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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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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薑老頭大聲道:“女娃兒,你說什麼?你不是要找老夫,那是找什麼人來的?”李玫道:“我找什麼人,你管不著。”乾薑老頭氣呼呼的道:“好,好,不找老夫,那就給我滾得遠遠的。”李玫道:“我偏不走,我只要不在你的破屋子裡,你管得著?”乾薑老頭拿她沒辦法,搖搖頭,一雙小眼珠忽的落到謝少安身上,問道:“小子,你現在可以說了,你是做什麼來?”謝少安道:“在下方才已經告訴過老丈了。”乾薑老頭道:“你方才說過什麼?”謝少安道:“在下方才告訴老丈的就是,家師曾說,三十年前,你答應過家師。’乾薑老頭道:“就是這句話麼?”謝少安道:“正是。”乾薑老頭伸手抓抓頭皮,問道:“三十年前,老夫答應你師傅什麼?”謝少安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乾薑老頭道:“你師傅沒告訴你?”謝少安道:“沒有。”乾薑老頭道:“你師傅叫甚名字?”謝少安道:“在下不知道。”乾薑老頭忽然覺得好笑,聳聳雙肩,望著謝少安嘻嘻笑道:“好小子,你居然連師傅的名字,都不知道!”謝少安道:“家師從來告訴過在下,他老人家不肯說,在下自然不便多問了。”乾薑老頭道:“你既不知師傅是誰?又不知到這裡來做什麼?你都說不出來,叫老夫如何知道?”他剛說到這裡,只聽門前響起一個重濁的聲音說道:“晚輩天天山門下趙復初,奉奉家師之命,叩叩謁鐵舟老前輩來的。”這人有些口吃,說起話來,似是十分吃力。

乾薑老頭皺皺眉,自言自語的道:“怎麼又有人找鐵舟老兒來了。”沉聲道:“進來。”那人應了聲“是”急步趨入,走到竹榻前面,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說道:“晚晚輩趙復初叩叩見老前輩。”謝少安站在邊上,只見此人個子不高,四臉,皮膚黝黑,雙目細長,嘴極厚,看去約有三十出頭,身軀肥胖,穿著一襲淡青湖縐長衫。

只要看上他一眼,就會令人有俗不可耐之,乾薑老頭著旱菸,說道:“老夫不喜俗禮,你快給我起來。”趙復初恭聲應“是”慌忙從地上爬起,看到謝少安站在邊上,又抱拳拱手,含笑說道:“兄臺請了。”謝少安因他和自己招呼,也還了一禮。

乾薑老頭道:“你叫趙復初?是天山葛老兒的門下?”趙復初躬身道:“是是,家父趙槐杯,和老前輩也也是舊識。”於姜老頭冷冷的道:“原來你是好好先生的兒子。”好好先生趙槐林,現在已經七十多了,他是大江南北,武林同道,聲望最隆,人緣最好的一位長者,只是如今年歲大了,早已不問俗事,只是在家納福。”趙復初忙道:“正…是。”乾薑老頭冷冷的道:“你來作甚?”趙復初慌忙暗笑道:“晚輩來的時候,家父曾要晚輩帶帶來兩式小小禮物…”說到這裡,立即朝門外喝道:“康和、永燮,你你們還不送送進來?”他話聲才落,只聽門外有兩人應了聲“是”接著但見走進兩個青衣人來。

前面—個身材高大,臉型扁方,後面一個是中等身材的尖瘦臉。

這兩個人神恭敬,每人手上捧著兩個長方形的大紅紙包,緩步走到竹榻前面。

扁臉漢子恭身一禮,說道:“小的陳康和叩見你老。”說完,把兩個大紅紙包放到乾薑老頭身側左首竹榻之上。

尖瘦臉漢子同時躬身一禮,說道:“小的徐永燮。”說完,也把兩個大紅紙包放到乾薑老頭身側右首竹榻之上,然後一齊退到趙復初身後。

乾薑老頭被他們這番動作,得稀裡糊塗,瞪著一雙小眼睛,望望左右四個大紅紙包,問道:“這是什麼東西?”趙復初巴結的道:“家父素知你老喜歡餞…”他走上一步,先把左首兩個大紅紙包,迅快打了開來,說道:“這是一盒桃脯、一盒杏脯。”然後又打開右首兩個大紅紙包,接著說道:“這兩盒,一盒是金絲棗,一盒是梨子幹,家父特地命晚晚輩帶來,你老嚐嚐…”乾薑老頭忽然嘻嘻一笑道:“你爹真夠意思。”伸出兩個指頭,取起一個棗,朝口中送去。

