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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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妹妹。”德妃想必仍舊是面帶笑意,才使得她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和氣。
“德妃姐姐今天好興致啊。”惹人討厭的胭脂水粉氣撲鼻而來,把頭埋低的我斜眼瞥見了來人鮮紅的裙襬。
都三十幾歲的人了,還總是穿得那麼花枝招展。要知道在古代,三十多歲真的不算年輕——當然,這不是我腹誹來人的主要原因。
“呆在宮裡悶得慌,出來透透氣。”德妃客氣地寒暄著“妹妹呢?”
“本宮也是,老在宮裡待著,沒趣得緊。這不,叫聲樂坊排了新曲子,正要去筱歡園聽曲呢。”淑妃抑揚頓挫地說著,在我聽來卻有幾分故作姿態“姐姐不如也一道去?”
“本宮倒是許久沒聽聲樂坊的曲子了。”德妃笑語“那就承妹妹美意了。”
“姐姐客氣了。”風得意的淑妃地說完了客套話,冷不防話鋒一轉“不過姐姐,最近是不是身邊的奴才伺候得不好,怎麼喊了這麼個下人侍奉在側?”她故意讓重音落在了“這麼個下人”上。
我聞言,一顆心先是微微一沉,後便有一股怒火隨即竄起。
這刁婦,早就認出我了吧?
“妹妹…”德妃輕聲喚道,似暗示淑妃收口。
然而,飛揚跋扈的淑妃哪肯就此偃旗息鼓,她“呵呵”笑了兩聲,無視了德妃暗中的勸阻,旋即將矛頭指向了依舊彎著低著頭的我。
“怎麼?才一個多月不見,就連本宮是誰都不知道了?”見我一言不發,她忽然厲聲責問“本宮在問你話!你聾了嗎?!”
“娘娘莫非是在同民女說話?”我保持著原先的動作,不卑不亢地開了口——我實在不願抬頭面對那張令人嫌惡的臉,如若可以,我甚至都不想搭理臉的主人。
“臭丫頭,敢在本宮面前裝聾作啞?”她不依不饒地問。
“娘娘言重了。”我仍然拿頭頂對著淑妃,以深深的厭惡之心維持著表面上的淡定“兩位娘娘在說話,民女在無法確定娘娘是否在和民女說話的情況下,豈敢隨意嘴。”
“哼,好一張利嘴。”她倏爾冷笑一聲,一字一頓道“抬起頭來。”
“是。”權貴之命難違,我唯有心不甘情不願地抬頭與之對視。
電光火石間,相看兩相厭——區別在於,她可以放心大膽地表現出來,而我卻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呵,本宮那頓板子打得可真是好,連臉上的麻子也給打沒了。”她不屑地挑了挑眉,語氣咄咄人。
“娘娘所言極是。民女在此謝過娘娘。”我一邊抿嘴出假笑,一邊朝著淑妃福了一福。
“你…”大抵是沒能料到我會作此反應,淑妃幹瞪著我,一時語。
看著她吃癟的模樣,我的小心肝簡直樂呵得花枝亂顫,但臉上還是保持著方才的恭敬之。
“好了。”就在氣氛似尷尬又似緊張之際,旁觀了整個過程的德妃冷不丁發話了“上筱歡園聽曲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撤了?
“還愣著做什麼?”我正遲疑著,淑妃尖銳的話音又一次於耳畔響起“德妃姐姐指名你伺候著,你還不樂意?”我聽罷不由心下一慌,急忙扶著德妃,側過身子,跟淑妃一塊兒往某個方向前行。
領個材料換把扇子也能招來這種麻煩,亂找藉口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在去往筱歡園的一路上,我簡直悔不當初。再立於德妃之側陪她聽那依依呀呀的古曲時,我更是苦不堪言。
什麼是費時間費青費生命?這就是了。
當佈景當得脖子發酸兩腿發麻,手裡還拎著一包紙布,拿著兩把扇子,我想動幾下,卻又不敢隨便放鬆。於是我忍,我再忍,我反覆忍——終於,我再也忍不住了。
“啟稟娘娘…”猶豫再三,我決定為松筋骨放手一搏“民女…肚子疼。還望娘娘恩准民女去一趟茅房。”好在淑妃的位置和德妃的座椅有一定的距離,而這惡婦又剛好聽曲聽得入,我便趕緊趁此良機彎下,小聲地向相對較好說話的德妃請示。
“去吧。”德妃面如常地側過臉,頷首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