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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貳拾肆章狂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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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大的離心力幾乎讓我不過氣來,我絕望地閉緊雙眼,看來這座夕沉宮便是我的墳墓了,只是沒想到我並非死於千山萬水的蠱毒,竟然活生生地摔死在這裡。剛才我掉下來的時候,上官逸和蘇迴天正在祭祀臺下打得烈,本沒注意到我,可憐我死了也沒人發覺。

不及多想,噗通一聲,我驚覺自己竟落入水中。我掙扎著浮出水面,暗自慶幸沒摔個粉身碎骨,可惜沒高興多久,我便悲哀地發現了兩件事,第一,這地下巖的暗水勢湍急,我只能隨波逐。第二,這裡漆黑一片,我本分辨不了東南西北,也不知道這河會將我衝向何處。唯一慶幸的是,御鳳還在我手中牢牢握著。

須臾,我又發現了另一件奇怪的事,這水一點也不冷,竟然是溫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竟然掉入溫泉裡了?要是這水越來越熱,我會不會直接被煮

心裡雖然惶恐,可眼下別無它法,我只能儘量穩住身子,不讓自己沉入水中。就這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掙扎浮沉,我漸漸到力不從心,身子越來越沉,我不知道自己將要漂到何處,我只知道我現在已離夕沉宮很遠很遠…

溫熱的水開始嗆入我口中,就在我覺自己快支撐不住的時候,我的腳終於碰到了地面,我用僅存的意識,奮力邁開如同灌了鉛的‮腿雙‬,待兩腳一踏上岸,向前一撲便昏睡過去。

我的身體彷彿變成了一片羽,很輕很輕,在茫無邊際的雲海裡徜徉,愜意地舒展著身體,由任自己隨風飄蕩。一陣悉的音律若有若無的傳來。我努力分辨著,是笛聲,還有水聲。我撥開雲霧,向下望去,一條銀的瀑布飛直洩,直搗水潭,瀑布起了紛飛的水珠,在晨光中幻化出絢爛的虹光,一名藍衣少年正坐在水潭邊的大青石上,手中橫著一玉笛。

水霧氤氳。我看不清那少年的樣子,只覺得那笛聲是那樣的悅耳,那樣的悉。我努力向那少年飄去。想看看他的模樣,可懊惱的是,無論我怎麼努力,始終看不到他的臉,我心中大急。

驀然間。笛聲嘎然而止,那少年終於向我望來,晨風輕拂,揚起一片霏霏水霧,一雙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透過氤氳水霧朝我微笑著。

“凌飛…”我輕呼。那少年笑而不語,仍是淡淡地看著我,眸光溫暖如朝陽。我用力撥開水霧,那張悉的臉清晰無比的呈現於我面前。

“凌羽!”彷彿終於找到遺失已久的瑰寶,我的心豁然開朗,朝他伸出手去。

一團霧忽然遮蔽了一切,我一驚。驀地睜開雙眼,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趴在地上,指尖所觸是溫熱的石卵,不遠處有汩汩水聲。

我只覺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撐著身子勉力坐起,四處摸索了一下,御鳳就在旁邊,我的心稍安,所幸地面也是溫熱的,我並不到冷,身上的衣服也幹了一半,我估計我睡了大概兩個時辰。

過了這麼久,北凌羽他們現在不知如何了。黑暗無邊無際地襲來,我的耳中只聽到汩汩水聲,心裡既擔心他們的安危,又為自己被困在這鬼地方而害怕。正彷徨無助之際,一陣隱隱約約的笛聲飄入我耳中,雖然那笛聲極遠極飄渺,但我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幻覺,因為那曲子我再悉不過,且待蓮開。

我的心猛地一跳,原來剛才我並不是做夢,我確確實實聽到了笛聲,北凌羽也在這裡,他在用笛聲尋我。

“凌羽…”大喜之下,我連忙攏起手呼喚,可這一喊,我才發覺剛才嗆了不少水,此時聲音沙啞,本喊不出聲。

那笛聲飄飄忽忽,似乎往另一個方向去了,我心中大急,腦中靈光一閃,伸手探入懷中,取出那白玉笛簪子,放在邊輕輕吹響。輕靈的哨子聲在空曠的裡迴盪,彷彿夜鶯輕鳴。

須臾,笛聲漸漸清晰可聞,原本略帶愁思的笛聲,隨著我的哨子聲的回應,逐漸變得輕靈喜悅。

“凌羽…我在這裡…”當看到遠處那團朦朧瑩白的光,及籠罩在瑩光之中的身影,我放下簪子,朝他大聲呼喚。笛聲停止,那團影子移動得及快,轉眼已來到我面前,將我緊緊摟在懷中,悉的幽幽蓮香撲鼻而來。

