖上各出一股烈焰,帶著轟轟雷電之聲,四面打到,聲勢十分猛惡。及至兩下相接,彷彿打在極厚絲棉之上,儘管上下起落,衝不已,並無用處。那些紫雲亂絲,眼看被鏨光衝破了些,只是不能到底,晃眼便復原狀。

約有半盞茶時,耳聽對妖人厲聲大喝:“爾等速退。”妖婦許飛娘和後出應援兩妖徒聞呼,立即遁回。那十餘妖光,仍在往下衝不已。桓平忙喝:“李師弟,妖人連番失利,恐要發動陰雷妖火和別的法,速取九宮仙塔,準備應付,以防不測。”李琦原有準備,初遇強敵,事前存有戒心。一聽招呼,恰值法發動,百忙中瞥見妖婦剛一飛回,立有一股極強烈的灰黃光華,中雜無量青火花,水龍也似由對面中直過來,帶著紛紛爆炸之聲,宛如狂怒湧,威勢猛惡,從來未見。心中一慌,未等桓平發令,便將九宮仙塔放起。

桓平見狀,想要攔阻,已是無及,笑道:“師弟出手稍快,此是昔年師祖洪都真人鎮山之寶,妖人認得,深知厲害,必不敢輕易出手,上來必用法異寶對付我們。我們必須滿了三天期限,才有解救,經此一來,恐更費事了。”說時,九宮仙塔已衝破上面毫光,飛將出去。古仙人的奇珍,果是神妙,那高只七寸的寶塔才一出手,立時暴長,化為一幢金霞,矗立冰堡之上,由頭層塔門內出萬道毫光,四面展布飛,倒卷而下,將冰堡一齊籠罩在內。塔共九層,本來各層均有寶光出,威力還不止此。李琦因聽桓平說發動大早,又見塔上寶光突然飛起,桓平將手一抬,先放出來的寶光首先收回。同時敵人光也已電馳飛到,朝下猛壓,恰被頭層寶光接住,當時便顯力弱,大有相形見絀之勢,寶塔還在繼長增高不已。桓平悄聲說道:“師弟可用全力主持此寶,專一防禦,暫時先不要去破他,聽我招呼行事,以免敵人羞惱成怒,鋌而走險,亂下毒手。

如見敵人法寶厲害,再將各層寶光挨次發動,以待三期滿,援兵到來,再打脫困主意。”張婉笑問道:“照此說來,我們能得脫身,便算幸事,想要獲勝,簡直無望的了。”桓平笑道:“師妹,你真把事看易。對陣敵人乃五臺派教主,正當初創教宗,威勢方盛之際。休說你我諸人,便各位老前輩師長,也未必能奈他何。這次因和盜首昔年相識,偶被請去,聽說鐵堡天時地利,景物之妙,再經賊黨妖徒慫恿蠱惑,嫌五臺山舊居不佳,意遷入鐵堡,隱居修煉,迫令堡主率領人民避讓。不料妖徒驕狂,受辱回去,再一謊報軍情,於是小題大做,把事鬧大。我們只此三兩的虛驚,鐵堡人民也不該受害,表面情勢兇險,實則轉禍為福,少去好些後患。敵人雖是左道旁門,但他情古怪,立有條規,自稱從不無故傷害常人,欺軟怕硬。一擊不中,除非再去惹他,或是不解之仇,決不再來。好在諸位師弟妹均非道術之士,他早看出。和他對敵時,又是一味防禦,見面即退,不曾還攻。照他平時信條,今之舉,已丟大臉,如非殺了幾個妖徒,當時就許退走。便是不捨鐵堡,還想佔為己有,也只隨便派上兩人,仗著法,迫令遷讓。真要全堡一心,寧死不從,他見威無用,也必退去。至多和為首諸人翻臉動手,殺傷幾個,也決不至於敢違妖師之命,真個全數殺害。今形勢雖極兇險,只要捱到師父所說救星和應援之人先後趕到,衝出重圍,便可回堡。敵人不特不會追來,在將平空出頭的人打敗以前,盜黨難說,妖徒決不至於上門生事。此人身具異稟,從小好道,修煉多年,為旁門中頭等人物。我們能在他手下安然退去,已是幸事,還想把他怎樣,豈是容易的麼?”金國士接口問道:“這廝雖是妖,居然有點骨氣,只要過此一關便罷。我們曾殺過他幾個妖徒,以後再遇,莫非罷了不成?”桓平答道:“殺徒之恨,休說這廝,便他門下黨徒,狹路相逢,也必不肯放過。所幸我們被困時,中途有人相助,以致我們逃掉。

