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內奸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在想什麼?”安梧苑梧桐樹上,北凌飛與我緊緊相依,他的目光落在夜幕上那稀稀落落的繁星上,雙緊緊地抿著,劍眉微蹙,怔怔出神。
聽我這樣問,他才轉過頭來,朝我一笑,“小萱,後我們泛舟湖泊,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兒?”我眼睛不由一亮,“哪兒都想去。”北凌飛低頭望我一眼,用下巴碰了碰我的額頭,“好,那我先帶你去荊西一帶,你不知道吧,荊西指的是燕荊山以西的大草原,有好幾個遊牧部族,我一直想去看看。遊遍荊西之後,再北上赤霞、宸邑兩個大國,小國值得去的有東澤、蓬龍等,我們到時便隨遇而安,喜歡哪裡就在哪裡住上一年半載,玩膩了再往其它地方去。”我把頭藏在他肩窩,噗嗤一笑,“好啊,咱們就四海為家,吃喝玩樂這種事我最喜歡了。咱們就一直吃啊玩啊,直到老了牙齒掉了,腿也走不動了,咱們就回琉璃湖隱居。”
“琉璃湖?”
“嗯,終有一天我們會老的,到我們再也走不動的時候,就回琉璃湖,每在湖邊看朝陽東昇、夕陽西沉,閒來無事,便將我們走過的地方,所見所聞一一寫出來,寫成一本遊記,留待後人鑑賞,倒也是件樂事。”
“你喜歡琉璃湖?”
“當然喜歡,你不喜歡嗎?”一直對琉璃湖有種莫明奇妙的歸屬,如今我才得知那是因為御鳳一直在琉璃湖底等待著我。原來當年渙塵大師早就知道御鳳的下落,所以狄靖才會一直守候在琉璃湖畔,等待我的出現。而飛羽幫這麼多年來,找的其實只是馴龍。
“你喜歡的,我當然喜歡。”北凌飛笑了笑,只是這笑帶著點苦澀。
已是回到晉陽的第五天,北凌飛最近似乎有什麼心事,可是每當我試圖去試探他心中所想時,他總是若無其事的帶過。
“凌飛。”我抬起頭,輕輕撫著他的臉,“你還生氣嗎?”從我們回來後,北凌飛就不願再提燕荊山之行。馴龍和御鳳兩劍也按他的意思留在逍遙谷中,一來是要替這對寶劍配上劍鞘,二來也避免被江湖中人窺竊。有一次我無意中問起劍鞘配好了沒,他少有的黑了臉,臉難看到極點。我問他為何生氣時,他卻說是因為我私自帶了吉祥和陸憫去找他,我的任妄為讓他擔心了,並且要懲罰我,在乾安宮足三個月。這話說得讓我目瞪口呆,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該生氣的時候他沒生氣,過了這麼久,他竟然秋後算賬了。我心裡不好笑,燕荊山之行,北凌飛表現出來的是完全成的一面,處事冷靜理智,臨危不亂,指揮飛鷹騎時那沉穩堅忍的氣勢,讓人為之眩目。我想北凌飛也只有在我面前時,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出孩子氣的一面。我被他這孩子氣的無理取鬧得哭笑不得,他的任可不比我少,可我也知道他在生氣時是毫不講理的,也只能先順著他的意了。
北凌飛微微一怔,略帶歉意地望了我一眼,將我擁緊,“傻瓜,早就不生氣了,別多想。”
“嗯,不生氣了就好。”我心中一喜,開始盤算著說服他讓我回他府裡住。
北凌飛將我的臉扳起,斜睨著我,“我雖不生氣了,可足令仍在,你少打壞主意。”我撇了撇嘴,不服氣地抗議道:“哪裡有打壞主意了,你難道是我肚子的蟲子?連我想什麼都知道?”