“萱兒,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心中陣陣後怕,摟緊他哽咽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裡…”北凌羽將我扶正,將我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見我無恙,這才柔聲道:“傻瓜,別亂想,我怎會讓你有事。你看,當年我送你這簪子,早有先見之明,以後你要尋我,只管吹響它便行,我隨時待命,保證呼之則來,揮之不去。”

“臉皮真厚,揮也揮不去。”我破涕為笑,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繫著一顆棗兒般大小的夜明珠,那團瑩光正是這夜明珠所發。

“對了,你怎麼會尋到此處?上官逸他們呢?他們可安好?”北凌羽臉倏爾一變,哼了一聲,“還提他做什麼?要不是他行事魯莽,你怎會掉到這裡來?我罵了他幾句,他居然毫無悔意,當真可恨,要不是急著尋你,我一定狠狠教訓他一番。”他說了這些,可一句也沒提他們到底怎麼樣了,我知道他心裡不痛快,悻悻地換了個問法,“狄靖和秦怒怎麼樣了?朔麒雲受反噬之時,可有被擒住?”北凌羽望了我一眼,眸中有歉然之,“狄靖受了傷,但暫時無礙。朔麒雲得很,一發現不妥便躲了起來,我們本搜尋,可蘇迴天奏響了他的索魂琴,害我們不得不分神抵抗。後來又發現你不見了,只好暫時不管他們,分頭找你。”他邊說邊四周打量了一下,又道:“既然那面八卦打開機關通往此處,那麼這裡應是出口了,只是這裡的暗岔道眾多,向複雜,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才對。朔麒雲和蘇迴天此時恐怕也找到這裡了,我們要儘快離開才是。解藥的事你別擔心,就算今晚拿不到。我們可以讓夏茉子想想辦法。”我點頭,不接口解藥的事,只問道:“那狄靖他們呢?”

“別擔心。他們找不到我們,自會自己尋路出去。”我擔憂道:“可你的身體吃得消嗎?”北凌羽不以為然地拍了拍膛道:“無事,怎麼也會撐到和你離開這裡,與幫主匯合。”我皺了皺眉,這話怎麼聽也有點不吉利的意味。忙道:“亂說什麼,就算和幫主匯合了,你的任務也沒完,別忘了你答應和我林海隱逸的。”北凌羽粲然一笑,俊逸的面容在柔和的幽光中彷彿蒙上一層輕沙,美得有點不真實。

“當然不會忘,那可是我餘生的志向。對了,萱兒。還記得荊西草原嗎?那極目青天,無邊綠翠的景緻我畢生難忘,上次我們在那兒匆匆一別,我便想著後若是有機會,定要再帶你去看看。”後若有機會…我心裡微微發澀。過了今晚,若是得不到解藥。千山萬水的蠱毒便會發作。

“嗯,那兒確實美極了,我們便先去那兒吧。”我努力回了他一個笑臉,只要還一線希望,我也要堅持,直到最後一刻。

倆人一邊聊著,一邊藉著微弱的夜明珠亮光,分辨了一下水的方向,選擇了一條較大的河道,順著水的走勢在河道邊行走。水湍急,河道狹窄,有的地方几乎沒有岸,我們不得不攀上兩邊的峭壁,手腳並用。

“凌羽,為何這裡的溫度這麼高?就連那石壁也是溫的?”剛剛攀過一段峭壁,水有所放緩,北凌羽找到落腳點先跳了下去,再伸手扶我,劍眉微蹙,“我想是那座火山的緣故。”

“火山?”來的時候我便見到那座直聳入雲的孤峰,峰頂冒著濃滾的煙,朔麒雲說那山原本叫焰荊山,“那火山不是數百年來沒爆發過嗎?”