他想報仇,必須先將出頭人打敗,才符他平的信條。聽師父口氣,來人法力頗高,深知妖道為人情,並還受人之託而來,自知不能全勝,也是隻守不攻。等到快完,我們逃去,已把事情攬到他的身上,把敵人將住,使其暫時無法去往鐵堡尋仇。可是妖道門下品類不齊,那夥妖徒俱都極惡窮兇,報仇心切,月一久,定必百計報復。即便自身不去,也必約請別派妖前往尋仇,如何能夠永遠甘休?所幸彼時九宮塔上奇珍已全到手,妖人不來便罷,來只送死,不足為患便了。”正談說間,忽聽天風海濤之聲十分洪烈,朝前一看,九宮仙塔上又有兩層主光飛出。

原來李琦素常持重,知道事關全局安危,自一出手,便以全神貫注,絲毫不懈。對陣妖道自覺小題大做,還打算用飛劍傳書,將所約同黨止住。及見九宮仙塔飛起,暗忖:“此是昔年洪都真人鎮山之寶,如何會被幾個少年男女得去?對方並非道術之士,偏是得了正宗傳授,此事奇怪。看敵人那等狂傲和對敵情勢,好似有恃無恐。莫非長白三仙真個出世,此是他新收門人,故意只守不攻,等他師父來此應援?憑自己的法力,想佔上風,實是萬難。門人已有幾個被殺,就此放過,心太不甘。莫如乘敵人師長援兵未到以前,先殺死幾個,報了殺徒之仇,然後相機行事,免得傳說出去,威名掃地。”越想越恨。為防長白三仙一齊趕到,自己勢孤難敵,一面終止前念,一面把法異寶相繼施展出去,風雷烈火同時暴起,帶著千萬金刀火箭上前夾攻。初意九宮仙塔威力不曾全部發揮,也許敵人入門淺,所學不過如此。哪知風雷金刀剛飛上前,塔上又飛起兩層寶光將其敵住,絲毫奈何不得。經此一來,玉山頭上煙光大盛,數千百丈金光彩霞,連同妖人所發風雷烈火,上衝霄漢,霹靂之聲震動山嶽,威勢越發驚人。

似這樣,眾人被法攻打了兩兩夜,仗著寶光防護,方始無恙。混元祖師見持久無功,卻著了急。又取幾件厲害法寶全力進攻,仍無用處。李琦見此猛惡形勢,也甚心驚膽怯,未了竟把九層塔光一齊放出。混元祖師見那金塔已然長高十丈以上,由各層塔門內出大片五奇光,將冰堡層層包圍,一任風雷烈火朝前猛攻,千萬金刀紛紛衝擊,紋絲不動。想起身為教主,成名多年,平所向無敵,不料遇到幾個毫無法力的無名後輩,竟絲毫奈何他們不得,還被他們傷了幾個徒弟。越想越恨,竟將不遇強敵,從不輕用的十二都天神煞施展出來。揚手先放十二面上繪血影和白骨骷髏的黑旗,飛向冰堡上空,突化為六座旗門,暴長數十丈,分為六面,凌空立定。旗門上面血影骷髏立時飛舞而起,口噴血焰綠氣,滿陣飛舞,朝下噴,當地立在千百丈愁雲慘霧籠罩之下。

眾人藏在冰堡裡面,見妖煙霧滾滾如,血影縱橫,惡鬼怒嘯,為數何止千萬,一個個目兇光,口噴毒焰,往來飛舞,厲嘯悲號之聲紛紛大作。內中還夾著極奇怪的鬼號,聽去若遠若近,尖銳刺耳,似在哭喊各人名字。由不得心旌搖搖,神魂飛。除李琦、蘭珠靈智回覆,曾得仙人傳授,還能強自鎮定而外,王、金、張男女三俠俱心神震悸,似要暈倒神氣。到了後來,連丙氏兄妹都似有些支持不住。桓平知十二都天神煞厲害非常,如非九層寶光將內外隔斷,眾人命早不保,至少元神也被攝去。援兵尚還未到,形勢已危急萬分。一面把丙、王、張、金五人聚在一起,令其澄神定慮,守住心神,不令搖動。一面警告李琦,仗著寶塔防護,和蘭珠並立一處,小心應敵,任何可怖都置之不理,也許到時還有解救。妖人既施這類陰險狠毒的法,造孽已深,只要被正教中仙人發現,定容他不得,也許不久便有援兵到來。