經他舌尖一陣捲動“撲”的一聲,仰首向天,把一枚棗核,朝茅屋頂上去,連聲說道:“還不錯。”又取起一個棗往口中送去,點點頭道:“很好。”又是一個往口中送去。

他動作極快,一手剛剛取起棗,口中已經“撲”的一聲,把棗核往屋頂吐去,眨眼工夫,已一口氣吃了十個之多。

一面笑道:“這老兒口福真還不錯。”接著乾咳了兩聲,忽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麼,手指一停,望著趙復初,說道:“你還沒回答老夫,做什麼來的?”趙復初連忙暗笑道:“晚輩是奉家師之命,叩叩謁你人老來的。”乾薑老頭不耐道:“到底是你老子要你來的?還是你師傅要你來的?”趙復初道:“是是家師,家父知道了晚晚輩要上鐵鐵舟峰來,才才要晚輩順便帶來几几盒餞。”乾薑老頭“唔”了一聲,問遭:“你師傅要你來找老夫,有什麼事?”趙復初恭敬的道:“家師命晚晚輩前來叩叩謁你你老,是是為了三十年前,你你老答應過家師…”謝少安站在邊上,心中暗暗忖道:“他也是三十年前,鐵舟老人答應他師傅的,只不知究竟是答應過什麼?”乾薑老頭搔搔頭皮,回頭看看謝少安,又看看趙復初,半晌沒有開口,似乎他已經忘了自己到底答應過什麼人?到底答應過什麼事?伸手抓起半個梨乾,一下人口中,慢慢咀嚼了一陣,才道:“你師傅有沒有告訴你,老夫三十年前,答應過他什麼?”趙復初黝黑的臉上,堆著笑容,說道:“晚晚輩問過家師,據家家師說,晚晚輩來了,你你老自會知道。”乾薑老頭眼睛,打了個哈欠,伸手從身後取出一個酒葫蘆,拔開子,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才道:“你們兩個都說三十年前老夫答應過你們師傅,老夫一時想不起究竟答應過什麼?你們先出去,讓老夫想想,等午後再來。”趙復初連連躬身道:“是,是,你老多想想,晚晚輩午午後再來。”說完,恭敬的作了長個揖,轉身朝謝少安拱手道:“兄臺請。”謝少安還禮道:“兄臺請。”兩人走出茅屋,那陳和康、徐永燮則緊跟著趙復初身後,亦步亦趨,走了出來。

趙夏初走了幾步,含笑問道:“兄兄臺何往?”謝少安道:“老人家既要咱們午後再來,兄弟想在附近歇足,等上一回。”趙復初笑著拱手道:“那麼兄兄弟失陪了。”謝少安道:“兄臺請便…”話聲未落,突覺一股暗勁,直過來。

他已知道趙復初是好好先生趙槐林的兒子,好好先生為人正派,譽滿大江南北,他的哲嗣,自然不會是譎詐小人,因此並無防範之心。此時突覺一股暗勁,當撞來,勢道竟然強猛無比,心頭不覺一徵,前長衫,隨著輕輕拂動,腳下不山的向後退出半步,愕然道:“兄臺這是什麼意思?”趙復初原想自己這一記無形拳力一震之下,謝少安縱不當場重傷而死,也一定會被陡然湧出的內力震昏過去。哪知謝少安只不過後退了一步,居然硬接下去!他細長的雙目之中,飛閃過一絲異,忽然暗哈大笑道:“兄臺果然不錯。”大袖一揮,率同陳康和、徐永燮急步而去。

謝少安但覺對方這大袖一揮,只是颼起一陣輕風,拂面而來,也井未在意,舉目四顧,不見姜兆祥、李玫兩人,只當他們已經離去。

突然想到自己忘了向鐵舟老人叩問青玉峽所在,兩人不悉山中路徑,又到哪裡去找?

心頭不覺深歉然,急急縱身掠起,要待追上前去!哪知才掠出三丈來遠,突覺一陣頭昏目眩,腳下不由自主的一個蹌踉,幾乎站立不穩。

就在此時,只聽右側林中,一聲驚“咦”飛閃出一條纖影,人還未到,口中嬌聲問道:“謝公子,你負了傷?”聲音清脆,充滿了關切之情。

謝少安舉旨看去,正是李玫,她身後緊隨著姜兆祥,一起落到自己身邊。

當下微微了口氣,只覺頭腦昏脹、四肢無力,心頭大是驚駭,一面含笑道:“在下…”只說了兩個字,腳下不由自主的又是一軟,急忙雙目微闔,暗暗運氣檢查。

李玫慌忙伸手抉住,說道:“謝公子,快到林中去休息,你究竟怎麼了?”姜兆祥也伸手來扶,兩人把他扶入林中,靠著大樹坐下。

李玫一臉焦急,問道:“你到底傷在哪裡?你身邊不是有藥麼?”謝少安一張俊臉,汗水涔涔而下,倏地雙目一睜,憤然道:“在下誤中了賊人暗算,一身功力,似在迅速消散…”李玫急得幾乎淚,說道:“那該怎麼辦呢?”謝少安身軀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指指口,朝姜兆祥道:“姜兄,我懷中有‘八寶解毒散’,快給我服下。”姜兆祥伸手從他懷中摸出兩個小磁瓶,低頭一看,兩個瓶上都貼有紅籤,他把寫有“八寶解毒奪命散”的小瓶,打開瓶,朝謝少安口中倒了半瓶光景,才把磁瓶仍然放回謝少安懷中…。

