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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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聽說今晚會有大風雪,窗子就別再開了。”瑪莎為身著浴袍的賀青拭乾長髮。
“謝謝。”賀青回以淺笑“瑪莎,我自己可以更衣,你去忙吧,今晚辛苦了。”
“可以嗎?”瑪莎不放心的問。
“沒問題的。”
“那好,你也早點睡。”關好窗戶後,瑪莎又伺候了一會兒才離開。
坐在沿處,賀青伸手摸尋瑪莎放在上的和袍,脫下浴袍後,再緩緩套上柔滑質的和式罩衫,起身隨意繫了個活結,稔地漫步走至拱窗桌前坐下,推開窗,涼風吹入,吹亂了她一頭的青絲。
“嗯,還是冷冷的比較習慣。”為了方便她用餐,瑪莎烹調出不同口味的粥品,只是她沒什麼胃口,只舀了幾口進食。
“喝完它,別剩著。”久違的冷若寒冰的聲音陡地響起。
“你回來了。”掩不住脫口而出的欣喜,她被冷落了太久。
倚著牆,銀狐研析那雙無杏眸怎能迸發出歡欣光彩,又竟會如此熠熠明亮,欣喜之是因為他?
“這陣子你將自己藏身何處?”她深悉銀狐會不定時消失一段時,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一個清靜的地方。”紊亂已久的靈魂需要沉澱,於是他又回到了冰山一角,去面對那段塵封的過去。
“你該不會去了像北極那種地方吧?”曾經她只查到他消失在相當靠近北極圈的北歐,但地點不明確。
覺到空氣僵凝了一下,賀青連忙補充道:“我亂猜的,沒料到會說中。”她似乎總能捉住他不曾洩的心思,準確無誤。
北極,他的世界,他所深愛的冷寂世界——像他的心境。
那塊冰天雪地才是他的依歸,阻隔千萬紛擾只供他安寧的停憩。但不知為何,這回他站在相同的地方,心緒卻無法幹靜下來,徐緩的清風總會在他孤獨時闖進空蕩的心防,不給任何抗拒的機會,硬是繞了他一身,將他的思緒拉回北極海岸的另一端,那方陸地上,有這麼一個人--她的虛緲易逝,絆住了他的去留,揪緊了他的牽繫。
於是,他橫越千里,隨著清風,回到這塊土地,回到她面前。
銀狐淡瞟她薄弱的背脊一眼“傷勢復原得很慢。”狹長的眼低沉斂著,不輕易洩漏心緒。
賀青攪著已涼透的清粥,漫不經心的應道:“已經結痂了不是嗎!”等等,他才剛回來吧!除非他有透視眼,否則…
“你剛才…全看見了!我沒聽見你進門。”她可以覺到自已的臉上開始發燙。
“誰知道你在想什麼。”他一雙厲眸橫著不快的說。
“你應該知會一聲吧。”
“房間是我的,需要向誰知會。”銀狐沉著一張臉,邊說邊寬衣解帶。
“我不是空氣,我不習慣在人前赤的。”她聽察不出銀狐目前的正確方位,卻被突然朝她侵襲而來的冷涼因子僵化了背脊。
背部有片牆抵住她,想也知道那具引人遐思的男體此刻必然赤無衣物,她甚至可以受到他的每處體肌,堅硬而拔。她不敢輕舉妄動,任由他緊密無間隙地貼合著她。
“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赤的。”他的體息盤旋在她鼻端,他耳語般的低呵涼了她的耳際,賀青安分地站在銀狐與方桌間,一動也不動的。
銀狐的“氣”是屬於那種會沁人肌骨的冷冽,十分危險。
“把粥喝完。”他鬆開了錮她的無形牢籠,走進浴室。
嘩啦啦的水聲傳出後,賀青才逐漸回過神。舀著粥有一口沒—口的送進嘴裡,突然覺得好像有種冰冰軟軟的東西飄撫過,她起身繞過方桌,將身子探出窗外,掌心處傳來點點的冰涼。
“哇,真的下大風雪了。”她嬌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