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另外三個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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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八點鐘的時候，顧涵浩和凌瀾從地下室出來，本來顧涵浩是打算馬上送凌瀾回去的，可是剛剛出了家門，便接到了鄭渤的電話。

“顧隊，你可算是接聽了，剛剛怎麼一直沒信號啊？”鄭渤在電話那頭語速飛快。

“出什麼事了嗎？”顧涵浩意識到這麼晚，鄭渤還急著找自己，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不也緊張起來。

“那個，顧隊，那些貌似亂碼的郵箱地址，我通過同一個由二進制演變過來的規律重新排列組合，得出了一個句子。”顧涵浩馬上明白過來，看來這個新一代的死神使者是知道他們警方早晚會查到這些郵箱地址，也知道通過郵箱線索跟進的任務會給計算機專業的鄭渤，所以特意用了這麼一套能夠用類似二進制的方法破解的文字遊戲來給他們傳遞信息。

“他說了什麼？”顧涵浩聽鄭渤語氣裡帶著點歉意和為難，其實已經猜到了了個大概。

“句子是英文，翻譯過來是這樣的，”鄭渤頓了頓，嚥了口口水，小聲而又鄭重地說道，“歐宏是無辜的，我才是真正的死神使者。”顧涵浩無聲苦笑，這和他預料當中的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顧涵浩早早來到了分局辦公室，把昨晚拿走的那些荊雷的筆記本和硬盤之類的又放回到鄭渤身邊的櫃子裡。他昨晚拿走這些東西的時候特意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眼下，他是嚴格地用這張照片做對比，把東西恢復原樣的。雖然他知道，這個鄭渤昨晚下班回家還一心研究那些亂碼，應該是不會注意到這些東西的擺放方位細節的變化的，但是顧涵浩還是決定做得小心一些。他不想讓鄭渤。或者除了凌瀾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他動過這些東西。

很快，凌瀾便也早早地趕來了分局，然後是袁峻和鄭渤。可是一直到上班時間已經過去，還是不見柳凡的人影。凌瀾心想，看來柳倩妮還是沒有被找到，柳家現在一定是亂作一團。

顧涵浩緊鎖眉頭看了看錶，倒不是責怪柳凡的遲到，他只是為眼下的情勢擔憂，柳倩妮的失蹤無疑是讓眼下本就不樂觀的情勢再旁生枝節。

“袁峻，柳凡那邊情況怎麼樣了？”顧涵浩心想。對於柳凡那邊的狀況，袁峻一定是比自己更加擔心才對，他和柳凡一定是保持著聯繫。知道那邊的進展才對。

袁峻嘆了口氣，“派出所的同事已經出動警力尋人了，可是，唉，到現在也沒有什麼進展。對了顧隊。柳凡昨晚給我打電話，讓我今天幫她請個假，她家那邊已經亂成一團了，她今天也會空給你打個電話親自請假的。”顧涵浩點點頭，又跟袁峻囑咐幾句注意柳凡那邊的情況的話，然後便走到了凌瀾辦公桌前。伸手招呼不遠處的大張和小陳。

顧涵浩伸手要來了凌瀾昨天下午在餘盛鑫家裡記錄的那個小本子，“你們據這上面的線索去調查一下，看看這個馮亞捷和隋振江是不是的確有聖誕節白天的不在場證明。有什麼進展馬上打我手機。”大張和小陳才脫下羽絨服沒多久，又各自回到座位上穿上羽絨服，準備了一番之後結伴出發。

“咱們現在是要去見那個餘盛鑫嗎？”凌瀾問顧涵浩。

顧涵浩搖搖頭，“不急，等大張和小陳那邊有了確切消息。能夠證明聖誕節的白天馮亞捷的確是跟隋振江在一起，餘盛鑫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時候。咱們再去找他，那個時候，就再不容他狡辯了。”結果這一上午，顧涵浩也沒閒著，他一直呆在辦公室裡看袁峻傳給他的資料。之前兵分三路的調查，顧涵浩這條線負責從溫瑞霞案件著手，柳凡負責調查網上那些歐宏的擁護者，而袁峻則是負責調查在監獄裡跟歐宏有過接觸的人，包括獄友，獄警和曾經探望過歐宏的人。

前不久，柳凡從網上揪出了這麼一個隋振江，但可惜，只是個被僱傭的網絡水軍而已。但是聽柳凡後來的意思，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僱傭隋振江的幕後作者一定也混跡在這些個網上擁護者之中，她決定繼續跟進網上的線索查下去。要不是出了家裡柳倩妮失蹤的事，這會柳凡也應該奮戰在工作戰線上才對。