“是,可那不代表它以後不會爆發,今晚天降異象,什麼事也有可能發生,所以我們必須儘早離開這裡。”兩人走了一會兒,水匯聚成河,徑直往一條寬闊的河道去,可那河道的太低,兩人只得離開河道,另覓出路。

又走了半個時辰,北凌羽突然指著石壁驚呼:“萱兒,你看,壁畫!”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石壁上果然出現了一些線條簡單古樸的壁畫,畫的是大豐王朝的盛況。

北凌羽將手中夜明珠高舉,邊看邊道:“這些壁畫和我們上次尋劍時看到的極相似,如此說來,這裡已經離上次尋劍的很近了。”

“真的?”我心中一喜,可隨即黯然道:“可就算離那兒近,我們也出不去,你忘了上次我們是怎麼出去的?”那次尋劍,我和北凌羽,狄靖,秦怒四人,在狹小的巖縫裡整整爬了一天一夜才得見天,一想起當時那幾近崩潰的絕望覺,我心裡頓時一寒。

北凌羽握了握我的手,柔聲道:“別擔心,上次是因為洪水將整個淹沒了,我們沒辦法從來路退回。可這次不一樣,如無意外,我們當時攀爬用的繩索,應該還留在原處,只要我們找到原來那個,便可離開這裡。”聽他這麼說,我的心才安定下來,無論如何,他必須離開這裡。

兩人邊走邊找,不久後,果然找到一些四年前尋劍時留下的痕跡,讓我們大是欣。驀然間,一陣沉悶的轟隆聲自地底深處響起,整個巖有輕微的晃動,我和北凌羽面面相覷。

“或許是火山爆發了。”北凌羽臉微變,聲音卻是沉著,“我們動作要加快才行。”當下兩人快步疾行,不想剛轉入一條岔道,北凌羽猛地將我拉住,星目一凝,馴龍已出鞘橫在身前。我凝目望去。數丈之外,一抹紫的身影正擋在道中,琥珀的鳳目正目不轉睛地望著我。

“找你好久了。”朔麒雲的聲音無波無瀾,只有寒徹心扉的冷意。

話音一落,紫魅影已翩然而至,他的軟鞭已被我砍斷,此時手中持的是一柄長劍,隨著劍氣的襲近,陰冷的煞氣霎時撲面而來。

我的心一驚,不由倒退一步。北凌羽已率先了上去,“別慌,集仙訣!”此時可不能慌亂。我咬咬牙,將集仙訣的招式在腦中過了一遍,北凌羽已和朔麒雲上了手,馴龍發出嗡嗡的劍鳴,似在召喚御鳳。我不再猶豫。劍花一挽斜斜地了上去。

這是兩把寶劍在開鋒後第一次真正對敵,兩劍如有靈,揮散之間輕靈無比,劍氣卻排山倒海般驚人。數招過後,我漸漸得心應手,與北凌羽的默契也越來越強。一招一式,均配合得天衣無縫。

岔道太狹小,不利施展。我和北凌羽心有靈犀,一邊打一邊飛快地遊走,片刻後,前方豁然開朗,我們竟是回到了當年找到馴龍所在的那個巖

這個巖甚是寬闊。兩把寶劍的威力完全爆發,兩人一攻一守。將集仙訣的招式發揮得淋漓盡致。正打得難分難解,整個巖猛地一震,四周石壁嘩啦啦地掉落不少碎石。

我心裡暗叫不好,要是火山爆發引起地震,這個巖隨時會倒塌,可現在被朔麒雲糾纏,我們本無法脫身,還要想想辦法擾亂他心神才好。

“朔麒雲,別執不悟了,你大勢已去,霸業無望了!可憐你的父皇如今病入膏肓,吊著一口氣等你功成回朝光宗耀祖,可惜啊,瞧瞧你都做了什麼?你傲世輕物,太過自以為是,居然愛上了一個泡影,大好前程就這麼白白斷送了,枉你母后窮畢生之力辛苦替你謀劃,就算你死了,也無顏在黃泉見她!”這話果然起了些作用,朔麒雲雙眸含火,滿臉的恨意似要將我千刀萬剮方解其恨,手中長劍緊緊追著我不放,卻將背後空門暴,被北凌羽趁機掃了一劍。可朔麒雲仍是不管不顧地追著我,陰寒的劍氣彷彿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將我的肌膚颳得生痛。

“如果我是你,自當識時務,速速趕回赤霞見你父皇最後一面,不然他死不瞑目…”我咬著牙繼續道。

嗤地一聲,一股強勁的劍氣掃過我的左肩,衣服被割破一道口子,鮮血直

“蠢貨!你的嘴巴就不會識點時務嗎?這個時候刺他,活得不耐煩了嗎?”半空中突然傳來上官逸的怒斥,隨即黑影一閃,他已劍擋住朔麒雲的攻勢,和北凌羽一前一後夾攻。

北凌羽一邊揮劍一邊道:“她是我的女人,她愛說什麼就說什麼,不需要你多管閒事!”上官逸不甘示弱地回道:“我多管閒事?別忘了當初是你求我幫你的!”

