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漢代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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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盲叟原意乃是藉助黑龍幫之力,對付各門派,不意巧成拙。消息已經傳出,立時成了眾矢之的,此刻他是有口難言,當下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道:“瞎子自知孤掌難鳴,這樣吧.只要留我瞎子一份,和準合作都行。”謝一飛與張南換了一個眼,彼此會心一笑。
陸文飛靜立一旁,見雪山盲叟果有與人合作之意,心中大急,縱身趨前,厲聲道:“公孫前輩不可如此,你與他們合作,無異與虎謀皮,誤人誤已。”雪山盲叟不知他的心意,只道又是一個覬覦秘圖之人,於是冷冷道:“小兄弟,莫非你也要手一份嗎?”陸文飛搖頭道:“在下不是此意,公孫前輩如若有空,咱們找個地方談談。”張南剛才被他攪擾,已是一肚皮怒火,此刻有謝一飛在場,不怕雪山盲叟父女逃走,立起殺心,一抬腿,揮手一掌劈去。
陸文飛猝不及防,被迫疾退三尺,張南大喝一聲,雙掌齊出,右掌攻向面門,左掌卻迅逾奔電地向他手腕扣去。
陸文飛一著失去先機,來不及撤劍,左掌一抬,硬接下攻向面門的一掌,右手駢指如戟,反切對方的手腕。
雙掌觸接,蓬的一聲輕響,陸文飛暴退五尺,只覺前間血氣翻騰,五腑震盪。
張南身形略略一緩,又往前衝。右掌一推,疾向陸文飛前拍去。
雪山盲叟身旁的黑女,一直暗中留意他們的爭鬥,眼看陸文飛就要傷在張南的掌下,不脫口驚呼道:“不要傷了他。”陸女飛於受傷暴退之際,自知動力難故,一反手長劍出鞘,抖手一震,幻出五朵碗大的劍花,將門戶封住,張南目睹劍花朵朵,耳聽黑女驚叫之聲,借勢把掌一撤,轉過身來道:“老夫不為已甚,饒過你這一次。”實則心中十分駭異“梅開五福”的劍招,已有十年不在江湖顯,在此多事之秋,他怎肯自找麻煩。
雪山盲叟於張南攻擊陸文飛之際,心中飛快的轉了幾個念頭,他知黑龍幫人多勢眾,易曉天既約他來此,絕不會不來,自己盡用暗自藏拙先讓他們火拼一場,是以靜靜立著,等候事情的變化。
那張南一掌將陸文飛震傷。自覺成風,大步行近雪山盲叟,目視謝一飛道:“公孫兄既允合作,咱們找個地方計議如何?”謝-飛道:“事不宜遲,前面不遠有個軒轅廟,咱們到那裡面談談。”雪山盲叟道:“瞎子既已說過,自然聽任二位安排,謝兄請在前面帶路。”陸文飛見雪山盲叟把自己勸解之言,毫不放在心上,心中大起反,但又自知孤掌難鳴,即令跟隨前去,也無法抵抗兩派高手,心中正自難決之時,瞥見那雪山盲叟停下腳步道:“不好,只怕我瞎子上了黑龍幫的當了。”張南急問:“如何上當了?”雪山盲叟道:“易曉天約定來此會面,至今未見前來,那是證明他另有圖謀了。”張南接道:“黑龍幫帶來的人手極多,如是他果真不能來,也該著人來打個招呼才是。”謝一飛舉目四望道:“這樣說來,咱們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黑龍幫的行蹤才對,不要讓地拔了先籌,那才不合算呢。”說著話,忽然撮一聲清嘯,其聲悠揚高亢,直上雲霄。
不多一會,兩條人影,分由兩個不同方向,飛而來,眨眼之間已到面前,卻是兩個中年壯丁,謝一飛即吩咐道:“傳下去,即速與我探聽黑龍幫的行蹤,天黑以前務必來報。”兩個壯丁答應一聲,轉身飛奔而去。
