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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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連海平點頭:“我就聽著前面那段很,多好聽啊!”餘樂樂往往也不管連海平是不是在開車,伸手就擰他胳膊,連海平忍不住“哎呦”一聲:“就是很
啊,我說錯什麼了!”
“為什麼耳?”她板著臉問他。他想想,想不出來:“反正就是很
,
好聽,好多人的手機都是這個鈴聲呢。”餘樂樂嘆口氣:“你都沒發現這段音樂是英語四級聽力試考的配樂麼?”她苦著臉,指著cd:“你聽聽,就是這段,這段前奏之後就會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半死不活地響起來,說‘大學英語四級試考聽力測試現在開始’…”連海平仔細一聽,果然!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餘樂樂就表情很悲哀地窩在副駕駛的座位生悶氣。想到這裡連海平忍不住微笑了:英語——果然一直都是餘樂樂的死
啊!她在這方面全部的聰明才智似乎都在考研中被消耗殆盡,現在她都研二了,可是英語六級還是沒通過。如果不是碩士學位僅與碩士英語試考掛鉤,就餘樂樂這英語水平,怕是很難拿到學位證了。這時候綠燈亮起來,偏偏電話也響了。連海平左手拿手機,右手鬆手剎、掛檔,一邊忙活一邊聽見裡面是餘樂樂的聲音:“你在哪?”連海平看看路兩邊:“快到了,5分鐘。”
“我在校門口等你。”她的聲音脆脆的,聽上去心情很好。連海平忍不住再微笑。
最後5分鐘的路程其實並不長,只是要穿過熱鬧的街市和熙熙攘攘的海邊廣場。自餘樂樂支教回來後,他們時常在這裡散步。因為轉學教育心理學的緣故,餘樂樂的研一讀得極為辛苦,常常看那些素未謀面的專業書到深夜。他有時候加班到很晚,就在回家前趕來看她一眼。她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表情,常常在聊天過程中就睡著了。他見她這樣拼命就覺得很心疼,可是她醒來會笑著反問他:“讀書哪有不累的?”終於熬過最辛苦的時間,她開始準備畢業論文開題,教學任務和科研任務都有所減輕,時常可以睡到上三竿。他偶爾也取笑她,卻又捨不得打擾她的睡眠。因為她太瘦了,他希望她能胖一點,健康一點。他不捨得她辛苦。這一年多來,他們的愛情就好像一壺溫水:到了這個年紀,他們似乎再也做不到像更年輕的孩子們那樣肆無忌憚地在大街上表達彼此的愛與熱情。他們常常就是肩並肩坐在沙灘上聊天,或者回家陪兩家的長輩。他一直很納悶餘樂樂怎麼那麼招爺爺的喜歡:爺爺喜歡拖著餘樂樂下棋,雖然餘樂樂是個象棋盲,可是爺爺還是不厭其煩、誨人不倦。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餘樂樂做飯的手藝居然相當不錯,而且每到週末雙休她總會拿出一天時間到連海平家給他和爺爺包餃子、做炸醬麵或者燉雞湯魚湯排骨湯什麼的。偶爾父親或母親回來,看見餘樂樂也都是很欣喜的樣子。連海平似乎也沒想到過:餘樂樂那麼輕鬆就過了自己家裡的這一關。
有時候,他看著面前這個繫著圍裙忙來忙去的女孩子,會恍惚回想起這8年的時光,會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美好到難以置信。他忍不住把她摟在懷裡,也不說話,只是把她抱緊了不鬆手。她惦記著那罐雞湯,手裡始終捏著湯勺忙忙碌碌。他對這種待遇很不滿意,就輕輕咬她的脖子,她笑著反手拍他:“早先怎麼沒看出來你是屬狗的?”他忍不住笑。時光就這樣過去,爐子上的砂鍋裡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是若隱若現的背景音樂。當然,偶爾也有情不自
