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同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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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瀾一口氣喝下了半杯水，調整好心態情緒，暗暗給自己鼓勁後才再次張口，“接下來的部分，就是涵浩提議要喬齊的父母以告訴警方事情為要挾，要挾雪莉同意他們跟喬齊再見一面。那天，我跟涵浩先是把喬家夫婦送回了家，然後假意離開，去商場買了兩套新衣服，算是喬裝打扮了一番，然後又再次回到了喬家，在喬家跟喬齊父母一起等待著雪莉打來電話。後來，雪莉打來了電話，喬柏鈞按照涵浩的說法去要挾雪莉，要求跟喬齊見面。當時雪莉是一口否決的，還威脅說會殺了喬齊，就因為喬齊的父母敢威脅她。那個時候，涵浩是很自信的，他有把握在一小時之內雪莉那邊會反悔。而事實上，一小時之內，雪莉又把電話打了回來，如涵浩所料，反悔了。當時涵浩跟我說，他是早就料到
怒雪莉和宇文天之後，對方會動了心思藉此機會去殺喬家夫婦滅口，所以他索
用喬家夫婦當做誘餌，引雪莉或者是宇文天出現。”
“沒錯，”袁峻接茬，“事實就是如此，顧隊這一招引蛇出
還是很高明的，而且與此同時，他還派我們守在美容院那邊，兩邊同時行動。”
“錯！”凌瀾果斷地出言反駁了袁峻，“顧涵浩不可能讓喬家夫婦作為誘餌，只為引蛇出！雖然他當時是那樣說的，但其實，他把我都給騙了。”
“你憑什麼說涵浩不可能用喬家夫婦做餌？”邱局長
惑地問，“別告訴我又是憑藉你對涵浩的瞭解。”
“就是憑藉我對涵浩的瞭解，”凌瀾也不管這麼說很掃興，而是大方地講出來，“而且是憑藉咱們大家對涵浩的瞭解。我現在就問問你們。在重大的事情上，你們誰見過或者聽說過涵浩在同一個錯誤上栽了兩次跟頭？也就是說，他會犯兩次同樣的錯誤？而且，這錯誤還是關乎於人命的？”會議室裡的人面面相覷，大家頻頻搖頭，更有人茫地說他就沒發現顧涵浩犯過什麼錯誤。
最後邱局長代表大家發言，“沒錯，涵浩這小子別看表面上有些自負，但是還是
細心的。別說是工作中，算是在警校的時間，我的記憶裡，他也很少犯錯，更別提犯同樣的錯誤了。他對於自己犯過的錯誤都會銘記於心，別說會第二次犯同樣的錯了，就算是類似的錯誤他也會格外注意。因為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凌瀾點點頭，聽大家一起誇讚她的未婚夫，她的臉面也很有光，“說得對，那麼你們還記得龍姍姍這個人嗎？”柳凡突然“哎呀”了一聲，“是啊，龍姍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龍姍姍就是顧隊職業生涯裡面最大的一個錯誤，當時顧隊計劃用龍姍姍做餌引出殺手。可是結果卻是雪莉這個狙擊手配合前來的殺手，殺了龍姍姍，就在顧隊的眼皮底下！”
“沒錯，當時是在安全屋，警方的地盤，而現在是在醫院的門診大廳，人多雜亂。當時是雪莉作為狙擊手殺了龍姍姍，而這次他要面對的對手還是雪莉，你們認為，環境不如從前，對手卻還是從前的對手的情況下，顧涵浩還會選擇用誘餌引蛇出的計劃嗎？更何況當時只是死了一個同樣是犯罪嫌疑人的龍姍姍，涵浩就已經懊惱不已了，這次更加是無辜的喬齊父母，他又怎麼會用他們的生命去冒險？”凌瀾看大家的神情顯然都已經認同了她的說法，所以進一步推導。
“所以說，當時的涵浩之所以會用威脅的方法引蛇出，那是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而且是非常十足的把握，喬齊的父母不會有危險，中心醫院的門診大廳裡。不會有威脅到喬齊父母的殺手出現。也就是說，涵浩已經認定了，門診大廳這個場合裡上演的會是另一場戲，另一場宇文天的詭計。”此時的掛鐘已經顯示過了七點鐘，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可是會議室裡的大家卻沒有任何人
出想要離席的意思，所有人的思緒都在跟著凌瀾的節奏和方向運轉。
