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天塌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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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返回國內的一個任務就是參加國民黨一大，另一個任務就是籌建軍校，因為他被任命為軍校的校長。雖然陳炯明對孫中山任命他曾經排擠的蔣介石出任校長頗為不滿，但是在此時的局勢下，他如果堅持反對只會增加孫中山的猜疑，把他自己置於十分不利的地位。因為孫中山現在可是他的同盟者，在整個廣東他的威望是難以取代的。一月份的國民黨一大完成了國民黨的改組，其黨員這時已經分佈到全國大部份省份。會議共持續了11天，會後發表了國民黨宣言，大致包括所謂的中國之現狀、國民黨之主義、國民黨之政綱三大段。

國民黨宣言一方面對以同盟為依靠的民國黨實行民治、維持國內和平的努力表示了一定的肯定，另一方面又指責民國黨目光短淺、對外軟弱、安於守缺、無大志，這後兩者大概就是指責同盟兵強馬壯卻不入關掃除軍閥的意思。國民黨宣言重申了孫中山的三民主義，不過已經是新的三民主義了。在她的政綱中，國民黨宣佈要全面廢除各種不平等條約，不承認大多數的賠款和債務。其對內政策則達十五條之多，不過其中的大多數條款在同盟以成為現實，不過其最有特點的部分大概是“企業之有獨佔的質者，及為私人之力所不能辦者，如鐵道航路等，當由國家經營管理之”這樣的節制資本的條款。

針對國民黨的指責，民國黨有胡適親自刀撰文進行了一定的反擊，民國時報以社論的形勢發表了這篇文章。文章對自己的短處當然是輕輕代過，然後針對國民黨政剛痛處進行反擊。比如，針對國民黨無條件廢除不平等條約的主張，民國黨認為“在此國事衰微之時，倘若如此只會使中國成為全世界的敵人，數為不智。”潛臺詞就是等國家強大了，那是在收回別人自然沒話說。

又以股份制的巨大威力指責國民黨的節制資本的措施“危害經濟自由、給國家以壓迫民眾的本錢。”文章還舉例說，中國最大的鋼鐵業、石油業、鐵路業公司均為私營企業，卻使中國發展為亞洲第一的工業強國相反駁。針對國民黨通過革命手段掃除軍閥、統一中國的方針，文章反駁說，如此只會是中國重陷數年前的多年混戰、空耗國力而無所成的局面，得不償失。文章主張發展民主力量，通過和平手段限制、改造軍閥勢力，最後以諸省聯邦的形式和平的重新恢復中國的統一。當然，這當中有多少心裡話，只有老天知道了。

此後，國民黨的機關報民國報不斷髮表文章同民國黨論戰，但是民國黨在我的指示下十分低調，對國民黨的文鬥採取冷處理的辦法。事實上，生活安康的北疆民眾似乎也對關內的事務無動於衷，因為從他們的切身體驗來看，所謂的革命是那麼的遙遠。相反，在7月份，民國時報卻以頭版頭條連續刊載了北大教授、中科院國學所研究員顧頡剛的被後世的“古史辨”的文章。顧頡剛以實證主義和演化的觀點為背景，提出‘層累地造成的中國古史‘觀。說白了，也就是說三皇五帝原本都是古代先民耳口相傳的神話人物，是經過戰國以來歷代儒家的改造才被“從天上拉到人間的。”自然如此，那麼從三皇到夏的歷史就是偽造的了，按照顧頡剛說法，商代是確知的，因為有文字，夏代較為可信但是需要存疑的，至於夏以前，他認為古史記載史不可信的。他的理由是，除了記載“怪誕”外，就是充滿了矛盾。他舉例說，古史說黃帝姬姓，但是姬姓得鼻主周卻不祭祀黃帝，商人也不祭祀黃帝，只有夏人的後代祭祀黃帝，因此他推論說，黃帝是夏族之神。又說，炎帝姜姓，但是姜姓各族也不祭祀炎帝，凡此種種，都是“歷代儒生為了主觀目的任意的編造歷史的產物。”他還呼籲人們去掉錯誤的觀念，致力於研究真正的古史。