的時候。冬天的夜晚,北風從海面上呼嘯著吹過來,只聽那聲音就知道是刺骨的冷。她在他家吃完晚飯,又陪爺爺下了棋,看看時間不早了,就準備回家。他攬住她,輕輕吻上她的臉頰。她笑笑,也回吻他一下。他比她要投入多了,她似乎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他壓倒在沙發上,四周的溫度越來越高,而窗外北風的呼嘯聲漸漸聽不到。可是,他又總是在自己的意志快要崩潰的時候醒過來。要咬著牙才可以不把那句哀求她留下來的話說出口。他會輕輕給她套好外套,趁她紅著臉收拾東西的時候出門暖車。等她上車時,小小車廂裡已經是暖烘烘的一片。她就像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的寶貝——是他發誓要守護到最後的寶貝。
中間也曾把“結婚”這件事情提上議事程,可是那段
子她太忙。她一向是要強的女孩子,只要不提“英語”她英勇頑強的稟
就會發揮到最大。那些磚頭一樣厚的專業書,她專心致志地啃,心無旁騖。見她這樣,他也只不過是提過一次,以後就再也沒有說什麼。他
本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就放在她心裡,甚至會在今天突然就被提出來。他伸手鬆松領帶結,長長
口氣,又看看後視鏡裡自己的模樣,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過了今天,他們就是法律承認的“夫
”了——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有難以按捺的
動。
八年,兩千多個夜的漫長等待,終於的終於,要靠岸了。
番外·塵埃落定(a-2)連海平趕到師範學院南門口的時候餘樂樂正站在一棵樹下和佟丁丁聊天——佟丁丁本來是低餘樂樂兩級的師妹,因為餘樂樂支教三年的緣故,現在佟丁丁反而是比餘樂樂早讀研一年的師姐。可是在小女孩的心裡仍然對餘樂樂很依賴,每次見了面都要拖著她聊很久。這會正在說畢業求職的事情,佟丁丁正發著牢騷:“找工作多難,我讀本科那會人家要研究生,等我好不容易考上研了,他們又要博士了。”正說著話,突然後腦勺被人拍一下,佟丁丁氣沖沖地回頭,卻猛地看見連海平站在自己身後笑:“小師妹,你又發什麼牢騷呢?”
“師兄!”佟丁丁瞬間變得興高采烈:“我好久沒見你了。”她又看看餘樂樂,恍然大悟:“哦,師姐,我說你怎麼站在這裡呢,敢情是等師兄啊。我還以為你是等那個誰誰誰呢。”餘樂樂正糊著,就看見佟丁丁笑眯眯地擠眉
眼,突然明白她是要“挑撥離間”覺得很好笑。果然就聽見連海平問佟丁丁:“誰誰誰啊?”
“崇拜者啊,”佟丁丁答得趾高氣昂的:“你不知道師姐很搶手麼?”
“我知道啊,”連海平看著佟丁丁笑:“所以我今天專程來訂貨啊。”
“訂什麼貨?”佟丁丁不明白:“怎麼訂?”連海平又笑,從兜裡摸出一個戶口本,又拿出一張身份證,故意在佟丁丁面前晃晃:“這麼訂。”佟丁丁還是不明白,就見餘樂樂也笑,兩人一起跟她道別,然後發動車子準備走。
最後幾秒鐘,佟丁丁猛地反應過來,急忙拍連海平的車窗玻璃。連海平把車窗搖下來,就看見佟丁丁的眼神動極了,嘴裡一迭聲地說:“恭喜師兄師姐!恭喜師兄師姐!祝二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連海平哈哈大笑,餘樂樂一邊笑一邊紅了臉。走在路上,餘樂樂開始顯擺自己的聰明才智。
“你猜,我是怎麼拿到戶籍卡的?”她的戶口落在學校集體戶上,沒有戶口本,只有一張巴掌大的戶籍卡。平裡戶籍卡由學校統一保管,遇有特殊要求才會外借。
“你總不會告訴他們你要登記結婚吧?”連海平看她一眼。
“當然不會,”餘樂樂洋洋得意:“我先去系裡開證明,就說我身份證丟了,要補辦,任老師想都沒多想就給我開證明信了。我拿著證明信去公安處,他們就把戶籍卡給我了,哈哈,怎麼樣,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覺?”連海平覺得很好笑:“你就這麼高興瞞著大家?”餘樂樂想了想,老實承認:“也不是,就是不好意思嘛。”連海平逗她:“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都是奔三的人了,還羞澀什麼啊!”果然,餘樂樂一聽就急了:“誰說我奔三了,我有那麼老嗎?”連海平笑得什麼似的,突然又想起什麼,急忙問餘樂樂:“你跟你媽說要去登記的事情了麼?”
