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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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公寓很可愛。”他中肯地讚賞。她似乎有些訝異，慢慢悠悠瞥了他一眼，眼眸惘“你——是在讚美我嗎？”不可思議的語氣讓他嘴角微微一揚“怎麼？你現在已經燒得糊糊，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了嗎？”他只是在譏諷她。

於品甜蹙眉，在昏昏沉沉的神智中決定這男人果然不愧她死對頭。

“…算了，我懶得跟你爭，我要去睡了。”說著，她搖搖晃晃就往臥房走，要不是趙希惟及時扶住她，恐有摔倒之虞。

可她渾然不覺，一進房便直接倒落今年過年剛買來的雙人大，發燙又發冷的身子蜷縮人溫暖的被窩。

看著她的模樣，趙希惟幽深的眸中掠過一絲異采，好一會兒，他才離開她房間，到廚房為她倒了杯溫開水。

“吃點葯再睡。”他回到房裡硬把她從被窩裡拉起來“快，不然你找醫生開葯幹嗎？”

“好啦好啦。”她不情願地起身，連眼睛也懶得張開，糊糊張口含了葯，接著灌了一口水下。

服完葯後，螓首馬上沾回枕上，沒有一秒遲疑。

“你走時幫我把門帶上——”朦朧的待讓趙希惟不微微好笑——怎麼？她還記得要注意自身的安全？那他這個幾乎陌生的男人在屋裡，怎就不見她有絲毫警戒，彷彿還天經地義？

他搖搖頭，不曉得該為她的糊塗憂心，還是為她對自己的信任到欣。

趙希惟站在畔，好半晌，確定她入睡後，才輕手輕腳地離開臥房。帶上掛著油畫月曆的門扉後，他來到客廳。

客廳桌上攤開的note波ok正進入螢幕保護狀態，一朵朵燦爛的煙火在靛藍星空一次又一次綻開，繽紛熱鬧，賞心悅目。

note波ok旁，是一迭迭散落的文件，他隨意一瞥，赫然發現那竟是翔鷹集團近幾年的財務報表。

他不挑眉。

她沒事讀財務報表幹什麼？她是人力資源經理，跟財務部毫無關係啊。

可只一會兒，當他看清楚她正在一迭畫得亂七八糟的紙張上寫些什麼時，眸中的不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深沉。

原來，她並沒有放棄拯救翔鷹的員工，她還想著如何保全所有人的工作——真傻！

為什麼她到現在還認不清什麼叫現實？她以為她提出這樣的方案翔鷹就能解決長久以來的經營困難，而那些隨時工作不保的員工就會謝她嗎？

恐怕她只是自討苦吃罷了。

一念及此，趙希惟冷冷一哂，俊容上像是寫滿了不以為然，可湛眸深處，又彷彿泛起淡淡溫柔。

他佇立著，瞪視眼前凌亂的文件，想起這些子來總髮現她加班到深夜，以及那一天在屋頂她是怎麼為了一個不良於行的安全主管對他發標一思緒，愈轉愈深；眸，愈澱愈沉。

“…不關我的事。”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彷彿下定了決心，冷冷自語。

俊拔的身軀，往後一旋。

“據我們這一階段所得的結論，翔鷹確實存在組織架構過於繁雜，業務程過於繁複的問題，如果經過科學化的重整，不但可以節省成本，提高效率，而且，也不需要太多人員來運轉新體系。”報告到此，趙希惟稍稍停頓，眸光平均落在會議室內每個人身上“經過我們試算，估計至少可以比目前節省40％的人力。”他平淡說道，語氣不疾不徐，不輕不重。

可這樣平淡的一句話卻在會議室裡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暴，所有專心聆聽他報告的高級主管都掩不住驚訝，頭接耳起來。

不錯，他們是料到翔鷹非裁員不可，但，40％？

會不會太狠了一些？

“趙總，一下子瘦身40％會不會太過了點？會不會對翔鷹未來的營運造成問題？”首先發難的就是翔鷹的新任ceo（執行總裁）——紀禮哲，他推了推眼鏡，嗓音一貫溫煦，隱在鏡片後的凌銳卻不容忽視。

“我們認為40％是合理的比例，紀總。”在會議中，兩個情良好的男人保持公事公辦“以翔鷹現在萎縮的業務量本不需要那麼多人力，而且一旦實行bpr方案，現在的人員配置就更顯多餘。當然，我們不否認翔鷹未來仍有擴張業務的空間，但到了那時候再招聘人才也不遲，對吧？”

“但是…”