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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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凡進入會議室，坐到一個空位上，看她的樣子似乎開心，袁峻和顧涵浩都明白，柳凡之所以開心是因為一個誤會，她以為她買的點心最終會到顧涵浩的肚子裡。

柳凡翻開隨身的小筆記本，看著那上面她剛剛記錄下的關鍵詞，開始介紹，“欒舒晗，26歲，高中畢業後開始打工，目前在一家貿易公司做內勤。她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和母親相依為命生活。她母親說並沒有見過彭澤和崔宏，欒舒晗應該是不認識這兩個人，至少沒在母親面前與他們有什麼來往。欒舒晗前天晚上從公司離開後就沒有回家，手機不通，音信全無。她的母親又給欒舒晗的男友打電話，對方的手機也是不通，找到男友的家裡，才發現男友和欒舒晗一樣，也沒了蹤影。欒舒晗的男友叫呂琛，和三個朋友合租一間兩室一廳，三個室友也表示呂琛從前晚開始就沒回來過。欒舒晗的母親說欒舒晗和呂琛往快三年了，情一直不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而且兩人情也沒有受到家庭的阻礙，應該不是私奔。”柳凡講到最後，表情變得凝重，她有種不好的預，十分不好的預，因為欒舒晗是和男友呂琛一起失蹤的，就像之前的彭澤和萬玲一樣。

在座的其他幾個人也都沉默不語，他們也都產生了同樣不好的預。凌瀾在心裡祈禱著，這對情侶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啊。

會議結束後，凌瀾回到自己的位置，剛剛坐定就收到了顧涵浩的短信，他要她去他的辦公室。

“什麼事？”凌瀾站在門口，敲了敲敞開的門。

“把門關上，”顧涵浩略有些不自在，指了指桌上的點心，“讓柳凡看見了不好。”凌瀾再傻也明白怎麼回事了，看著桌子上那巧克力的點心，她心底裡湧出了一股暖，鼻子一酸，竟然有想哭的衝動。

顧涵浩看凌瀾這個反應才意識到，自己對凌瀾的關心似乎是有點過頭了。可是剛剛午飯的時候確實是他多嘴說了那麼一句話讓凌瀾胃口全無的。

“是我的錯，中午的時候，我忽視了你的受。這些年我都習慣了，經常一邊吃飯一邊和同事們談案子，談屍體什麼的。我太自私了，從來沒想過他們會對此反。還好這次你提醒了我。這個點心呢，就算是我向你賠罪，也是致謝。別客氣了，快點吃吧。待會讓柳凡發現了可就糟糕了。”顧涵浩最後這一句話讓凌瀾覺得可笑，好像他很害怕柳凡似的。她把剛剛的動之情壓下去，打開塑料包裝，咬了一口，滿嘴的巧克力味道讓她到了一絲絲的甜。

“你好像很怕柳凡呢。”凌瀾邊吃邊取笑顧涵浩。

“有點吧，”顧涵浩用紙杯給凌瀾接了一杯熱水遞過去，“我還真是處理不好和她的關係。”凌瀾剛要喝水，口袋裡的手機不安分地震動起來。她拿出來一看，頓時皺緊眉頭，“是我媽。你先別出聲好嗎？不能讓她知道我和你還有來往的。”顧涵浩點點頭，他想起了之前凌瀾母親那個恐怖的警告。

“喂，媽，有什麼事嗎？”凌瀾接起電話，語氣裡有些不耐煩，她已經猜到母親這通電話的目的。

“你和那個顧涵浩分手了嗎？”果然，陸雨秋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話直通主題。

凌瀾有點抓狂的衝動，“分了分了分了，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徹底分啦！”陸雨秋卻更加嚴厲，“我再說一遍啊，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趕緊和他徹徹底底地斷了。如果讓我們發現你還和他有一絲絲的聯繫，我和你爸就直接殺過去，直接掐死你這個不孝女兒！”

“是是是，我還沒活夠呢，哪敢不聽你們的話啊，你就放心吧，別總是打電話說這事了，你們不膩我都膩死了。”凌瀾不好意思地望著顧涵浩。

好不容易打發陸雨秋掛上電話，凌瀾把吃剩下的半塊點心放在桌子上，“被她搞得也吃不下了。”顧涵浩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動彈。他在想，凌瀾的父母為什麼會反應這麼烈，上次從婚禮出來之後，在車上，陸雨秋就說過這樣的話:如果想活命的話，就必須徹底分手，徹底斷絕往來。雖然那之後，陸雨秋又對這句話進行了解釋，那就是:不然的話，他們夫倆就會直接殺過來，掐死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可是凌瀾也說過，她的父母很少用這麼過的言辭和她說話的，這次也不知道顧涵浩是刺了他們哪的神經，讓他們瞬間變身一樣。

顧涵浩心裡明白，八成凌瀾的父母是知道凌瀾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聯繫的，而這種聯繫，很可能是危險的，甚至致命的，不然的話，一向溫文爾雅的父母也不會突然間用這種威脅的架勢去阻止女兒的社自由。如果這是這樣，那麼他現在和凌瀾走得這麼近，會不會使得凌瀾處於某種危險之中呢？難道就此和凌瀾分開，放棄調查，才是對他們倆彼此都好的選擇？可是這樣，顧涵浩又是那麼不甘心。

“你在想什麼？”凌瀾坐到顧涵浩對面，“在想我父母為什麼對你反應過？”顧涵浩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凌瀾，他怕增加她的負擔，更怕讓她寢食難安、草木皆兵。

“我在想，會不會咱們兩家有世仇呢？”凌瀾不以為然，脫口而出，“你以為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不對，這麼說不恰當，他倆又沒有產生那麼驚天動地的愛情。

沉默了片刻，凌瀾把吃剩的半塊點心壓扁後揣進口袋，“不能費了，我晚上當零食再把它打掃了。先出去啦。”顧涵浩點點頭，雖然想告訴凌瀾，點心被壓實後也就失去了鬆軟口，會很難吃，但是因為心裡的疑慮和壓力，他也沒心情說這些。

馬上到了下班的時間，顧涵浩整理好手頭兩起案子的相關文件，準備下班。臨走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認識的水警打了電話，希望他們能夠加強水上巡邏，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們今晚能在輪渡收船之後在江面上搜索一番。

對方語氣沉重，同意向上級請示一下，而上級八成會同意，因為剛剛才發生過那樣的慘案。

下班時間，袁峻從走廊的窗子看到了樓下那輛銀的凱美瑞。他懊惱地錘了一下窗子，又折回辦公室，把手機一關，對著那些往外走的同事們解釋，“我還有點事要忙，晚點走。”結果這一等，一直到了晚上八點，袁峻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可是路邊那輛銀凱美瑞仍舊執著。

現在的女孩真是大膽執著得可怕，尤其這位作風火辣的白領美女，聽說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還沒有落空過。

袁峻擦了把額頭的汗，猛地起身，決定一改之前好好先生的風度，下去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