話未說完,忽聽空中有人喝道:“大膽妖孽,用此惡毒法,天人共憤,今卜叫你遭點報應。”話未說完,一股亮若銀電的光華已似長虹飛墜,直妖陣之中。同時震天價一個大霹靂,帶著數十百丈金光雷火,自空打下,那六座旗門,連同無數血影惡鬼,立被震成粉碎。再吃銀虹電也似急飛將上去,朝那殘餘的妖霧黑煙環繞上去,連閃幾閃,一串惡鬼慘號之聲晃眼過去,便同消滅。同時,空中飛下一個中等身材,面如冠玉的美少年。

這時眾人藏身冰堡之內,由那九層寶光防護,外層尚有敵人法異寶甚多,均未撤去。旗門原在最外一層,破去以後,少年才從空中飛落。混元祖師見敵人來勢如此威力,誤認長白三仙中有人趕到,又驚又怒。忙由對面內飛出,見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美少年,怒喝:“何人大膽,通名受死。”少年笑道:“無知妖孽,連玉真人嶽溫都不認得麼?

本不打算尋你晦氣,只因方才空中路過,見你用此陰毒法害人,特來除害。有何本領,只管施展出來,無須欺凌善良。”混元祖師聞言,羞惱成怒,厲聲喝道:“這幾個狗男女傷我門人,欺吾太甚,我決容他們不得。”話未說完,忽聽左側有一女子接口罵道:“無恥妖道,這幾個少年男女雖有兩三人在長白三仙門下,但是新近轉劫,初返師門,並無法力,在鐵堡隱居,與你何干?無故聽了狗盜妖徒蠱惑,妄想倚仗法,將人家隱居數百年,苦心經營已歷多世的桃源樂土,強行霸佔。以為對方全是凡人,無力相抗,隨命一妖徒前往,強迫威嚇,便可如願。誰知妖徒偏不爭氣,去時驕狂輕敵,對方恰在前得到九宮塔上奇珍,示威不成,反被嚇退,無法對你覆命,故意造上好些假話。本是幾個毫無法力的後輩,你偏受了妖徒矇騙,不察虛實,小題大做,已是丟人。既疑對方師長不是好惹,親來也罷,偏又裝腔作態,使門下妖徒來此試探,上來驕敵,致被殺傷數人。自來對敵,勝者為強,怨著誰來?你不倚仗法,欺人大甚,哪有此事?不自悔禍,藏頭縮尾,還敢施展這類兇毒法,正經修道之士見了,自必不容。我話尚未說完,你不必張牙舞爪,其勢洶洶,也無須欺凌善良。真有法力,可同我和玉真人去那旁分個高下,只要能勝過我們,不必你師徒動手,我自將那幾人獻上,由你處置如何?”說時,混元祖師只聽語聲,並不見人。越聽越怒,連施法異寶,分向新來男女二敵進攻,均被嶽溫敵住,連女子的隱形法均未破去。最厲害的是敵人各自為政,並不相顧,可是飛劍法寶朝側飛去,一任全力施為,發話人聲形始終不現,也未見有法寶敵,似有什隱形法寶暗中擋住,不得近前。直到聽完,怒火上攻,一面指揮飛劍法寶和嶽溫苦鬥,一面暗中準備法,側顧喝道:“賤婢何人,速現原形領死。”隨聽對方笑道:“昔年連山大師月兒島藏真以前,所收記名徒弟玉真人,一向海外清修,新近十餘年方始移居中土。你這妖道孤陋寡聞,也還罷了,怎連女殃神鄭八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麼?”說罷,先是一朵丈許大小金蓮突然湧現,出萬道金芒,只閃得兩閃,便將妖道前發兩件最陰毒的法寶裹住,騰空飛去,晃眼無蹤。同時白光一閃,現出一個長身玉立,年約二十,美若天人的道姑。

