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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一命換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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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客棧,青衫老者拉著谷逸直奔後院。這家金龍客棧的後院不小,房間也多,只是似乎住的客人全跟這青衫老者認識,而且見面都恭恭敬敬地哈個。谷逸瞧在眼裡,納悶在心頭。

在一間上房門前,青衫老者停了步,跟著鬆了手,而谷逸他卻既未敢動也不敢跑。

因為他看得清楚,後院裡那些見青衫老者便恭敬哈的客人,全是魁偉大漢,威猛過人,而且,俱是一好手。

他早涼了半截,只聽那青衫老者恭謹發了話:“稟大爺,屬下告進!”房內,響起個雄健豪壯話聲:“是長風麼,進來!”鄒長風?谷逸心念剛轉,那青衫老者已抬手推開了門,含笑擺手肅客道:“谷老大請!”谷逸只有硬著皮踏進了門,踏進門後,他看見了,這間上房裡坐著兩男一女,那兩個男的正在對坐下棋,那女的,則坐在一旁看得出神。

那兩個男的,居左一個是個身軀魁偉,濃眉環眼,虎頭燕頷,虯鬚如蝟,威猛懾人的黑衣大漢。居右的一個,是個身材頎長,白面無鬚,俊美英,眉宇間鎖著三分冷意的白衣漢子。而那女的,則是個杏眼桃腮,美豔無雙的紅衣少女,柳眉挑煞,秋水若刃,令人不敢有絲毫隨便。

谷逸只覺得那黑衣大漢頗為眼,腦中念轉,剛要從那記憶裡搜尋,那黑衣大漢拈著一枚棋子,愕然投注道:“長風,這位是…”那青衫老者笑了笑,道:“回大爺,這位自稱是谷飄風的大哥!”那黑衣大漢哦地一聲,深注谷逸兩眼,道:“我怎麼沒聽說谷飄風還有個大哥?”那青衫老者笑道:“屬下也從不知道,所以我帶他來讓大爺問問他!”那黑衣大漢尚未開口,谷逸卻忙搶著說道:“這位爺,我的確是靈鼠谷飄風的…”那青衫老者截口說道:“你老哥可知道眼前這位是誰?”谷逸皺眉道:“我瞧著眼,就是一時想不起…”那青衫老者一笑說道:“你老哥聽說過北虎索霸王麼?”谷逸大驚失,心膽裂,立即目瞪口呆,作聲不得,這才是冒充到了人家裡,怪不得不靈了。定過神來,谷逸只覺兩腿發軟,失聲說道:“原來是索,索,索爺…那麼老哥你…”青衫老者道:“我叫鄒長風,聽說過麼?”那怎能沒聽說過?谷逸他只恨自己把個芻耳鄒當做了框吉周,如今還有什麼說的,立即低頭不語。

索飛望了望鄒長風,道:“長風,到底是怎麼回事?”鄒長風道:“大爺,這位是鐵騎會的能手,大漢飛鼠谷逸!”索飛哦地一聲,丟下手中棋子,濃眉挑動,道:“原來是鐵騎會中高手谷飛鼠,我久仰,長風,看座!”鄒長風應聲拉過一把椅子,道:“谷老哥,請坐!”谷逸那裡敢坐,顫聲說道:“索,索,索爺,您…”索飛一擺手,道:“閣下,有話坐下說,索飛久仰你是個能人,也聽說鐵騎會中唯你閣下手上未沾血腥,所以拿你當朋友看待。”谷逸不敢再不坐了,道“謝,謝謝索爺…”戰戰兢兢地坐了下去。

坐定,索飛環目炯炯凝注,道:“閣下,你該知道我出關是為了什麼吧?”谷逸身形一震,道:“這個,這個,這個…”鄒長風截口說道:“大爺,他知道蕭爺的下落。”索飛哦了一聲說道:“閣下,我那位老弟現在何處?”谷逸未敢隱瞞,道:“前幾天在龔家寨,不過如今只怕已北上了。”索飛道:“能說得詳細點麼?”谷逸只得把龔家寨的事說了一遍,最後,他又強調說道:“索爺您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難以自主…”索飛道:“閣下,我並沒有怪你,那麼,紀奉先既未落腳龔家寨,你能告訴我,他上那兒去了,如今在何處麼?”谷逸遲疑了一下,道;“紀總督他是往霍祖山去了,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到了那兒!”索飛笑道:“很好,我沒有料錯,只可惜我慢了一步,未能截住他。”索霜突然口道:“那位甄姑娘可是跟他在一起?”谷逸忙道:“不錯,還有…”倏地住口不言。

