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間接推理和雙重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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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局長清了清喉嚨，一時間，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大家一起把目光聚向凌瀾，等待她揭曉答案。這些人裡，有人臉上帶著期盼，有人帶著擔憂，像是擔心不夠專業的凌瀾把矛頭指向自己，也有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成為所謂的內鬼。更多的人還是嚴肅的，他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如果說分局內部真的有犯罪分子的幫兇可以任意篡改內部檔案資料的話，那麼以後的工作還怎麼進行？
“凌瀾，說說吧，內鬼到底是誰？”邱局長終於開口，替大家把疑問問出口。
凌瀾深呼
，鄭重地開口，“這個人不但有篡改內部資料的機會，也有頻繁接觸那些資料的權限，更多的時候，他是警方內部資料的經手人和
作者，最重要的，他有動機，他的立場跟宇文天和雪莉差不多，都對顧涵浩和我懷有恨意。”這話一出口，已經有幾個先知先覺的人把頭扭了過去，目光
向了在場的一個人。很快，更多的人反應了過來，幾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凌瀾的對面坐著的那個人身上。
這個成為所有人目光焦點的，正是顧涵浩的前女友，法醫中心的骨幹，施柔。
“你懷疑我？”施柔有些不知所措，可以看得出是在強作鎮定，“就因為我是涵浩的前女友？”凌瀾搖搖頭，直視著施柔，“不是懷疑，是肯定。就像我說的，你有權限。有機會，更多的時候，檢驗dna的工作都是你跟技術科的同事一起做，而且，你對涵浩
本就是因愛生恨。”
“不會吧？”柳凡首先表現出了異議，“施柔早已經放下了，得知你跟顧隊要結婚的消息，她還說要準備你們的新婚禮物呢。”凌瀾冷笑，“柳凡姐。你不要太天真了，你站在施柔的角度想一想，她跟涵浩分手，結婚後又喪偶，可是涵浩卻很快
了我這個女友，還準備結婚，她的心裡怎麼會平衡？哼。說什麼新婚禮物，恐怕眼下這個局面，就是她送給我和涵浩的新婚禮物吧！”施柔拍案而起，“凌瀾，你不要血口噴人，你，你簡直就是小人之心！”凌瀾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跟施柔對峙，“枉費我和涵浩一直那麼信任你，你卻倒戈跟宇文天夥同起來對付我們。明明是你為了一己的私分善惡不分！”這下可好，除了柳凡他們幾個，合作比較少的同事們全都抱著看熱鬧的態度看著凌瀾和施柔這兩個前任和現任女友的爭執。最後還是邱局長出言制止兩個女人進一步爭執的可能，“這樣，先別急著下定論，還是先展開內部調查，我會組織成立專門的專案小組。切實調查分局內部資料被篡改的案件。不過施柔，因為罪犯宇文天的指證，恐怕你也要暫時離職接受調查，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如果你真的是無辜的，大可以不必在這裡跟凌瀾爭論，調查後的事實自會說明一切。凌瀾，你也不必急於一時，還是先把注意力放在搜救涵浩那邊。對了，你不是說關於涵浩的下落，你有所推測嗎？快說出來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們也好分析你的推測，大家集思廣益，然後部署下一步的工作。”凌瀾悻悻地坐下。努力把注意力從施柔身上轉移回來，“邱局，接下來的部分，施柔還在場好嗎？如果她還要繼續參與會議的話，我建議會議結束後馬上沒收她的手機，封鎖她一切的聯繫方式，以免她給雪莉通風報信。”
“通風報信？”鄭渤好奇地問，“能給雪莉通什麼風，報什麼信？”凌瀾冷笑一聲，“以免她通知她的同夥，也就是雪莉，告訴她其實涵浩早就看透了雪莉跟宇文天的全盤計劃，他是將計就計，乾脆主動跳進陷阱之中的。”
“啊？”在場的人紛紛發出驚異地聲音。
“什麼將計就計？”邱局長追問道。
“涵浩是故意被雪莉給擄走的，”凌瀾解釋，“涵浩雖然已經看穿了宇文天假冒喬齊，但眼下的局勢雪莉仍舊在逃，想要從宇文天這裡得知雪莉的下落可能不高，天大地大，雪莉如果真的逃離了這座城市，咱們再想找她難度一定會很大，所以他乾脆抓住了這個機會主動跳入陷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追蹤器安放在雪莉身邊，因為他有自信可以在雪莉的手底下放出消息或者是線索，引導咱們找到他，從而抓獲雪莉。在坐的各位也都瞭解涵浩是個怎麼樣的人，他一向自信，完全有可能在不通知各位的情況下私自決定這麼做。而且，涵浩也知道分局裡藏有內鬼，如果事先就把他將計就計的計劃公開的話，免不了會讓內鬼知道，傳遞給宇文天和雪莉。”柳凡
