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命換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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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居左青衣大漢驚聲說道:“怎麼,莫非總座栽在了龔家寨?”谷逸點了點頭,道:“還好我溜得快,要不然也栽在那兒!”那居左青衣大漢臉立趨陰沉,道:“這麼說總座是…”谷逸忙搖頭說道:“那也不一定,我料那姓蕭的不會那麼心狠手辣1”那居左青衣大漢道:“那可難說,谷老你要知道,咱們是幹什麼的!”谷逸機伶一顫,沒說話。
那居左青衣大漢翻了翻眼,道:“谷老,怎麼說你不該一個人溜…”
“溜?”谷逸瞪了耗子眼,道:“這叫溜?大丈夫能伸能曲,這叫識時務,你要我怎麼辦?陪著總座一起栽在那兒,讓人家一下子逮兩個?那可就連個報信兒的都沒有了,再說,咱們這一夥裡少了我行麼?
…
”那居左青衣大漢似乎不吃他這一套,冷冷說道:“谷老,別衝我瞪眼,說這話的不只我一個,大夥兒都這麼說,不服氣你找大夥兒說去!”谷逸卻似乎吃這一套,立即閉口不言,端起桌上酒杯,猛然一仰而幹“叭”地一聲放下了杯子。
那居左青衣大漢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谷老,吳香主到了,請你去一趟!”谷逸一擺手,道:“你兩個先走,我隨後就到!”那居左青衣大漢站了起來,道:“谷老,少喝兩杯吧,舌頭大了說話不方便!”言罷偕同那另一青衣大漢轉身行了出去。
谷逸臉一變,便要張口,倏地他又閉上了嘴巴,把到了嘴邊的話又了回去,轉過頭來又喝上了酒。
可是,他未敢多喝,又三杯下肚之後,他丟下了一塊碎銀,站起來出門而去。而,適時,那青衫老者也會賬站起了身。
谷逸出了酒肆之後便低著頭往西走,未出十多丈,倏地,由後面伸來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肩頭。谷逸似乎正在低頭想心事,這突如其來的一拍,拍得他大吃一驚,連忙轉身回頭,眼前站著個青衫老者。
自然,酒肆裡他未留意,如今便不會知道這青衫老者是由那家酒肆裡跟在他身後出來的。
他一怔,訝然說道:“這位老哥是?
…
”青衫老者笑了笑,道:“我初來關外,人生地不,想向你老哥打聽件事兒…”谷逸當了真,一拍脯,忙道:“那沒問題,我在關外住了多年了,稱得上是個關外通,這一帶我得不能再,你老哥要問什麼?說吧!”青衫老者笑了笑,道:“原來你老哥不是關外人!”谷逸搖頭說道;“不是,我本是河北人,做買賣到了關外,一住就是近十年。”青衫老者笑道:“那真巧得很,我也是河北人,而且長年住在北京,異地逢鄉親,倍覺親切,今後是不會到寂寞的了!”谷逸嘿嘿笑道:“說得是,這跟我剛來一樣,你老哥是…”青衫老者道:“跟你老哥一樣做買賣!”谷逸溜目道:“你老哥做的是什麼買賣?”青衫老者道:“皮貨,藥材,這兒買回去,回北京賣!”谷逸眼睛一亮,唷地一聲道:“你老哥兒頭一次出關做這種買賣,那可麻煩得很,這地方的人會欺生,尤其欺咱們關內人,皮貨、藥材要是買了假的回去,那可會連本兒都蝕光的!”青衫老者忙道:“多謝你老哥指點,還好我這個人生平做事很謹慎,我要在這兒多看看才敢去找賣主,不瞞你老哥說,這一趟我除了幾千兩銀子外,還有些金葉明珠,不得不小心!”谷逸的眼睛更亮了,義形於地又拍了脯,道:“沒說的,誰叫咱是鄉親,俗語說得好:人不親土親,在家千好,出門一時難。出門就得靠朋友,咱們是一見如故,你老哥要買貨的時候,只管招呼我一聲,有我在旁邊瞅著,他們欺不了你,你老哥絕吃不了虧!”青衫老者一副神,道:“既是鄉親,又是一見如故的朋友,何必客氣,你老哥要問什麼,問吧,沒說的,只要我知道…”青衫老者遲疑了一下,截口說道:“可否借一步說話?”谷逸道:“你老哥說上那兒去?”青衫老者道:“到客棧去,我住在金龍客棧。”谷逸又唷了一聲卻皺了眉,道:“那地方離這裡不近呀?怎麼,這兒不能談麼?”青衫老者左右看了看,不安地笑道:“你老哥知道,這兒眼多耳雜…”
“說得是!”谷逸點頭說道:“你老哥的確是個謹慎人,這樣吧,你老哥先回去,我要到個地方辦事兒,馬上趕來…”青衫老者臉上倏現失望神,道:“那恐怕不行,我等不及!”
