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義結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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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甘明珠道:“是兩個黑衣人把我騙到竹林裡去,說是爹就在那等我,我發覺不對時,已經建了,直到管姐姐把我救出來,我還沒見過第三個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路數。”藍如玉看他們說個沒完,笑了笑道:“管姐姐,你救了我們兩次,我們連你名字都還不知道呢!”白衣少女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我叫管練霞。”藍如玉道:“管姐姐武功通玄,教小妹好生羨慕,不知尊師是那一位高人?”管練霞道:“我沒有師父,我只是跟隨家父隨便練的。”雲飛白道:“在下想請教管姑娘一件事,姑娘在紙上畫了一把劍,和一朵玫瑰花,那癩蝦蟆看了似乎甚是忌憚,據在下猜想,這玫瑰劍可能大有來歷,不知管姑娘可肯見告嗎?”管練霞看了他一眼,臉含嬌笑道:“我只是聽爹說過,昔年有一位奇人,武功高不可測,生平嫉惡如仇,黑道魔頭莫不聞名喪膽,據說只要畫一張玫瑰劍令,貼在門上,就會使群辟易,前晚雲相公藍姑娘都受了重傷,我又另有事去,一時之間,無計可施,才想到玫瑰劍令上去,姑且畫了一張貼在門上,其實我也並不清楚。”她話聲又嬌又柔,粉的臉上隱現嬌紅,使人對她有涉世未深的覺。
藍如玉看她神情,心中暗暗好笑:“她好像知道玫瑰劍令的來歷,卻不肯說出來,一個平時從未說過謊話的人,說了謊話才會臉紅。”甘明珠走到管練霞面前,噗的跪了下去。
管練霞吃了一驚,急忙伸手去拉,說道:“甘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甘明珠在地上磕著頭道:“管姐姐把我從賊人手中救出來,我心裡不盡,只是家父還被賊人所擄,還望姐姐救救家父,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姐姐大德的。”管練霞把她硬拉了起來,嬌笑道:“甘姑娘,你且坐下來,慢慢的說,我們是姐妹咯,幹麼這樣磕頭拜佛?令尊也被他們擄去了麼?”甘明珠道:“是的,我爹失蹤,還是我被他們擒去前一天的事。”她把當晚和七劍主人約在花廟後山說起,一直說到自己被擒為止。
管練霞蛾眉微蹙,說道:“他們劫持令尊,有什麼目的呢?”甘明珠望了藍如玉說道:“好像是為了一個什麼珠子,但我從沒有見過。”藍如玉道:“我聽義父說過,令尊有一顆驅龍闢毒珠,功能善解天下奇主母,佩在身上,百毒不侵。”甘明珠道:“當時你也是為這顆珠子來的了?”
“不是。”藍如玉一搖頭道:“我是找義父來的。”甘明珠道:“藍姐姐的義父是誰呢?”藍如玉臉上神微黯,說道:“這沒有外人,我說出來也不要緊,我義父就是北嶺七星之首的厲山君…”甘明珠道:“所以你自稱七劍主人。”
“不!”藍如玉微微搖頭道:“我稱七劍主人是有原因的…”她口氣微頓,接著道:“義父和六位叔叔,在江湖上人稱七兇,一向名聲不太好,但二十年前在接受了一位異人的警告,不准他們再在江湖為惡,從那時起,我義父和六——位叔叔隱跡保山,韜光養晦,從未出山一步,不料三年前,突告失蹤…”甘明珠驚異的道:“你義父也失蹤了,你一直沒有找到他們。”藍如玉道:“你聽我說下去!當時我急得束手無策,四出打聽,也沒有半點消息,我只好去找義父的一個老部下悔元璋。”雲飛白問道:“就是那位及總管?”
“是的。”藍如玉看了他一眼,又道:“冬老就建議我,要找義父他們,只有一個方法,我自稱七劍主人,由他給我招募了一些人,加以訓練,使江湖上都知道息隱多年的七劍主人又重出江湖了上樣一來,義父他們如果得到了這個消息,也許會找來,若是義父已經遇害,他們的仇家聽到這消息,也會找上門來…”雲飛白道:“倒是個辦法。”藍如玉道:“就這樣冬老給我訓練了一批手下,足足化了兩年多時間,直到上個月才準備妥當、率著他們下山…”她朝甘明珠笑了笑道:“下山,就是踏上了江湖,總得找一個在江湖上有名頭的人做對象,才會很快傳揚開去上洹第一件事,就選上了令尊,因為令尊雖已息隱林泉,但在大江南北,提起白眉崑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我聽義父說過,他老人家和令尊為了一顆驅龍闢主母珠,有過樑子,正好以此作藉口,發了一封七帖給令尊,你想想看,我真要對令尊不利,何用先發七帖上頂就是想假令尊之手,把七劍主人重出江湖的消息,傳出去…”甘明珠道:“但家父無巧不巧,竟會就在那天晚上出了事。”藍如玉頷首道:“我這次出山,在江湖上還聽到了許多消息。”接著回頭道:“雲兄應該記得,那天晚上,我不是和你說過,最近一、兩年間,江湖黑白兩道上,稍具名頭的人,已有很多人相繼失蹤,一去杳無蹤影,說不定都是被人劫去的…”雲飛白道:“他們劫持了人,並未勒索,那是為什麼呢?”
