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盜夢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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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眯起了眼睛，“可是，你跟錢曉琥並沒有稔到這種地步不是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時他拍的不是你，而是你身後的透明玻璃窗，問詢室的玻璃窗！既然不能從曲晴那裡問到女證人的身份信息，他乾脆就想把她的樣貌給拍下來！”凌瀾重重點頭，“所以咱們必須馬上追上錢曉琥，檢查他的手機，在他把杜倩瑩的照片傳給他的同夥之前阻止他！”凌瀾話音未落，顧涵浩就已經站起身，急速跑出了辦公室的門，一邊跑一邊給施柔打電話。

“喂？施柔嗎？你現在就帶兩個男同事去門口等錢曉琥，他以出現，馬上讓你的男同事制服他！最主要的，搶下他的手機！”

“啊？”施柔雖然表示出疑問，但是仍然一邊舉著手機一邊去找相的男法醫。

“稍後再跟你解釋，總之錢曉琥是嫌疑犯，必須馬上制服他！”顧涵浩說完便掛斷電話，全力奔跑。

很快，司法解剖部門的樓門口，兩名還穿著染血的白大褂的男法醫一起突然出現，把正在衝施柔微笑並且面走來的錢曉琥給壓在了地上。

錢曉琥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給嚇了一跳，一邊掙扎一邊大叫:“你們幹什麼？這是幹什麼？”施柔也不解釋，只是抬眼望著正向他們這邊跑來的顧涵浩。

顧涵浩掏出手銬直接拷上了錢曉琥，然後就在他的身上摸手機。

“不會吧？顧隊長，你這也算是徇私枉法吧，我不過就是拍了一張你女友的照片，你至於這樣對我嗎？”顧涵浩失望地收起手機，“照片被你刪掉了。”

“是啊，拍花了。所以我就刪掉啦。”錢曉琥一副挑釁的模樣，“凌瀾怎麼跟你告狀的？不過是同事間的一個玩笑，你們倆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玩笑？”顧涵浩氣勢人地站到錢曉琥面前，“你別忘了你用的這可是最前沿的智能手機，刪除的照片也是有辦法恢復的。”錢曉琥的笑僵在臉上，但很快，他又恢復了正常，“那又如何？我真不明白，你們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施柔實在是忍不住，直接把顧涵浩拉到一邊問:“到底怎麼回事？什麼照片？錢曉琥怎麼會是嫌疑人？”顧涵浩很想跟施柔解釋清楚。但是無奈說來話長，恐怕要從自己的身世和犯罪集團開始說起，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事有點複雜，等空我好好跟你講講。總之這個錢曉琥，八成就是犯罪團伙安在咱們這裡的內應，恐怕他不但跟那個試藥的實驗基地有關，還跟更加龐大的一個犯罪集團託不開干係。”施柔糊地點點頭。剛想再說什麼，顧涵浩已經開始打電話叫人來押送錢曉琥了。掛上電話，顧涵浩對施柔抱歉地說:“那就先這樣，我得快點把這手機帶回去讓鄭渤檢查一下。”回到分局辦公室沒多久，顧涵浩還沒等到鄭渤那邊恢復被刪除的照片，就接到了汪組長的電話。

“顧隊。我們找到了！找到照片上的那座危樓啦！”汪組長在電話裡興奮地叫著。

“怎麼樣？那些人還在嗎？”顧涵浩一邊問一邊起身穿外套，準備馬上往現場趕。

汪組長的聲音有點惑，沒了剛剛的興奮勁。

“危樓裡面我們都檢查過了，這裡除了有幾個菸頭之外，沒有人居住生活的痕跡啊。這棟樓一共也就三層，窗子都沒有玻璃，本住不了人。”顧涵浩當然知道這貌似遭受過火災的危樓裡住不了人。恐怕那裡面是別有天。

“你們先守在那裡，包圍整個危樓。犯罪團伙應該就在附近。把具體地址發給我，安排人在附近接應，我們馬上趕過去。”顧涵浩推門出來，直接讓曲晴聯繫特警那邊，他則是帶著凌瀾搶先往目的地趕去。

在車上，凌瀾還一直在看顧涵浩手機上那張炎詠拍攝的危樓的照片，“涵浩，你懷疑他們的實驗基地就在這座危樓的下面？”