混元祖師一見之下,又驚又怒,厲聲大罵:“我當何人鬧鬼,原來是你這賤婢。你和玉羅剎陳玉鳳本是同道,為何忘本,無故出頭作梗,又將法寶碧目神針詭計收去?我不使你形神皆滅,決不甘休。”八姑冷笑道:“我和玉羅剎以前雖是旁門中人,但你知我從來潔身自愛,不曾為什麼惡事。實不相瞞,今一半打抱不平,一半受人之託而來。

中途先遇陰素棠,被我勸走。又遇嶽真人,說起你師徒的罪狀,一同來此。你只要勝得過我二人,由你為惡害人。如果自毀信條,欺軟怕硬,也自由你。”混元祖師接口怒答:“我向來言出必行,且先殺你這賤婢和那賊道,再殺小狗男女,為我門人報仇。”說罷,揚手一道青光,朝八姑飛去。旁立許飛娘等男女妖徒也紛紛動手,上前夾攻。嶽、鄭二人來時原有成算,回聲喝道:“你只要言而有信,冰中人暫可由你用法寶圍困。我們和你師徒同往那旁一分高下,免得法寶神雷威力太猛,將附近山峰震塌,危害生靈。你看如何?”混元祖師被二人拿話將住,怒喝:“早晚全數納命,先殺你二人也是一樣。”鄭八姑笑說:“你居然還有廉恥,和你在那旁山頭一決勝負。”說罷且鬥且走,先往左近山頭飛去。

混元祖師雖知敵人九宮奇珍威力神妙,十二都天神煞旗門已被破去,再如離開,就許被敵人衝逃出來,但又不能不去,只得暗囑眾妖徒留心戒備。並說:“先前法寶已為敵所毀,看那金蓮分明是一道佛家靈符,將我法寶收走。賤婢多半奉了對頭賊尼之命,立意收我碧目神針而來。我一時疏忽,中了暗算。憑這兩人的法力,我與對敵,決無敗理。本來這夥小狗男女均是凡人,除將傷我門人的幾個擒到以外,並不全數慘殺。既然有人逞強出頭,我一得勝,便可將所有元神全數攝去,祭煉法寶。除非敗於敵手,萬難容其活命。”說時,原用傳聲密語。鄭八姑見他一面敵,一面嘴皮微動,笑罵道:“你雖旁門,也自命為一派宗主,為何鬼祟行徑?今你若得勝,便他們仗著九宮奇珍衝出重圍,我也必代你擒來獻上,任你粉身碎骨,決無話說。你如不勝,該當如何?”混元祖師脫口怒答道:“你這狗潑賤人,休說我不勝你們,如不將你擒回山去,只被逃走,在未將你殺死,受那煉魂之慘以前,不特將那夥小狗男女暫時放脫,連門人也不許再尋他們,你看如何?”八姑笑道:“此言公平,不愧群之首。總算臉,單說擒殺我一人,沒把嶽真人說在一起。”混元祖師聽她出言譏嘲,越發憤怒,偏生敵人所用飛劍法寶雖頗神妙,還在其次,最奇的是幾次施展法異寶,冷不防上前夾攻,八姑身外好似有什法寶暗中防護,分毫不能近身。內中一件與陰雷大同小異之寶,發時並將光華隱去,眼看打中,離身三尺,忽然一閃不見,連雷聲也未發,便消滅無蹤。另一敵人嶽韞,更是一味啞鬥,聽八姑肆口嘲罵,不住好笑,乃一言未發。所用劍光奇亮如霞,強烈異常,自己飛劍只勉強打個平手,差一點的法寶,挨著便成粉碎。才知這兩人均非易與,大話已先出口,無法收回,正在急怒加,無可如何。

