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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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娘娘。”我聞訊如蒙大赦,沿著淑妃身後的路線,一溜煙地跑開了。
人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牙縫。跑出去沒多遠,我還真就找著了一間茅房。思忖著作假做到底,我老實巴
地活動著筋骨,往那茅廁走去。在距離目標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我看見茅廁的門被打開了,從裡邊走出了一名女子。人有三急,這再平常不過了,因此我未作他想,兀自避開她前進——誰知走了沒多遠,那人居然朝我這兒靠了過來。
“莫姑娘。”直到來人生生站在了我的面前,攔住了我的去路,我才確信她認識我。
只不過…她是哪位?
端量著眼前這個未至不惑之年的女子,我倒是有著似曾相識之,可惜搜腸刮肚也沒能想起她是誰。
“看來姑娘不記得我了。”那人和顏悅地衝我笑了笑“敢問姑娘,可記得那一碗薑湯?”
“薑湯?”在我用疑問的口氣重複這個詞的同時,腦中忽然浮現起一些畫面“你是沈姑姑!”
“正是。”女子點頭稱是。
“呃呵…”人家不僅認出了我,還特地過同我來打招呼,要是我表現得過於冷漠,就太不知禮數不近人情了,於是,我尷尬地笑了笑,為避免即刻冷場而製造起談資來“姑姑怎會在此?”
“我在筱歡園為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彈曲。”沈姑姑說著,瞅了瞅我手裡的東西“姑娘你這是…”
“哦,我肚子疼…”我順勢重複撒謊。
“這樣啊…”她彎了彎角,似乎
言又止“那快些去吧。”很快,她又
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還不緊不慢地指了指她方才離開的茅房。
“好…告辭了。”我點了點頭,用微笑作為道別,而後轉身邁出步子。
該不會真的要進茅房吧…
不得不坦言,平裡我在玉樹軒用的都是那種木製的馬桶。那玩意兒雖遠不比現代的
水馬桶,但好歹有個蓋子隔絕臭味,而且會有專人定時來收換,故而絕不至於會臭氣熏天——可是公用茅廁之類的…就不可同
而語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回頭偷瞄。
她怎麼還在…
“事與願違”一詞又一次忠實地履行了它的職責——那沈姑姑竟然還杵在原地看著我。
難不成她想目送我去出恭嗎?
我哭無淚地想著。
沒辦法,撒謊當真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最終還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了茅房門外,接著深一口氣,一鼓作氣打開門衝了進去。
關上門後,我一邊用手拼命捂著鼻子,一邊仰天默默苦嘆:這皇宮太討厭了!我要復國!我要回家!
可惜復國與回家是我和傅卿尋共同的心願,卻不是我們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我們力所能及的,唯有抓住一切機會試圖推波助瀾,然後在越發渺小的希望中祈求奇蹟的光顧。
而奇蹟之所以被稱為“奇蹟”正是因為它只發生在人們意想不到的時候,且通常會以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形式登場。
約莫二十天後,六書突然興沖沖地來登門造訪,他動地告訴我:他家少爺親自養的那盆萑苠草,終於開花了。
他成功了,可以回東漓覆命了。
接到喜訊,我由衷地替程肅到高興,全然不會料到,在偌大的梁國皇宮內,有一個人也在等待著這一刻——直至兩天後,梁尊帝突然造訪玉樹軒,一席話讓我措手不及。
“東漓使臣不便要回國,朕
遣左將軍莫無爭隨其出使漓國。”玉樹軒的正廳內,梁尊帝正襟危坐,其餘人等靜立在側,個個聽得一頭霧水。
前朝之事,為何要特意拿到這玉樹軒來說?
“尋兒。”皇帝冷不防喚出了這個我鮮有聽聞的稱呼,繼而抬眼看著傅卿尋“你不是一直想為你母親報仇雪恨嗎?”傅卿尋一聽到“報仇雪恨”四個字,立馬像被打了雞血似的瞪大眼睛,她抿緊的嘴緩緩鬆開,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心中所想:“是…卿尋從未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