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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戰地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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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淵,徽州,戰火已點燃。

正月一過,朔麒雲帶著五萬新軍在雍州和大軍匯合,連同原本駐守在雍州的十萬大軍,火速向徽州推進。

已出了雍州地界,朔麒雲下令十五萬大軍分成三路,第一路五萬騎兵,由主將司馬閻統領,星夜從正東的燎川大道進發,務必在天亮前趕赴徽州。

月黑風高,司馬閻的五萬大軍剛趕到一片山谷腹地,兩邊山頭突然戰鼓如雷,號角聲大起,黑鐵騎漫山遍野地殺來。司馬閻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只說前方平靜無異常,這裡離徽州還有三百里之遠,萬萬沒想到墨淵的飛鷹鐵騎會突然殺到,一時人人驚慌大亂。倉促之間,雖有五萬騎兵之眾,卻是無法展開,前擁後堵自相踐踏,困在了腹地之中。

墨淵這五萬飛鷹鐵騎,自兩軍開戰以來已經窩了一年,騎士們眼見赤霞軍攻城略地,奪取了雍州,蕭劍揚又意外身亡,可國君一直下令不得出戰只能死守,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終於可以大開殺戒,飛鷹騎騎士們早已憋足了勁兒以逸待勞,一時吶喊聲沖天,勢不可擋。

飛鷹騎這次的領將是蕭劍揚的三弟蕭劍鳴,一心為兄長報仇的蕭劍鳴,對伏擊地段做了心佈置,樹林裡挖了大大小小無數深溝高壘,每棵大樹都塗了十數遍猛火油,每個山頭都藏匿了引火手。當飛鷹騎一個衝鋒將赤霞軍壓進大小溝壘後,引火手立即火箭齊放,頃刻之間,大火便在各個山頭猛烈燃燒起來。

赤霞軍鐵騎是牛皮甲冑,騎士們在大火中左衝右突,皮質甲冑成了易燃物,騎士們渾身大火。紛紛下馬驚慌地滾地滅火。戰馬怕火,一離開主人便驚慌奔突,夾相糾纏,已是潰不成軍了。飛鷹騎要做的只是守在山口要道,截殺逃竄的赤霞騎士。

直到天開始發白,能夠逃出山口要道往回撤的赤霞騎士只剩下五六千人,個個丟盔棄甲,狼狽不堪。當司馬閻領著這數千殘軍,和朔麒雲從西路行進的五萬新軍匯合時,朔麒雲幾乎想將司馬閻拖出去斬首了。

原以為北凌羽仍會像守雍州那樣只守不攻。朔麒雲特意讓工匠重新將原有的雲車雲梯加固加高,以作攻城之用,不料赤霞大軍還沒進入徽州地界。已遭到頭痛擊,看來北凌羽已改變戰略,破釜沉舟了。

朔麒雲下令立即全軍迅速進發,趁飛鷹騎沒趕回徽州,先攻取徽州西部的三城。又下令從雍州駐軍再徵調五萬大軍,連夜啟程與大軍匯合。

後,朔麒雲的大軍已風馳電掣一般卷席而至昌豐城。昌豐是徽州最大的城池,如果將昌豐攻下,便可為赤霞先輸一戰的士氣扳回一局了。

墨淵軍這次果然不再死守,赤霞大軍剛到城外三十里之地。昌豐城已大開城門,墨淵軍一湧而出,往赤霞軍陣營衝去。

驟然間。戰鼓齊鳴,號角聲響徹原野,旌旗獵獵招展,兩軍如排山倒海般相撞,如沉雷般驚天動地。長劍與矛戈鏗鏘飛舞。密集的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吶喊撕殺聲直使山河顫抖。

“麒雲。我也要去!”山頭上,惜月看著玄、赤兩股互相沖擊,早已按捺不住。

朔麒雲沉了一下,終於點頭。北凌羽再情深意重,也不能將整個墨淵賠進去,他帶惜月來的目的,也只是想攪亂他的心緒,影響他的判斷而已。

惜月穿上銀戰甲,手持青銅長劍,在阿虎、雲山雲海等人護航下,如一股小旋風一般衝入陣中。她揮舞著長劍,一劍劍刺入玄甲冑裡,當劍從那一具具甲冑裡出,噴湧而出的鮮血不斷刺著她的觀,此刻她的兩眼發著野獸覓食時的殘忍兇光,貪婪地追逐著那些玄的甲冑,淋漓暢快地受著那新奇刺的快

血腥味越來越濃郁,惜月的銀甲也沾滿了鮮血,綁在手腕和劍柄上的腕帶早已被鮮血浸透,可她沒有皺一下眉頭,反而越戰越勇,越殺越興奮,眉間那道水滴狀的紅印此刻清晰無比。

嗚嗚的號角聲忽然大起,墨淵的玄聽到號令後,如海水退一般,迅速往昌豐城退去,赤霞軍吶喊著一路狂追,可密集的箭羽已如蝗蟲鋪天蓋地的飛了過來。惜月舞動著手中的長劍,兩眼放著狠厲的光芒,著箭羽便衝殺過去,雲山和雲海他們卻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明刀明槍地刺過來他們本不怕,可矢就不一樣了,一個分神便會中箭,若她有何閃失,太子殿下不知會如何責罰他們。