謝少安緊閉嘴,又緩緩闔上眼睛。

李玫望望姜兆祥,雙眉緊蹙,問道:“二師哥,你看謝公子要不要緊?”姜兆祥道:“你沒聽琵琶仙老前輩說,謝公子數代名醫,他家傳的‘八寶解毒奪命散’,自可奏效,只要看琵琶仙老前輩傷得那麼厲害,都很快就好了。”李玫道:“我一眼就看出那鐵舟老人,不是什麼好路數,他故意攆我們出來,才好向謝公子下手,說不定還是飛天神魔的同黨。”姜兆祥道:“表妹,我路上叮囑你的話,你又忘了。”李玫哼道:“他是我殺父仇人,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我還怕他什麼?”姜兆祥急道:“表妹,你說的沒錯,師傅的血海深仇,咱們自然要報,只是目前咱們應該忍辱負重,暫時忍耐,這魔頭,武林中人人談虎變,不敢直呼其名,咱們總得小心些好。”李玫道:“怕什麼?他在謝公子手下,一劍斷袖,三招斷劍,我早已想好,咱們找不到青玉峽,我就拜公子為師,跟他學劍。”飛天神魔三十年來,號稱黑道第一高手,謝少安能夠一劍斷袖、三招斷劍,使對方知難而退,確實夠資格當表妹的師傅。

姜兆祥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知道她的脾氣,越說越強,只好朝她笑笑,沒有作聲。

經過了盞茶工夫,謝少安長長吁了口氣,倏地睜開眼來,說道:“好厲害的毒藥。”李玫眨動雙目,問道:“謝公子,你好了麼?”謝少安臉上恢復了他原有的光采,微笑道:“寒家八寶解毒丹,平常只須眼用一匙,方才我眼了半瓶,幾乎已是平常的三倍,再由我運功聚毒藥,才把它化去,這毒藥你說有多厲害?”李玫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毒藥?”謝少安道:“在下聽家父說過,江湖上有一種劇毒,只須聞上少許,就會使人一身功力,很快的消散,名為‘散功散’,在下聞到的,可能就是這種毒藥。”李玫道:“是不是那糟老頭做的手腳?”謝少安微微搖頭道:“我想可能是那趙復初。”李玫問道:“趙復初是誰?”謝少安道:“趙復初乃是好好先生的兒子,唉,真想不到好好先生一生忠厚,到他兒子竟會鬼蜮居心;使用這等歹毒‮物藥‬害人。”李玫道:“他為什麼要毒害你呢?”這句話,倒把謝少安提醒了,驀地一巴掌,說道:“是了,他也是奉師傅之命,採找鐵舟老人的,說三十年前,鐵舟老人答應過他帥傅…他毒害在下,莫非就是為了此事?”李玫睜大雙目,問道:“你說的趙復初,就是那個又矮又胖的傢伙?”謝少安道:“不錯,他們一共有三個人,一個叫陳康和,個叫像永燮。”李玫道:“他們都是壞人麼?”謝少安道:“趙復初生相還算忠厚,但跟他來的兩人,一身氣,不像是正派人物。”李玫披披嘴,哼道:“有些人外貌忠厚,內心詐,他要是好人,還會用‘散功散’向你暗下毒手?哦,他們人呢?”謝少安道:“已經走了。”李玫道:“我方才沒看清楚咯,二師哥一見有人來了,就拉著我閃入林來,看都不讓我看。”謝少安在她說話之時,忽然“啊”了一聲,道:“不好,鐵舟老人可能也著了他們的道。”李玫道:“你怎麼知道的?”謝少安道:“趙復初以他父親好好先生的名義,送了鐵舟老人四盒餞,趙復初是好好先生的哲嗣,應該不會為非作歹,但從他無端向我使用‘散功散’劇毒,自然也可能在餞中做了手腳。”李玫道:“鐵舟老人若是中毒,那是活該,誰要他嘴饞的?”謝少安站起身道:“咱們快去瞧瞧。”李攻關切的道:“你…已經完全好了麼?”謝少安微微一笑道:“多謝姑娘關注,在下只是中了散功之毒,劇毒已化,自然完全好了。”他這句“多謝姑娘關注”聽得李玫粉臉一紅,但心頭卻到一絲甜意。

姜兆祥一直站在邊上,沒有口的機會。

他自小對這位表妹,百依百順,關愛借至,心頭自然早就暗戀著她,一但這些年來,表妹始終對自己若即若離,不及兒女之情。

自從半途上遇到了謝少安,表妹就好像對人家一見鍾情,和謝少安有說有笑,把自己冷落在一邊。他先前還是滿懷妒意,把謝少安當作情敵,但直到此時,他看看謝少安,又看看錶妹,漸漸到自慚形穢。覺得謝少安配得上表妹,也只有表妹和謝少安,才是一對璧人。

他在這一瞬間,但覺心平氣和,妒念全消,心頭暗暗打算,把表妹進到青玉峽之後,自己就立志遠走天涯,訪求名師,要替情同父子的姑丈兼師傅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