“也許這是一個很大的陰謀。”藍如玉系深了口氣,又道:“這次甘姑娘令尊和甘姑娘的相繼失蹤,總算給我找出了一點線索了?”甘明珠眼睛一亮,問道:“藍姐姐你有線索了。”
“只能說是一點…”藍如玉道:“那晚我看到了義父和六位叔叔…”雲飛白想起那七個灰衣人,忍不住問道:“藍兄號的就是那七個灰衣人嗎?”藍如玉點點頭道:“是的,那用“混元摧枯掌’,擊傷我們的就是七叔井勿用,不過我看義父和六位叔叔神有異,看到我都好像不認識了一般,說不定已是被人失了神智。”甘明珠道:“這會是什麼人呢?”藍如玉道:“我想上幕後一定有一個極神秘的組織,不但劫持了義父,也劫持了許多江湖上的知名人物,不但劫持,而且還控制了被劫持的人的身心,為他們所使用,這是一個很可怕的陰謀…”甘明珠道:“他們想做什麼呢?”
“目前還不知道。”藍如玉道:“不過我和雲兄雖然死裡逃生,但也有了大的收穫,那晚假扮甘姑娘的玉女雙嬌是華山玉女門的門下,那批人至少和玉女門有著關…今天來的是昔年南山十良中的癩蝦蟆莫元奇,當然和甫山十戾也有關連了。”管練霞一直沒有開口上時才道:“南山十戾,如今已只剩了三戾,天狐、地龍、癩蝦蟆。”藍如玉道:“不管他們幾房,我們苦於找不到線索,如今既然有了目標,總可以查得出他們的動機和陰謀來。”管練霞道:“南山十戾,雖然只剩下三戾,但這僅存的三戾,是十民中武功最高的三個,憑我們這幾個人,無異以卵擊石,唉!不說三戾了,就是藍姑娘的義父等七人,功力之高,在武林中已是很少有人能敵,所以我想我們只能智取,不可力敵。”甘明珠憂形於,說道:“管姐姐,這麼說,我爹是救不出來了?”
“這也不一定。”管練霞安道:“照目前的情形看,令尊暫時是不會有危險的,人當然要救,但不能急在一時,我們要妥籌對策,謀定而動才行。”甘明珠道:“我想不出一點辦法來,這事只有聽管姐姐、藍姐姐、雲大哥的了,你們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管練霞道:“對了,藍姑娘不是訓練了一批人手麼?你手下一共有多少人呢?”藍如玉道:“冬總管除外,一共是二十個人,練成了兩座‘七劍陣’,和六個預備劍手。”管練霞道:“我們目前就以這批人作基礎,有了人手才能和人家對抗,這件事,仍要藍姑娘負全責…”
“不!”藍如玉道:“管姐姐武功最高,我們都聽管姐姐的才是。”
“才不呢!”管練霞搖手道:“我一點江湖經驗也沒有,怎能擔當起領導之責,你江湖經驗比我們多,自然是你最適當了。”甘明珠道:“你們也不用推來推去了,管姐姐也好,藍姐姐也好,我們四個人志同道合,不如結成姐妹,患難與共,生死不渝,你們認為好不好?”藍如玉也因管練霞武功極高,人生得清麗絕俗,也有心情論,立即附合著道:“甘姑娘這話不錯,管姐姐、雲兄的意見呢?”管練霞發亮的雙眸朝雲飛白一溜,臉含笑,低低說道:“我沒有意見,她們說好,我自然是成了,雲相公你呢?”雲飛白道:“你們三位姑娘決定的事,在下豈敢不同意?”
