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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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朕已經完全相信,你對我皇族是忠心不二的。”我凝神注視著溫故離,開誠佈公地表達著自己的信任“也相信以你的為人和你的能力,你一定會始終把國家和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是以,朕才敢放心地將一切託付與你。”
“臣懇請皇上三思慎言!”豈料我推心置腹的話語換來的是對方更進一步的反彈“切莫再說出什麼託付之類的話!”
“你以為朕在跟你鬧著玩嗎!?”男子莫名烈的反應把我也給惹惱了,我驟然抬高了嗓門,心急火燎地吼著“朕命不過一年,不過一年!兩個月後就徹底藥石無用、回天乏術了!你明不明白!”嘶吼過後,心口猛地竄出一股氣——待我意識到自己過於動,為時已晚。
我捂著口止不住咳嗽起來,在溫故離慌亂的呼喚和攙扶下,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殷紅。
這下,溫故離徹頭徹尾地傻眼了。
“太醫…來…”
“慢著!”聽他驚慌失措地喊來旁人,我趕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傻了啊!?這事情能驚動其他人嗎!?”
“臣、臣失態!”他這才緩過勁來,瞪著我如夢初醒。
“扶我坐下…”我忍著滿嘴的血腥味,蹙眉在他的幫助下坐回到鞦韆上。
“皇上,至少讓替您診治過的太醫…”我正自顧自地調整著呼,就聽得溫故離焦急的勸說。
“你不氣我,我就沒事了。”我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的話,用手撫著前氣,連身為國君的自稱都省了。
“可…可是皇上…”誰知他非但沒安分一些,反而繼續跟我對著幹“臣…真的無法遵從皇上囑託…”他驀地鬆開了手,倒退一步跪了下去“還請皇上…務必保重龍體!”
“為什麼?”一聽到他說什麼沒法接受,我就按捺不住脫口而出“現在不是朕想保重就能保重的。天要亡我,我能奈何?”
“…”偏偏一問到關鍵的理由,他就擰緊了眉,陷入沉默。
“事到如今你還婆婆媽媽的幹什麼?有事說事!”我急了,怒目圓睜道。
“啟稟皇上,別說臣從無此意,即使臣斗膽接下天下重任…天神…也不可能承認傅家以外的人,成為南浮的統治者。”經過好一會兒的天人戰,他才神情凝重地道出一番說辭。
“什麼‘天神’?”我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那神祗之說來拒絕我——可眼瞅著他那副務必鄭重的模樣,我又覺得其中似有隱情。
“我南浮承蒙天神庇佑,成為四國之一,數百年來,唯有皇室中人繼承大統,才能得享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他貌似漸漸平復了情緒,臉亦隨之緩和“一旦有非皇族血統登上皇位,天神便不會再賜福人間,甚至…會令災禍橫行,民不聊生。”說到這裡,溫故離面痛,彷彿在訴說著一個真實上演的悲劇。
可是…
“溫故離,不是朕對天神不敬,只是…你說得太過玄虛,朕難以信服。”誠然,我雖多次從不同人口中聽到過“天神地祇”的說法,但作為一個從小被唯物主義思想灌溉的現代青年,我實在無法就這麼被他說服。
溫故離聞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短暫的閉眼後,他重新注目於我,沉聲道:“皇上可知兩年半之前,臣為何會默許…甚至幫助四王爺問鼎皇位?”男子突如其來的問話令我一頭霧水——他不是已經說過,是因為浮暄帝著實昏庸無道、禍國殃民,他萬不得已,才拉故人下馬,扶新人上位?
“臣犯有欺君之罪,求皇上降罪!”沒等我將心中的疑惑化作語言,他就驀地俯身叩首。
“什麼欺君之罪?”我越聽越糊了,可話剛出口就遽然一怔“你…你的意思是…你當初告訴朕的理由,是假的?!”
“…”溫故離聞言默不作聲地直起身來,對上我難以置信的視線“是。”假的?!真的是假的!?那…
“那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我睜圓了眼睛,急忙追問。
“真正的原因,在於國家和百姓…已經支持不住了。”他開口道出一句不明就裡的話語,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天神怪罪,災難不斷,以致生靈塗炭,國之將亡…而這一切的因由,正是在位者…非傅家後人。”
“在位者…非傅家後人?”我喃喃重複著他的話,一時間幾乎難以思考“你是說…父皇不是傅家人?!”