“怎麼?”谷逸愕然說道:“你老哥另外還要趕別的事兒?”青衫老者搖頭說道:“別的倒沒有什麼事,只是,只是…”谷逸忙道:“你老哥既有不方便之處,那就不要說了!”青衫老者道:“你老哥既也有不方便之處,那就算了,我不問了,你老哥請吧,我得走了。”說著轉身去。
谷逸耗子眼一轉,一把拉住了他,道:“慢著,老哥,我還有話說!”青衫老者轉過了身,道:“你老哥還有什麼話說?”谷逸嘿嘿笑了笑,道:“你老哥在這裡真不方便說麼?”青衫老者道:“那當然,要不然我何必定要麻煩你老哥跑一趟客棧?”谷逸一雙目光在那青衫老者臉上轉了轉,遣:“我還沒請教,你老哥貴姓?”青衫老者道:“好說,我姓鄒。”谷逸哦地一聲道:“原來是周老哥…”敢情他聽錯了。
話鋒微頓,他嘿嘿接說道:“說句話,周老哥可別在意,你老哥還稱不上謹慎二字。”青衫老者呆了一呆,道:“怎麼,我有什麼不夠謹慎之處?”
“當然!”谷逸嘿嘿笑道;“有道是:財不白,周老哥初到關外人地生疏,平白地碰上我這麼個人,怎好就說出自己帶了幾千兩銀子還有金葉明珠?這不是不夠謹慎麼?”青衫老者不以為然地道:“你老哥是鄉親,咱們那地方的人…”谷逸截口說道:“話不是這麼說,那兒都有好人也都有壞人,人心隔肚皮,好壞沒寫在臉上,像如今…”嘿嘿一笑,接道:“你周老哥不知道我是個幹什麼的,我也摸不清你老哥是什麼來路,話是真是假,是…”青衫老者道:“我不以為你老哥會是外貌熱誠,內藏險詐的壞人…”谷逸臉上一熱,忙道:“那當然,咱既不是那種人,也不會幹那種事,可是…”青衫老者截口說道:“莫非你老哥不信我的話?”谷逸笑道:“那倒也不是,我是勸你老哥往後小心點兒,逢人只說三分話,莫要盡掬一片心,你老哥不知道,這一帶不知有多少關內人冤死他鄉,連屍骨都沒人收呢!”青衫老者臉一變,忙道:“多謝老哥,多謝老哥,我以後一定小心,一定小心。”谷逸笑了笑,道:“咱們如今已不是外人,何須再客氣,你老哥要問什麼,問吧!”青衫老者呆了一呆,道:“怎麼,仍在這兒?”谷逸笑道:“周老哥放心,我包管不會被人聽了去就是!”青衫老者道:“其實,有這一陣子說話的工夫也到了…”谷逸笑道:“可是我做事比你老哥小心…”青衫老者忽地一哦,笑道:“我明白了,你老哥是說,摸不透我是什麼意思,萬一安著什麼壞心眼兒,這兒人多也動不了你,是麼?”谷逸點頭大笑,道:“不瞞你老哥說,正是,正是!”青衫老者看了他一眼,道:“你老哥有什麼值得怕人害的7…”本來是,瞧那寒傖,猥瑣,窮酸樣兒!