“沒錯，我懷疑地下基地的入口就在這座危樓裡面，應該是十分隱秘的。我想，這會兒犯罪團伙和那些失蹤者應該還都躲在地下，也不知道犯罪團伙手裡有什麼樣的武器，待會最好能夠避免戰，否則的話，那些人質的安全我們不好保證。”顧涵浩一邊說一邊懊惱地錘了一下方向盤，“不過你放心，我會留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後備廂裡有兩件防彈衣，待會咱們就先在外圍，等裡面情勢穩定之後再進去。”凌瀾皺著眉聽顧涵浩講完，深深嘆了口氣，“涵浩，要是換做以往，我想，這種極具危險的行動，你本就不會帶我來的，可是這次，你卻帶我來了。其實你心裡有數，這次八成是會撲個空的，等咱們趕過去的時候很可能已經人去樓空，所以你才帶我來的，對不對？”顧涵浩微微搖頭，“雖然我有這種想法，但是我不願意接受這種想法。雖然我知道很可能錢曉琥這個內應很可能在看到雷孝升背後的淤青之後就已經聯絡了犯罪團伙那邊，那邊很可能已經轉移陣地，但是我主觀上就是不想接受這種想法，我總是認為，也許，也許錢曉琥不是內鬼，消息也並沒有走漏出去。”在馬上接近目的地的時候，顧涵浩接到了汪組長的電話，電話裡汪組長告訴顧涵浩，一整隊的特警已經趕到，他們已經遍佈在了危樓的每個樓層及附近，就等顧涵浩發號施令。

“先等一下，我馬上就趕到，先不要輕舉妄動！”顧涵浩又加快了車速。

“顧隊，羅局剛剛來了電話，他說現場行動由他指揮。”汪組長略顯為難地說道，“我們已經在危樓的一樓某處發現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羅局要我們先下煙霧彈，然後攻進去。”顧涵浩緊緊咬住嘴，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他就算給羅局打電話涉也是來不及的，之前跟羅局彙報了偵辦進度的時候，羅局對這件案子就極為重視，現在他要接手指揮現場行動，顧涵浩也是沒有辦法的。

凌瀾看顧涵浩失落地掛上電話，忙安道:“放心吧，犯罪團伙如果還在下面，知道上面被警方包圍的話，他們一定會利用人質跟警方談判然後脫逃的。到現在都沒有消息的話，那就更加證明了，那裡已經是人去樓空，強攻進去也是徒勞，當然，也不會有人質受傷。”顧涵浩懊惱地再次砸了一下方向盤，“老雷用生命傳遞出來的信息就這樣作廢了，我只是在為老雷不甘！”很快，顧涵浩和凌瀾趕到了現場，穿著防彈衣的兩人在警員的帶領下直接進入了危樓，看到了還在冒著濃煙的地下通道入口。

汪組長跟顧涵浩彙報，“羅局已經派出了直升機在上空監視，是不是有另一個出口，怕犯罪團伙從另一個出口脫逃。剛剛直升機那邊反饋消息，並沒有看見有人脫逃，但是卻看見了不遠處有煙霧冒出，應該就是地下空間的排風口。”顧涵浩點點頭，“還要等多久才能進去？”汪組長回答:“因為排風口大概有五六個，應該很快就可以進入了。”顧涵浩別過頭，神情肅穆地踱來踱去，期盼時間快點過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十五分鐘後，特警首先進入地下通道，大約過了五分鐘，一行人便又上來，表示下面的確已經是人去樓空。得知下面沒有任何威脅之後，顧涵浩這才帶著凌瀾和汪組長的幾名下屬一起進入了這個地下空間。

狹長的甬道里，凌瀾覺到了一種來自四面八方的仄，她有種錯覺，自己一步步踏入的不是什麼實驗基地，而是人間煉獄。

走了大概兩分鐘左右，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一個開闊的空間。

“看來他們逃走的時候並沒有搬走發電機，所以還有光照。”汪組長指著門口處右側的一個畫著閃電圖案的小門說道。

雖然地下的燈光昏暗，但是凌瀾還是看得清楚，這個空間大概有幾百平的面積，看樣子是臨時搭建改裝的，有點醫院的風格，卻也只是貌似動亂年代的臨時醫院。空間被劃分成了大概三個區域，最靠近他們的區域是病，病的旁邊還有輸的架子；再往裡是一個個單獨劃分的房間，那應該就是製藥和實驗的場地；靠近一個最大的通風口的角落是幾張上下鋪，看起來那裡就是那些犯罪團伙的生活領域。

凌瀾望著入目所及的一切，不知不覺眼睛就溼潤起來，這裡果然就是人間煉獄，那些可憐的人居然就被關在這樣的環境裡被當做小白鼠肆意折磨！可他們，在被擄來這裡之前哪裡又知道自己即將會面臨這樣非人的待遇？他們都是懷揣夢想的人，都在暢想著自己美好的未來，以為自己找到了一條實現夢想的途徑，可是從雲端跌落到地獄竟然就是這麼短短一刻的時間。在來到這裡的那一刻，他們的夢想通通被剝奪，被偷走，只剩下他們置身於這樣一個殘忍的罪惡空間之中苟延殘地度。

利用別人的夢想的人是可恥的，利用別人的夢想去剝奪別人的自由和生命，這種人簡直是千刀萬剮、凌遲、五馬分屍也不足洩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