“不,先帝確為皇族血脈,如假包換。”他斬釘截鐵地駁回了我的認知“但是當時在位的,並非先帝本人。”十二字,道破天機。
我從來未嘗料想,初來乍到之時所見的“浮暄帝”居然不是真正的浮暄帝。
因為坐在龍椅上的不是真正的傅家子孫,所以才惹來了天怒人怨,致使暄帝當權後期,南浮天災不斷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稍稍理清了思路,我依舊急需知情者的解釋。
“那一年,先帝與先皇后產生了嚴重的衝突,他向臣提出,想要歸隱山林。”這…這什麼跟什麼?夫吵架,竟然要鬧到扔下國家大事不管,跑去隱居?
“當然,先帝並不是想完全拋棄身為一國之君的職責,只是心中鬱結,無處宣洩。”
“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能那樣任妄為吧?”心中難免略有鄙夷,我斟酌著說。
“回皇上,先帝並非肆意妄為。”難得聽見溫故離主動替一個人說好話,看來浮暄帝在他心中的分量真是不輕“而今想來,當年之事…恐怕也與皇上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啊?這關我什麼事?”被突然點名的我不明就裡。
“據臣推測,皇上正是先帝與先皇后起爭執的源之一。”溫故離並不避諱地注視著我。
“你是說,先帝發現親生女兒被掉包了,就同先皇后吵了起來?”我皺著眉頭,著嘴角,將自己的解讀徑自道來。
“是,但這也僅僅是一部分原因。其餘的…似乎還牽涉到梁尊帝以及先皇后的雙生子姐姐。”又是那段亂七八糟的多角戀…敢情鬧了半天,都是情糾紛?就為這…他也不負責任了吧?
“此外,當時朝中情勢複雜,與其他三國的關係也頗為緊張。而先帝本就不喜謀權爭鬥,在皇位上殫竭慮了多年,確實已身心俱疲。”這個溫故離,真的是想方設法在替他的至撇清責任呢…
“因此,臣亦贊同先帝離開一陣子,暫時避開那些紛擾,也讓先帝與先皇后彼此都冷靜一下。”差別對待啊差別對待…如果換做是我,他會輕易放我去遊山玩水嗎?
“於是,先帝命影武者假扮自己,然後秘密離開了皇城。”溫故離停頓片刻,幾近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誰料…這一去,就是十二年…”
“他騙了你?”據對方的敘述,我難免作出了上述猜測,並且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先帝沒有欺騙臣,”溫故離不假思索地否定了我的推測“因為他同樣知曉,讓一個非皇族中人坐於龍榻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若非考慮到有先皇后娘娘鎮守皇宮,先帝本就不會安心離宮。”
“先皇后?這麼說,她也是知道這件事的?”話剛出口,我就有些後悔了。
畢竟他們做了好幾年的夫,不會連枕邊人都認不出來——再說了,難道先帝還真能給自己戴綠帽子嗎?
思及此,我連忙接著道:“不過他們不是起了衝突嗎?皇后怎麼還願意幫助先帝?”溫故離聽罷,朝著我一拱手,說:“皇上有所不知,千年前,四國本是一國,同而生。是以,若是有其他三國的天家血脈鎮守宮中,天神的怒意便可得以削弱,短時間內並不至於會令國家動盪。先皇后與先帝再如何不快…也是深明大義的。”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簡直神乎其神。
“既然你那麼肯定,說先帝沒有誆騙你,那他為何這麼多年都不曾回宮?”我一邊慨著整個故事的玄乎之處,一邊點出了這個最大的疑點“朕都已經認祖歸宗了,梁尊帝和先皇后的姐姐業已不在人世,當年矛盾的焦點如今皆已化作煙雲,他究竟為什麼遲遲不歸?”
“臣以為,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溫故離雙眉微鎖道。
“意外?什麼意外?”我看著他,同樣愁眉不展“這些年來他到底去了哪裡,你一點都不清楚嗎?”
“回皇上,臣對先帝作了約定,不會去主動探知他的行蹤…”溫故離甕聲甕氣地作答“先帝…會在他認為合適的時候回京。”
“他認為合適的時候?什麼時候是他認為合適的時候?”浮暄帝的所作所為委實令人不悅——這已經不是匪夷所思的程度了“眼下朕朝不保夕,傅家再無皇嗣,屆時國之將覆,他卻還曉得躲在哪兒不問世事…”忿忿不平地指摘著,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險些被我遺漏的可能“是不是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