忽聽空中厲聲大喝道:“小狗男女也敢猖狂麼?”眾人一聽,知華山派有名人物火星子楊燒,奉烈火祖師之命,趕來應援。此人和史南溪、烈火祖師為同門師兄弟,號稱三兇。他長於玄功變化,身外化身,為同黨中有數人物。尤其所煉神魔陰火厲害無比,只要被侵入分毫,立即全數乘隙而進,附在敵人身上,死活由心,聽憑擺佈,端的兇毒無比。混元祖師忙用傳聲密告,說敵人仗著九宮仙塔防護,不易衝進,更須防其反擊,致為所傷。楊燒如烈火,不知混元祖師有意他,聞言大怒,也未用傳聲回答,厲聲大喝:“這幾個狗男女,也值大驚小怪?道兄不必多慮,我不將他們化煉成灰,誓不為人。”說罷,便往冰堡前飛去。才一到達,揚手先是一連串數十粒黃豆大小紫碧二的妖光發將出去。到了冰堡上空,寶光層外立化迅雷,紛紛爆炸,霹靂之聲震得山搖地動。

如非九宮仙塔妙用無邊,又有桓平暗中指教,見勢不佳,忙將頭層寶光向外展布,將陰雷托住,幾連整座山頭也被震塌。一時光焰萬丈,火雨群飛,威勢猛惡,從來未見。

桓平知已到了要緊關頭,最厲害的十二都天神煞旗門已被破去,只要不被陰火侵入,便可無害。一面指揮李琦如何應付,一面暗告蘭珠、王藩,如見妖人元神化為黑影飛起,速將神戈和如意天心雙環發出寶光層外,將其擋住,不令前進,不求有功,先求無過。

二人便將法寶準備停當。妖人見所發陰雷被塔上寶光托住,連頭層也未攻破,便已消滅,回手把問葫蘆一按,立有一股黑煙綠氣,帶著呼呼轟轟之聲而出。晃眼展布開來,籠罩各層寶光之外,化為烈火燃燒起來,宛如一座綠火山,當中擁著一座霞光萬道的寶塔,頓成奇觀。自從旗門法一破,眾人神志全都清醒,均說奇景好看,不指點說笑。妖人滿擬所煉陰火無孔不入,一任敵人防護嚴密,一有絲毫空隙,立被侵入,由裡向外焚燒,裡外夾攻,敵人多高法力,也難倖免。及見持久無功,先又說了大話,不惱羞成怒,厲嘯一聲,身形一閃不見。

桓平在內正以全神注視,一見妖人身形隱去,知將發難,忙告王藩、蘭珠,留意戒備。話未說完,陰火光中突現出三條黑影。內有一條,不知怎的,竟被衝入頭層寶光之內。暗道:“不好!”方覺應變稍遲,妖人動作如電,已被侵入。如非仙塔威力神妙,頭層剛被衝破,二層寶光反更加強,就這晃眼之間,也許受了妖人暗算。心正愁急,未及開口。王藩、蘭珠已各將神戈、雙環化為一道金虹、兩圈心形寶光衝破光層,向外飛去。事也真巧。妖人所煉三尸元神本是一同進退,當因見敵人法寶神妙,並與敵人心靈相合,暗用詭計,故意將身隱去。一面把陰火威力偏重一邊,向右猛攻,自己卻在左側出現,去分敵人心神。李琦雖得師門真傳,所有法寶均與心靈相合,畢竟靈智初復,為尚淺,又是第一次遇到這類強敵,桓平再一警告,未免有些心慌。一見右側陰火驟盛,外層寶光幾被衝動,忙以全力運用防禦,右側寶光隨即加強,剛將陰火擋住。左側忽現兩條黑影,飛舞前撲,周身都發綠火焰,形態獰惡,宛如厲鬼。心中一驚,意防禦。不料中了妖人聲東擊西之策,就這心神微分之際,妖人另一元神立即乘虛侵入。

楊燒方在自幸得計,怒火頭上,拼著損耗一點元氣,將下餘八層寶光衝破。於是將另外兩個元神會合一起,帶了大量陰火侵入,妄圖一舉成功,誰知這次巧反拙。所煉三個元神本是如影隨形,只要有一條侵入,另兩條立即跟蹤飛入,陰火也湧而進,這回卻是不然。第一條元神,剛將頭層寶光衝破,另兩條元神還未及運用,玄功會合一起,猛覺身上一緊,兩圈青白二的如意心形寶光忽然連環飛出,驟出不意,竟被緊,不大驚。方想掙逃,同時一道金虹又由寶光層內電掣飛出,環繞上來,兩下夾攻,裹住一絞,只聽一聲慘號,便化黑煙而滅。