“這就好了。”甘明珠喜得跳了起來,說道:“來,大家排排年齡看誰最大?”雲飛白笑道:“算年齡,自然是我最大了。”甘明珠道:“快說呀,你幾歲嘛?”雲飛白道:“在下二十四歲,正月裡生。”甘明珠道:“管姐姐呢?”管練霞粉臉一紅,推道:“你怎麼不先問藍姐姐呢?”藍如玉直的道:“我二十。”管練雷紅著臉道:“我十九。”甘明珠道:“我也十九,管姐姐,你幾月生的?”管練雷道:“七月。”甘明珠道:“我十一月,我最小了,雲大哥最大,是我們大哥,藍姐姐是二姐,管姐姐是三姐。”這回大家結成了兄妹,大哥、二妹、三姐、四妹的叫著,自然比相公、姑娘的要親切得多了。
雨、秋霜正在廚下做飯,聽到主人和雲相公、管姑娘等結成了兄妹,趕忙奔出來跟四人賀喜,茅屋中一片歡笑。
少頃,雨、秋霜端上飯菜,大家匆匆吃畢,秋霜洵了四盞茶送上。
甘明珠心切父親安危,又道:“二姐、三姐,我們該如何行動呢?”藍如玉看著管練霞道:“三妹好像是專門幫我們的忙來的,她是不是已經有成竹了呢?”管練震道:“我才投有成竹呢,不過我想對方發現我們幾個人在一起,一定不會放心的,所以附近說不定有人在暗中監視我們的行動,我們最好裝作不知,明天一早,就一同上路,讓他們盯下來,我們再留一個人,暗中盯他們,這樣就可以知道他們真正的巢在那裡了。”甘明珠道:“他們巢不是就在寒舍後面那座大宅子裡麼?”藍如玉笑道:“四妹,你真是一個大小姐,那座宅子,只是他們臨時落腳之所,我和雲大哥進去救你,雖沒把你救出來,但三妹她把你救出來了,他們行蹤已洩,豈會還住在那裡?”甘明珠道:“二姐說得是。”藍如玉道:“三妹這辦法不錯,只是誰去暗中跟蹤他們呢?”管練霞道:“自然是我了,你們三個人本來就在一起的,只有我獨來獨往,待回我和你們別過,出門而去,他們自然不會疑心的了。”甘明珠道:“三姐到那裡去呢?”管練霞笑道:“我出去轉一圈,就回來了。”甘明珠道:“你回來,他們不會看到麼?”管練霞輕笑道:“要給他們看到,我還出去作甚?”甘明珠道:“三姐回來,他們怎麼會看不到呢?”藍如玉道:“三妹要讓他們看不到,別說賊人留在這的眼線,就是我們一樣看不到呢!”管練霞臉一紅,說道:“才不呢!”正說之間,只聽遠處傳來了一聲雞啼!
藍如玉欣然道:“冬總管找來了!”她話聲未落,只聽屋後緊接著也響起了一聲雞啼的聲音。
雲飛白心中暗道:“原來這雞聲是他們的暗號了!”這時秋霜已經奔了出去,著道:“冬總管,主人就在裡面。”冬元璋道:“這地方真不好找!”隨著話聲,舉步走入,朝藍如玉欠欠身道:“屬下見過主人。”藍如玉道:“俺老來得正好,你聽到什麼消息麼?”冬元璋目光一抬,看到雲飛白,就拱拱手道:“雲公子也在這,那就最好不過了,在下從甘家莊帶來了雲公子一封家書。”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了過來。
雲飛白說了聲:“多謝冬總管。”接過書信,拆開封口,拂出一張白紙,目光一注,不由得臉大變!
白紙上只有四個字,那是“父危速回”雲飛白自然認得上面四個字正是爹的手筆!
他自然也知道爹是個生倔強的人,如果不到危急關頭,決不會寫這張字條,叫自己速回的,一時之間,拿著信箋的手,不由得起了一陣顫抖!