而袁峻那邊這幾天也沒閒著，通過以前的同事關係，認識了以往同事的朋友獄警，打聽了不少關於歐宏這三年在獄中的情況。具體的調查結果是找到了三個極為可疑的人。現在顧涵浩在研究的，正是這三個人的資料。

第一個，是個女人，名叫牛芮，和歐宏同歲，都是38歲。歐宏入獄後的每三個月，她都會來探望一次歐宏，她也是歐宏唯一的探望者。但是她和歐宏的關係卻不明確，按照探監的登記，她只是稱自己是歐宏的朋友。袁峻奇怪的是，這樣一個嗜血狂魔，變態連環殺手，居然還會有朋友？而且還是個弱質女子？據監獄獄警的回憶，這個牛芮跟歐宏的談都是一些噓寒問暖的話，貌似沒什麼不正常的。預警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絕對沒有談及過歐宏之前犯案的細節。

第二個，是個男人，名叫郭明秋，五十五歲。他曾是歐宏的獄友。本來歐宏的獄友有很多，為什麼偏偏這個郭明秋最為可疑呢？據獄警的描述，在歐宏剛剛入獄的最初一年，獄友們對他這個自稱死神使者的連環殺手並不買賬，歐宏雖然是個高智商兇犯，但是論身形身手，也說得過去，但是也架不住群毆的力量，經常是掛著彩接受勞動改造。一直到一年之後，突然間帶頭打歐宏的那個傢伙在作機器勞動的時候，右手被活活絞進了機器裡，最後落得個截肢的結局。從那之後，歐宏在獄中的待遇便產生了本質的改變，再無人敢欺。當時有個新來的罪犯，聲稱目睹了是郭明秋故意撞了一下那個截肢的傢伙，才導致此人的右臂被絞入機器的，但是截肢罪犯本人卻矢口否認，一再稱是自己不小心。從那之後，這個郭明秋和歐宏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擦身而過的時候，卻會不經意地有眼神。稍微細心一點的獄警都能看得出，這倆人之間有蹊蹺。最重要的是，這個郭明秋在三個月前刑滿出獄了。袁峻嚴重懷疑，這個郭明秋就是從歐宏那裡得知了三年前歐宏犯案細節之後，以死神使者身份出來再次犯案的兇手。

第三個，也是個男人，便是這名袁峻經以前同事介紹認識的獄警，叫邊洋，40歲。說這名獄警可疑，是因為袁峻在聽這位獄警講述最初一年歐宏在獄中被群毆的事情的時候，貌似是帶著一點同情的。而最重要的是，袁峻在自己的介紹人也就是以前同事那裡聽說過，這個邊洋有一個現年16歲的女兒。而三年前歐宏犯案所殺的第二個死者便是一個12歲的女孩。雖然當年歐宏被判罪名成立，並不是以連環殺手的名義，而只是一謀殺一個人，也就是第七名死者的名義，但是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他就是連女童都不放過的變態連環殺手，只是苦於之前六起案件沒有什麼能夠指證他的確鑿證據，要不然的話，歐宏這個魔頭早就判了死刑了。

顧涵浩眉頭緊擰，要說這個邊洋的確可疑。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他也有一個三年前不過13歲的女兒，面對一個連12歲女童都下毒手的變態殺手歐宏，他不但不在提起他的時候咬牙切齒義憤填膺，還帶著點同情。的確可疑至極！搞不好，這個邊洋下班回到家，坐在電腦前，也會點開歐宏的貼吧，在上面發帖聲援歐宏無辜呢。

新一代的死神使者會在這三個人之中嗎？顧涵浩埋頭思索，當年是在第四起案件發生之後，這個歐宏才浮出水面的。眼下，只發生了一起案件，兇手會不會還沒出現？眼下，他手上有六個名字，在線索不足的當下，似乎只有用排除法了。

剛想到這裡，顧涵浩的手機便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是大張打來的。顧涵浩在接聽電話之前注意了一下時間，不過上午十點半，大張和小陳還真是有辦事效率啊。

五分鐘後，顧涵浩掛上了電話。大張給他的消息很讓他欣，至少，六個名字現在可以減少到四個了——馮亞捷和隋振江在溫瑞霞被殺的當天，也就是聖誕節的白天，的確一直在一起，出入過電影院和茶館，有監控錄像為物證，還有人證。他們的不在場證明成立。

顧涵浩整理了一下袁峻給他的資料，然後起身穿上羽絨服，來到辦公室外凌瀾的辦公桌前，“走吧，咱們去會一會那個餘盛鑫。”凌瀾一看顧涵浩的架勢，也猜到了大張那邊的結果了，看來眼下最可疑的人便是這個餘盛鑫。沒錯，他聲稱案發時間跟馮亞捷在一起的不在場證明是假的，而且，他也是最有機會偷走兇器八音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