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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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眇了右目老頭,半跨在一條長凳上,右手擎著茶杯呼嚕嚕喝茶,目光凝注在店外,似有所待。
眇目老頭面忽然微變,迅即在懷中掏出兩枚制錢望桌上一扔,走出明茶園,逕向一條暗僻汙穢不堪小巷內走去。
在他身後默然無聲跟著正是那“留雲別府”內身著青衫的中年人。
小巷中有一輛陳舊套車停在一家大四合院子門前,眇目老者在門前一站,後行中年人急趨了幾步,與眇目老者略頷首即杳入門內。
眇目老者身裁偉岸,獨眼中寒芒暴,伸手車轅座下取出一支長三尺許鐵菸斗,裝滿了菸絲“丁”的一聲火鐮石敲擊輕響,火光生起,就著菸斗燃。
火光一滅,只留下一點紅星,白煙嫋嫋冒起,眇目老者斜支著牆壁竟雲吐霧起來。
突地,一條黑影疾掠而來,眇目老老身子一,低沉喝道:“王虎,什麼口?”來人是個瘦小漢子,肩帶鋼刀,聞言答聲:“並無何事,有些子未來向侯老爺子問安,今晚閒暇路經,順便向侯老爺子請安。”兩隻賊眼骨碌碌打量那輛騾車,又道:“李爺好!”眇目老老微微一笑,道:“老朽託庇,難得你有這好心,侯老爺子正在揚中較練把式,你去必可見到他。”王虎抱拳笑道:“如此王某就去那邊找侯老爺子,李爺再見。”身於一轉,疾躍而出。
那眇目老者一伸手中鐵菸斗疾加電光石火望王虎後“命門”要點去。
王虎忽一縷勁風自身後襲來,心中一震,身子疾拔而起,右手疾挽肩頭鋼刀。
眇目老者分明是個武功絕高能手,身形詭速無比,而是一點倏地升空,鐵菸斗震碗亮出三點紅星,左掌蓄勁虛空拍去。
王虎鋼刀甫出鞘,忽間一麻,為鐵菸斗點實,未待他嗥叫出口,一股綿軟陰寒氣勁壓實後,只覺眼中一黑,心脈已是震斷直墜而下。
眇目老者一把撈住王虎,拋入另一方矮牆中,再度倚壁上一筒旱菸,悠然自得,似未發生方才的事一般。…天未明,城門已開,車馬行人,負阪走卒絡繹往來不絕。
一輛陳舊的套車由兩匹健騾曳拉著,緩緩出了西直門,車轅上高踞著眇目老者,揚鞭嘶喝,座下健騾放蹄狂奔,望西山絕塵而去。
此時的眇目老者一反如昨晚的形態,老態龍鍾,鬚髮斑白,但他獨眼中更為炯炯有神。
西山又名小清涼山,在宛平之西山,高聳入雲,嵯峻巍峨,步其巔,寒冽特甚,冬雪積不易融,自下望之,若初琢之玉,潔白而峭峻,燕京八景,有西山霽雪之稱。
其實霽雪西山並不代表其美!西山楓葉,其紅似火,尤其在夕陽殘照下,晚霞燒天的楓葉奪錦相映,景絕美,徘徊其間輒為神往。
且說騾車在濛濛曙光中疾馳而去,田野一緣無涯,麥秀稻香,令人心曠神怡。
眇目老者心無旁鶩,一直趕程,額角上沁出點點汗珠,八月秋風,涼透重襟,這季節,汗在練武人身上堪稱罕見少睹,若非心情緊張,焉曷臻此。
車行另一處斜坡,左面緊臨峭壁危崖,右臨數十丈深壑,奇險之極。
行未及半,兩匹健騾似受巨驚,狂嘶一聲,四蹄騰空,繩韁無故自斷,一掀之力將套車向深壑之下墜去。
轅頂眇目老者知有人暗襲,大驚失,套車墜下深壑之際,人已離座疾掠而出,飄向斜坡上。
身形尚未站地,峭壁之上飄落下來陰寒徹骨冷笑聲道:“李森,納命來吧,你還逃得了麼?”接著一股勁風如江河倒瀉之勢壓下。
眇目老者聞聲知警,虛空一滑,前飄七尺,旋身後顧,只見一個面蒙紗巾黑衣人疾如鷹隼瀉下,接著又是三個蒙面人電瀉落地。
其中兩人疾望崖下墮車之處躍落,另外兩蒙面人一言不發,欺身夾攻眇目老者。
眇目老者大喝道:“鼠輩,膽敢暗算,老夫…”一個蒙面人手出如風,玄詭疾奧搭上了眇目老者腕脈要。
按理來說,眇目老者身負武學之高,在目下武林中堪稱數一數二的高手,怎能一招不到即被人所制,無奈心憂墮崖車內之人生死,又在前後夾攻之下,未免分神。
他在蒙面人五指搭在腕脈上,驟然一驚,右臂倏地望下一沉,忽後一片如山罡力撞來,怎麼也來不及閃避,忙運功護住後要,心內驚駭車內人猶未出面相助。
面前蒙面人冷笑一聲,手腕一翻,五指疾的撞在眇目老者腕脈上,只覺一陣飛麻循著行血逆攻而上,真力乃洩。
眇目老者禍不單行,後如山勁力撞實,狂嗥一聲,口噴鮮血伏屍在地。
兩蒙面人棄屍不顧,迅即掠下崖去,搜索車內,半晌蒙面人騰身落在斜坡上,只聽一人冷峭說道:“奇怪,他並未攜在身旁,究竟藏在何處,莫非尚藏在留雲別府中?”另一人獰聲道:“我等不追回此物,誓不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