“還說沒有,眼珠子賊溜溜地轉,肯定是想壞主意了。”被他看穿了,我有點惱羞成怒,別過臉生氣地道:“討厭,我說沒有就沒有。”北凌飛哈哈一笑,強行扳過我的臉,“真的沒有?來來來,讓夫君瞧瞧,我最喜歡夫人這雙賊溜溜的眼睛了。”我強忍著笑故意閉上眼睛,卻覺到他柔軟的已落在我眼睛上,輕輕吻著。我微微仰起頭,任由他的吻在我眼睛上、額上、鼻子上一下下的輕啄,當兩終於相觸時,樹下卻傳來吉祥有點惶恐的聲音。
“殿下、主子,有急情稟告。”北凌飛低聲罵了句,“該死的傢伙!”嘴裡雖罵著,卻也知道吉祥如果不是有急事,是不會貿然來打擾我們的。兩人一起躍到地面,吉祥恭敬地將一張紙呈上。北凌飛將那張紙展開,兩人不由同時愣住。紙上畫著兩幅俏像,一男一女,可這一男一女又是同一個人,正是我。
北凌飛皺著眉盯著那畫,沉聲道:“怎麼回事?”吉祥壓低了聲音道:“三曜今在殿下府外巡察時,發現兩人行蹤可疑,遂跟蹤兩人,後來那兩人發現了,幾人打鬥起來,一人被擊斃,三曜本想將另一人生擒,便將他下顎打碎以防他服毒自盡,不料那人被擒後,嘴碰了一下衣領便死了,三曜只在他們身上發現了這張畫。右護法讓吉祥稟明殿下和主子,並請主子這段時間切不可出宮。”我與北凌飛相視一眼,現在總算明白了那些襲擊我的黑衣人為何會認得出我的模樣了,原來他們都有我的畫像,無論我是女裝或是男裝打扮,那畫都畫得清清楚楚了,且畫功良,又怎麼會認錯。
能將我的常裝扮、眉目神韻畫得如此真切,那人定是我身邊極為密切的人。一念及此,心中不由一寒。北凌飛顯然也想到這點了,臉異常陰沉。
吉祥退下後,我問道:“會是誰?”北凌飛將那畫湊近鼻子聞了一下,“仍有墨香,應是這幾才畫的。”望了我一眼,見我眉頭緊鎖,又道:“千汐上月初便去了雲府,一直沒回來過。”我鬆了口氣。在墨淵兩年多的時間裡,我早已將身邊的人當作了親人一般,無論是誰,我都不願意他和這件事扯上關係。上次吉祥發現千汐身上懷著我的畫像,北凌飛事後故意讓她去雲府住上一段時間,說是讓她陪伴千洛,暗裡派人監視,從我們去燕荊山到現在,也沒發現她出過雲府半步。千汐是千洛的妹妹,我更加不願意她和此事有關。
北凌飛見我臉仍有點難看,摟著我的肩笑道:“看,我有先見之明吧,早說了讓你足三個月的,你的夫君真是料事如神。怎麼了,怕了?”我白了他一眼,“看來嫁給你也不是什麼好事,成天被莫明奇妙的人追殺,終為保小命惶惶如喪家之犬。那泛舟湖泊的子,也不知何時才能實現。”北凌飛怔了一下,嘆了口氣,摟緊我歉然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伸手捏了他的臉頰一下,“我今所受的委屈你可要好好記住了,後要好好補償給我。”北凌飛展顏一笑,“謹遵夫人之命!”我噗哧一笑,又將頭枕在他肩上,聞著他身上那陣陣悉的松木檀香,“只是,我不明白,為何那些人窮追不捨,定要將我捉去?捉了我,對他們有何好處?”北凌飛原本輕撫著我秀髮的手一滯,沉默了片刻才狠聲道:“別怕,不過一群跳樑小醜,總有一天我定親手將那陰險小人的頭顱砍掉!”我的心驚跳了一下,環抱著他手不由一緊,“我不許你輕舉妄動!你看今天三曜捉的那些人,毒藥不再藏在嘴裡,而是塗在衣領,這說明他們知道之前有同夥被我們生擒,因下顎被打碎不能咬破藏於嘴裡的毒藥,所以現在學了。這一定也是隱藏在我們身邊的人告的密,能在我們身邊安細作,那幕後之人的勢力絕不簡單。”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只是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彎彎的月牙兒似乎有了一絲疲倦,藏於幾縷雲霧之後,今晚的星空也不再絢麗,只偶爾有零星的幾顆,像散落於鏡子上的碎瑪瑙,閃爍著微弱的熒光,陪伴著梧桐樹下我倆緊緊相擁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