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六章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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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比人們到振奮許多紛紛翹期盼溫暖的陽光照進這空地。在草地的另一端由老樹所構成的銅牆鐵壁間有一道空隙眾人可以清楚的看見一條小徑深入密林。小徑不窄頂上也難得的有足以讓陽光照入的空隙;不過裡面那些惡的老樹有時搖動著詭異的樹枝遮住這難得的空隙。不久之後他們沿著這條小徑再度進入密林。雖然這條路依舊不平坦但這次他們進的度快多了心情也開朗許多。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看來森林終於退縮了會讓他們不受阻礙的通過。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森林中的空氣開始變得凝滯、燥熱。兩旁的樹木越來越靠近讓他們再也無法看見遠方的景象。此時他們更能夠強烈的受到整座森林的惡意向他們直撲而來。在這一片寂靜中小馬踏在枯葉上的蹄聲和偶爾被樹阻擋的聲音在哈比人們耳中迴響著成了一種煎熬。佛羅多試著唱歌勵大家但不知為什麼他的聲音變成只有自己能聽見的囁嚅聲。
喔!漫步在黑暗之地的旅行者別絕望啊!黑暗不會永遠阻隔森林不會永無止盡最後定可看見陽光照在小徑:不管是太陽落下或升起黃昏晚霞或是美麗晨曦。
無論東南西北森林不會永無止盡…
止盡——連他自己唱完最後兩個字都無法繼續下去。四周的氣氛彷佛突然沉重下來連說話都覺得有種莫名的壓力。就在他們身後一巨大的枯枝從高處落下轟然砸在地面。聚攏的樹木似乎再度阻擋了他們面前的道路。
“它們多半是不喜歡什麼森林不會永無止盡的說法”梅里說。
“我們現在還是先別唱。等我們走到森林邊看我們再給它一個大合唱!”他興高采烈的說著即使內心有什麼憂慮也沒有表現於外。其他人默不吭聲。他們覺得十分沮喪。佛羅多覺得心頭壓著千斤重擔每走一步就對自己向這些樹木挑釁的愚行到後悔。事實上他正準備停下來如果可能的話甚至提議眾人回頭;但就在那一刻事情有了新的轉機。小徑不再蜿蜒上升道路變得平坦許多。黑暗的樹木往兩邊後退眾人這時都可以看見面前寬闊、平直的道路。他們甚至可以看見一段距離之外有座翠綠的小丘上面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的樹木在這一片森林中顯的十分突兀。這條小徑似乎就直朝著那小丘而去。眾人眼看可以暫時脫離森林的籠罩和壓迫於是重新打起神拼命趕路。小徑下傾了一段距離接著又再度往上爬升終於帶他們來到了陡峭的小丘底部。小徑一出樹林就混雜在草地中變得不再那麼明顯。小丘四周的樹林包圍著它彷佛像是禿頭周圍一圈濃密的頭一樣詭異。
哈比人牽著馬兒往上爬一路來到了山丘頂。他們從山頂眺望四周。附近在太陽的照耀下尚稱明亮但還是有些濛霧氣飄浮在遠方因此哈比人們也無法看清遠處的景象。近處的霧氣幾乎全都散去了但四周還是零星點綴著一些濃霧。在他們的南邊森林中有條看來十分蜿蜒的凹陷濃霧像是白煙一般的持續從中冒出。
“那裡”梅里指著那個方向說“就是柳條河。柳條河從山上下來往西南方走穿越森林的正中央最後和烈酒河於籬尾處合。我們可不能往那邊走!柳條河谷據說是整座森林中最詭異的地方據傳說那裡是一切怪事的源。”其它人紛紛朝著梅里指著的方向看去但除了濃密的霧氣和深谷之外什麼也看不見;在河谷之外森林的南方也隱沒在霧氣中。
太陽現在已經升到了半空讓山上的眾人都覺得熱了起來。現在多半已經十一點了但秋天的晨霧依舊沒有完全散去讓他們無法看見遠方。往西看去他們最多隻能看見高籬的依稀影像在其後的烈酒河就已經完全無法辨認。讓他們抱持最大希望的北方則是連他們的目的地:東方大道的影子都看不見。一行人彷佛站在樹海的孤島上四周都成了一片濛。