這是什麼事件呢？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對中國人的神來說，直可用天塌地陷來形容，如果說胡適的“西周前無歷史”的說法還可認為是一種猜測，只是在中國人的傳統神大壩上打開一個缺口的話，那麼顧頡剛的古史辨便是以嚴密的邏輯和完整的理論沖垮了傳統的歷史理論，也摧毀了中國人傳統的神殿堂。因為中國人是那麼的注重祖先，正因為如此中國人才拼命的記載歷史。

但是現在，這一切被認為是一種集體造假，黃帝在4600年前創造文明和國家的記載不過只是一種民族的集體的神幻覺，這種思想衝擊到底有多大，不親身經歷的話絕對難以想象。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民國時報的主編對刊載這些文章猶豫不決。民國時報不時一般的政治報紙，他為了盈利，為了打開銷路，經常合各階層的口味，其各版的特點十分鮮明，像頭版不時正規的政治評論、就是嚴肅的社會、經濟評論甚至是學術文章。真因為如此，民國時報的讀者範圍十分廣泛。

顧頡剛選**國時報大概也是看重了它的巨大影響力，畢竟純學術的刊物的社會影響是很小的。在受到阻礙後，顧頡剛遭到了他崇拜的人胡適，最後在我的親自幹涉下，民國時報刊載了這些文章。在後面的評論中，胡適寫道“真是三皇五帝、堯舜禪讓的訛傳是中國人以為人都是善的，因而**是不被反對、譴責的。”

“破除偽歷史對於民眾樹立真正正確的的政治理念、樹立反**、崇民主的政治信仰決不可缺。”我看了之後大點其頭，相信所謂的聖人甚至是別人會善待自己，因而弱化了個體意識是中國強大的**勢力的道德思想源。而這一切的神話的來源就是這些偽古史，胡適的話可謂一語中的。顧頡剛或許也沒有想到他的文章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事實證明，這場由古史辨引發的論戰後來逐漸擴大到了社會史、文化史領域，通過各種傳媒和學校的教科書深深的影響了中國人的神面貌。

我心裡想到，當人們意見相左時候，說理總會變成爭論，而爭論則無論如何也不能使人們信服，換句話說，爭論大多數時候將會毫無結果。這正是我對政黨之間的論戰採取冷處理的原因，論戰無非是要宣示自己的主張，但是民國黨經過這些年的經營已經勢力遍及全國、理論和政治取向廣為人知了，因此我並不想給國民黨黨免費的陪練月份，我接待了以考察教育名義來同盟的**一行，**今年剛剛得了第二個兒子，按道理說應該在長沙陪他的夫人楊開慧才對，如此急切，大概不是沒有原因。

“潤之老弟，遠道而來，大概不會只是考察教育那麼簡單吧？”東北師範從1921年冬開始招收第一屆學生，到現在已經成為中國最大的師範學校，歷史總是那麼相似，陶行知把北師大的圖書館起名叫“書呆子莫來觀”讓我這半個後世人哭笑不得。不過，兩年來，同盟的基礎教育倒是飛速發展，幼童入學率已經超過了50%了，而且陶行知教學理念還使得這幫師範生十分熱衷於**掃盲活動，每到假期他們總是有組織的組織**掃盲班，他們的熱情帶動以一大批志願者，現在也算小有成果。

“這是自然，不過此次考察，雖短短四載，但卻天翻地覆啊。”**笑道，我是快之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年初的國民黨全會上被選為執行委員會委員、候補常務委員，他還是湖南省執行委員會委員、常務委員，也算是政壇風雲人物了，而他的年齡不過30而已。

國民黨的組織結構大致為中央執行委員會、全省執行委員會、全縣執行委員會、（全區執行委員會、）分部執行委員會。這種組織是仿造列寧主義政黨而來，但是實際上也和民國黨十分相似。只不過民國黨的各級委員會叫“決策委員會”突出了各級組織的主體地位，因此民國黨顯得較為鬆散，但卻不乏活力。而國民黨的執行委員會顯然讓人覺得是在執行某個人的意志，雖然這個人的意志往往通過代表大會得到承認，但是代表大會是什麼呢，他畢竟最快也要一年才開一次。國民黨中央還有各部，這些部民國黨大概也有，不過他有點像一種僱傭機構，是由正副理事負責的，權力十分的小，總的來說，國民黨的集權要比民國黨嚴重，但是和布爾什維克比起來，又差得多了。