“所以說，這一次我跟上一次不同，我有了憑證，憑證不單單是我一個人對涵浩的瞭解，還有你們大家對涵浩的瞭解。你們可以跟我一起證明，的確是在那個時候，涵浩就已經悉了宇文天和雪莉的陰謀，而他之所以順應著他們的陰謀繼續演戲，也是為了他那個將計就計的計劃。”凌瀾總結道。
一直沉默的施柔突然開口，“沒錯，以我對涵浩的瞭解，我同意你以上的推論，只是我不明白，你跟涵浩的
情不是很好嗎？他如果已經確信了這是一場陰謀的話，為什麼沒有告訴你？而且還在隱瞞你的情況獨自一人實施他的將計就計計劃？”凌瀾看得出這是施柔在故意針對自己，她聳聳肩膀，“在這一點上，涵浩的確有些過分啦，他至少不應該把我矇在鼓裡，因為至少他可以肯定我不會是那個內鬼啊。但是他沒有，我想，他自然不是不信任我，只是他擔心，如果他把他當時的推論跟我共享，我再面對喬齊，也就是宇文天假冒的喬齊的時候，難免會有些不自然，或者說我會走漏了風聲，把消息擴散到分局裡，我會告訴柳凡姐，柳凡姐會告訴袁峻，袁峻又會告訴誰，那就不一定了，這麼傳來傳去的，搞不好就會傳到你這個內鬼的耳朵裡！事實證明，涵浩這樣的決定是對的，他已經猜到了內鬼就是他身邊的人，所以才要更加萬分小心的封鎖消息，連我也矇在鼓裡。”施柔用鼻孔出氣冷哼，白了凌瀾一眼不再說話。
凌瀾看大家對她的說法還都信服，便繼續自己的推理，進入到下一個階段，“重回正題，當時在喬家，我還忽視了涵浩的一個表情細節，那就是轉瞬即逝的笑容，那個笑容就是在他在電話裡聽到雪莉把見面地點安排在醫院的時候出的。當時我看見了，卻並沒有在意，因為我滿心想的都是，雪莉可真是狡猾，把見面地點安排在了門診大廳，又是早上醫院剛剛上班的時間，那裡人多混亂，在那裡見面的確能夠掩人耳目，事後離開也方便，可以以人群作為掩護。當時喬柏鈞還看了涵浩一眼，徵詢涵浩的意見，現在想想，當時涵浩完全可以對見面地點提出異議，要求雪莉他們換個地方，畢竟喬柏鈞這邊有威脅的籌碼，還是有商量的餘地的，可是涵浩卻沒有，他馬上就示意喬柏鈞同意對方設定的地點和時間。”
“這是什麼意思？”鄭渤撓著頭髮問，“顧隊為什麼要轉瞬即逝地笑啊？難道他希望地點安排在醫院？”
“當然不是他希望，而是他明白了為什麼對方希望把地點安排在醫院，”凌瀾望著鄭渤，以鄭渤為例，“假如你是雪莉，你如果真的想要找個地方殺人滅口，你會選擇在醫院嗎？”鄭渤眨眨眼，“應該可以吧，門診大廳裡那麼多人，應該好下手。”凌瀾笑著擺擺手，“所以說你當不了殺手，只能在分局當個電腦網絡技術員。”
“啊？”鄭渤摸不到頭腦，只是尷尬地笑。
“要說人多混亂的地方，恐怕不只是早上剛上班的醫院門診大廳吧，還有火車站，客運站等等，可是為什麼雪莉的軍師宇文天會讓雪莉把地點定在醫院的門診大廳呢？要知道，一旦有人在醫院附近，或者是門診大廳裡受傷了，那可是會第一時間接受救治的，因為近水樓臺！所以說殺手要是真想殺人滅口的話，除非對自己的槍法有足夠的自堅信自己能夠一槍斃命，讓對方當場死亡，否則不會選擇在醫院下手，要是他要殺的人不巧又被第一時間給搶救回來了，那他不是白忙活了？既然是這樣，那麼宇文天為什麼要安排在醫院碰面呢？原因只可能有一個，他並不想殺喬齊的父母，這個近水樓臺的有力條件是他為自己準備的！涵浩當時的笑容就是悉了宇文天的意圖，所以才會得意地笑的。”鄭渤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動地說:“天啊，那個時候顧隊就已經預料到了，假冒喬齊的宇文天會出現，而且會導演一場為救母親而中槍的戲碼？”
“是的，顧涵浩就是想到了宇文天這個惜命的人一定會給自己留條後路，哪怕他再信任那個戴面具的替身的槍法，他也要把地點選擇在醫院。宇文天原本就是個演技派，導演製片人也沒少做，醫院門診大廳的這一場戲對他來說，除了要真的中一槍之外，其餘全無難度。”會議室裡的人們開始唏噓不已，有的是在嘆宇文天佈局
妙，迂迴又複雜，更多的是人在嘆更勝一籌的顧涵浩，畢竟顧涵浩把宇文天這個妙的佈局給看穿了。還有以柳凡為首的，袁峻為附和的幾個人則是在嘆凌瀾的推理能力，說她真的不愧是顧涵浩的女人。
凌瀾終於切實體會了一把顧涵浩那種眾星捧月的覺，更加對推理上了癮，尤其是當最後獨自作為知情人對一干人等揭曉謎底的時候，大家的那種恍然大悟，的確是讓推理者很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