東南方的地勢則是十分陡峭山坡似乎一直延續到濃密的森林中;這真的就像從海中升起的海岸一樣。他們就這樣坐在坡上俯瞰著這一片綠的密林吃起了午餐。等到太陽越過了天頂之後他們終於可以看見東方老林邊緣外的山丘輪廓。這讓他們大為振奮能看見森林邊境之外任何的事物都是好的;不過如果有別的選擇他們是不會往那個方向靠近的。古墓崗在哈比人的傳說中是個比森林更惡的地方。不久之後他們終於下定決心繼續前進。帶著他們來到這座小丘的道路又再度出現在山的北邊。不過他們沒走多久就現這條路一直往右偏很明顯的是通往柳條河谷:這可不是他們想要去的地方。經過一段討論之後他們決定離開這條路直接往北邊走:因為他們雖然在山丘上看不見東方大道但它一定就在那個方向距離也不應該太遠才對。除此之外北邊看起來也比較乾燥、比較開闊山坡上的樹木似乎也少一點;在那邊松樹和柏樹取代了這裡的橡樹和白楊木看來讓人安心許多。
一開始這決定似乎非常正確:眾人前進的度很不錯唯一讓人有些擔心的問題是每當他們看到太陽的方位時都會有種道路持續往東方偏的覺。不過不久之後樹木卻又開始合攏起來。怪異的是這正是從遠處看來樹林開始變得稀疏的同一個位置。道路上更開始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深溝彷佛是被巨大車輪碾過的痕跡一樣在這些深溝中還長滿了大量的荊棘。而這些深溝每每都是毫不留情的切過他們所走的道路導致每次一行人都必須牽著馬匹狼狽的走下再艱辛的爬出。小馬們非常不適應這樣的跋涉和地形。每當他們好不容易下到深溝中時眼前都一定會是濃密的矮灌木和糾結的野生植物。不知道為什麼如果他們往左邊走所有的植物就會糾纏在一起讓他們無法通過;只有當他們往右邊走的時候這些植物才會讓步。往往他們還必須在深溝中跋涉相當的距離之後才能夠找到路爬上對岸去。每一次他們爬出深溝之後眼前的樹木就顯得更為蓊鬱、更為幽暗;只要一往左、往上坡走眼前的路就會顯得難以通過。最後他們只得照著這股莫名的意志不停的往右、往下坡走。大概過了一兩個小時之後他們完全失去了方向只知道從很久以前一行人就已經偏離了北方的方向。他們只能夠照著一條安排好的道路向東南前進;而這是由外來的意志替他們決定好的。他們只能別無選擇的朝著森林的中心而去。
快傍晚的時候他們又走進了一個比之前的深溝都要陡峭、深邃的地塹。它的坡度陡到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本無法牽著馬和行李再爬出來。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只是沿著深溝往下走。地面開始變軟有些地方甚至如同沼澤一樣出惡臭兩邊的溝壁也開始冒出泉水。很快的眾人的腳下就出現了一條穿梭於雜草間的小溪。接著地勢急遽下降小溪的水變得越來越急、越來越強。眾人這才現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天空都被樹木遮蔽的溪谷中。
在踉蹌的前進一段距離之後他們突然走出了狹窄的空間彷佛走出地牢的大門一般哈比人終於再度看見了陽光。在他們走到空地上之後才現他們所脫離的是一個陡峭的幾乎如同懸崖一樣的峽谷。在峽谷出口處是一塊長滿了雜草的空地遠方也可以看到另外一個同樣陡峭的山壁輪廓。金的陽光懶洋洋的照在兩座山壁之間的空地上。在空地正中央的是一條看來十分慵懶的褐小溪兩旁夾雜著古老的柳樹。柳樹替這條蜿蜒的小溪遮檔著陽光、河中也倒著許多枯死的柳樹充著無數掉落的柳葉。這塊空間彷佛全部被柳樹所佔據;河谷中吹過一陣溫暖的秋風所有的柳葉都在枝丫上飄動著、草地出窸窣的聲音、柳樹的枝幹跟著咿呀作響。
“啊至少我現在終於知道這是哪裡了!”梅里說。
“我們走的方向跟計劃完全相反。這就是柳條河!讓我先去打探一下狀況。”他一溜煙的鑽進陽光照耀下的野草中。不久之後他跑了回來向大家報告山壁和小河之間的土地蠻結實的有些草地甚至一路長到河岸邊。
“還有”他說“河的這邊有道很類似腳印的痕跡。如果我們往左走跟著那足跡我們應該可以從森林的東邊鑽出去。”
“可能吧!”皮聘說。
“但前提是那腳印必須一直走出森林不會帶著我們走到沼澤裡面才行。你想會是什麼人、為了什麼原因留下腳印?我覺得那恐怕對我們沒什麼好處。我對這座森林和裡面的一切都抱持著懷疑而且我也開始相信這裡的傳說都是其來有自的!況且你知道我們要往東走多遠才會走出森林嗎?”
