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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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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的覺一向是很輕,有的時候樓上鄰居打呼嚕如果太兇的話,都會把他給驚醒。這會兒,顧涵浩又被驚醒了,糊糊中,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竟然是凌晨一點多。這種時候,樓上的鄰居還在挪傢俱嗎?

突然,顧涵浩清醒過來,這窸窸窣窣的聲音哪裡是來自樓上?分明是來自樓下,地下室!難道是凌瀾出事了?當初他跟凌瀾約定好的,如果有什麼危險就讓她躲進地下室,通過那道和自家地下室通的門躲到他家來。難道說,凌瀾遇到了什麼危險?

顧涵浩來不及多想,起身便掏出頭櫃裡的手槍和地下室那道門的鑰匙,輕手輕腳往地下室走去。

越靠近地下室便把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得越清楚,好像是拖動什麼東西的聲音,最後,他停在了地下室的那道門前,小聲地問了句,“凌瀾,是你嗎?”這一問不要緊,門那邊馬上傳來一聲驚叫,這聲音不是凌瀾又是誰?

顧涵浩的心一緊,忙掏出鑰匙開了門。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顧涵浩的手槍也上了膛。

藉著地下室微弱的燈光,只見凌瀾穿著睡裙,正坐在地上氣,一隻手緊緊按住口,臉上還掛著淚。

“涵浩?”凌瀾用嘶啞的聲音責備道,“你嚇死我了!”顧涵浩一看,凌瀾身邊是那些葛越興的油畫,他這才恍然大悟,情這個硬嘴皮子的小丫頭還是害怕了,一定是這些詭異的畫攪得她不得安寧無法入睡,所以才會大晚上自己把它們移放到地下室來,恐怕她是想打開地下室的這道門,把這些畫放到顧涵浩的地下室裡吧。

“我本來就被這些畫嚇到魂不附體了。你又突然出現,來這麼一聲,我真是半條命都被你嚇沒了,”凌瀾看著顧涵浩的眼睛突然緊緊閉上,又用一隻手捂住,嬌嗔著叫道,“剩下半條命也要被你嚇沒啦!”顧涵浩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竟然一時心急,就穿了一條短褲,這樣半著跑了過來。難怪凌瀾會害羞地捂住眼睛。他放下手槍,走過來攙扶凌瀾,“快起來。別坐在地上,地下室本來就陰氣重。”凌瀾本來還閉著眼配合著顧涵浩站起身,一聽“陰氣”兩個字,渾身又是忍不住一抖,仍舊閉著眼顫聲說道。

“剛剛我做了個噩夢,我夢見葛越興全身是血從那些畫裡走出來了,然後我就再也睡不著了。我覺得這些畫陰氣很重!”顧涵浩攙扶著凌瀾往她家的方向走,“我剛剛說錯了,地下室溼氣重。哪裡有什麼陰氣啊,畫就是畫。我早就說把這些畫放在我家裡,你呢,非要逞強。”凌瀾一聽這話。再加上剛剛被嚇得不輕,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顧涵浩一看凌瀾柔弱的身體開始隨著哭聲顫抖起來,不免一陣心疼,馬上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就是個笨蛋。就該死活跟你搶,不搶到這些畫就不該回去。”說話間,凌瀾的腿磕到了臺階上,絆了一下,差點倒地,幸好顧涵浩的手臂支撐住了她的身體。

“大小姐,你還閉著眼呢啊?”顧涵浩真是苦笑不得,想不到這個凌瀾還是個保守派。

凌瀾帶著哭腔回答,“非禮勿視!”顧涵浩真的被凌瀾給逗笑了,“改天帶你去游泳,讓你看個夠,看出免疫力才行。”凌瀾嘴裡嘟囔著“我才不去呢,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想看我穿泳衣的樣子啊。”正說著,顧涵浩已經把凌瀾攔抱起。這下凌瀾更是不敢睜眼,她怕一睜眼近距離看到顧涵浩那好看的臉,還有半的身子,她會臉紅到爆炸。

顧涵浩艱難地把凌瀾抱回到臥室放到上,說艱難是因為這短短几步路程對他來說更是煎熬,他擔心自己咽口水的聲音被凌瀾聽到,擔心自己看凌瀾的表情的樣子,凌瀾一睜眼便會看到,然後跳下來給他一巴掌,甩出一句:氓。更加擔心到了凌瀾的臥室,他會不捨得出來。