雲山一邊揮動長戈擋開密集的箭羽,一邊大聲朝惜月喊道:“惜月姑娘,太子殿下有令,立即回營!”惜月仍拍馬前衝,阿虎已搶先一步,策馬上前一把拉住惜月的馬韁。惜月心有不甘,可也知道不能違背朔麒雲的命令,望了一眼正撤回城中的墨淵大軍,調轉馬頭往營地奔馳而去。

一跳下馬,惜月一邊朝朔麒雲快步奔去,一邊解下銀頭盔往地上一丟,便要撲向朔麒雲,朔麒雲微一蹙眉,微笑著躲開了。惜月咯咯一笑,朝他做了個鬼臉,隨雲竹走向專門為她而設的大帳,痛痛快快地衝了個澡,這才重新換上一襲月白男裝便服,來到正在觀戰臺瞭望的朔麒雲身旁。

墨淵軍早已撤回城中,此時赤霞軍正一鼓作氣,步卒們換下剛剛衝殺完的騎兵,推著雲車架著雲梯一輪衝鋒,正圍在城牆下做第二輪衝擊。

惜月望著城牆上忙忙碌碌往下扔檑木的墨淵將士,問道:“麒雲,墨淵軍難道又打算死守?”朔麒雲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北凌羽終究狠不下心來硬打,“或許是吧。”天漸漸暗了下來,赤霞大軍終於也鳴金收兵了,朔麒雲立即下令埋鍋造飯。全軍修整一晚,但必須枕戈待旦,以防墨淵軍隨時偷襲。

惜月躺在帳中,今一輪衝鋒,也讓她到一陣疲憊,倦意襲來,正朦朦朧朧之間,驀然心頭突地一跳,睜開了雙眼。

寂靜的夜中,一陣笛聲似有似無。虛無縹緲,當她凝神細聽,那笛聲卻消失了。惜月搖了搖月。或許是今天太累聽錯了。她重新閉上眼,睡意漸濃,那隱隱約約的笛聲再一次傳入她耳中,她再次睜開眼,那笛聲似是從非常遠的地方傳來。時有時無,飄飄渺渺…

惜月睜著眼,靜靜聽著那笛聲,一種強烈的覺潛上她心頭,她幾乎能知道後面的旋律是怎麼樣的,不知不覺中。她竟輕輕地哼了出來。這下意識的哼唱,把她自己嚇了一跳,她怔怔地望著帳頂。這是什麼曲子?什麼人在吹笛子?

她本想不予理會,閉上眼睛想重新入睡,可那笛聲卻不停地湧進她耳朵,那笛聲是那樣的哀切,那樣的悉。似有個聲音在不斷呼喚著她,讓她心頭怦怦亂跳。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雲竹也睡下了,帳外只有阿虎仍在守著,惜月將被褥一掀,輕手輕腳地將帳篷一角的釘子撬開,偷偷潛出帳外,溜進軍營旁的山林裡,循著笛聲的方向走去。

剛走幾步,一個黑影已尾隨而至,“惜月姑娘,你要上哪兒?”惜月嚇了一跳,轉身一望,原來是阿虎,“阿虎,我…我…你聽到那笛聲了嗎?我想去看看。”阿虎莫名其妙地望了她一眼,側著耳朵聽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你沒聽見?怎麼會,你聽…又來了。”阿虎又認真的聽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你今一番衝殺,或許是累了。”這言下之意是她出現幻覺了,惜月一怔,又凝神聽了一會兒,“可我真的聽到了。”她不再理會阿虎,轉過身繼續偱聲而去。

“可是太子殿子吩咐過,你不可以離開軍營。”

“你不說,他不會知道。”笛聲清晰無比地潛入她耳中,她不明白為何阿虎聽不見,這讓她更加想去看個明白。

她一閃身,施展輕功在林子裡飛快地掠過,阿虎一皺眉,此時也不得不跟著她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直奔了一柱香時間,阿虎這時終於聽到了一陣清悠的笛聲,他暗自在心中震驚,果然真的有笛聲?我的內力明明比她強,為何之前我一直沒聽到?

惜月此時覺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她說不出那是何覺,只強烈地預到,她認識那個吹笛的人。

“惜月姑娘,別再往前了,前面就是昌豐城了。”阿虎輕聲提醒。

“昌豐城?”惜月一怔,腳下有些遲疑,可只一瞬間,她再次輕點足尖,往前方疾馳。心中那個強烈的聲音在呼喚著她,她要去,她一定要去看看是什麼人在吹笛子。

昌豐城已隱約可見,笛聲已是清晰無比,如林間清泉,汩汩淌,又像是月下的竊竊私語,向心愛的人輕訴著自己的思念之情。惜月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那悉的覺再次湧上心頭,讓她幾乎有點不知所措了。

“在那。”阿虎將惜月拉到樹後,透過重重樹影,指向昌豐城城牆。

的月光柔和地傾瀉著,城牆之上,一個修長的身影風而立,朦朧中看不清他的容貌,他的衣袂被風輕輕揚起,間懸掛著兩柄長劍,沒錯,是兩柄,一支玉笛正橫在他嘴邊…

惜月睜大了雙眼,緊緊盯著牆頭上那個悉的身影,那一瞬間,耳中再沒有什麼笛聲,萬籟俱寂,天地無聲,只剩了一個聲音在她腦中徘徊。

“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