“哈哈，這都是和平和民主的功勞啊！”這當然是官話，東北經濟發展實際上跟政府的政策十分不開的，倘若不實行建設法案，經濟就不可能走上快車道，倘若不收回佔權利，重工業也不能大發展，但是倘若不是民主的政府群策群力、廢除了各種不合理的制度，建立了適合現代工商業發展的各種制度，實際上再好的政策都可能會沒有大的效果。

“不過，你們在南邊好像還說我目光短淺呢？”我說笑道。

“手段不同，目標相似罷了。”**答道。不過說實話，他說的可是滴水不漏，手段不同是自然的，目標相似實在是說得太好了，兩黨的很多目標都是相同的，但是並不需要多少得相異點就可以將兩黨區別開來。總的說來，不論是國民黨還是勞動黨都要比民國黨進不少。

“說得很好啊，我只是希望國家強大。只有國家強大了，民眾才可能過好子啊。”我慨道。

“潤之前來，難不成是為了軍火生產設備的事？”

“正是如此啊！還望總督盡力啊，我們實在是希望越快越好！”其實，這我大概也知道，原因嘛，很簡單，湖南省內並不是鐵板一塊。趙恆剔擁有三個師的兵力，在湘軍中佔有絕對優勢。在當初的憲法中，趙恆剔為了實現自治做出了讓步，在字面上廢除了督軍，但是真要讓他叫出那個位子，那難度就可想而知了。但是隨著王佔元的下臺，進勢力已經不滿足於字面上廢除督軍了。

再加上趙部駐湘西的部隊軍紀不好，不聽省府命令擾亂地方也就罷了，關鍵是剿匪不力，甚至被記者捅出了勾結土匪得醜聞，這也被人們稱為湘西土匪猖獗的主要原因。三黨利用此次醜聞迫使趙恆剔同意組建直屬於省府指揮的用於維持“匪患嚴重”地區治安的國民警衛隊。不過，我想雙方的關係必定因此緊張不少，趙恆剔原本有一個師駐紮在離長沙不遠處汨羅，在今年年初的時候，隨著孫傳芳的鄂軍的撤退，該師被“協商”北移負責岳陽防務，而其他的兩個師則在常德和邵陽，在長沙地區，趙恆剔的控制力削弱了。

今年湖北光榮革命以來，各鎮守史區被撤銷，在省府的支持下，湖北全境迅速安定，國民警衛隊和“友好的地方民團”迅速的恢復了湖北的秩序，湖北全面復甦。但是這也使得湖南的進派提出了撤除鎮守史區的主張，這個主張實際上將會沉重的打擊趙的勢力，他當然不會同意。但是，經過此次爭論，雙方的關係定然開始逐漸緊張起來。不知道譚延楷受了什麼刺，對形勢好象突然起來了。湖南已經擁有了湘潭鋼鐵廠，這在譚延愷的控制下，如果在擁有一家能夠生產槍炮的兵工廠，無疑會加大他的實力。

“既然潤之來了，我也不好推辭！你放心，我定幫你搞定。”搞定這次很難懂嗎？我看到**的樣子，心裡不免惴惴。湖南在1921年底就提出了購買同盟的槍炮生產設備的要求，因為湖南的對外關係不好，各國不願賣個他這些設備，而同盟則在政治上頗為支持湖南。可是議會那幫人從賣武器中嚐到了甜頭，要他們賣出製造設備是要花費一定的腦筋的。不過想想憑藉我的聲望，要想辦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以維護民主為大幌子又和那幫議員作了點私下政治易很快就使那幫議員批准了向湖南的槍炮生產設備的出口，如此我也就算和**這位民國第三任聯邦總統有了情。而**在獲得了他想要的東西后，就繼續裝模作樣的在同盟考察一番，然後自然就回去了月1，星期六，我似乎到了大地在顫抖，仔細的覺了一下，不是幻覺，地震了？我心裡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