“其實…”青衫老者笑了笑,接著說道:“我要真安著壞心眼兒,要動你老哥,在這兒照樣可以動!”谷逸眨了眨耗子眼,哦了一聲,笑而未語。
青衫老者道:“你老哥若是不信,那麼讓我試給你看…”說著,他含笑抓向谷逸的左腕。
谷逸對這位僅知姓周的青衫老者,不知道是懷有戒心還是怎地,他竟沒讓青衫老者抓,左腕一閃疾避。
按說,只要他存心躲避,那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豈料,理雖如此,事卻不然,他左腕往左一閃,那青衫老者的微曲五指竟也往右一閃,比他還快,恰好在那地方等著,一把攫上了谷逸左腕。谷逸猛然一驚,臉倏變,強笑說道:“看不出周老哥還是個練家子!”口說手不閒,左腕暗凝幾成真力,猛地一掙。他不掙還好,一掙之下,只覺青衫老者虎口微緊,那幾成真力逆而回,直攻內臟,痛得他渾身一抖,緊接著,半邊身子立時痠麻無力。谷逸不由大駭,連忙強笑說道:“周老哥,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會碰上深藏不的高手,行了,我身手遠不及你,你周老哥放手吧!”青衫老者淡淡一笑道:“高手倒談不上,只是頗懂一些防身之技而已!”嘴裡這麼說,可是手上仍沒松。谷逸心裡直打鼓,忙又說道:“周老哥,放手吧!”
“放手?”青衫老者搖了搖頭,含笑說道:“不行,你老哥說得好,財不白,我可全告訴了你老哥,我怎麼能輕易放手,那不行。”谷逸強笑說道:“周老哥,別開玩笑了…”青衫老者笑容微斂,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不是說有很多人冤死關外麼?我怕步上他們的後塵,不能放手!”谷逸嘿嘿強笑道:“周老哥,你這是什麼話,我又不是殺人掠貨,翦徑打悶,殘害行旅的強盜,對我還用…”青衫老者道:“那誰知道,萬事還是謹慎點的好。”谷逸未再笑,目光一凝,道:“周老哥,你我初次見面,玩笑要適可而止…”青衫老者揚眉說道:“你看我這像開玩笑麼?”谷逸心往下一沉,道:“周老哥,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彼此都是混的,說吧,你這是什麼意思?”青衫老者道:“很簡單,跟我到客棧去一趟!”谷逸道:“周老哥,你便是榨碎了我,也榨不出點滴油水!”這話是絲毫不假。
青衫老者笑道:“老哥太小看人了,只須算算我的所有,恐怕就能把張北這塊地兒都買下來,你明白麼?”谷逸牽動了一下嘴,道:“我明白,只是周老哥,你也該放明白點,你既是長年住在北京,你就該知道北京有個靈鼠谷飄風!”青衫老者微微一怔,道:“知道,他是北京城響噹噹的人物,怎麼…”谷逸嘿嘿笑道:“不怎麼,我叫谷飛風,谷家兄弟倆,他行二!”青衫老者哦了一聲道:“原來你老哥是靈鼠谷爺的大哥…”谷逸嘿嘿笑道:“所以說你周老哥該放明白點!”青衫老者一笑搖了頭道:“我明白,你更得跟我到客棧去一趟。”糟糕,唬人的一套不靈了。
谷逸臉一變,嘿嘿笑道:“周老哥,咱們這種人,眼睛都是雪亮的,你該看得出,我不是拿話唬你,我是為你周老哥好。”青衫老者道:“好意心領,不過說什麼你都得跟我去一趟!”谷逸鎮定不住了,變說道:“周老哥,這兒是關外張北,不是關內北京,我們的地盤就在這兒,這兒到處是我的弟兄,我要是喊-聲…”青衫老者道:“我不在乎,只要你認為能喊,有把握喊,你就喊吧!”他不再多說,話落,拉著谷逸便走。
谷逸急了,張嘴剛要喊,只聽青衫老者冷笑道:“你老哥難道還要再嚐嚐那逆血攻心的滋味麼?”谷逸一驚,連忙閉上了嘴,雖閉上了嘴,但是他還不老實,功凝右臂,剛要抬手。
又聽青衫老者一聲冷笑,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敬酒不吃吃罰酒!”隨著話聲,谷逸只覺左臂猛然一痛,大驚之下,連忙散去右臂真力,他右臂真力一散,左臂奇痛立止,他明白,今天是隻有任人擺佈了,如今想想,自己悔不該多貪那三杯酒,說什麼也該跟那兩個一起走。
只聽那青衫老者笑了笑道:“識時務者始為俊傑,知進退才是高人,我帶你老哥去見個人去,只要你老哥老實點兒,我擔保不難為你。”谷逸忙道:“周老哥,我跟你走了,你要帶我去見誰?”青衫老者道:“別急,到了地頭兒你老哥自然就會知道了。”谷逸不敢再問,也未敢再有絲毫輕舉妄動,只有提著心,吊著膽,默默地任那青衫老者拉著走。
那金龍客棧是不近,青衫老者拉著谷逸,在街上東彎西拐,走了好一會兒方始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