陸文飛看在眼裡,暗忖道:看來他們都是瞎撞,並不曾發現什麼,我何不趁此刻找個地方,把內傷療好呢?主意打定,主刻轉身循著山徑往前奔去。
奔方約有三四里地,瞥見山窪之內,有個破敗的山廟,轉身折入廟中,進入廟內,只見裡面蛛絲滿布,滿地是塵土鳥糞,只有兩座神龕之上,尚留有兩塊破舊的黃幔遮掩。
坐息療傷,乃是十分危險之事,想了想,只有神幔之後,勉強可以藏身,於是緩緩鑽入神龕,打坐入靜調息起來。
他這一打坐調息,約過兩個時辰,自覺氣血暢順,內傷已愈,睜目正待跳下神龕,廟外突然走進了身著白帽、白衣、束麻繩,臉上白滲滲血全無的兩個殭屍怪人。
在深山峻嶺,荒山古廟,氣氛尤陰森,陸文飛雖然一身是膽,卻也有骨竦然之,那兩個既不開聲說話,也無即時離去之意,使得陸文飛只得暫留神龕內。一陣腳步聲響,一個玄衣江湖人,匆匆由廟門外走進,廟內怪人一見玄衣人,雙雙身向召衣人撲去,玄衣人武功似乎不弱,驚呼一聲,右掌在前一推,身形一轉,避了開去。
可是,就在身子尚未落地,澈骨寒風已當頭罩下,只吼了半聲,便即立刻倒地死去。
怪人將玄衣人一翻身,伸手自他懷中取出一件東西,怪嘯一聲,雙雙向西方奔去,身法捷逾鬼魅,疾若星。
陸文飛縱身躍出廟外,暗暗搖頭道:“江湖上果然是無奇不有,這兩個活鬼似的人物,不知是何方神聖?”此時月亮已開了上來,陸文飛縱身躍出廟外,他一心記著雪山盲叟之事,也一路向西南奔去,疾行約三五里,便見一片草原之中,矗立著一座高大墓陵,陵前人影晃動,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陸文飛暗自村道:“不好,他們已然動手了。”身形急如離弦之箭,晃眼已衝入草原。距離那墓陵僅有半箭之地。才放緩腳步,一步一步行去。他知眼下情勢,縱然眼見晉王遺物出現,以自己一人之力,絕無法阻止群雄爭奪。
可是,心裡卻又不甘眼看珍藏落入魔之手,也可說他此刻心情矛盾已極,他一步一步接近古陵,暗中一瞥現場人物,雪山盲叟父女,赫然也在墓陵之前,與雪山盲叟一排站立,有金陵謝家堡的謝一飛、川西張門“追命閻王”張南,另外有一夥勁裝疾服,佩帶著兵刃的江湖武士簇擁“玉面神判”易曉天、與謝一飛等對面而立、雙方似乎已到了劍拔弩張之際。
這座古陵,佔地極廣,雖年代久遠,乏人修整,仍隱隱可以看出墓中人生前必是極其顯赫之八。
陸文飛匆匆趕到,一時雖還未明白這批人趕來墓陵之用意,但從各人的神態中,可以看出必然發生了利害衝突。
那黑女見陸文飛來到,突然趨近他身旁門道:“你這人真奇怪,為何冤魂似地老跟著我們父女?”陸文飛怔了怔道:“許多人你都不問,為何門我?”黑女神態緊張,目光四下一瞥,低聲道:“眼下情勢你該看得出來,早晚免不了一場搏殺。”陸文飛道:“這個在下明白。”黑女又道:“你追從我們父女,料是有為而來,有沒有估量估量自己的力量?”此次機智絕倫,深知此刻已成眾矢之的,想起這少年午間責難爹爹之言,料是大有來歷之人,是以故將言語相,倘這少年,果是猜想中的那位大俠之徒,倒是一個有力的臂助,大可利用一番。
陸文飛搖頭道:“在下對眼前所發生之事,事前是不知情,只是猜想此事必然十分重要,如此重大之事,令尊怎可輕言與人合作?”他初歷江猢,哪知江湖人心險詐,因懷疑雪山盲叟,乃是另一位持有秘圖之人,是以對他此種不擇手段行為,到十分不滿。