糊糊，帶著一腦袋的問號問:“凌瀾，你說顧隊早就看穿了雪莉和宇文天的詭計？你是怎麼知道的？雪莉和宇文天到底又有什麼計謀？”凌瀾看得出，惑的不只是柳凡，會議室裡所有的人都在期盼著自己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也罷，我就從頭講給你們聽聽，我到底為什麼敢肯定涵浩是將計就計自動跳進陷阱的，講講有關於我所推理出的，顧涵浩的推理。”袁峻首先提出疑問，“什麼意思？你所推理出的，顧隊的推理？”
“是的，涵浩現在不在場，自然是不能推理什麼，但是我卻認定他早就看穿了宇文天和雪莉的計謀，那是因為我回想到了這陣子涵浩跟我在一起表現出的細節，我就是通過這些細節推理出了，其實涵浩早就看穿了一切，我更加結合著事態發展的過程推理出了涵浩推理的心理過程。”邱局長歪著頭，一副饒有興致的神態，“你要一個人說出你的推理。還要說出你對涵浩的推理？有點意思，這算是間接推理還是雙重推理啊？你快詳細說說看！”凌瀾整理了一下思緒，按捺住緊張的心情，閉眼深呼了幾次，顧涵浩不在，她是否能夠以不遜於顧涵浩的推理能力說服在場的專業人士們，而且還是以一種這樣的間接推理的方式？說實話，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儘管沒有十足的把握，凌瀾還是得拿出十足的信心才行。既然顧涵浩不在，那麼她作為顧涵浩的未婚
，顧涵浩最信任的人，就必須要為顧涵浩做足這一場推理秀。
“我想，顧涵浩最初對宇文天和雪莉的這一系列犯罪舉動的最終目的產生懷疑，應該是在竊聽喬齊父母對話和跟雪莉通電話的時候。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顧涵浩聽到了一個關鍵詞。就是‘整容’，也就是這個關鍵詞，讓涵浩開了竅。涵浩聽說雪莉要給喬齊整容，目的是讓喬齊改頭換面，換一個新身份，然後完全屬於雪莉。一提到整容，不免會想起宇文天。那之前，涵浩認為宇文天整容失敗，毀了容。所以才帶著個醜陋的人皮面具毫不顧忌地出現在監控攝像裡。其實換個角度想想，也許宇文天並沒有整容失敗，他之所以帶著那個面具讓警方發現，就是為了讓警方產生這樣的懷疑。宇文天知道顧涵浩瞭解他，知道他是個注重形象的人，就算是扮醜也不會把自己丑化成那副尊榮。所以顧涵浩理所應當地就會認為，宇文天一定是整容失敗毀了容。化妝技術已經無法拯救他那張恐怖的臉，現去定做什麼高檔的美麗的人皮面具又不可能，所以只好戴上了一般犯罪分子用來遮掩面貌的人皮面具。宇文天想的是，只有顧涵浩和警方產生了他已經毀容這樣的懷疑了，他才有可能來這麼一招金蟬脫殼。”袁峻認真思考了一下，對凌瀾提出疑問，“凌瀾，我
嘴問個問題啊，你說宇文天是刻意戴著個那麼醜陋的人皮面具出現在第一起翁詩嘉命案，也就是公寓的監控攝像裡的。難道說宇文天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招金蟬脫殼？”凌瀾打了個響指，“說對了，宇文天折騰了這一大圈，其實本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金蟬脫殼。他之所以要殺死翁詩嘉和甘靜靜這兩個跟我長相酷似的女人，擺出一副要殺我報仇的架勢。其實都是煙霧彈，為了讓我們忽略他真正的目的。以為他只是一個毀了容的，被仇恨折磨的殺人犯，而其實，他是想盡量自然地冒名頂替喬齊的身份。這樣一來，他變成了喬齊，而他的替身還在扮演他那個復仇的角
，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掩飾。”
“煙霧彈？”袁峻不可思議，“就為了放個煙霧彈，宇文天不惜殺死兩個無辜的女人？尤其是翁詩嘉，他還特意花錢給翁詩嘉整容，讓她變成你的模樣。”凌瀾有些不好意思，“這一點來說，宇文天也是有私心的，因為他跟翁詩嘉發生了關係。所以他的目的也不純是為了放煙霧彈。”
“凌瀾，你又是憑什麼確定涵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對雪莉和宇文天的最終目的產生了置疑了呢？”邱局長及時把話題給拉了回來，“你是怎麼知道那個時候起，涵浩就開始懷疑宇文天是想要冒名頂替喬齊呢？”凌瀾抱歉地搖搖頭，“對不起，上面那些說法都是我的推理，我沒有辦法去證明，涵浩在那個時候就起了疑心，但是以我對涵浩的瞭解，還有靜下心來的仔細回想，我認為有百分八十的可能，涵浩是從那個時候起了疑心開始懷疑的。”
“切…”會議室裡面響起了低低的起鬨聲音，有幾個男同事大跌眼鏡的同時忍不住發出聲音，鬧了半天，凌瀾所謂的推理顧涵浩的推理過程，全都是她的猜測，並沒有什麼證據去支撐。
邱局長有些尷尬，更多的是替凌瀾尷尬，正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打圓場的時候，凌瀾卻冷靜地開口，“的確，說涵浩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宇文天和雪莉的詭計，是基於我對顧涵浩智力和推理水平的信任，但是接下來的這一部分，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認定顧涵浩的確已經起疑，而且，當時他的把握還很大。”
“接下來的部分？”柳凡心急，她想趕緊跳到接下來的部分，讓底下的唏噓聲趕快消失，“凌瀾，快講講，接下來到了哪一部分了？到底是顧隊的什麼舉動讓你敢肯定他確實對宇文天他們的最終目的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