索霜卻不肯放過,追問道:“還有誰?”谷逸只得實說,道:“還有東廠大領班龐天化跟黑衣七煞!”索飛點了點頭,道:“嗯,這是他的死黨!”索霜道:“沒有別人了麼?”谷逸搖頭說道:“沒有了,只有這八個。”索霜雙眉一揚,道:“你胡說,還有紀奉先的孩子呢?”谷逸脖子一縮,忙道:“谷逸沒敢騙姑娘,紀總督那位少爺沒跟他在一起。”索霜道:“那麼他那孩子在那兒?”谷逸又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前些子一直在鐵騎會,如今就不知道了。”索霜道:“前些子?”

“是的!”谷逸道:“在紀總督未出關之前,有個媽帶著他來關外的。”索霜道:“那麼誰知道那孩子如今在那兒?”谷逸道:“這恐怕只有總瓢把子跟紀總督自己知道。”索霜冷笑說道:“真的麼?你不知道?”谷逸忙道:“不敢騙姑娘,我要知道,何必跟自己過不去!”索霜眉鋒一皺,轉註索飛,道:“哥哥,你看紀奉先把那孩子到那兒去了?”索飛淡淡說道:“那容易,找著了戚大東,還怕不知道麼?”索霜沒說話。

鄒長風突然說道:“稟大爺,鐵騎會另外有人到了張北。”索霜哦了一聲說道:“在那兒?都是些什麼人?”鄒長風道:“回大爺,這要問谷飛鼠!”谷逸未等索飛發問,便快道:“索爺,那是鐵騎會的三個香主還有些弟兄,在藥王廟!”索飛道:“他們到張北來幹什麼的?”谷逸神一黯,道:“龔家寨的事兒,他們怪上了我,一方面是接應總巡察百臂殃神萬侯玉,另一方面恐怕是要整我。”索飛道:“龔家寨的事不能怪你,因為你碰上的是宇內第一奇才南龍聖手書生,再說,你也是鐵騎會的…”谷逸搖頭苦笑,道:“索爺,鐵騎會的人,是不講這些的,大夥兒認為誰該死,誰就該死,便是跑也跑不出十里去!”索飛濃眉微揚,笑了笑,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辦?”谷逸帶著悲慘意味苦笑說道:“索爺,您說我能怎麼辦?一無靠山,二無親朋…”索飛道:“你不是有個北京城裡響噹噹人物的兄弟麼?”谷逸窘笑說道:“索爺,我沒長眼,不知道索爺跟鄒總管當面…”

“不!”索飛搖頭說道:“我認為你跟谷飄風是兄弟!”谷逸一怔,道:“索爺,您的意思是說…”索飛道:“你們兩個像貌差不多,又同是以鼠為號,何不當成真!”谷逸臉上陡現驚喜,道:“索爺,您可否說明白點…”索飛笑道:“谷飛鼠,聽著,我手下已有個靈鼠谷飄風,假如再有個大漠飛鼠谷逸,豈不傳為武林一段佳話…”谷逸動得發抖,離座而起,砰然一聲跪了下去:“索爺,索爺,谷逸這兒給您叩頭了…”索飛一笑喝道:“長風!”鄒長風應聲把谷逸扶了起來,谷逸顫聲說道:“索爺,谷逸是前生修來的,從此死心塌地的跟定了您,不惜蹈湯赴火,腦漿塗地,若有二心,不得好死!”索飛哈哈大笑,道:“谷飛鼠,從現在起,你是我索飛的人了,我看誰還敢動你,走,帶我到藥王廟去一趟!”谷逸訝然說道:“索爺,您是要去…”索飛道:“我要為這多年來慘死關外的客商要筆債去!”谷逸遲疑了一下,毅然躬身:“屬下遵命!”索飛一擺手,道:“長風,找幾個人跟我去!”鄒長風應了一聲,轉身出門,索飛跟著站起來,伸手拍了拍谷逸肩頭,道:“谷飛鼠,走吧!”索霜突然叫道:“哥哥,我跟小嵐呢?”索飛笑道:“殺雞焉用牛刀,你跟小嵐在這兒下盤棋,我很快就回來!”索霜一搖頭,道:“不行,我不下棋,我要去!”索飛笑道:“算了,閣下,這麼一個花不溜丟的大姑娘,也不怕扎眼,三里之外,人家就已瞧見你了!”這句話,令得索霜閉上了檀口,也嘟起了小嘴兒,賭氣地坐了下去,索飛則三不管的哈哈大笑領著谷逸,大步出門而去。