甘明珠奇道:“雲大哥,你臉好難看,信上怎麼說呢?”雲飛白把信箋遞了過去,一面惶急的道:“家父這信,少說也已有一二了,我這就得趕回去。”
“父危速回!”甘明珠吃驚的道:“雲伯伯也有了危險!”藍如玉聽得悚然一驚,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上批賊人當真可惡。”管練霞道:“父危,不一定是雲伯伯有了危險,也許是病危,雲大哥先冷靜一下,讓大家計議計議,就是要趕回去,也不急在一時。”藍如玉回頭問道:“冬老,這信是誰給你的?”冬元璋道:“是甘家莊的甘總管給屬下的,他不知雲相公現在何處,所以給了屬下,要屬下轉。”藍如玉點點頭,又朝雲飛白問道:“雲大哥,信上筆跡是雲伯父的親筆麼?”雲飛白道:“是的,家父的筆跡,我一眼就可以認得出來。”藍如玉心裡也沒了主意,望望管練霞道:“三妹,你看,咱們該怎麼辦呢?”管練霞嬌柔一笑道:“如果雲伯父有危險,我們自該趕去營救,這和我們方才的計劃,也沒有牴觸呀!”她回過頭朝甘明珠道:“四妹,你陪雲大哥先走,二姐率領手下一批人,隨後趕來。”甘明珠臉上一紅,說道:“你不會陪雲大哥先走?”管練霞紅的臉上也微微一赧,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我還有事去。”藍如玉也道:“三妹說得沒錯,你陪雲大哥趕回甘家莊,挑上兩匹馬先行上路,我們隨後就會趕來。”甘明珠祗好點點頭道:“好嘛。”接著抬目問道:“雲大哥,我們什麼時候走呢?”雲飛白道:“家父可能已危在歹,我們自然越快越好,立即就走了。”管練霞道:“你們那就快些走吧!”雲飛白一手提起長劍,拱拱手道:“我們那就走了。”大步往外行去。
甘明珠低著頭,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他們走後,管練霞也跟著起身道:“二姐,我也走了。”藍如玉只當她不放心雲大哥和甘明珠二人,要暗中跟蹤下去,於是就點點頭道:“好吧!”管練霞走了幾步,回頭笑道:“二姐!再過一會,你們也該走啦!”說完,閃身出門而去。
藍如玉轉臉問道:“冬老,我們的人手…”
“他們都在附近了。”冬元璋走上一步,低低的道:“屬下聽說老主人有了消息。”
“哦!”藍如玉問道:“冬老是聽誰說的?”冬元璋道:“屬下親眼看見的。”藍如玉問道:“你在那裡看到義父的?”
“就在…”冬元璋又湊上了些,低低的道:“就在…”他突然雙手齊出,彈出十鏤指風。
藍如玉好像驟不及防,趕緊使了一記“鐵板橋”上身往後翻下,右足飛起,踢向冬元璋當,人已趁勢就地一個急滾,滾出去八尺來遠,一躍而起,喝道:“冬元璋,你這是幹什麼?”雨、秋霜聽到喝聲,也一起從後面問身而出。
冬元璋一襲落空,突然長嘆一聲,舉手一掌,朝自己天靈拍去。
藍如玉一個箭步,掠了上去,右腕一振,點了他“臂儒”一面喝道:“冬元璋,你既有白戕的勇氣,怎麼沒有對我說出原因的勇氣,你這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冬元璋右手廢然下垂,滿臉痛苦的道:“屬下對不起主人,但屬下也是為了救老主人心切,屬下該死,主人就讓屬下死了算了。”藍如玉道:“你說什麼?你出手偷襲我,是為了救老主人?”冬元璋道:“是的,老主人受制於人,對方找到屬下,答應只有用主人去換,就可以釋放老主人了。”藍如玉道:“你相信他們的話?”冬元璋道:“但老主人落在他們手裡,屬下縱然不信,也只好冒險一試了。”藍如玉問道:“他們和你接洽的是什麼人?”冬元璋道:“是一個青衣人。”藍如玉道:“他們要你把我送到那裡去?”冬元璋道:“屬下制住主人之後,以燈光為號,他們就會派人前來接應。”藍如玉笑道:“你怎麼不早說?”冬元璋吃驚的道:“主人是要將計就計?”藍如玉道:“不錯,我們給他來個將計就計,逮住了對方的人,就不難問出義父下落來了。”
“不成。”冬元璋連連搖頭道:“投鼠忌器,老主人還在他們手裡,萬一…”藍如玉道“我自小是義父一手扶養長大的,義父對我恩系如海,難道我會沒想到他老人家的安危嗎?賊人劫持義父之時,我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無足輕重,但咱們化了三年時間,訓練出一批劍手,如令已經有了一小股力量,他們才要你用我去換義父,使得他們到了威脅,如果你真拿我去換義父,他們也未必真會放了義父,因此,只要我們存在一天,就不用想到投鼠忌器。”冬元璋想想也有道理,這就點頭超道:“好,主人要如何安排,屬下悉聽主人的好了。”
“好!”藍如玉道:“我和雨、秋霜假裝道強受制,你就用燈號把他引來就是了。”說完,朝雨、秋霜打了個手式,說道:“你們快臥下來,沒聽到我的招呼,不可妄動。”自己當先在木椅邊上,側身臥下。
雨、秋霜手握短劍,也各自在搶出房門的一二步之間,臥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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