“我不知道”梅里說。
“我從來沒這樣走過。這次我本連走進柳條河多遠了我都不知道更別提怎麼會有人來到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出足跡來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只能說暫時看不出有別的脫困方法。”既然別無選擇他們也只能把這足跡當做唯一的希望。梅里領著眾人踏上他所現的足跡。此地的雜草、蘆葦興盛蓬放眼望去幾乎都比他們還要高。不過這道足跡開闢出了一條小路讓他們走起來不會太辛苦。而且這條小路還非常聰明的避過了許多惡臭的池水和沼澤讓一行人免除了身陷沼澤的危機。這條小徑穿越了許多河谷延伸進入柳條河出森林的河口;每當他們遇到這樣無法徒步渡過的阻隔時就會看見面前有著經人刻意擺放的樹幹或樹枝搭成的簡陋橋樑。
眾人開始覺得非常的燥熱。各種各樣的蒼蠅在他們的眼前和耳朵旁邊亂飛下午的烈陽毫不留情的照在他們的背上。最後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有著遮蔭的地方:許多大的灰枝丫遮住了小徑上頭的天空。一進去這個區域他們就覺得舉步維艱。睡意彷佛從地面進他們的血管中更從空氣中降落在他們的頭上和眼中。
佛羅多覺到下巴垂了下去頭也不住的點著。走在他前面的皮聘四肢著地的趴了下去。佛羅多被迫停了下來。
“沒用的”他聽見梅里說。
“我們不休息就再也走不動了。一定得小睡片刻才行。柳樹底下好陰涼。蒼蠅也少多了!”佛羅多不喜歡這種覺。
“清醒一點!”他大喊道。
“我們還不能夠睡覺。我們一定得先走出森林才行。”此時其他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力本無法瞭解堅持的重要。站在旁邊的山姆也開始打起呵欠惺忪的雙眼不住的眨動。
佛羅多自己也突然覺得非常想睡。他到一陣天旋地轉四周一片死寂。蒼蠅不再出嗡嗡聲。他在半夢半醒之間只能聽見有個溫柔的聲音在哼著彷佛有輕柔的搖籃曲在他耳邊縈繞這一切似乎都是從頭上的枝丫中傳來的。他勉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見頭上有一株巨大的老柳樹。這棵柳樹巨大的可怕樹枝如同擁有細長手指的灰手臂一樣縱橫錯的伸向天空;扭曲生瘤的樹幹則是穿著巨大的裂縫如同獰笑的大嘴配合著枝丫的移動出咿呀聲。在明亮天空襯托下飄揚的落葉讓佛羅多覺得十分暈眩腳步一個踉蹌就仰天在草地上躺了下來。
梅里和皮聘拖著腳步往前走頭靠著柳樹幹躺下來。樹幹上的裂縫悄然無聲的張開讓兩人在它懷中沉睡。兩人抬起頭看著灰黃的樹葉在陽光下搖動著、出美妙的樂音。梅里和皮聘不約而同的閉上眼似乎聽見有個難以辨認的聲音正述說著清涼的河水和沉眠。他們在這魔咒的籠罩下不再堅持在灰的老柳樹腳下沉沉睡去。
佛羅多躺在地上和一**襲來的睡意不斷搏鬥;最後勉強掙扎著再度站起身。他突然對冰涼的溪水有了強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