藥王廟,在張北東郊,它座落在一片樹林子之前,在外面看,那廟外地上爬伏著幾匹駱駝,看不見人影。

而廟裡,卻三五成群地坐著十幾個壯大漢,天井裡那幾個團坐一堆,在那兒喝酒,擄胳膊袖子膛,那吃像看來怕人,嘴裡都是些不堪入耳的髒話。

神殿裡坐著三個,這三個年紀約莫都在三十上下,一個瘦小,一個壯,一個白淨臉。他三個穿的全是長褲,及的破皮襖,頭上戴著一頂風帽,裡扎著一條寬皮帶。他三個吃像雖然也夠瞧的,但卻比天井裡的那幾個,要斯文得多,出口也並非全是髒話。

只聽那壯大漢一拍大腿道:“孃的,我就不信,憑總座那種身手,會栽在龔家寨…”那瘦小漢子滿臉狡詐刁猾,兩眼一翻,道:“你知道什麼?

他不是栽在龔家寨,而是栽在…”

“我知道!”那壯大漢道:“是栽在蕭涵秋那酸種手裡!”那瘦小漢子道:“這不就是了麼?那你還不信個鳥!”那壯大漢道:“你讓我信那一門兒?要不是谷逸那老…”

“對了!”那瘦小漢子叫道:“這老耗子怎麼還不來,莫非他腳底下抹了油?”

“抹他孃的油!”那壯大漢道:“他不溜還好,只要一溜,那就表示他做賊心虛,既然這樣,咱們就不必再留情了,讓他跑吧,他孃的他要能跑出十里之外,我這個腦袋給你當夜壺!”那瘦小漢子咧了咧嘴沒說話,但他一眼瞥見那白淨臉漢子坐在那裡直髮呆,卻立即叫道:“喂,老岑呀,你既不吃喝,又不說話,坐在這兒出他孃的那門神呀?莫非又在想…”那白淨臉漢子倏然驚醒,陰笑說道:“我當然想,難道你不想?”那瘦小漢子道:“想有什麼用,能看不能吃,老岑,我看算了吧,你要是敢碰碰她,小心你那顆腦袋那條命。”那白淨臉漢子一震說道:“老侯,你懂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要是真能跟她真個一番,我死也甘心!”那瘦小漢子道:“既然這樣,沒人攔你,你去做你的牡丹花下風鬼吧!”那白淨臉漢子嘿嘿笑道:“怎麼,老侯,你當我不敢?”那瘦小漢子道:“既然連他孃的命都豁出去了,還有什麼不敢的?真的,老岑,有時死並不比活著難受!”那白淨臉漢子正要接話。

