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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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認真地給我講解著殺魚的技巧,我動地摩拳擦掌,準備和麵前的鯽魚一較高下。
“主人,副堂主派人…”我不耐煩地打斷婢女的話:“好啦好啦,除了婚事,堂裡的小事由他做主,少來打擾我。”婢女依言退下。
“主人,奴婢可以把魚撈上來了吧?”廚子問。
“好,可以了,來吧。”我伸手便去拿菜刀,不料,剛碰到菜刀把,指頭突然一麻。
廚子已把活蹦亂跳的魚扔在菜板上。
我知道又是傻子的記憶在作祟,趕緊提動真氣,想衝破這個心魔。可定神才發現,我的體內只剩少得可憐的一點真氣。
別人不認我也罷了,我的身體竟然也不認我,你以為你不配合我,我就沒辦法做飯了嗎?想到這,我一陣火起,揮掌一拍,直接將鯽魚拍斃。
“主人,”還沒等廚子說完,我大掌一揮,將魚丟進了油鍋。
“嗤”的一聲,滾油飛濺。
“魚還沒去鱗和內臟。”廚子小聲說完了後面的話。
我咧著嘴,捂住被燙油濺到的手,沒好氣地說道:“什麼去鱗?為什麼不教我一點簡單的菜式?”
“那屬下先替主人收拾好魚,主人做清蒸魚吧,簡單。”
…
端菜的時候,我不敢再輕舉妄動。這具身體擰得很,傻子不做的事,它堅決不做。在我還沒完全控制它之前,我不想它太緊。
茂蘭坐在臥榻上,懶懶地靠著窗欞,嘴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映著遠處山的影子。雪白的雲衫襯著長長的髮絲,黝黑髮亮。
窗外的天陰得沒有一絲藍,黑漆漆的遠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畫,聶家墳地裡經常都是這樣的景。
擺好菜,我遣退婢女,坐到他身邊,抓著他的胳膊,輕聲問:“茂蘭,你在看什麼?”他依然淡淡地笑著,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般。
自從他醒了之後,對我一直是這個態度。不理我,不睬我。安心接受我的照顧,卻視我如空氣。我瞭解他,在他眼裡,除了他的家人,沒人算人。就算我用藥抹掉了他的記憶,遮住他的視力,也改不掉他的本。
一時間,我竟然有些後悔,要是保持現狀,和傻子一起享受他的寵愛該多好。現在這個樣子,我反而跟他像路人一樣生分。不過隨即我又釋然了,我要的是男人,不是家人。如果一輩子做他的家人,我不甘心,因為我好愛他,好想做他的女人。所以,風臨找我合作時,我幾乎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風臨要藉助厲風堂封侯稱相,在亂世中有一番作為。我要代替傻子,成為一個完整的人,然後衝破阻礙嫁給心愛的男人。
“吃飯吧,一會兒菜涼了。”我勸道。
他大大刺刺地把手臂遞給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扶起他。
突然,他不小心碰到了我手上的繃帶,隨即雙眼圓瞪:“你受傷了,你身上有油煙味,你怎麼能做飯呢,留疤怎麼辦?刀傷還是燙傷?”我受寵若驚,呆呆地答:“燙的。”
“燙傷怎麼能包紮呢?”他嘴發白,扯著我坐回臥榻,手忙腳亂地摸索著幫我解繃帶“來人,取梅花雪油,快!”婢女在門外答道:“公子,梅花雪油好像用光了。”他厲聲喝道:“別囉嗦半柱香時間拿不來雪油剁掉你們十手指!”果然,不大一會兒,婢女們就送來了幾盒梅花雪油。
他不讓婢女手,小心地替我抹著雪油。沒有焦距的眼睛溫柔地盯著我的手,眼角的細紋微微皺起。饒是風華絕代的男子,也被歲月刻上了痕跡。
我幸福得全身輕飄飄的,如置雲端:“你怎知她們藏著雪油,我都不知道?”他沒回答我的問題,抬起我的手,輕柔地將雪油吹勻,叮囑道:“以後不準再做飯,更不準碰危險的東西,絕不能在身上留疤,知道嗎?”他的眼眸黑得像一汪深潭,平靜得讓人安心。
我忍不住紮進他的膛,輕聲保證道:“你放心,我是你的女人,什麼都聽你的。”忽然,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問他:“你怎知梅花雪油可以治燙傷?”他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伸手點住我的鼻子,彷彿在自言自語:“女孩留疤就不好看了,唉,不完的心。”我的心猛地一沉,手腳冰涼。雖然就在他面前,可我卻隱約覺得,他不是在跟我說話,也不是在為我擔心。
大堂中,我焦躁不安地踱著步。風臨笑眯眯地走進來:“堂主,這麼急叫我何事?”我一甩袖,惱火地坐到主位上:“風臨,我發現他還殘留著很多記憶。”風臨嘆了一口氣:“堂主,他要是完全失憶,還是你愛的人嗎?”
“他會不會有一天全都想起來?”風臨兩手一攤:“說不定。”我氣極:“當初我們動手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說那毒厲害無比嗎?”
“堂主,他的九鬼八重深不可測,那是門至極的功夫,練過之後當然跟平常人不一樣。我也早就說過,只要他醒來,我們就不得不小心。”我有些手腳無措,我只會愛茂蘭和設計詭計,其他事,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處理。
風臨輕聲一笑:“堂主別急,廢掉他的武功就什麼都不怕了。”我立刻回絕道:“不行,我絕不讓他折壽。”封住他的功力和視力已是最大限度,我不會再讓他受更多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