“說了,”餘樂樂的聲音低下去:“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好的,也沒多說什麼,就把電話掛了。可是過一會,她又打過來,說心裡很難過。說女兒要嫁人了,很捨不得。”
“別難過了,又不是和親,從我家到你家開車才20分鐘,咱們常常回去看他們不就行了。”連海平安她。餘樂樂點點頭,又
鼻子:“我媽說晚上兩家一起吃飯吧,咱們先吃咱們的,你爸媽那頓等他們回來了再補。”
“無所謂,他們一年能有一個月在家就不錯,回來了再說吧。”連海平不置可否。
中午11點40,連海平和餘樂樂趕到了區民政局。是座很普通的樓,看年代起碼有20年的樣子,七拐八拐地才找到婚姻登記處,卻發現一個工作人員正在鎖門。兩人急忙衝上去,可是那位工作人員指指旁邊的牌子,兩人才發現上面寫著“辦證時間:上午8點30分—11點30分;下午1點—4點”的字樣。餘樂樂有點沮喪,連海平倒是很樂觀。
“先去吃飯,下午我們早點來,排第一對,多吉利!”連海平說。
“也好。”餘樂樂想想,隨連海平走出民政局大院。中午兩人在不遠處一個家常菜館吃飯,店不大,可是飯菜做得很緻。餘樂樂對一盤“家常小炒
”很
興趣,翻來覆去地研究配料,一邊嘟囔:“蒜薹切丁,瘦
切丁,都不能太大…嗯好像用豆腐
醃漬過,所以很入味…應該是大火爆炒的吧…”連海平一邊吃一邊說:“你喜歡,下次再來吃不就得了。”餘樂樂瞪他一眼:“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懂不懂?”又看看他,解釋:“我是想學會了做法,回家咱們自己做著吃,自家做的飯終歸是更健康一些的。”
“回家咱們自己做著吃”這句話狠狠地震動了連海平,他抬起頭,有點動地看看餘樂樂,突然想:真的就可以一起擁有一個家了麼?餘樂樂沒看見連海平的眼神,又把目標指向一盤蒸豆角里面夾著的
餡,正研究著,突然手機響。剛接通,就聽見裡面傳來楊倩噼裡啪啦的聲音:“樂樂你在哪呢?晚上聚餐啊,在我家!”餘樂樂笑:大學畢業後楊倩回家鄉工作,大概是因為四年的磨練,她說話再沒了當年畏縮軟弱的語氣,反倒很乾脆利落。等她說完,餘樂樂解釋:“晚上我有事,今天恐怕不行呢。”
“可是咱們好久都沒見了…”楊倩抱怨:“鄺亞威說他研究了新菜式,要請咱們試吃。”
“真的啊?”餘樂樂眼睛一亮:“大廚果然厲害啊!還與時俱進嘛!”
“少貧嘴,”楊倩笑:“今天你不來不行,鄺大廚說他要去本了,要咱們給他送行。”
“本?”餘樂樂很驚訝。就聽電話那邊傳來男生的聲音:“讓你別說你偏要說,年輕人你就不能含蓄一點嗎?”餘樂樂聽出是鄺亞威的聲音,忍不住把笑容擴大,坐在她對面的連海平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微笑。
“他去本幹嗎?”餘樂樂問。
“進修啊,他是這麼說的。你看多划算啊,咱們給他送行,還得他做飯,”楊倩樂不可支:“我告訴你啊,沒有特殊情況不能缺席。”
“可是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餘樂樂笑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