忽聽步履響動,一個青衣漢子飛奔進廟中,直上神殿,近前恭謹躬身,低聲稟道:“稟三位香主,谷老到了!”三人聞言,立即站了起來,那傳話的青衣漢子又道:“猶在百丈外,但馬上即可到達。”那大漢子擺手說道:“你去吧,沒你的事了。”那青衣漢子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他剛走,廟門外又響起了步履聲,一條瘦小人影推開廟門,進得廟來,正是那大漠飛鼠谷逸!他近前目光一轉,發話說道:“三位香主,谷逸報到,何事見召?”那壯大漢臉一變,冷哼說道:“我三個是奉了總瓢把子之命,特來接應總座跟谷老的,沒有想到,只接著了谷老一人!”谷逸平靜地道:“那我很不敢當,三位只能接我一個人了,總座陷在了龔家寨!”那壯大漢道:“聽說了,所以請谷老來——”谷逸望了他一眼,道:“魏香主,我來了,你魏香主打算怎麼辦,說吧!”那壯大漢冷笑說道:“我還能把谷老怎麼辦?只不過是奉瓢把子之命,請谷老你回去一趟,向瓢把子及弟兄們有個待。”谷逸道:“我說過,那不能怪我!”那壯大漢道:“我也聽說了,但那難不成怪我?”谷逸道:“魏香主,大夥兒共事多年,總該有個情…”那壯大漢道:“換了別的事,不用你說我也會賣情,可是這件事不同,一方面我是奉命行事,另一方面也事關總座…”谷逸道:“魏香主既不肯賣情,那就算了,可是我不願意回去!”那壯大漢臉一變,道:“怎麼說,你不願意回去?”谷逸毅然點頭,道:“不錯,我不願意回去送死!”那壯大漢笑道:“沒想到谷爺有這麼大的膽,瓢把子待過了,谷爺不願回去也可以,那就由我代他在這兒辦了!”谷逸雙眉微挑,道:“怎麼,你要辦我?”那壯大漢道:“不敢,這是奉命行事。”谷逸淡淡一笑,道:“恐怕魏香主是假公濟私吧?”那壯大漢冷哼一聲,道:“你看看這是什麼?”探懷摸出一枝三角小旗,旗面上繡著一匹健馬,白底黑花,異常醒目。

谷逸臉一變,道:“乖乖,瓢把子竟下了鐵騎令了!”那壯大漢道:“見旗如見瓢把子,谷逸,你身犯何罪,還不跪下!”谷逸臉又是一變,道:“魏如虎,你莫忘了我在鐵騎會中的身分!”那壯大漢魏如虎大笑說道:“姓谷的,你如今是鐵騎會的罪犯,已經沒有資格再談身分了,姓谷的,你且答我一句,你跪是不跪?”谷逸冷笑說道:“魏如虎,你小看姓谷的了,別人吃你這一套,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今天就看看咱們誰狠!”魏如虎面透猙獰,雙目暴兇光,笑道:“好哇,我倒要看看你姓谷的有多大道行…”三角小旗一展,喝道:“上,大夥兒把他剁了!”只聽錚錚連聲,十幾柄鬼頭單刀同時出了鞘,那天井中的十幾個青衣大漢一齊圍了上來。

適時,廟口響起了一聲豪笑:“幹什麼,你們要在這藥王廟裡殺人?”鐵騎會眾匪聞聲投注,只見那廟口並肩站著兩個人,自然,那一個是索飛,一個是鄒長風。魏如虎有眼無珠,目中兇光灼灼,喝道:“你兩個是幹什麼的?”索飛笑了笑,道:“過路的,聽見廟裡要殺人,進來看看!”魏如虎道:“那麼我告訴你,這是江湖幫會私事,不許任何人管,任何人也管不了,識趣的趕快出廟去吧!”索飛笑道:“我既然進來了,那能就這麼出去?”魏如虎發了兇,剛要有所舉動。

忽聽那瘦小漢子低聲說道:“老魏,咱們廟門口的人,讓人給放倒了!”說得是,要不然人家怎麼進來的?

魏如虎臉一變,冷笑說道:“敢情是有心人,我走眼了…

擒下!”一聲叱喝,兩名青衣大漢轉過身軀,掄刀便撲。

索飛揹負著手,站在那兒沒動,鄒長風卻大袖雙揮,猛然一抖,只聽兩聲慘嗥,那兩名青衣大漢身形飛起,口中鮮血狂噴,砰然摔落天井一角。

這一手,立即鎮住眾匪,谷逸不愧機靈,他身形一閃,已溜到索飛身邊。

眾匪定過神來,魏如虎首先大叫:“好哇,姓谷的,你吃裡爬外,竟敢…”谷逸截口說道:“魏如虎,你少廢話,今兒個你們一個也走不了了,你知道這兩位是誰麼?這兩位一個是…”那白淨臉漢子陰笑說道:“管他是誰?大夥兒上,連這兩個也一起剁了!”話聲方落,那十餘名青衣大漢紛紛騰身,一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