“那個,我會把那些畫都搬去我的地下室的,你放心睡吧。”顧涵浩嘴裡說著,腳下卻不願意移動。

凌瀾睜開眼,“不用了,就放在那吧。涵浩,我有個不情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顧涵浩忍不住壞笑道,“你不是希望我留下來陪你吧?”凌瀾本來還很弱勢的聲音一下子高昂起來,“氓,你想什麼呢,我是說希望你能留下來陪我而已!”顧涵浩很無辜地聳聳肩,“我剛剛說的不就是留下來陪你嗎?誰叫你這麼膽小還偏要逞能的。”這話一出凌瀾又要拉長嗓子開唱,顧涵浩只好投降,“好好好,我不說了,這樣,我先回去穿件衣服,然後把地下室的燈關了,然後就回來陪你,在椅子上坐一晚,這樣可以了吧。”顧涵浩沒有從正門回去,而是從地下室原路返回,因為他本就沒有帶自己的大門鑰匙。在途徑地下室的那些散落一地的油畫時,顧涵浩掃了它們一眼。這一掃不要緊,他真的看到了一些讓他瞬間全身雞皮疙瘩驟起的東西。他分明看到了一雙,犄角!就在其中一幅畫著客廳景象的油畫裡。

顧涵浩湊近,把眼睛幾乎貼在那副畫出現犄角的地方,可是因為光線很暗,他只看到很模糊的一團人形黑影,黑影的頭上頂著兩個犄角。頭上長犄角的,不正是西方的魔鬼嗎?

葛越興是有意還是無意把這個長犄角的鬼影畫上去的?難道說在葛越興看來,畫作下面的那個圖案就是用來封印畫上面的魔鬼的?一邊想,顧涵浩一邊往自家走,回家後,他找了一套睡衣,因為擔心凌瀾自己在那邊害怕,乾脆是邊走邊穿。

“你怎麼這麼慢啊?”還沒等進到凌瀾的臥室,就聽見她在裡面責怪著。

顧涵浩不敢說是在地下室看那些畫耽誤了時間,怕更加增加凌瀾的恐懼。至於畫中真的有些蹊蹺的事,他也不打算馬上跟凌瀾分享,而是想等到明天天亮後把畫拿去辦公室後再跟大家一起研究。

“這麼晚了,快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顧涵浩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裡,“有我在這陪你,不許胡思亂想了。”凌瀾小聲應承了一聲,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顧涵浩想起了白天在案發現場,凌瀾只看了那血腥場面一眼便忍不住嘔吐,然後又跟這麼些詭異的畫一同入睡,況且這些畫還是出自於白天那個慘死的死者之手,剛剛又在施柔那裡聽到那些關於“鬼畫”的說法,別說是凌瀾,恐怕就是一向很大膽的柳凡都會有些招架不住。

“誰說你沒用啦,你比一般的女孩強多了,真的,有的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顧涵浩又說了很多安凌瀾的話,還故意轉移話題,去聊他在警校的時候,有那麼幾個比女生還要膽小的男生的光榮事蹟。一開始,凌瀾被顧涵浩講的故事逗得咯咯直笑。漸漸的,凌瀾的回應變成了細小的呢喃聲。顧涵浩很欣,他終於把凌瀾給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顧涵浩一邊把那些畫再次搬上車子一邊後悔,還不如昨晚就不要把這些畫搬下去,這下可好,害的自己一晚窩在沙發裡都沒有睡好,待會到了辦公室,一定要讓凌瀾給他衝一杯濃濃的咖啡才行。可是轉念一想,要不是凌瀾昨晚把這些畫搬到陰暗的地下室裡,那麼還不知道他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那個長著犄角的黑影。

早上八點三十分,顧涵浩的辦公室裡聚集了不少人,這件不大的房間儼然成了一間你畫廊,被顧涵浩叫來觀畫的幾個同事幾乎都是對美術一竅不通的人,顧涵浩讓他們仔細看畫,然後發表見解,幾個人都只是說“畫得不錯”

“好看”

“不懂”之類的。顧涵浩想聽到的自然不是這些,他是想看看他們會不會發現那個長著犄角的黑影。

來人中,鄭渤最誇張,他居然帶著一個放大鏡,貼著畫仔仔細細地像是掃雷一般地把七張畫全都掃描了一遍。最後,鄭渤把關注的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幅畫上,“這張客廳的畫好像有些不對勁。”凌瀾記得這幅畫,在她看來這幅畫似乎是七張油畫裡畫得最細的一張,不單單是因為這張畫畫的是最複雜的客廳景象,而且好像是葛越興對這張畫最為重視一般。對了,凌瀾可算是發現了她得出這樣想法的緣由,那是因為這幅畫的立體最強,葛越興在這幅畫上最捨得下料,層層覆蓋顏料增加立體的效果就是光線不同的時候,能覺到畫中呈現出不同的細節。

鄭渤指了指那幅畫中背景裡很不顯眼的一處,那似乎是通往別墅後門的一道門,門口似乎是漆黑一片,又似乎是站著一個人,那個人中等身材,身體有些臃腫,好像是穿著一襲長長的袍子,他一隻手垂下,另一隻手輕輕搭在門沿上,正在往客廳的方向觀望。說是觀望也不準確,雖然看不到那人的五官,但是凌瀾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這個人似乎是在冷眼旁觀著什麼。

柳凡最先低低地驚呼了一聲,“這個人的頭上好像有什麼。”凌瀾湊到鄭渤身邊,蹲下身子貼近看,果然,這個黑影的頭上的確有什麼東西,似乎是,一對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