妖人本還帶有好些厲害法寶和大量陰雷陰火,三尸元神剛~出鬥,便被敵人消滅了一個,經此一來,元氣大傷。又以平兇狂橫做,休說外人,便是同黨妖,也都面和心違,敢怒而不敢言。自己也知平言行遭人忌恨,無如本難移,自恃法高強,反倒變本加厲,不時奴視同黨,連對烈火祖師和史南溪兩師兄,也沒放在眼裡。來時原因接到混元祖師飛書相約,兩師兄料是勁敵,正在商議何人前往,自己不合說了幾句大話,獨自飛來。滿擬手到成功,如若失敗回去,照著平兇焰,豈不被人恥笑,拿什面目再見同黨?由不得心中恨極,犯了兇野之,決以全力拼命,與敵人勢不兩立。一面把隨身法寶和大量陰雷妖火全數發出,一面施展玄功變化,朝前猛撲。法厲害,果是驚人。

蘭珠先見妖人元神為雙環、金戈所滅,還當消滅容易。哪知先前妖人輕敵大甚,三尸元神只有一條侵入,本就冒險,匆促之間,法寶陰火又均未及帶進,全被隔斷在外,致有此失。一經慘敗,只管咬牙切齒,心中恨極,但因知道敵人厲害,有了戒備。那三尸元神上下飛舞,往來如電,隨時隱現,出沒無常。如非二人法寶威力神妙,又有九層寶光阻隔,防護嚴密,仍難應付。就這樣時間一久,仍被妖人衝破了兩層寶光。如非桓平隨時在旁指點,還不止此。眼看妖人只一衝入寶光層內,便佈滿了陰雷陰火,裡外燃燒,威勢越來越猛。總算為首強敵被玉真人和鄭八姑絆住,苦鬥不休,不曾過來助戰,還好一些。

前後一晃三,又有兩個妖人趕來助戰,敵勢更強,連桓平、丙純也愁急起來。內中蘭珠看出妖人幾次快被雙環寶光住,均因妖人飛遁神速,不曾得手。暗忖:“可惜五星神珠不在手內,否則妖魂決無倖免。”正在尋思,崔、黃、萬、成四俠忽駕遁光,隱形飛到,衝入光幕之中,彼此見面。蘭珠臨敵最是沉著膽大,因為痛恨妖人,連以全神貫注,看出對方弱點。那五星神珠又是與心靈相連之寶。匆匆相見,還未及談話,首先用手一招,將五星神珠收去。緊跟著往外一指,五點星形奇光立時衝破光層,飛舞而出。那未七層寶光極為神妙,由外望內,只見光靈電旋,飛舞如,內里人物分毫不能透視。

妖人苦鬥兩,持久無功,又見有兩同黨飛來,均是素所輕視之人,到時發現自己失利,連三尸元神也被敵人消滅了一個,表面雖故作義憤,實則暗有愧,心雖痛恨,偏是無法出口。暗忖:“多年威名,遭此慘敗,對頭又是一夥無名小輩,陰溝裡翻船。

不將這夥小狗男女殺死,後何顏見人?”無奈敵人法寶神妙,連衝多次,費盡心力,最後才用聲東擊西之策,還毀損了兩件法寶,才勉強衝破兩層寶光,以後敵人防範越嚴,金戈已頗厲害,那如意雙環更好似三尸元神的剋星,如非玄功變化,飛遁神妙,只要被雙環住,便難逃脫,本就越想越恨,無計可施。新來兩妖黨因憤他平狂傲兇狠,目中無人,見他狼狽情形,好生快意,故意拿話諷,同聲笑說:“小狗男女大己可惡,道友先前誤中詭計,元神受傷,敵人又有九宮奇珍防身,以致不能衝入。以道友的神通,只要將這九層寶光衝破,便可為所為:將男的殺死,攝去元神;女的擒回山去,快樂受用。如能分潤一個,我二人願效微力,將這兩件專制三尸元神之寶敵住,以便道友乘機衝入。你看可好?”楊燒知他們表面說是出力相助,暗中藉此奚落,不由怒火上攻,厲聲喝道:“你們無須巧語欺人,憑你二人,也敢敵這兩件寶貝?我一向獨往獨來,從不須人相助。如有本領,各自上前。再如多口,事完之後,休怪我狠。”那二妖黨也是左道中有名之士,聞言也忍不住怒火,厲聲大喝:“我們好意相助,如何欺軟怕硬,出口傷人?”楊燒兇橫已慣,一聽同黨反相譏,又當勢敗丟人之際,越發惱羞成怒。剛要返身內訌,與同黨破臉,不料那九層寶光沖人艱難,要想退出,也非容易,竟被隔斷在內。既要對敵,又要和同黨反目,自是費力。二妖黨見他不能衝突,深知九宮仙塔威力,料其必敗,一面行法攻打,一面發話譏嘲。氣得妖人髮皆豎,眼裡似要冒出火來。