“誰求你了?是你自己厚著臉皮要跟我們來的…”這兩人怎麼在這個時候吵起架來了?我頭皮發麻,趕緊道:“別吵了,都什麼時候了,這個地方不宜久留,快快解決了他,拿瞭解藥好離開!”兩人果然閉了嘴,當下三人聯手將朔麒雲圍在中間,奮力圍攻。朔麒雲剛才被我一,心緒不寧,且之前在夕沉宮消耗不少體力,時間一久,出手漸漸有些緩滯。

驀然,他拍出一掌,藉機飄開數丈,掌心順著劍背緩緩一抹,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他抬起手,舌尖輕染血的手指,琥珀的眸子閃著異光,氣定神閒地看著我道:“想要解藥嗎?可以,我們來個公平易,一命換一命,只要這兩人其中一人願意以命換,千山萬水的解藥,我馬上給你,如何?又或者我們換一個玩法,我將主動權給你,你願意選擇他們哪一個來換你的解藥?嘖嘖,這個方法似乎殘忍了點,你或許更願意讓他們自己來選?”他的舌在邊輕,將角的殘血去,鳳目微眯,似意猶未盡,忽爾嘴角勾起,泛起一抹嘲的笑意,“你難道不想知道,這兩個男人誰更愛你多一些?”聞言,上官逸扭頭看了北凌羽一眼,北凌羽卻直視著朔麒雲,巋然不動。

我的心一稟,真是個可怕的人,剛才的將法雖將他心緒攪亂,但這短短片刻之間,他已經冷靜下來,並且清楚地知道眼下情勢對他不利。從剛才北凌羽和上官逸的口角里,他大概猜出兩人的嫌隙,若是他們心志不堅,他這三言兩語便足以引起兩人內訌。而同時,他明知以一敵三,時間一長必處下風,不惜再次以血催動體內的北冥*。

“別聽他胡說,他對我恨之入骨,就算你們都斃命了他也不會給解藥我,他不過想讓我們內訌,好坐收漁人之利。”兩人均沉默不語,警覺地防備著,我放下心來,又對他們道:“他用血催動體內魔功,短時間內功力又會大增,你們要小心!”見我們不為所動,朔麒雲冷哼一聲,雙臂一展,如大鵬展翅往我們撲來,“不識好歹,既然如此,今誰也休想離開這裡!”功力大增的朔麒雲,如同惡魔現世,每擊一掌,每刺一劍,均夾著雷霆萬鈞之勢,陰冷的氣勁如冰雪疾掃,巖裡霎時寒氣人。

他現在的功力越是迅猛,一個時辰後所受的反噬也會越大,這本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看來他今是鐵了心要將我們三人斃命於此了。

寒氣越來越重,我手中的御鳳也越來越沉,揮散之間漸顯凝滯,就連呼也覺得寒透肺腑。三人之中功力最弱是我,朔麒雲又是盯準了我來攻,很快我便險象連連,若不是北凌羽和上官逸及時施援,我早就身首異處了。

饒是如此,我仍是中了朔麒雲一掌,雖然上官逸的玄鐵闊劍來得及時,將那道最迅猛的掌風錯開,可那一掌拍下時,我仍到了強大的氣勁自我膛穿入,五臟六腑如被鈍器穿透,除了透徹心扉的冷,身體彷彿沒有了知覺,就連疼痛也覺不到。

似有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扼住我的咽喉,我仰躺在地上,張大嘴巴想氣,可窒息的覺強烈,全身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那抹紫的身影自半空飄落,寒芒閃動,劍鋒直指我的咽喉。

這便是我最後的一刻了嗎?幾經掙扎,我仍是逃不過一死,這一刻,沒有恐懼,只有滿心的不甘,我不甘心就此死去,不甘心就此離開讓那個我留戀的人。

不知哪來的力氣,我奮盡全力將御鳳往前刺去,一陣刺耳的兵器撞擊聲響起,朔麒雲手中的劍斷成兩截,御鳳順著斷劍向上削去,將他的手臂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幾可見骨。

在朔麒雲忍痛往我腦門補上一掌之際,北凌羽的馴龍已叫囂著刺向他頸側,朔麒雲不得不退開兩丈。我的身體隨即一輕,北凌羽將我抱起,扔向上官逸。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我聽到北凌羽急切地大喊:“帶她走!”我睜大眼睛極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可上官逸已將我扛在肩上,往另一邊的巖奔去,我最後看到的一幕,是北凌羽被朔麒雲擊了一掌,他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很遠,重重撞在石壁上,又重重地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