黑女原是探聽他的口風,不想竟引他的一番責難,不大失望,此文久隨乃父,闖蕩江湖,闖人極多,料定這少年,定有來歷,於是嘆口氣道:“我父女隱居山野,立意退出江湖,不意竟有人誤解有所圖謀,實叫我父女有口難辨。”陸文飛道:“令尊既無再出江湖之意,何苦捲入是非漩渦,今又約集多人來此古陵,卻是為何?”黑女突然把臉一沉,冷冷道:“你最好少管旁人閒事,免得枉送命。”陸文飛冷笑道:“一個人早晚免不了一死,在下並未把生死之事,看得那麼重要。”目光一瞥雪山盲叟,緊接又道:“為人立身處世,當以信義為先,見利忘義之人,就是活上一百歲,我看他也是白活了。”雪山盲叟雙目雖已失明,聽力極強,黑女和陸文飛說話的聲音不大,他仍聽得明明白白,突然身軀一震,猶如猝然捱了一記千鈞重錘,舉步趨近陸文飛道:“小哥兒,你適才說什麼?”陸文飛道:“在下心有所,隨口說說,不勞垂問。”雪山盲叟沉哼一聲道:“雲兒,你過來,這等狂妄之人,理他作甚。”雲娘低著頭,復又行至雪山盲叟的身旁。
群雄部全神注視對方舉動,並沒把陸文飛來到之事放在心上,只聽張南悄聲對講一飛道:“這樣僵持下去,要等幾時?”謝一飛何嘗不知,此刻寸陰寸金,但他城府深沉,雖知眼下與張南聯手,加上雪山盲叟父女之力,對付黑龍帶自可穩勝算,可是張南帶了一侄女張玉鳳,雪山盲叟也是父女二人,自己力單勢孤,就算能夠順利進入古陵,也難得著便宜,是以僅僅延緩,以待後援,見張南已然不耐,心念一轉,低聲答道:“此刻如若動手,對付黑龍幫自力有餘,但四下窺伺之人,趁你我疲憊之時,乘機發難,那如何應付?”張南也是老江湖了,詐不一於對方.早已看透對方心意,隨道:“時機稍縱即逝,等到黑龍幫的幫手來到,那就不好辦了,兄弟的意思是不能再等了,謝兄若擔心四下窺伺之人,敝侄女的‘沒羽金芒’,足可控制全局。”謝一飛故現為難之,抬頭對雪山盲叟道:“公孫兄,你乃主持全局之人,咱們此到該當如何?”雪山盲叟翻著白果眼道:“風聞白骨教“祁連雙屍’也已到了太行,咱們不能不加小心。”張南接道:“公孫兄所慮極是,趁他們尚未來到之時,咱們愈快愈好,免致夜長夢多。”他雖明知雪山盲叟亦是在拖延,卻放意曲解其意,不容二人再開言,當先舉步向古陵行去。在張南的料想中,只要有人趨向古陵,黑龍幫必定會出面攔阻,那時如若雪山盲叟與謝一飛不聞不問,表示無合作誠意;若是身而出,自己即可置身事外,仍然照預定計劃,進入古陵。
哪知事情大出意料之外,易曉天竟連眼角都不瞧他一下,原來易曉天也是狡猾無比之人,早看出對方明著聯手,私下仍是心懷鬼胎,是以故意按兵不動。
張南走了幾步,已離古陵不遠,突然停了下來,暗忖:“想那晉王才華絕代,如果在這古陵之內,藏埋了寶物,豈有不佈下機關埋伏之理,何苦冒險進入。”是以不再前進,回頭看了謝一飛一眼。
謝一飛暗用傳音道:“張兄小心入內查看,兄弟為你巡風。”張玉鳳反手扣了一把“沒羽金芒”急行兩步,隨在張南的身後。
張南突然想起一事,冷笑一聲,翻身躍到雪山盲叟身前,道:“公孫兄,把秘圖借與我看看。”雪山盲叟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桑皮紙來,張南忙抬手去接,雪山盲叟一縮手道:“且慢,並非瞎子不信任五爺,此事還須謝兄作個見證才是。”謝-飛道:“晉王深諳五行克生之機,通曉土本建築之學,果是將寶物封藏古陵之內,必已佈置下極利害的消息機關,咱們自然以小心為是。”張南接口道:“是啊,若是胡亂進入,豈非盲人騎瞎馬,枉進命。”雪山盲叟冷冷道:“謝兄既同意把秘圖給五爺,瞎子沒話說,但五爺不諳土木建築之學,只怕難於看得懂,我看…”突地,人影一閃,易曉天一趨身衝了過來,伸手便去奪那張桑皮紙,他蓄勢已久,一旦發動,端的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舉動之間疾若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