情急暴怒之下,重又向前猛撲,妄想再衝破兩層,爭回一點顏面。

不料四俠飛到,所借法寶一同還了原主。蘭珠早已蓄勢待發,五星神珠剛一到手,便朝外發將出去。另一面,金、張二女俠因憤二妖黨口出不遜,一個發出寶鏡,一個將三連劍同時飛起。崔、黃等四俠又將樹王峰所得靈符跟著施為。這原是同時發生,瞬息間事。妖人首當其衝,兩條三尸元神正仗玄功變化朝前飛撲,剛把雙環、一戈避過,待冒奇險強行衝突。不料對面寶光層內飛出五點五星光,才一照面,便覺奇熱如焚。暗道:“不好!”一聲怒吼,正待往側飛遁。蘭珠早有成算,知道妖魂不住五星神珠威力,必要逃遁,那如意雙環早東西相對,一左一右,對照過來。妖魂沒防到五星神珠自內飛出,面撞上,元氣大耗,負傷逃竄,微一疏神,便被雙環寶光住,連掙兩掙未掙脫,吃五星神珠往上一衝,雙環立時合攏,妖魂恰和那火星夾在中間,一聲慘號,連煙也未冒,當時消滅。

另兩妖黨本在頭層寶光之外虛張聲勢,朝前攻打,忽見對面寶光層內飛出兩道寶光,虹電,剛一上身,便被裹緊。心方一驚,三連劍青紅白三道劍光同時飛到,只一絞,便被斬為數段。

許飛娘等眾妖徒本在一旁吶喊助威,先見一股長虹也似的光由左近山頭上飛來,三妖人忽為光中敵人所殺,全數斃命,心方失驚。猛又聽震天價一聲迅雷,整座冰堡連拔起,震成粉碎。緊跟著一片畝許大的紅霞擁著內中十來個男女敵人,上面仍是九層塔光籠罩,突然離地,帶著轟轟風雷之聲,騰空破雲而起,五毫光上衝霄漢,連天也被映成了金紅顏

混元祖師正在左近山頭上對敵,見同黨傷亡,仇敵全數遁走,不大怒,厲聲喝道:“勝負未分,如何逃走?”忙縱遁光,騰身追去。九俠等在紅霞寶光環護之下,回顧一道青虹電馳飛來,勢絕神速,眼看快要追上,方想:“玉真人怎不攔阻?”黃建已將神駝乙休所賜靈符往外一展,立有一片明霞橫亙天半,擋在前面。隨見先前那道銀光氣電也似急,跟蹤追上,耳聽內中有人笑喝:“妖道如何言而無信?你只要將我二人打敗,自將逃人擒來獻上,由你發落,你忙什麼?”眾人話未聽完,腳底紅霞已連飛過幾層冰山雪嶺,相隔戰場已是老遠。桓平笑道:“恭喜諸位師弟,一場大難已然度過,不久便往火海覓取藏珍。前途無事,請將九宮仙塔收起,我和丙師弟妹要告辭了。”李琦因桓平等三人為了自己受困歷險,自是,再三挽留,同去鐵堡小住。桓平固執不允,笑道:“大師伯不久成道,我們三人,只我和大師兄梁周見過一兩次。丙師弟兄妹人門淺,尚未拜見,又曾無心冒犯。這位老人家情古怪,法力最高,恐對丙師弟兄妹不快,必須在他功行圓滿以前,向其謝罪,就便求教,故此非去不可。”九俠聞言,只好罷了。桓、丙三人隨起作別,已然要走,桓平忽又轉身,朝李琦夫婦暗中囑咐了幾句,方始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